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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听说马车的事情有了消息,心里也是非常高兴。风筝走了,新换的马车虽然比过去看着漂亮,那人车也赶得平稳,却总是让杨桃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
想想这心理也真是奇怪,原本她是想甩开风筝逃避危险的,可是却忽然被风筝扔下不管了,却总是没来由的怅然和失落。
而且怎么总感觉用起洛夜的手下来,不像用风筝的手下那么随意呢!幸亏路大娘她们想着还会有成衣的绣活儿,并没有把绣架一并给刘大娘送来,否则可能会连个帮她们拿东西的人都没有!
杨桃虽然已经打算将卖萌撒痴进行到底,做起来还真不容易。还真是奇了一个怪了,有风筝在的时候,她对洛夜并没有疏离感啊,怎么会忽然之间,觉得洛夜是陌生人了呢!
等有自己的马车了,她应该就可以不必再对着洛夜的人怀念其他人,只是这来看马还需要再用一次马车,再就是赶马车未必是件说会就能会的事儿,学会需要用多长时间,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慢慢都会好的,杨桃对前面的路充满信心。这信心虽然不足以冲刷风筝的忽然离开带给她内心的不适应,也不会让她放松对洛夜的警惕,但她绝不是那种会沉迷离别之悲不能自拔的人。
只是伯伯叔叔们来看马,一辆车恐怕不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不愿去麻烦洛夜再派一辆车给她,虽然她知道,若洛夜对她有目的,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她却不想去看那张曾经让她心跳加快的,跟风筝一模一样,却让她一度觉得比风筝更完美的脸,她非常怕自己会分不清他是洛夜还是风筝。
“大娘,婶婶,你们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若是没有,就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卿苍哥哥家里一趟,看看能不能请他明天给咱们多派辆车,让伯伯叔叔们多来几个人,除了看马,也让他们来逛逛。”
“俺们去买俺们的,你若不买什么,自管去,到时候咱们到那张……那马车那里汇合。”路大娘对杨桃倒是一百个放心,只是提到那车夫的时候,也差一点儿说成“张小哥”。
杨桃倒释然了,看来谁都会习惯成自然,她一时之间不适应风筝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现在她心里的坎儿还过不了,倒是宁肯去找卿苍,也不愿意去麻烦洛夜。
杨桃凭着自己的记忆,很快就来到了卿宅,只是不知道这卿苍会不会还在弥镇,若是真不在了,那她就只能去寻洛夜,再没有别的办法。
总不能让人家卖家将马车给他们送到村里,同时再雇辆车一起跟着,好回镇上用。杨桃在一瞬间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总没那个道理,何况究竟能不能谈成还两说。
“桃子,你怎么来了?”杨桃正准备叩门,却见大门忽然被打开,卿苍从里面走了出来。
话说这是心有灵犀的节奏吗?杨桃看着卿苍脸上那温暖的笑意,这几天被风筝忽然离开而深受打击的小心灵立刻觉得热乎起来,同时对自己的卖萌本领再次生出了自信。
“那个,卿苍哥哥,是这样的……”杨桃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将要用车的理由说了一下,并非常适时地阻止了卿苍拒绝的路。“我知道卿苍哥哥是个好人,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拒绝倒不会!”卿苍眼睛里带着笑意,这丫头这张嘴,还真跟抹了蜜似的。“只是,你怎么忽然想到卿苍哥哥,不用你风筝哥哥了?”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杨桃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当然不能完全的实话实说。那风筝虽然走了,但警告还在,她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洛夜”两个字的。
“是这样的卿苍哥哥,风筝哥哥有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本来他是给我安排好了来回接送的人和车的,却只有一辆。我想着他人已经不在这儿了,恐怕他手底下的人若要再弄一辆马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就想到来求卿苍哥哥啦!”杨桃脸上露出非常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的笑容。“但若要风筝哥哥的人赶一辆车,卿苍哥哥再出一辆,未免太麻烦,就只好请卿苍哥哥帮忙,一下子出两辆车好了。”
杨桃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她曾经真的救过卿苍的命,确实到了需要人家”涌泉相报”的时候,让卿苍十分的怀疑,那在山路上救过他的情节,是不是已经演变成这丫头心底真实的故事。”好吧!”卿苍无可奈何地说。”只能这样了,你和那什么黑的‘救命之恩’;我怎么也得真报答一下才行!〃
125。顺心的日子
别看杨桃在去寻卿苍时表现的信心满满,卿苍也答应的她非常痛快,但卿苍究竟会不会真的派人来,杨桃心里并不确定。
当第二天她来到村口,见卿苍居然派来了三辆马车,不仅如此,卿苍和陌秋来了,正每人牵着一匹马,等在村口。
“这话是怎么说的!”路大娘也跟着一起到了村口,见卿苍弄这么大的阵势,感觉有点儿紧张。“卿公子,真是太麻烦你了,只是你多派辆车来就好了,又亲自跑一趟。”
“不麻烦。”卿苍温和地笑着。杨桃在瞬间想起,她从前总觉得无语的笑容跟谁神似,原来是卿苍。“不过是听桃子说咱们村里要买两匹马,一块跟着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上忙。”
“那就多谢你了。”路大娘说着,又给村里的几个男人介绍卿苍,并告诉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多亏了这位卿公子每次派人派车的,送她们到镇上。
几个男人也说着客气话,倒把卿苍给不好意思的。从前的事儿那可都不是他干的啊!如今被人感谢着,倒好像他真的被人救过,却并没有来报答人家那种感觉。
卿苍心里越发奇怪,这“被救”的情节,该不是就这么被弄假成真了吧?
杨桃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卿苍未免太给面子了!
又想起她过些日子还要去尚宝楼交图纸拿银子,这批银子,在村里可是除了路大黑之外,连奶奶也不知道的,她要留起来,等着将来开茶楼用。
因此杨桃又跑过去,跟卿苍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如此这般的嘱咐一通,无非是让卿苍打着他母亲想见她和路大黑的旗号,来接他们。
卿苍竟然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看来这卿苍。也算是她的贵人!
不过她心里的防备是不会丢的!虽然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不得不和卿苍周旋。但她知道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偶尔会发生也未必砸到她的头上,卿苍这么痛快地答应她这个那个,难道会一点儿目的都没有?
何况他和凌鸿飞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还不知道!
她可不希望有第二个“风筝事件”,让她不知不觉成了习惯,以至于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分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路大娘和柳婶她们并没有跟着去镇上,这件事就交给了那几个跃跃欲试的男人,她们则安心回来,该绣花的绣花。该做布贴画的做布贴画。
杨桃则依然专心地去画她的底图,抽出空来,又想了些别针、步摇和簪子的样式,画了几幅。一张图纸五百两银子啊!她都有买彩票中大奖的感觉了!
村里的那些男人下午回来的并不晚,竟然有一辆马车。是村里人赶回来的,赶车的正是路伯伯。
这在村里也算是件大事,很多人都聚集到村口去看,参与没参与这买马车的,都觉得非常兴奋。卿苍在一旁笑眯眯地瞧了会儿热闹。就跟路伯伯柳叔他们告辞。
“这位卿公子还真是热心,他那手下还会识马的牙口,回来的路上,那手下还一直说,这两匹马买的确实便宜。”路伯伯忍不住跟路大娘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杨桃并没有去村口看马,但到了晚上,还是让奶奶跟她到路大娘一趟,问问这买马用的银子,应该怎么摊。
“裴奶奶,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路大娘听奶奶说了来意,连忙说。“俺们这十几户人家已经说好了平摊,喂马的事儿也由大家轮流来,桃子给咱们村带来这么多好处,让大家赚的钱,那可是多少马都能买来的。”
“不是这样的,她大娘,这马本来俺们家就没人能帮着喂,若是再不出两个银子,俺们用起来会觉得不好意思的,这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奶奶执意不肯。
“是啊大娘,我跟奶奶的想法是一样的。”杨桃也说。“大娘就别再客气了,这钱上的事儿分的清楚,以后才好相处。”
三个人又谦让了几句,路大娘终究是说不过杨桃,只好叫过路伯伯来,跟路伯伯说,将每家该摊钱少算些,收了杨桃这份儿。
因还没有盖马圈,路伯伯他们就先将马栓到那准备盖学堂的小院子里,第二天,男人们就风风火火地制作土坯,上山找成器的木头,一天天将马圈盖起来。
日子过得越发的顺心,而且有条理起来。
只是那绣活中的帕子和枕面因没几个钱,除了那不喜欢弄浆糊打袼褙,把手弄的黏黏的,大多数人都忙着做布贴画,或是绣成衣,竟然只剩下几个人绣帕子枕面了。
虽刘大娘对这个并不着急,说店里有许多存货,但杨桃想着也总不能拖拉太久,画底图之余,就自己也绣上几个。这个倒不为钱了,就当修心养性,自娱自乐,省得她一闲下来,就会对着那空空的食盒发呆。
刚开始的时候,杨桃还珍视着那食盒,每天抹的干干净净,没事儿打开来看看,对着空空的盒子不明所以地伤感一会儿,但时间长了,杨桃就不那么在意了,偶尔将些零碎东西扔在里面,竟当收纳盒来用。
当她见到路大黑上午来寻裴逸凡出去玩儿,不再去想风筝究竟还会不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其间,卿苍派那位曾经注意过雁儿姐妹的“张大哥”来接她去了尚宝楼一次,将以前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又交给那掌柜的几幅图纸,结结实实地大赚了一笔。
杨桃将银票全部放在那食盒里,上面依然是些零碎的纸屑啊布头啊什么的,奶奶和裴逸凡也都不在意,只道那东西就是她装小物件用的。
偶尔,杨桃也会拿出卿苍派画北送她的小盒子,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本来她一直想着有机会再见到卿苍问问他,可是她去送底图的时候,卿苍虽安排好了一切,人却不再弥镇,听说又到别处去看了。
过年这几天总是特别忙,村里跟着马车到镇上买年货的人不少,那会赶车又出了银子买马车的,就借来自己带家人去,那不会的,一般都是路伯伯和柳叔赶车。
那在买马的时候没有参与的,大多也都给几个车马费,路伯伯柳叔等本待不要,人家却非要给,也就收下,交由莫老爷子等几个老爷子给保管着,留着养马修车的用,二丫头柳橙则管着记账,倒也不出任何差错。
杨桃和路大娘柳婶几个,大多在送布贴画和绣花的时候顺便就将年货买回来了,不过是给家里人做新衣裳的时候,又分别单独去了一趟。
杨桃家里也是每个人又做了两套衣裳,奶奶说一身就好,原本就有两套还算新的,也没大狠穿,但杨桃执意要最少做两件,就也听了她的。
因要过年了,那该做衣裳的也都做了,绣活倒是慢慢少了下来,只是那布贴画却有点儿供不应求的架势,因这段时间,杨桃画的底图,大多是跟春节有关的喜庆的样式。
正如杨桃所想的,镇上依然暂时没有第二家做布贴画的人,那些文人墨客不屑做这个,乡村里又缺少会画的人,闺阁里的小姐们,偶尔有做一个半个消遣的,也不过是自己留着用或是送给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