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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在广袤的平原上漫无目的地奔驰,月悉华被它颠簸地难受,待跑得远了,连忙拉了缰绳跳下马来,任由马儿自己奔逃。
那一剑刺得轻,这马该是循着原路回到云塞军营了吧。
又绕了原路回到和王强约定的小溪旁,远远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王强在焦急地踱步,一边朝着远处探头张望。
“彭将军伤势如何?”月悉华迎上去,解了裹在身上的墨黑外衣,随意地扔出去,露出里面丝质的中衣,那黑衣上有不少刀痕,她不想让王强看到。
王强愣了一下,眸光明灭,忽然一把把丽人紧紧搂在怀里:“悉华,悉华,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疯了,他们没怎么着你吧,有没有伤到?”
抱着自己的胸膛虽然稍显瘦小,但也烫的灼人。月悉华微微一笑,伸手回搂住王强,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什么时候,这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嬉笑打闹的小子也长大了。
“以后不许让我一个人走,只有这一次,下一次哪怕你不再理我我也跟定了你!”王强恼怒地说道,一遍一遍地强调非要等着怀中人点头才算作罢。“我再也不想在安全的地方等你了,这滋味比让我死还难受。”他说。
感受他浑身的战栗,月悉华缓缓推开他的身子,棕黑的瞳中尽是柔柔的关怀,望着他挤成一团的俊脸,笑道:“日后不让你等着,可好?”
“不仅不让我等着,还得让我跟着!”他不放心地追加一句。
“好。”月悉华微笑着颔首,王强就像她的亲弟弟一样,如果让他跟着,她又怎会再去涉险,即便是为了楚怀昀也不行。
王强大睁的双眼亮如晨星,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张脸了,敛去了少年人搞怪的表情,这张脸却也是英气逼人。
“先送彭将军回营要紧。”好笑地在他大睁的眼前晃晃手指,拉回少年人的神智。
回去的时候不必像出来时那样偷偷摸摸,毕竟彭昌武的伤势急需要军医医治,方才他们临时给他敷的草药对于如此重的伤势根本无济于事。
主将帐内彻夜燃着烛火,今晚的灯烛尤其明亮,大老远都能看到将军营中跳动的火光,还有帐中站着的三个人影。
高晟不像彭昌武那样壮硕高挑的身材,反而略显得瘦小,两撇八字胡须在唇上微微颤抖,单眼皮的小眼睛中光芒闪动,一看这人便比那莽撞的彭昌武精明许多。说来,两人一文一武,一谨慎一坚毅,倒是一对合适的搭档。
“你叫悉华?”高晟从案几后走过来,两撇胡须上下摆动,语气带着三分威严七分柔和,见这俊俏的人点头,他又问道,“姓什么?”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回将军,悉华与弟弟一样姓王,不过平日里大家都习惯叫我悉华,渐渐的姓氏倒提的少了。”
月悉华态度恭谨,不卑不亢,其实说出悉华两字便已经暴露了身份,隐瞒姓氏倒是多此一举。不过在楚怀昀的营中,她实在不想以月悉华自称,再也不想听人唤自己‘月侍卫’。
“你们是兄弟?”高晟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怎么长得不太像。”
王强蹙了眉头,感受到身边人的拘谨,月悉华连忙道:“同父异母兄弟,长得不像也是常理。”
“原来如此。”高晟似乎并不太注意这个问题,听了月悉华的回答了然一笑,笑意盈了眼眸。
“你兄弟身手了得,胆识过人,竟然敢只身潜入敌军救人。本该对你们擅自行动做出处分以儆效尤,但今晚救出彭将军一事却是立了大功,本将有心破格提拔你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坐回案几前。
提拔与否,月悉华是不在意的,她深知今晚这一露脸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正对此头疼不已。
高晟翻了案上的卷宗,轻叹一口气:“你两人面貌俊朗,又有一股尊贵与从容的气度,定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本将权利低微,你们跟着本将也不会有多大的建树。等过几日王爷到了这里,本将把你二位引见给王爷给他定夺,你们以为如何?”
“不可!”王强连忙伸手反对,清朗的声音透着坚决。
月悉华心下一动,也恭敬地颔首:“回将军,弟弟的意思也正是悉华的意思,我们兄弟两个不愿在大人物面前露脸,能得将军高看我们已是三生有幸,不敢贪求功名。”
“你们甘愿做一世的小兵卒?”两瓣胡须抖了两抖,高晟惊讶地抬眼,小眼睛中精光四射,“你可知得了王爷的提拔是何等的荣幸,以你二人的智谋胆识,只要踏实努力,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
“将军,我们不愿做将士,做了士兵也一样上阵杀敌。”王强啪地一声单膝跪地,目光中带着坚决。
月悉华微微一愣,有些恻然,她正在考虑是否把王强送于楚怀昀面前,毕竟,带着王强到战场来一方面就是为了能让他成长,现在跟着自己不能留名留姓倒是委屈他了。
“将军若是执意要赏,那便赏与弟弟吧,悉华自小不爱功名,还请将军莫要为难悉华了。”她低声说道,袖中的手掌紧握。
“不,将军,我愿意跟随悉华,什么也不要。”
高晟有些为难,也有些不解:“你们当真不见王爷?”
月悉华微微颔首,王强点头如捣蒜。
“罢了,若真是如此,那你二人便随在本将帐下做个先锋统领吧。”他说着抚弄着胡须,另一手翻开案几上的名册,沉声道,“悉华你为兄长,沉稳从容,本将提升你为仁勇校尉,统领三百士兵。王强虽然聪慧,却终是沉稳不足,不如跟在本将身边,如何?”
“王强愿跟在悉华身边。”王强又急忙回到,话音一落就被身边人不动声色踢了一脚。明知月悉华是为了自己好,但他仍是不愿改口,直直地望着案几后威严的将军。
那人可还在牢中?
跳动的烛火渐渐暗了下来,抬头看向帐外,外面天色渐亮,高晟无奈地摇头,和声道:“不要跪着了,在本将的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看你们二人兄弟情深着实难得,王强既然不愿意那本将也不好强留,你就做悉华的副使吧。今天先到这里,天也亮了,早些回帐中休息,日后用到你们的地方还有许多。”
月悉华无奈地扶起王强,忽而回眸笑道:“悉华想求将军一件事,还请将军能准许。”
“但说无妨。”
“悉华希望将军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宣王爷。”她浅笑盈盈,似乎这件事无关紧要但语气却坚决地很。
“这是为何?”高晟更是不解。
“悉华方才说了,不愿见大人物,还请将军体谅一二。”她温言笑道。
从救出彭昌武之后,她还没有回营换上士兵衣服,仍是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乌发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更衬得她面如白玉,莹润无比,这一笑更是秀丽中带着几分英气。
高晟看得呆愣了一瞬。
蹙眉看着高晟的反应,月悉华缓缓收了笑容,不过下一刻,却听高晟朗声笑道:“也罢,本将便随了你,但凡是奇人总有那一两个怪癖,既然悉华不在意名利,本将便替你掩了。”
紧张的一晚终于完美落幕,月悉华松了口气。一放松,身体却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便没了知觉,正被身侧的王强扶住。
后方中军日夜赶路,总算离边关越来越近。
收到高晟的战报,向原连忙策马追上前方的战车。楚怀昀孑然立于车前,墨衣迎风鼓动,墨黑的瞳遥望远方白茫茫的天空。
一只孤鹰自空中急速划过。
“王爷近日时常望着天空,我怎么看不出边关的天和咱们京城的天有什么不同。”他身后走出一玉面青巾男子,他白衣翩翩,大冬天里摇着一柄折扇。
听到白衣人的取笑,楚怀昀眼眸一沉,收了怅然的神色:“余生倒是悠闲地紧,想来已经想到解决前线彭昌武被捕一事的办法了。”
“王爷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又何必为难余生。”木质的折扇在手上轻敲,肖余生笑得开怀。
“王爷,前线战报。”追上前来的向原递上手中的信笺,躬身行礼。
信笺中只有寥寥数字,一抹阴霾爬上黑衣男子面容,握着信笺的手指蓦然用力。
肖余生好奇地接过信笺,看罢,微微笑道:“原来彭昌武在昨晚被人救了出来,看来王爷的计谋用不上了。想不到先锋军中还有如此人物,来去敌军大营如入无人之地,真是了不得。只是可惜了,这人不愿透漏姓名身份,不然肖某一定要与他好好叙叙。”
不愿透漏姓名的人……果真是个异人?
楚怀昀又怅然地望向前方,想要喝口茶水,可身边的小厮都已被他遣走。不知道那人现今如何……
“向原。”他突然转过头,脸上的落寞还没来得及收起,“那人可还在牢中?”
向原心头一跳,稳了心神,恭敬道:“属下随军出征之时,月侍卫还在王府的地牢中关着。”
离她很远……
“说了多少次,王府再没有月侍卫,只有细作晨风!”男人冷了脸色,双手啪地扣在车沿上,铁制的战车都跟着晃了两晃。
向原垂头称是,掩住了眸中明灭的光芒。
既然想她,又何必一次有一次地提醒自己……
晨风这个名字,男人自己都不信,又何必强迫别人相信!
自从月悉华夜闯云塞军营,救出副将彭昌武之后,云塞久久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在静等时机,还是真的被月悉华的举动摄住,不过第一种的可能性稍大一些。
若是静等时机……那么这个时机也可以假意创造给他们。
今日风渐渐弱了下来,没有往日那般凌厉,但是温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冷得彻骨。
王强抱着暖炉子匆匆从营帐中跑出来,一路跑到校场,远远便能看到那英姿飒爽的丽人正在看台上指挥兵士训练队形变化。
这种训练方式是王强从未见过的,或者说是这边关的将士都不熟识的方式。
看台上有一竹排状的栏杆,月悉华一身戎装站在栏杆前,手摇三面红黄蓝三色旗帜,挥者校场上三百士兵变换队形。
王强跑到展台旁,本想叫住月悉华,却一时看得痴了。
她的训练方式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她会领着这三百士兵到深山野林里,每个人都要想尽一切办法隐藏自己的身形,一半人头戴白巾,一半人头戴红巾,在这野林中相互攻击,不带任何用品,待三天之后再看战况。
自然,攻击也是点到为止,并不会真让他们自相残杀。
有时,她又会教他们一些完全不同于正常武艺的招式,大部分都是近距离攻击常用的,能够一招制敌的招式。
自从月悉华上任以来,这些她手下的兵士个个激情高涨,对这些新学的知识充满了兴趣。毕竟,这里是战场,了解的更多打胜仗的机会便更多,生存的机会也更多。
就连王强也不自禁地为她着迷,深深地陶醉在这些新颖的训练方式中。
看台上丽人的侧脸在不算明亮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不仅有女子的柔美,更有一股慑人的英气与威势。
王强把暖炉拖到一只手上,伸手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这样的月悉华让他觉得自己离她很远……远得好似永远也追不上一样。
他的生命,似乎是在遇上月悉华才算开始……就在那日清晨在井边,看到原本已昏死过去的月悉华悠悠醒来时……
“强子?你不是生病在帐中休息吗?怎么又跑了出来。”清丽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王强蓦然回神,干笑着揉揉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