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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熙早眼睛冷的要杀人,谢临炎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惧色,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又轻声叫了声:“熙早。”
声音中满是无奈。
他身后的楚南此时却安静了下来,很安静的站着,那是一种感觉到温暖的胜利的安静和自持,和熙早的抓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熙早顺手抄起身边桌上瓷瓶中插着的一把鸡毛掸子,用掸子把往谢临炎胳膊上抽了过去。她抽的又快又猛,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谢临炎胳膊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两下子,把一根结实的掸子把儿生生的打劈了。谢临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佛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样,只是眼圈红了。熙早打完停了一下,气稍微消了点,就有点下不了手了,谢临炎却猛的向门边走去。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刚才明明那么虚弱的一个人,动作忽然飞快,大家眼前一晃,他已经提着一个沉重的木头门栓走了回来,伸手抽出熙早手里的掸子扔到一边,把门栓往她手里一塞,跪倒在她面前,眼睛盯着熙早说:“你打死我算了。”
大夫在一边暗暗的直摇头叹气,心中感叹世风不古。她没想到眼前这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闹的鸡飞狗跳发。这个男人看来象是太女的人,也未免太骄纵了些。看闹的实在是不象话了,她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走过去对谢临炎说:“太女不过是心里着急,想让公子看病而已,太女的话公子按理不该违拗的,还是快给太女认个错,起来先看病吧,身体要紧。”
谢临炎也不看她,只直直盯着熙早说:“她说了让我看病了吗?”
第76章
熙早被谢临炎气的手冰凉。此时谢临炎的眼睛布满了细小的血丝,似乎含了泪,倔强又带着点期盼的看着她。熙早手中拿着的门栓紧了紧,最终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心里忽然觉得,有时候谢临炎真象一个孩子。
眼前这个清瘦憔悴的人,灼灼的目光甚至显得有些执拗,很难和那个两军阵前,统帅千军万马、沉着狠厉的年青将军联系在一起。看着他恐怕很难有人相信,数日前就是这个人带着仅仅万余人马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一国的皇都,火烧皇宫,血染征袍而面不改色,面对着威胁孤注一掷没有丝毫的犹疑。
熙早也堵着一口气,可是看着谢临炎瘦削的脸颊苍白的没有血色,竟然给人瘦骨支离的感觉,气归气,总不忍心真的把他打死,或是看着他病着不管,她顿了半天,扭过头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先看病吧。”
好像看出了她的不情愿,谢临炎垂下了眼睛,还是紧抿着唇一动也没有动。
大夫在旁边劝他:“公子,起来看病吧。”
说着去扶他,扶了几下,他纹丝没动。
熙早站起身,抓起谢临炎的手腕,猛的把他拉了起来。谢临炎倒是没有太反抗,只是轻轻的挣了几下,顺势被熙早按倒在床上。拉起谢临炎的时候,熙早感到自己手中的手腕骨瘦伶仃的,支出的骨头直硌手,想到前世刚刚生完孩子的人都应该是变胖才对,他却这么瘦,不由心里阵阵抽痛,手上的劲不觉松了几分,弯腰轻轻把谢临炎的胳膊按在床边,叫大夫来诊脉。谢临炎没有再挣扎,只是安静的躺着,把脸转向了床里侧。
大夫这才重新坐下给谢临炎号脉。熙早见大夫半闭着眼睛,面色越来越凝重,半晌把完脉后,疑惑的看了谢临炎一眼。大夫是心里奇怪,论起来太女身边的人都是金贵人,别说是夫侍,就是通房的小厮也应该娇生惯养才对,何况这一个看样貌品性身份定然不低,就凭刚才那么闹,太女都没舍得责罚,可见是个极得宠的,怎么脉象沉细,身体保养的这么差。虽然她不是太医,行医的规矩没有太医院的严,但也知道这是皇亲内戚,不敢冒然询问,站起来对熙早说:“这位公子内热虚寒,我开个药方,身体需要好好保养调理才是,……这个…。。”
她说着停了停,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另外我看太女还是请个稳公或是药公给公子看看才是,公子肝淤气滞,内热积郁,看情形只怕得了乳痈之症,病情不宜拖延。”
“啊?!”
熙早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大夫躲躲闪闪的神色,也猜到大概是涉及到男女大防,忙去叫小厮请了当地一位有名的药公来。
药公来后,女眷自是不便在场,熙早在房门外,听得屋里传来压抑的呻吟声,知道谢临炎定然是疼的狠了,才会叫出声来,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急的直转圈。等了半天,药公才把熙早叫了进去。谢临炎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前冷汗涔涔。楚南这次倒也乖巧,没有跟进来,没了她在眼前,又想到谢临炎为了自己,丢下还在吃奶的孩子奔波劳苦,熙早刚才的气消了大半,等药公走了,便坐在床前给谢临炎擦汗,想吩咐小厮去给他熬药时,才发现到了这里,竟然光顾着顾飞颜了,谢临炎连个贴身的伺候的小厮也没有,又临时从自己房中拨了两个乖巧点的小厮过来。
药公说谢临炎的身子弱,还需要静卧调养一阵子时,熙早心中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隐隐期盼着谢临炎可以留下来,哪怕只是几天也好。她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问谢临炎:“你的病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养病好吗?”
谢临炎原本闭着眼睛平躺着,听了熙早的话,把熙早正在给他擦汗的手挡开,翻身侧向床里,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以前她曾经说过要他等她,要和他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现在却只要他暂时留下,几天而已,也是恩赐。世人果然没有说错,女人变了心,便真的是翻脸无情,从前的海誓山盟原来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时间他真的很恨自己,她都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求她?为什么离不开她?
熙早等了半天没见谢临炎说话,忽然发现他的肩膀在轻轻抽动,伸手摸他脸上,冰凉濡湿,竟然是哭了。
熙早心中难过,自己的眼睛也湿了,想替谢临炎擦泪,啪的一下被他打落了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变的无话可说。熙早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清楚,可是以前都错过了,现在也没有说的必要了,说多了反而更伤心。
她又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看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还得回去照顾顾飞颜,只好告辞,怕她走后谢临炎又犯拗,特意叮嘱他说:“你先休息,我回去了,记得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吃饭吃药。”
谢临炎还是没有动,以为他不会回应了,熙早起身要走,却听到他低低说了声:“知道了。”
熙早心事重重的刚一出门,迎面就看到楚男正站在门外等她。楚男似乎平静了很多,见到熙早,第一次按规矩向她躬身施了一礼,直起身来后说:“姨母多次催促,明天我就得带兵回领地了,所以特地等着向太女辞行。……。只是我心里放不下一件事,所以临行前斗胆想向太女问清楚。”
刚才熙早也是一时被楚南激怒,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楚南也是真情流露,至少为了谢临炎敢于顶撞她,说明在楚南心里确实还是有谢临炎的,也就没了怪罪楚南的意思。此时熙早心乱如麻,脸上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她点了点头对楚南说:“有话就说吧。”
“我心中仰慕谢大哥太女也是知道的,也明白谢大哥原是太女的人,如果太女还想把他留在身边,我自是无话可说,只要太女一句话,我自然不再做非份之想,只要谢大哥能幸福平安,我便再也不会去打扰他。只是太女一直对谢大哥态度冷淡,晦暗不明,恕我愚钝,无法体察上意,所以今天斗胆请太女体恤我心,给我一个明示。”
熙早皱了皱眉,楚南好像看到她脸上浮现了一个很痛苦的表情,但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快的让楚南怀疑那只是一个错觉。熙早看了楚南一眼,侧转过身去淡淡的说:“炎是自由的。”
楚南眼中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彩,深深作了个揖说:“多谢太女成全,那我回到领地,就备下彩礼前来迎娶,谢大哥病重,我不在的时候,劳烦太女代为照顾。”
“迎娶的事情只要炎自己愿意就行,至于照顾他,你不说我也会的。”
“是,楚南知道了。”
月光下楚南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忽然让熙早有了一种苍凉的味道,她象丢了魂一样在夜晚寂静的庭院里肃立了半天。看楚南的样子,谢临炎定然是答应嫁给她了,他有了归宿,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还会痛到麻木?
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熙早正准备会回房,忽见房檐处一个黑影闪动了一下。她象一只灵动的山猫,迅速的沿着侧墙窜上房顶,寻踪查看,寂静的夜色中绵延的屋顶上空无一人。
难道又是自己看花了眼?这些天来,好几次她都似乎觉得身边有人,总有种危险潜伏在身边的感觉,让她隐隐的觉得不安。
回到自己房中,熙早喂顾飞颜吃完饭,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看到顾飞颜不安的目光中带着自责自厌的情绪,看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熙早心里对顾飞颜也充满内疚。明明决定了要照顾顾飞颜一生一世,却总是忘不了炎,他那么聪明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受了那么多苦难,自己怎么能再雪上加霜伤害他。
她努力的冲顾飞颜笑了笑,正打算找点话说,顾飞颜忽然说:“熙早,让炎留下来好吗?”
“……他要嫁给楚南了。”犹豫了一下,熙早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
“你说什么?你答应了?熙早你真糊涂!你这样把他推给别人,你让他怎么活?”顾飞颜对熙早从来没有这样言辞激烈过,他话说的太快,说完后躺下微微喘息着。
“是他自己愿意的。”
“……。熙早,江南的宅子你是为炎买下的,原本你是打算和炎一起去的,对吗?……都是因为我对不对?”
顾飞颜不再看着熙早,眼睛茫然的盯着前方,语气中带着了然的苍凉。
“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
熙早被他问的没话说,只好拿出杀手锏。
“……只要炎不嫌弃我,我是愿意和他一起留在你身边的,……熙早,有些事情不要强求好吗?”
“顾飞颜!……”
那天晚上是熙早第一次和顾飞颜发生争执,到了后来,熙早不再理他,睡觉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
第二天一早,熙早刚起床,忽然有小厮来报,说是有人求见。熙早奇怪这么早就有人来,便赶紧让小厮把来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玉锁青缎棉门帘后走了进来,带进了一股清晨的冷冽的寒气,手里还抱着个红绸缎被子抱的严严实实的小孩。
玉锁见了熙早,清脆脆的叫了声主子,顾不得行礼,直接抱着孩子来到熙早身边,兴奋的说:“主子,快看看小主子长的多漂亮,和你一模一样。”
熙早连忙小心翼翼的扒开被子一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砌般的胖娃娃,长着乌黑浓密的头发,本来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甜,被她吵醒了,睁开黑水晶样亮晶晶的眸子,打量着她,也不哭,那眼光安静的倒好像她有很多思想一样。看了熙早一会儿,又望向玉锁,神情好像在问:“她是谁?”
熙早心想:真是个镇静的小孩。
孩子的皮肤嫩的真好像一碰就破一样,熙早忍不住大大的亲了她一口。
玉锁让熙早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