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司徒将军你又无内力,所以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好。”
司徒拓确实镇定,不惊不慌,平淡地语气中甚至似乎带着几许婉叹:“他不来便就罢了,若来了,只怕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多年友情,怕是就将毁于一旦。杀子之仇,他不能不报。
在寝房之内,程玄璇半靠床头,阖目似在养神,但右手却紧紧揪着丝被的一角。那平缓柔软地上等丝绸,被她发狠地揉着,升起层层皱褶。白黎,我等着你!只要你敢出现,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推着你一起下阴曹地府!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十多天的时间之后,程玄璇的身子渐好,在司徒拓的安排下,他们踏上了返回皇朝的路途。
官道上,黄沙滚滚,马车哒嗒慢行,尽量保持着平稳的速度。
“璇,该吃药了。”司徒拓仔细地从药瓶中倒出丹丸,送到程玄璇嘴边。
“拓,为什么我们要怎么急着离开邬国?”程玄璇服下补丸,举眸望着他。
“结盟和亲的事已经与我们无关,又何必再逗留?”司徒拓轻描淡写地回答,抬手替她顺了顺长发,幽深的黑眸隐隐泛着怜惜的微光。
程玄璇绽唇微微一笑,不再多问,侧头靠着他厚实的肩膀,双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轻声呢喃:“宝宝,我们要回家了。”司徒拓的眸光不由一暗,薄唇扬起一丝晦涩的苦笑。玄璇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听说空玄子如今人在皇朝,希望能找到他替玄璇诊治。
“拓,你又没有想过宝宝的名字?”程玄璇坐直身子,水眸明亮,凝视着他,兴致盎然地道:“虽然还有好几个月宝宝才出生,但我们可以先为宝宝取一个小名。”
“璇,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司徒拓低低叹息,音调并不高,却包含深沉的无奈。
程玄璇无辜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拓,你为何叹气?为何这么说?”
司徒拓无言,定定地望入她的眸底,低声地一字一顿道:“宣,白黎失踪了。”
程玄璇一愣,脑中瞬间如被雷击,空白茫然,麻痹无力的做受无意思地颤抖着。
司徒拓握住她的左手,沉声安抚:“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勇敢一点,坚强一点。”
程玄璇清澈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层灰,然后慢慢地燃气两簇厉火,眼神如熊熊火光,尖锐而愤恨,幽凄的嗓音近似鬼魅:“慕容白黎,害我孩子的命来!”
见她如此反应,司徒拓心中狠狠抽痛,手一扬,点了她的睡穴。顷刻,她的眼眸阖上,身子软软斜倒倒他的怀里。
马车外厢,靳星魄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再这样刺激她几次,她一定会崩溃。”
司徒拓不接话,低头看着怀中白皙清秀的小脸。这些天,她瘦了很多,原本就只巴掌大的脸越发小巧,下巴也愈发削尖了。
“虽然只有提到慕容白黎的时候,程小璇才会清醒过来面对现实,但不能一而再地用这个方法刺激她。”一帘之隔,靳星魄的声音淡淡传来,“你的死士暗中歼灭了龙朝的那些人,也算是已为程小璇报了仇。不过,无论如何,慕容白黎都是凶手,他害得程小璇左手废了,更害得她小产继而神智失常。纵使他是被龙朝人下了蛊,他仍是罪无可恕。”
内厢,一片安静,良久,才响起司徒拓低沉的回应:“目前最紧要的事,是找到空玄子。其他事,都不重要。”
靳星魄冷嗤:“如果你真认为不重要,又怎会下手那般狠?那些龙朝的驱蛊者,全部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司徒拓不再出声,刀刻般的刚毅俊容漠然没有表情。
“不管你的想法如何,在我看来,慕容白黎应该得到一样的下场。”靳星魄如下结论般说了一句,而后便缄默不语。
司徒拓仿若未闻,抱着程玄璇倚靠马车木板,闭目养神。其实他真的不在乎报酬与否,也不在乎玄璇的一只手残废了,他只想要她好好地活着,正常健康地活着。
回到皇朝京城,华丽的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司徒拓牵着程玄璇下了马车,还未跨步,就见府门内一道身影小碎步地向他跑来。
“司徒!你回来了!”伴着喜悦的温柔唤声,傅凝霜站定在司徒拓面前,眼中盈着欢欣的光泽。
司徒拓点了点头,不吭声,握着程玄璇的手却紧了紧。
“司徒,她是谁?”傅凝霜的目光缓缓移到程玄璇的脸上。
程玄璇微微蹙眉。在路上时,司徒拓曾说过傅凝霜失忆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分辨得出,傅凝霜此时看她的眼神极具敌意。
“凝霜,她是我的妻子。”司徒拓淡淡地道,不理会傅凝霜张口结舌错愕的样子,揽着程玄璇往府内走去。
“拓,这样不太好吧?”程玄璇轻声问。不必回头她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嫉恨的视线。
“每个人都应该面对事实。”司徒拓的话似有所指。
“嗯。”程玄璇认同地颔首,却领会不到他的深意。
到了轩辕居,司徒拓亲手铺好床榻,让程玄璇躺靠歇息。
“璇,你先休息会儿,我要进宫一趟。有什么事你就吩咐管家。”司徒拓倾身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好。”程玄璇温声开口,唇畔漾着沉静的微笑。
司徒拓替她盖上丝被,才转身离开卧房。
待他离去,程玄璇平淡的眸光陡然一变,变得犀利锋锐,那漆黑的水眸隐约竟有几分诡谲的阴寒。
为了宝宝的将来,她必须解决傅凝霜,以及,宓儿!
心中思索片刻,她扬声道:“管家。”
守在房门口的管家应声:夫人,有何吩咐?“
“麻烦你去请傅凝霜过来一下。”
“是,夫人。”
倚靠着床榻,程玄璇半闭着眼睛,唇角扬起一丝森冷的弧度,脑中有一道声音似催眠般盘旋回荡——凡是威胁到宝宝安全的人,都要铲除。
当傅凝霜推门而入的时候,看着软榻上慵懒躺着的秀气女子瞳眸冥黑冰冷,神色冷冽凌厉,不禁一怔,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喏糯稻:“你、你找我做什么?”
程玄璇抬眼冷冷扫过她,右手腕一抖,一股强劲掌风毫无预警地袭向傅凝霜!
刹那间,傅凝霜的额际滚落一颗豆大的冷汗,她身后的花瓶“砰”地碎裂开来。
“你想杀我?”傅凝霜瞠大眼睛,惊恐而不敢置信。
“不可以吗?”程玄璇勾唇一笑,却笑得冷酷无温,“如果你想活命,就趁早离开。”
傅凝霜瑟缩地微微战栗,眼眸睁得很大,惊惧地盯着程玄璇,步步后退,退到门褴处突然撞到一个人。
尚未离府的司徒拓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伫立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黑眸幽暗难辨。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拓?”程玄璇诧异地望着房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为什么司徒拓的脸色如此铁青?脑中念头一闪,她突地被自己震慑住了!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那般卑鄙地威胁傅凝霜?
“司徒……”傅凝霜缩到司徒拓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衫嗫嚅告状,“她要杀我……为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司徒拓紧抿薄唇,踏入门槛,而后回头对傅凝霜道:“凝霜,你先回苑去。”
只此一句,他就关上了房门。傅凝霜愣在门外,半响才回过神来,不自觉间长长的指甲竟已深戳入掌心中,一双风韵的杏眼中慢慢浮起愤怒,狠瞪关闭的门扉一眼,才忿忿离去。
而房内,司徒拓沉着脸一步步走近软榻,直直地盯着程玄璇。
“拓,我……”程玄璇心慌意乱,想要解释,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司徒拓在榻前站定,面无表情,淡声道:“说,我等着你的解释。”
“我不知……我不想伤人的……”程玄璇声如蚊讷,无措地看着他。
“我信你无心害人。”司徒拓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低沉嗓音越发的深沉,“但是,璇,你病了。”
程玄璇愕然,一手缓缓地抚上额鬓,感觉太阳穴阵阵抽痛。方才曾在脑海中响起过的声音再次回荡——凡是威胁到宝宝安全的人,都要铲除!
那声音犹如一根细线,缠绕着她整个人、整颗心,挥之不去,摆脱不了。
“璇?”司徒拓见她紧蹙眉头,心有疑虑。她真的因为接受不了嗓子之痛而癫狂了吗?病得这样重了?
“嗯?”程玄璇迷蒙地抬眸,神色有些茫然。是谁在说话?似乎有人在她的脑子里说话……
“我明天就把凝霜送走。”司徒拓忽然道。
“什么?”程玄璇逐渐缓神,恢复了正常,担忧地问,“那卓文怎么办?他好不容易和亲娘团聚,又要分离了吗?”
“同在京城,他们母子要见面并不是难事。如果卓文想和凝霜在一起,那么我会让卓文自己决定走或者留。”这些事,他早该处理。如今玄璇患了心病,事情就更加刻不容缓了。
“这样好吗?”程玄璇迟疑地望着他。不知为何,她现在的思绪非常混沌,无法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又不要什么。司徒拓要送走傅凝霜,她该高兴吗?应该要高兴的吧?
司徒拓在榻沿坐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凝,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记得。”程玄璇点了点头,暂时抛开心里莫名困扰惘然的感觉,与他认真对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要你知道,我是一个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动摇的人。无论你生病老丑,我都会坚守我许过的承诺,守护在你身旁。”她的心生病了,他不懂得如何医治,他能做的,只有不离不弃。
“就算我变了?”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但那不是她所希望的变化,可是她控制不了。这种感觉既无助又可怕,她不知该怎样对他诉说,因为她自己都还懵懂不明着。
“是。”
“即使我变坏了?变得冷血而没有人性?”程玄璇低垂了眸子,声音轻轻浅浅。
“你不会。”司徒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制地要她看着他,“以前我经常怀疑你,怀疑你有所贪图,心肠歹毒,时至今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已是完全信任你。而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程玄璇不由怔住。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难能可贵的信任吗?
“璇,如果你也相信我,就把自己托付给我,包括你心里的包袱和痛苦。”司徒拓的深邃黑眸仿若宽广汪洋,又似惑人漩涡,泛着罕见的暖人微光。
“拓,我相信你。”程玄璇鼻尖一酸,红了眼眶。她动容,但是她不知道可以如何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
“那么,我们一起面对现实,好吗?我陪着你,不论痛楚或悲伤,都有我与你分担。”司徒拓循循善诱,声线低如弦丝,“不要逃避,坚强地接受宝宝已经离去的事实。不要把自己的心囚禁起来,不要把自己的眼睛蒙住。”
“宝宝……宝宝……”程玄璇低低念着,语气迷茫,眼中泪光满溢却不自知。
“宝宝不在了。”司徒拓轻柔地擦拭她湿润的眼角,话语却直白锐利,“你假装他依然在,只是欺骗自己。他已经不在了。”
程玄璇缓慢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颗颗滚落脸颊,右手捂上左胸,用力地按住。心,好痛……
司徒拓默默地凝望着她,没有费事劝慰。让她哭个痛快吧。其实他的心亦疼痛,那是他的孩子,他期待出生的宝宝,可是竟就这样失去了。
“拓,我痛……”程玄璇呜咽喃喃,俯身趴在司徒拓的肩头上,流泪不止。心这样的痛,就似有人拿着刀子一下下地割着,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