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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即使这地下室里又阴森有潮冷,小丫鬟的尸体上也还是出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绿毛,随之而来的则是附着尸体而生的各种小昆虫。那副几天前还活生生的身体如今静已经被这些个小虫当成了新家,看着外表还好着,其实内里已经被钻成了一个有一个的洞穴,滋养着这些以尸体为生的小虫子们。
颜如卿木呆呆的靠在门边,这时,她再看到那小丫鬟的尸体和地下室里的冒着蓝绿色鬼火的尸骨都已经不再害怕了。
她的眼是空落落的,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她的手掌紧贴在胸口,或许只能靠着这心跳,才能知道此刻时间的流逝。
这里是地狱吗?颜如卿不由的低声问自己。难道自己对那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卖自己?这一个个难解的谜团还正有待于她顺利从这个地方逃脱才能一一慢慢解答。
或许在为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很牵强。她也硬撑着不肯自杀。那银针虽然是用来救人的,但某个时间,银针也能变成刺入心脏的利刃。
颜如卿不想死,颜家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颜如卿不想死,她师父的仇还没有报。颜如卿根本就不想死,硬挺着撑过了这段时间的酷刑,她还想活的更久一点儿,久到可以看到父母相约百头,久到可以看到自己出嫁,久到可以看到自己可以看到亲手养大的小儿女们成亲生子。
只是她,此刻真的是已经绝望了。深深的绝望……祈北风没有来救她,就连那个幕后买家也再也没有来过,哪怕是为了提条件而来。
颜如卿觉得自己很悲哀,仿佛这十年来都是在为别人而活,起初是为了母亲,后来则是为了师父,更后来,或许是该为自己的妹妹。她本想等到师父的仇报了之后,等到妹妹的嫁妆攒够了之后,就要好好四处游玩一番,无论是西北的大漠,还是东南的烟雨江南。只是,如今,仿佛一切都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该如何从这个囚笼里逃出去!
颜如卿闭了眼睛,静静的靠在门边。若非胸口有微弱的呼吸,那清瘦青白的脸色就可以媲美地上躺着的尸体了。
窗户再次打开了,从外面送进来一碗已经凉了的米饭,和几片发黄的菜叶。颜如卿看着不到她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碗,在心中默默的哭泣。她发狠似的将碗里的米饭往嘴里扒,即使那米饭已经微微发霉,即使那菜叶淡的连一颗盐粒也不舍得放。
胃袋里终于有了一些食物,颜如卿将吃的十分干净的碗不舍的放在了小床边。
那里,一只带着玛瑙镯子的手正往外拿碗。颜如卿猛然抓住了额那只手,从那人手腕上扒拉下了那只看着十分眼熟,但一直都没有留意过的镯子。
这镯子是贺嬷嬷的!颜如卿趁着微弱的日光,看着那镯子内侧独特的标记——一个‘安’字!
这镯子是许大小姐赏给贺嬷嬷的!对!没错!她受了伤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因为贺嬷嬷处理事情处理的十分得当,那许大小姐便将戴在自己手上的镯子赏给了贺嬷嬷!
“贺嬷嬷,我知道是你!”此话一出,那窗外的人影晃了晃,下一刻,便从窗户外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胖手来!
贺嬷嬷似乎已经知道她就在门边,竟是伸手去拽颜如卿。
颜如卿艰难的换了位置,看着那手就在她鼻尖一指头的地方来回的徘徊,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贺嬷嬷,我知道是你!这镯子是许大小姐赐给你的东西,若是你不见了这镯子,不知道许大小姐会如何想你这个奴婢呢?”颜如卿此话一出,贺嬷嬷的手终于缩了回去。
颜如卿闭着眼睛也知道这贺嬷嬷此刻是个什么模样。
她一定正咬牙切齿的磨着牙,心中暗暗诅咒她毁人前途不得好死。
颜如卿乐了,十分的快乐,呵呵大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中,惹得外面的人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丫头真的疯了?贺嬷嬷有些怀疑,刚才,她还在威胁自己,怎么一会儿工夫就疯了呢?
贺嬷嬷拿不准主意,又不想失掉那玛瑙手镯,便不得不坐在这地下室的外面。
闻着从地下室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腐臭味儿,贺嬷嬷整个心都仿佛被架在火上不加油的炙烤着。
地下室里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贺嬷嬷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了很长时间。
一刻,那笑声终于停了。玛瑙镯子也被扔出了地下室,在地上碎裂成几半,再也修补不好了。
贺嬷嬷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想到这被关进地下室里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便也觉得十分的解气。心中想了不下百个折辱颜如卿的办法,虽然都被她一一否决,但贺嬷嬷的心中还是十分的欢喜,竟是有些得意了。
贺嬷嬷离开了地下室,因着上面有吩咐只能让她来送饭。贺嬷嬷便是先在饭食上苛责与她。两天过去了,她竟是断断续续的只送了三顿饭,其中有两顿还是被丢到了地上渗了泥土,不能再用了。
贺嬷嬷已经经历过几十年的事儿了,自然知道该如何折辱一个心高气傲的闺阁弱女子。
她不由的从花园里找来些泥土,扔进本就用发霉的米粒煮成的稀粥里。那稀粥薄的已经可以数的清楚米粒,加上泥土也是清晰可见。
更让人愤恨的是,贺嬷嬷还从吃剩的鱼骨里挑了几根不显眼的鱼刺扔进了稀粥之中。
贺嬷嬷做完这一切,便将端给颜如卿喝。可颜如卿不用看,便知道这贺嬷嬷对她没有一点儿的好意,便是还未等碗送进地下室里,便被颜如卿伸出的手给打碎了。那薄粥倒是十分的烫手,立刻烫的让贺嬷嬷失声尖叫。
颜如卿靠在门边,揉了揉发疼的耳朵,原来这贺嬷嬷的声音竟也如此高亢,呵呵,下次可要继续保持啊!
或许是因为贺嬷嬷实在太气了,这次竟是没有将窗户给及时锁上。
颜如卿就着夕阳的余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才发现手指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也有不少的地方出现了流脓溃烂的情况。
若是不及时清除,恐怕她被救出去,也会因为伤口高热不退,甚至还会烧坏了脑子,伤了性命!
颜如卿屏住气,拿了银针硬生生的挑开了一个个小而深的伤口,看着从手上流出的殷红的鲜血,颜如卿唇边露出了一抹淡漠的笑容。
贺嬷嬷,还有那所谓的幕后主谋!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机会,否则我会以百倍万倍的报复报复回去!
颜如卿无声冷笑,泪水顺着脸颊掺杂在手指上的伤口处,那鲜血变得淡红,就犹如春日里开的正盛的桃花,带着一抹醉人的粉红。
第九十章 算计(一)
颜如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在这里被关了几天,脑袋真的有了毛病。她此时还被束手无策的关在这里,哪里有能力出去,又有何等能力能够报复得了贺嬷嬷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人?
贺嬷嬷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奴仆,那么说来,那个幕后买凶的人很有可能是皇亲国戚了!可为什么?自己被关到这里也有几天了吧?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跟她谈条件。莫非竟是有一个人恨她恨得要用尽方法来折磨她?
颜如卿不禁再次对着微弱的光芒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一段时间,那手竟是瘦弱的犹如皮包骨的鸡爪。看起来骨头突出着,十分的恐怖。
颜如卿心里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或许是得益于贺嬷嬷的到来,无论她们两个谁整到谁了,颜如卿都由衷的感到欣慰,因为她此时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哪怕那人是她的敌人。
颜如卿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就连不远处的已经开始腐化的尸体也都觉得可爱了许多。那些个忙忙碌碌在尸体上做窝产卵的小虫子不过是群勤劳的劳动者,为着后世的幸福而甘愿贡献自己的一切。它们再可怕丑陋,也不会有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和利用。
颜如卿无声的一笑,听着远处有脚步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心中便是高亢的就要叫出声来了。她等待着和贺嬷嬷的再一次交锋!
脚步越走越近,颜如卿也越来越觉得奇怪,这脚步声沉稳而轻便,根本和贺嬷嬷的脚步声相差十万八千里。
再听到地下室的门锁被cha入钥匙,缓慢的扭转,颜如卿更加喜极而泣。哪怕开门后会遇到更加惊险的事情,她现在只有离开这里这唯一的念头。
门终于打开了,颜如卿不适应的挡住了视线。
那冷漠的男子紧紧抿着唇,一脸恶面罗刹的模样在颜如卿看来竟是那么的可爱。
她一个猛子扑过去,那人差点儿被颜如卿的猛扑给带倒在地。
“你你终于来救我了!”男子还来不及将她拉开,就听到颜如卿惊喜的哭声。
那哭声太过凄惨,男子伸出的手僵了一下,竟是慢慢的落下,落在了颜如卿的背上,如轻抚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轻抚着颜如卿。
“没事儿了,你已经得救了。”男子还想说点儿什么,可灵敏的听觉已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匆匆走来。
男子真的来不及将颜如卿给拉开,颜枫便已经跑到身边,看到颜如卿哭的伤心,连带着男子也都一同搂到怀中。
男子无奈的被这父女俩从两边夹着,明知道此时的气氛不对,还是为身前那个小人儿的瘦成骨头的身体而感觉耳后泛着一抹薄红。
颜如卿哭够了,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哭泣。
虽然她和这人有过几面之缘,毕竟还不熟悉,连忙后退几步,仓皇的转过身去,将泪水擦干。
“师父,你怎么来了?”颜如卿的睫毛上还似乎带着一丝水亮,她看到被人用轮椅推过来的刑傲天,不由得上前惊慌的问道。
“徒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做师父的即使爬也要爬过来。”刑傲天并不是个平日里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但此时,他竟然说了。唬的颜如卿的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师父……”看到颜如卿那泪汪汪的模样,刑傲天的心也如同收到了煎熬一般,竟是十分的难受。
“好了好了,如卿,父亲和师父都来了,你不用害怕了。”颜枫粗鲁那袖子擦去眼角的泪,却是又笨拙的用指腹小心翼翼的帮颜如卿拭泪。那小心的摸样就好像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颜如卿看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还是很幸福的。
尤其是她能够成为父亲和母亲的女儿!
只是想到那人可能会因为她而找到师父,便不由得紧抓这刑傲天的手,紧张道:“师父快走,你的仇人就在附……”或许是精神紧绷,如今松弛下来,颜如卿立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只是众人都听到了颜如卿那最后一句,祈北风想了想,立刻让柳士奇帮刑傲天安排,送他离开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刑傲天并不想离开,但是看到徒弟被折磨的如此模样却还是心中想着他,便不由的点了点头,但想到徒弟这几天受得折磨,便在离开的马车中写下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要柳士奇交给祈北风。柳士奇欣然允诺,将药方通过特殊的渠道送回了京城,自己则遵照祈北风的命令,陪伴在刑傲天的身边。
跟着刑傲天一起,柳士奇耳濡目染之下,竟也是学了一身好医术,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也被刑傲天和颜如卿当成徒弟和师弟来看了。这身医术竟是在日后让柳士奇躲过了几次死亡之灾,但也是后话了。此时,柳士奇跟着刑傲天离开,也算是暂时躲开了京中的琐事,变得悠闲暇适了许多。
々々
颜如卿被送回了颜府,碧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