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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满是说不出的怨愤和凄凉——他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是。”江玉郎取出药,转身打开石墙,只是眼中早没了之前的情感,而是一片荒芜。
江玉郎端着眼前漆黑如墨的药,手有些颤抖,心更是犹如擂鼓。很多很多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有江别鹤教他练武的场景,有娘亲带他放风筝的场景,有铁心兰拿着太阳花冲他笑的样子,有铁萍姑那双永远充满矛盾的眸子,还有江别鹤一去不回头的模样……最后,是他的娘亲满身鲜血躺在地上不动分毫,而江别鹤带着血的狞笑……手不由得收紧,眼又冷漠了几分。
忽然又想到在山下等着他的铁心兰,又恢复了平静,一种好像从没在他身上出项过的平静。
“爹,药来了。”声音完全没有发抖。“慢点喝。”竟然还有关切的感觉。
江别鹤看着江玉郎满意的笑了笑——有儿子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强啊……接过来,“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我们只好先留在这里,起码把身体养好再说……”
江玉郎一边称是,一边接过空碗,倒退了几步。
江别鹤忽觉一种钻心的疼痛从自己的肚子升起,含笑的眼睛忽然瞬间变得赤红,青筋迸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颤巍巍的移动了两步,看着江玉郎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手指着他:“你,你怎敢……孽子!”
江玉郎的脸上还是那让人觉得心渗的平静。——这世上也许唯有江玉郎能让谨慎半生的江别鹤毫不犹豫的喝下端来的东西。
江玉郎木然道:“你杀娘亲那一天,我其实在和娘亲玩躲猫猫,就躲在衣柜里。”
江别鹤本来愤怒至极的脸突然惨白,整个人似乎都焉了,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玉郎……”他前一秒还在为自己有个儿子二庆幸,后一秒,就是这个儿子将致命的刀刺中自己的心脏,天理昭昭,天理昭昭……他从来不信,但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江玉郎的脸动了动,转身,不想再看身后与他本因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但却有着最浓重仇恨的人。
正在这时,洞室的石壁突然打开,一辆小巧的两轮车已自石壁中滑了出来。这车子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制成,有些微微发亮,看起来十分轻便,这车上坐着的人却像是一个侏儒。因为这人盘膝坐着,根本看不见双腿,眼睛又是奸猾又是恶毒,却又有一丝顽皮的天真,和死灰般的绝望,他的脸丑陋而扭曲,但嘴角却仿佛有一抹甜蜜的微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合到一起,就让人产生一种令人心寒的诡异,但心寒的同时又觉得眼前的人可怜得很。
但江玉郎却不会可怜他,他该可怜的反倒是自己了!
魏无牙悠然道:“没想到这里竟上演着这么一通好戏。若不是我这每一块水晶石后就是我的一双眼睛,恐怕也要上了江兄你的当啊!”
他划着小车前进几步来到江别鹤身边,语调温和,但眼中却有一种极其残酷的光,但他的动作却又和他的语调一样温和,不但轻轻的为江别鹤把脉,还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了江别鹤,“我这药丸虽不能解毒,但是托你的命还是可以的。”
江玉郎简直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那双奸猾残酷的眼睛望着他,就犹如被万千条毒蛇缠身一般,想要颤抖,却又不敢颤抖,就怕这一点点的抖动都惊动了那可怕的毒蛇……“你,你……”他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
魏无牙却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不但发现你们的动作,还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世人只知我驾驭老鼠为非作歹,建立十二星相为祸江湖,但鲜少有人知道我的机关算学之术也堪称一绝。你们以为我真对你们无比蔑视,也就无比放心?我之所以放任,只不过是因为我有更好的监视手段……而你们的话……”
魏无牙小车移到石壁边,用手敲了敲,“这石壁可不是普通的石壁。你们在房内听不到外面半点声息,便以为在这说话安全得很?不巧,从外面听你们房内的声音却清楚的很。你想不想试一试这奇妙的感觉?”
“不,不想……”江玉郎现在只想怎样给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魏无牙笑道:“你们算是第一个敢如此欺骗我的人,我自然要特殊对待,不知你们想要怎样的奖赏?”
江玉郎吞咽了两声,颤道:“我,我并没有欺骗你……与你达成协议的是江别鹤……我今日才到这里……我只是为我娘亲报仇而已……”
魏无牙拍手道:“这么说来也有道理。可惜啊可惜,江别鹤还知道我想要的秘密……但我这种新奇的心情,该与谁分享呢?”
江玉郎脸色一僵,但心中却有了底,望望伏在桌上喘气,一脸灰败的江别鹤,忽觉自己的脑中仿佛传来了恶魔的诱惑:“那个秘密,我知道,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我这条贱命对魏先生没有什么影响,但我却比江别鹤爽快多了……”
魏无牙又笑道:“不错,不错,你确实爽快得多,也识相得多。即使如此……黄衣!”
“在!”
“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扔下去。”
江别鹤此时给人的感觉没有半点生气,只是那双忽然变得内涵深远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江玉郎,那双眼里面,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爱,甚至没有害怕……有的,只是虚无……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那唯有虚无才是最好面对的结局?
但江玉郎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魏黄衣出来带走江别鹤,还带来了纸笔。
魏无牙道:“好了,你把地图画出来,我不杀你。”
江玉郎眼睛都骇得几乎突出来,但还是尽力道:“我要的不是‘不杀我’而是毫发无伤的放我走。”
魏无牙裂了裂嘴:“你不愧是江别鹤的儿子。”
江玉郎拱手道:“请魏先生派人送我下山,只要一到山口,我便把地图图纸交给魏先生的属下。”
“不错,这个主意也不错。你能安全的走,我也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江玉郎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这岂不是比跟江别鹤的交易爽快得多?”
魏无牙又道:“不错,不错。我答应了。可是……”
心又提起来,“还有什么可是?”
“你想不想知道江别鹤的下场?”
静默。
“我的宝贝军团可是豢养不易,托你的福,江别鹤的肉虽然老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魏无牙笑了起来,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饿狼,双眼发着阴绿的光。“青衣,送江公子下山。”
魏无牙没有杀江玉郎,是否是因为他知道江别鹤活生生被老鼠拆吃入腹比杀了他更能让他痛苦?他是不是已经看清了江玉郎那还未完全黑透的心?他是不是看穿了江玉郎虽想杀了江别鹤,却也只想他干干脆脆的死的心情?而江别鹤这样的结局比杀了江玉郎还让他痛苦……
江玉郎简直就像个幽魂一般,恍恍惚惚的跟着青衣下山,恍恍惚惚的画出了地图,又恍恍惚惚的看着青衣奸笑着离去……
“托你的福,江别鹤的肉虽然老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托你的福,江别鹤的肉虽然老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在江玉郎的脑中徘徊不去,那在慕容山庄见到的一具一具被啃食得见了白骨,眼瞳突出的脸全都变成了江别鹤的样子……这场景就像突然瞬间像胀大了几十几百倍一般,他的脑,他的身体近乎要被撑破了!他忍不住突然大叫一声,狂奔而去。
山下最近的村庄,一个碧衣丽人在这天还未亮之际,就在这小小村庄的村口来来去去的走动,眉间满是焦急。
那响彻天地,充满悲伤和疯狂的喊叫传进了她的耳中,她想也未想就冲着这喊叫声飞奔而去。而那头的人影果然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只见总是带着礼貌的脸上却全是癫狂之色,头发在夜空奔跑之中四散开来。——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怖的事情!那人影好像也看见了她,直直的往她冲来,牢牢的抱住了她!她回抱着那个现在无比脆弱,不停颤抖的身体,心里才真正的落下了一块巨石,眉眼间满是温柔和满足。
不远处,一个白衣身影默默凝望着,眼中划下一颗晶莹的泪。她的身后,一个黑衣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报应啊……自己也想被自己害死的人一样被咬死了~~
咳咳,偶保持隔日更的速度,平时可能会修文,所以,看见了多的更新无视就行了~~
第七十二章 偶遇
千千万万的火红枫叶开得正盛,一条小溪流过这热烈的枫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红与白的相映,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九妹卷起马车的竹帘,淡笑着看着这一片风景如画。
远处,一个穷汉正仰卧在小溪旁晒太阳,腰上别着个酒葫芦,取下来饮了一口,脸上惬意的表情,就好像他身下躺着的泥土软的跟毯子一样。
马车滴滴答答走过,卷起一阵细风,细风逗弄着缓缓掉落的枫叶,调皮的将它送到了马车里。
花无缺轻轻的拿下飘在九妹发间的红枫,准备放到一边,但却被九妹拿了过来,在花无缺的白衫上比划着道:“枫叶真美,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作为装饰。”她笑了笑,伸手摩挲着他的衣衫,又道:“等到闲了下来,我为你缝件衣服吧,就拿红枫做主题。”
花无趣戏谑道:“我真是太有福气了,娶了这么个出的厅堂,下的厨房,还缝得衣衫的贤妻。”
九妹也不客气,把这恭维话全接了下来:“那是当然,不是谁都能娶到慕容家的女儿的,这说明,你也不差。”她扯了扯花无缺的脸皮,道,“我知道,我就是缝了件乞丐服,你也能微红着脸穿着到处跑的。”她眼睛乐得眯了起来,好像已经看见花无缺穿着乞丐服的模样了。
花无缺对她不但温柔体贴,信任有加,而且,有着这个时代其他男人难以做到的一点——对女子的尊重。
她捏了捏自己怀中放着的药瓶,感觉心都踏实了不少——这药瓶放的正是他们赶回山间小筑的药房取来的假死药。在慕容山庄的药,除了她带出来的那一颗自己用了,其余的都毁在了大火里,而他们最后的决战迫在眉睫——她一点都没抱邀月会告诉花无缺真相的希望,邀月只会推着他越快决斗越好。所以,在没找到万春流的情况下,这药就必须备着。还好之前在小筑里还有一些试验品,虽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但有作用就足够了……
花无缺苦笑道:“还请娘子手下留情,可别真让我穿乞丐服了。”
九妹笑道:“我哪儿敢啊,我要是敢拿那样的衣服给你穿,你那两位姑姑就能把我扔河里去!”
提到两位移花宫主,花无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脸上浮上一层忧色。
九妹握住他的手,道:“你不用担心,尽管努力试试,就算说服不了邀月宫主,想一想,你能和小鱼儿比试一场,岂不也是件快事!出不出人命还不是你们两个当事人说了算!”安慰人的从来就不是这明知是安慰的话,而是这画中表现的安慰人的心。
马车滴溜溜的滑过那穷汉身边,他们的谈话伴着风声若有若无的飘进穷汉的耳中,那双微眯慵懒的眼立即爆开,眼中的精光箭一般的射出来,一个虎跃,一个反转,原地就没了他的身影。
只闻马声嘶鸣,一股惊人的气势从前方迸发出来,车厢内的花无缺和九妹一惊,双双飞身而出,待看清拦在路中央自顾自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