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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昀墨衣墨发像是完全隐入黑暗中,在黑暗里,他可以放松地显示他的哀伤。这股哀伤似乎传到到楚怀则身上。
如果爱,便将她带走
“三皇兄,今次……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楚怀则的声音很小,小的像是一声浅浅的叹息,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十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如此无光的夜晚,他背叛楚怀昀,投靠楚怀奉,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不是王爷,不过是挤在一间书房习书的小皇子,可是派别已经出现。
如此兜兜转转,又勾回了原点,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自己的三哥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三哥了,他像一头负伤的兽,不停地在往上攀爬、攀爬,直到攀爬到顶峰,亦或是力竭而死。
他在想,如果在那个阳光如金子一般闪耀的午后,他没有看到交缠的庄妃和丞相公子,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三哥还是三哥,他还是九弟。
楚怀则小心翼翼抬头望向黑暗的尽头,那里,有他最敬爱的三哥。他想从这片黑暗中看出楚怀昀的想法,不知道,楚怀昀知不知道庄妃的事,如果知道,那他所有的努力与背叛都白费了。
他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不让三哥知晓那样的肮脏,让三哥能坐上皇位,再也不被人伤害。
可是带走悉华的那一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男人早已伤痕累累,是这个皇室所有的人一刀刀划上去的,而他,划上了最深的两刀,虽然本意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相同的。
如果悉华有事,他要怎样才能弥补,不!不能!他无法原谅自己!带走悉华,是他在十年后又做的一件错事。
“九弟。”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叹,听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楚怀则浑身一抖,眸光闪耀。
“那天我问你,可爱悉华?如果爱,便将她带走,再不要回来。”
“是。”回音沉重。
又是一声轻叹,却很冰冷:“再回来,你就再没有机会。”
楚怀则眉头紧锁,俊秀的脸庞又透出少年人的迷茫,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三皇兄,悉华就像这夜空中的月,纯净皎洁,我想,她吸引我就像吸引皇兄一样。我爱她,可她喜欢的是皇兄。”
话至于此,以无话可说,再说便是彼此的伤害。
门外的树影斑驳里走来一个人,那人急急往这里赶,微胖的身形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只是片刻,佘总管已经走到廊下,他看到屋中的情形,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满脸的焦急驱走了他淡淡的疑惑。
“王爷,九殿下,戴长青府中昨儿夜里起火,大火蔓延了整个戴府,直烧到今晚,无一人逃脱,戴府已经燃成一片灰烬。”佘总管甚至顾不上施礼,一脸焦急地说到。
墨黑的瞳蓦然变冷,楚怀昀缓缓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向门外:“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西风夹着雪花吹起他的衣摆,像是有黑暗的气息在他身边流转。
楚怀则收起眸中的忧伤,眨眼间恢复了往日的潋滟目光。“从看到悉华留下的标记到找到薛勋冒,我都不相信有戴长青的参与,没想到,他真的会武。”
“他是梅影。”楚怀昀平静地说。
异状
彭!
却是管家跌落了手中的佛珠,这串珠子跟了他很久,是寒山寺的和尚开过光的,凡遇大事,他都握在手中,如今这些暗沉的珠子撒到地上,预示着什么?
“梅影!”楚怀则蓦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梅影分为两部分,一明一暗,明影贴身保护皇帝,暗影隐于朝中,但是无论是明影暗影除了皇帝,谁也不会知晓他们的身份。如今戴长青在月悉华面前暴漏了身份,自然不能继续隐藏。
“他回到父皇身边了?”楚怀则不甚确定地说,“父皇一定知晓了悉华的事。”
“不,他还没有回去。”一抹冰冷的笑意爬上男人苍白的面颊,楚怀昀感受这院里的风雪,神智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暴漏身份的梅影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敢回去,他现在一定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楚怀则心头一紧,身体莫名地颤抖一下:“他在等待杀了悉华的时机。”
院中的男人没有回话,但是答案大家心头明了,戴长青只有灭了口才有可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佘总管俯身捡起一颗佛珠,紧紧地攥在手里,恭敬地说到:“我去调令侍卫加紧守备。”说完便又急步走出去,背影潦倒。
寝室中的治疗持续了两个时辰,楚怀昀和楚怀则两人也在大厅紧张地等了两个时辰。
度过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黎明将近,可漫漫的大雪掩盖了本该出现的光亮,暗沉的云挡住清浅的阳光。
窗外一片黑暗,黄衣道士立于床边,□□的丽人睫毛扇动,片刻之后睁开眼眸,眸光氤氲,带着不曾有的脆弱与迷茫。
“你醒了。”黄衣道士轻声说道,语气是肯定的。
“……有劳先生了。”氤氲的眼眸适应不了室内明亮的光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她的思维也随着一起转动。
黄衣道士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姑娘还认得我。”
刚刚清醒,月悉华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虚弱过,思维似乎也有些跟不上,愣了片刻她才苦涩一笑:“加上这次,悉华欠了先生两个人情,也欠了婉婉两个人情。”
“是九殿下去找的贫道,这次与威王妃无关。”黄衣道士轻声说道,语音急促,似乎着急讲另一件事一样。
月悉华了然地点头,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楚怀则的声音,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楚怀昀会不会怪他。
“楚怀昀呢?他在哪里?”她问,这间屋子是楚怀昀的寝室,有熟悉的温暖安心的味道,可是楚怀昀呢,她想见他……
“贫道有话想问问姑娘,王爷在厅外等候,贫道问完话便可以叫他进来。”黄衣道士眸中欲望的光芒流转地越来越快,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月悉华一脸疑惑,虚弱地点点头:“悉华明白先生的规矩,治疗时是不能有外人在的,先生有什么话问了便是,悉华一定知无不言。”
黄衣道士微微一笑,笑容意味深长:“姑娘怀孕期间,身上可发生过什么异状?”
半月?星月?
“异状?”月悉华皱眉思索,开始的一个多月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怀孕,更谈不上什么异状,她仰头望进道士的眼中,“似乎是没有。”
不对!脑中灵光一闪。
道士看到她的异样,有些失控地握住她的手臂:“可是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那个夜晚的半月型标记算不算是异状,眸光变作沉静,在道士身上流转,他想要问什么?他是什么身份,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前些日子,锁骨处有一个半月型的标记,可是没一会儿就不见了。”月悉华平静地说到,虽然道士身份不明,但她也想知道那个标记从何而来。
“半月型?不是星月?锁骨处,不是额头?”道士有些诧异,一层浓重的疑惑蒙住了他眼中的欲望光芒。
月悉华满心疑虑,微微蹙起眉头,脸色一沉,可是她的虚弱夺去了她本该有的威势:“先生到底想问什么,不如明说。先生上次提到月姓家族,可否与悉华身上的标记有关。”
窗外阴沉得可怕,西北风从床边呼啸而过,屋中却是一片静谧,黄衣道士又礼了一声道号,思虑片刻,这才娓娓道来:“天下有一月姓家族,族中女子额上都有一星月标记,出生之时显现,再次显现之时便是腹中有子的时候。”
“先生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是月家的人。”完全没有可能,除非这个身体本身是月家的后代,她月悉华的名字和那个家族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时只显现了一会儿,再去看时就消失了,而且并不在额间,也不是星月的样子。”
“贫道也想不通此处。”黄衣道士皱眉沉吟,过了一会儿却问,“姑娘的名字由何而来。”
这是她这个灵魂的名字,与这个身体并无关联,这该如何解释。
见她面露迟疑,黄衣道士摇摇头:“罢了罢了,是贫道太过执着了,姑娘身体已经无恙,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贫道的事务已了,也该回到来处。”
话音一落,月悉华蓦然坐起身,却见黄影一闪,屋中哪里还有道士的身影,只剩不远处屋门无风自动,一开一合,有风雪闯入屋子,雪花跳动,最终落到地上消散。
月悉华再也支撑不住,又跌回□□。道士所言的来处,是何处……
“悉华。”昏睡中,有一个声音近在耳畔,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入鬓的斜眉和狭长的凤眼。
“楚怀昀……”想要直起身子,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扶着沉重的额头,皱眉叹道,“我怎么又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候?黄衣道士呢?”
房中夜明灯已经撤下,窗前火红的烛光明灭,屋子里虽然昏暗,却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夜明珠虽然明亮,但是光芒透着淡淡的幽蓝,总让人觉得诡异。
丽人墨发披散,衬得面目莹白,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异常柔美娇弱。楚怀昀不自禁地伸手帮她擦去额上的细汗,微微笑道:“悉华,你又睡了整整一天,身体很虚弱,好在性命无忧。”
不是梦
“道士呢?”月悉华柳烟般的眉微微蹙起,棕瞳中透着茫然,“我好像梦到一个道士,与他说了很多话,然后就再没了知觉。”
“悉华,那不是梦,是他救了你。”男人从未这么温柔过,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墨黑的瞳眸光潋滟。
放下抚在额间得手,月悉华缓缓闭上眼睛,浑身无力:“我又怎会不知那不是梦,只是希望罢了,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我还是月悉华,还是在那个偏远的岛上。”
她的声音悠远,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超脱了时间与空间。浓郁的悲伤感让人喘不过气。
楚怀昀眼睑垂下,温暖的唇印到她洁白的额上,轻声安抚道:“悉华,你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不要忍着。”
有一滴咸湿的泪顺着丽人的眼角滑下,被他接入口中,唇舌勾缠,品尝着和她一样的苦涩。“只是不要再说希望是梦的话了,遇到悉华,是我最欢喜的事情,若悉华把他当做一场蝴蝶梦,那我又该如何。”他说。
他带着痛惜的深情话语像是发自灵魂的一声长叹,这哀伤与月悉华的灵魂碰撞到一处,魂魄震荡,却碰不出情感的火花。
“楚怀昀,那日我走之后,我们本该再没有关系的。”缓缓别过头去,视线投到床帐上,她月悉华不是个矫情的人,也许是抵不过心底的那声呼唤,只想问问楚怀昀他到底是为何……为何与那白黎……
“悉华。”男人温暖的大掌把她小巧的脸蛋扳回来,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那日的话,听过便忘了吧,从今日起我再不会放手。我只给了你一次机会,也给了九弟一次机会,可是这次机会却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悉华,让我如何甘心。”
“从此以后,只把你抱在怀里;攥在手里;时刻带在身边我才安心。”他说,说着温暖的唇舌又欺上来,气息交融,吻得轻浅带着安抚的意味。
月悉华有些不明白了,都道吻是情人间最磨人最亲昵的接触,可她却从中体味不到一点喜悦,只有浓郁的哀伤,和这屋中的温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也是这样吻白黎的吗?”挣脱了他紧追不舍的唇,月悉华淡淡地问。
“白黎?”楚怀昀愣了一瞬,忽而了然笑道,“悉华是因为这个才和九弟出府的吗?我并没有吻过白黎,我知你是听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