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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世家棉里藏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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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琴笑的贼兮兮的,显然对花木棉的事儿一点也不担心了。有她这个混世小魔王的弟弟在此,那县太爷估计很快就会放人。
况且沧琴是死也不相信,花木棉会做出杀人的勾当。天理自在人心,花木棉没做过的罪名,这县太爷还能硬安插在她头上不成?就算她弟弟不出马,县太爷应该也不会为难花木棉吧?
所以说这等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小姐,脑袋里想的东西通常都十分单纯。
就在沧箫幽幽地说着“是那乌龟老儿巴结你弟弟我,不是我和他勾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县太爷扶着半歪的乌纱帽从后堂钻出来了,听了沧箫的话,他却屁都不敢放一个,铁青着一张脸,感觉无地自容,而他身后的师爷,此刻却闷着偷笑。
县太爷猛地一转身,一巴掌就掴在师爷的脑门上,那意思就是说:“活腻歪了,敢笑你老爷?”一双蛤蟆眼“凹凸有致”地瞪着师爷,大有把师爷大卸八块方能解恨的趋势。
师爷吃了闷头亏,不敢再放肆,连忙低下眼睑去看自己的脚尖,半弓着腰杆儿屁颠屁颠跟在县太爷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县太爷走过去,连连向沧箫作揖:“沧少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瞧这县太爷没出息的样儿,明明他是青天大老爷,沧箫只是个小民,此刻倒显得沧箫是他顶头上司一般。
沧琴站起来说了声“民女沧琴见过大老爷”,沧箫却根本不站起来回礼,自顾自喝着茶,眼睛斜斜地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师爷,说道:“好说,好说……”这话倒像是说给师爷听的。
县太爷怒气没处撒,回头冲着师爷就是一吼:“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花木棉那案子的状纸拿过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师爷当真是糊涂了,沧箫过来要人,自然是对县太爷判的案子不满意,他早该去拿状纸过来,撕毁了重写的。
就见那混世小魔王当即抓住茶杯就往县太爷脚边一摔,“噼啪”一声脆响,茶水溅得满地都是,茶叶碎成一朵诡异的花状,可惜了那紫砂做的茶杯,碎成了渣子。
沧琴吓了一跳,像看魔鬼似的看着自己弟弟。
县太爷立马弯下腰来,两腿都在哆嗦:“下官不识抬举,下官有眼无珠,错怪了好人,下官这就去把花大小姐请出来……”
“别给小爷来这套,什么下官下官的,你不是挺能耐的嘛,连小爷未来的姨娘都敢压大狱?敢情是打算爬到小爷头上来了?你这顶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沧箫弹了弹胸前的灰,又吹了下自己的指尖,似乎是方才指尖碰到了县太爷家的仆人奉上的茶,嫌弃那茶脏了他的手似的。
县太爷很没脾气地嗫嚅了两句:“沧少爷息怒,沧少爷息怒。”然后一双利眼射过门口的仆人,“快去给沧少爷取手绢儿来擦擦。”
“不必忙活了!”沧箫摆摆手,“噌”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县太爷官服胸前的念珠,用力一拽,差点没把他给勒死,“小爷告诉你,那黎家的大少爷黎允浩,可是我拜把子的好兄弟,他现在在皇都做生意,结交的都是朝堂上的要员,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你顶上的乌纱帽给摘了,你信是不信?”
“信,信……”县太爷因为憋气而咳嗽了两声,不住点着头哈着腰,十分颓废的样子,“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沧少爷有话尽管吩咐,下官尊从便是!”
沧箫看着哈哈大笑,一拍他的额头,松了手,县太爷受力不住,往后趔趄了两步,几乎要摔倒。
“算你还有些眼力!”沧箫拍了下手上的灰,重新回到座位坐好,“介于你这糟老头不识抬举,从今日开始,小爷再也不会给你送礼了,不过你要记住,每年佳节小爷府上送去的礼单,可都是记在账上的,只需随便给别的看不顺眼的人家安上由头,再说成是你贪污受贿,想必你这官印授玺不等小爷亲自动手,也该……”
县太爷深知这混世魔王又要拿自己的官位开涮了,想着为官几年,也没少收沧家的好处,算得上过了几年清净逍遥的日子,也恋恋不舍这官位,于是赶紧给他跪下:“沧少爷手下留情啊,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为难花大小姐了,哦不,是尊夫人,尊夫人!”
县太爷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一个妾室也值得沧箫这么重视,大张旗鼓的跑来衙门要人,说明沧箫对花木棉那丫头用情至深,他改口叫成“尊夫人”,也是为了讨沧箫欢心。
这几个字果然奏效,沧箫很快就笑了。
瞧着县太爷的窝囊样,简直给当官的丢尽了脸面。谁叫这些吃朝廷俸禄的贪官都是胆小怕事,为求自保,根本不敢惹**上混的奸商呢!
偏偏这沧箫就是棉田镇上一等一的奸商,要打手有打手,要黑钱有黑钱,他这个县太爷,根本惹不起。
正说着,那边衙差押着花木棉就过来了。此时花木棉粗布衣服上插着几根稻草,头发也比较凌乱,虽不至于才坐了一会儿监牢就弄得脏兮兮,但样子还是有点难堪。沧箫见了,又开始心疼,冲上去就给边上两个衙差一人一脚,踹在他们的心窝上:“作死的衙差!谁叫你们这样押着我女人的?”
县太爷赶紧过来劝,瞪着那俩背时的衙差怒道:“快给沧少爷磕头认错。”
两个衙差悻悻地磕了头,灰头土脸退下去了,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窝囊的县老爷。


045 醋意
更新时间2012620 22:38:34  字数:2239

 花木棉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沧琴,捕捉到沧琴突然闪现的担忧神色,花木棉也很过意不去,就跑过去抓着她的手说:“沧琴你别担心,我没事啦!”
黑乎乎的小手弄脏了沧琴的衣服,花木棉有点尴尬的后退两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个破口大骂的沧箫,还有那个脾气不大好的县太爷,她就唯唯诺诺又往那边走:“沧少爷”,“县老爷”,一边福福身子一边叫着,那模样真是乖巧极了。
沧箫心里越发心疼,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再踹到县太爷的心窝上。
县太爷比较眼尖,很合时宜地又弯下腰去了:“沧少爷息怒,息怒……”然后花木棉居然奇迹般地听到县太爷两颊汗珠子掉落在地,发出“噼啪”响声。
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县太爷给一个平民百姓弯腰拘礼?
这时候,看戏的沧琴似乎早已琢磨透了,自己的好弟弟大概真的抓住狗官什么把柄,所以才把他整得服服贴贴的,沧琴也不再客气,拍了拍花木棉身上的灰尘和干草,就一直问她:“这狗官怎么欺负你的?用刑没有?你别怕他,有我弟弟给你做主!”
沧箫脸上被贴金,很得瑟的昂了昂脖子,两眼看看天花板,瞧那嚣张气焰~
花木棉说:“我真没事儿,县太爷没有对我用刑,只是小杨哥就惨了……”
花木棉脸孔一板,狠狠瞪了狗官一眼,心里怎么也不解气,但自古民不与官斗,她还是不敢当面惹恼狗官的,就哀求沧箫道:“沧少爷,你帮我求求县老爷,把小杨哥给放了吧!他全是为了我,才受这冤枉的。”
“小杨哥?哪个小杨哥?”沧箫明显的一脸醋意。
早就打听清楚了,花老爹膝下只有几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花木棉这丫头什么时候蹦出一个哥哥来了?莫不是她相好的青梅竹马?
县太爷就答话:“就是酒肆一个杂役,穷的叮当响,当时和花小姐一起出现在凶案现场……”
后面的话被打断了,沧箫甩甩袖子,还抽出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了扇了扇,似乎是要扇去心头怒火。
花木棉见他不跟县太爷说话,只顾着诘问自己,她又开始穷着急了:“哎呀,就是一个朋友,他帮过我两次了,我不能害他入大牢啊!”
花木棉轻轻摇了下沧箫的胳膊,愣是没发觉这男人是在吃醋,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说,“上次去抓药买人参,多亏了小杨哥眼力好,一眼帮我认出了什么是好参什么是烂货,不然我爹爹的病那会好的那么快?沧少爷,你快帮我跟县太爷说说情呀!”
花木棉也是猪油蒙了心,想到自己能平安无事,一点儿也没顾上感激人家沧箫,就光念叨牢里另一位了。
沧箫此时气得直磨牙,心想:要不是小爷我花钱给你爹爹买那么多名贵药材,你以为几根人参就能治得好你爹爹吗?
沧箫真是忿忿不平,自己花了那么多心血去吸引花木棉的注意力,不想却便宜了那个穷小子!
想来想去,只怪自己慢了一步,没有早些认识花木棉,倒被那穷小子捷足先登了。
“我才不救他,他好好的酒肆杂活不去做,却跑去勾引良家姑娘,活该他蹲大狱!”沧箫没好气地一声哼哼。
那县太爷看了他一眼,马上心领神会,正巧这时候师爷拿着状纸过来了,讪讪地问道:“先前的状纸已撕毁,现在这案子该如何定夺,还请老爷赐教……”
县太爷就十分狗腿的说:“当然是按照沧少爷的意思,你就写,算命先生乃是被小杨这刁民的毒酒所害,择日问斩!”
“什么?县老爷你要斩他?冤枉啊~~~”花木棉方寸大乱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县太爷,还以为自己能平安出狱,就说明案情有转机的呢。
沧琴也拉了一把花木棉,有些发怒地问弟弟:“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凭空冤枉好人?”沧琴粉嫩绣花拳捶在沧箫的背上,就像是弹棉花一样。
沧箫一皱眉:“姐姐不要多管闲事,这案子可不是我定的,是县太爷定的!”
“是,是,是下官定的。”县太爷又开始点头哈腰,只不过他脸上挂着笑。
县太爷大概是在想,这会子一切按照沧大少爷的喜好办事,他该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喂,我说沧——大——少——爷!你也太不讲理了吧!!”花木棉也顾不得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上前又开始戳沧箫的胸口。几日之前,她也是这么肆无忌惮地戳他,然后无意笼络了他的芳心。
然而,这一招每次都会奏效吗?
当然不是!
沧箫一时懵了,就跟几日前被花木棉狗血淋头骂过一次的时候一样,头脑发胀。可是他这回脑袋却比上回清醒:“你跟那臭小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说情?”
不要忘记了,你花木棉是我沧箫未过门的女人!沧箫心里狠狠地想着。
花木棉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继续在那里戳:“你管我跟他什么关系,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我大娘有同意你的求亲吗?我告诉你,我,花——木——棉——,对你这个臭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因为你是沧琴的弟弟,我才懒得多看你一眼呢!”
花木棉语气冰凉凉的,她似乎是忘了,若非沧箫出面,她这会儿还在大牢里面和蟑螂鼠虫做邻居呢,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一边的县太爷看得一脸错愕,不知道是小两口在闹矛盾还是怎么地。
这个时候,师爷非常合时宜地递上了状纸给县太爷,县太爷接过手中,看也没来得及看,又毕恭毕敬地呈给沧箫。
沧箫就开始大声朗读:“今有算命老先生,生卒年月不详,姓氏不详,祖籍不详,入住我棉田镇,被酒肆杂役杨某毒酒谋杀,证据确凿,罪不容恕,择日问斩。”
沧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写的好!写的好!县太爷,好好打赏你这位师爷吧!”这话是在表彰师爷,可却是沧箫瞪大了眼睛冲着花木棉说的,一副示威的模样,简直要把花木棉气得吐血方能泄恨。
当然他是不舍得让她吐血的,好歹叫她对那臭小子死心。
一个死人,总没本事再跟他争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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