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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然记得,脑子里有过这样一幅画面。
花飞满天,融融绰绰的西府海棠下,红衣泣血的男子坐在那抚琴。
那一瞬,简直跟现在如出一辙。
安心不由的笑起来,记起来了,这景象是那副画……
琴音绕过军营,像天边散去,一曲终结,仿佛有感应般,雪千寻微微侧过半边脸,漆黑到纯粹的眸子轻易捕捉到人群中那个人,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全身孤寂瞬间扫去,只留下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叫人怀念。
打了打胜仗,该表彰的表彰,该奉承的奉承。
安心今夜无疑成为受表扬最多的人。
因为她的歪点子,因为她的突发奇想,让这场胜仗打的毫不费力。
“你在干什么?”步真靠过来,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安心耸耸肩,吃完饭,大家还在庆贺,她现在如同大熊猫一样,动不得,那只好自娱自乐了。
捏小面团!
“没事闲的呗!”她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手里的动作,随着不远处的喧闹,慢慢有节奏起来。最后一只小猪捏好,送到他眼前:“怎么样?”
“恩!”
“得到你的认可还真不容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玩物丧志呢!”
“怎么会,但我觉得,同捏泥人比起来,你学点女红会更好些!要知道,穿上自己女人为自己做的衣服,那感觉会很棒!”
他在暗示自己给他做套衣服么?
夜更沉,大家三三两两散去。
殷雪烈风像一只重重的壳,趴在沛然背后,沛然细胳膊细腿,一步一步将他拖回去,途中抹了一把汗,嘟囔一声,真重!
没想到这场上酒量最好的居然是尚怜雨,拼酒的那几人全在桌子底下,就他站的笔直!
斩风毫无疑问的醉了,摇摇晃晃扑进杉木的帐篷,顿时引起里面尖叫一声,紧接着便瞧见斩风一脸清醒的从帐篷里钻出来,脸上多了道红痕!
安心微微皱眉:“啧啧,杉木下手真重!”
忽然,耳边有人吹起:“怎么?你心疼了?”
回头,琅邪意犹未尽的望着她。
眼神饱含太多的情愫,连忙安奈住砰砰跳的心脏:“我……我就是心疼。也是应该的,这叫体恤下属!”
“那安心准备怎么处置我呢?”琅邪抱着膀子,一脸坏笑。
是啊,仗打完了,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在此之前,大家找了无数个不想走的理由,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谁都知道!
她里同样矛盾,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又不想这么快的离开。
安煜好像喜欢琅邪更甚他的亲身父亲,宋傲整天粘着雪千寻,沛然跟殷雪烈风现在人尽皆知的两块玻璃。
就连步真,现在也深得大家的爱戴,作为史上最阴险的政治家,他无疑是最成功的,残酷的手段没有叫人望而生畏,反而对他更加敬重!
夜旒熏无所事事,但有时候也会突然心血来潮为受伤的士兵诊治,虽然总是带着人皮面具,以示低调,但那熟练的技巧,惊人的医术不得不叫人心服口服,被人戏称活神仙!所以夜旒熏的地位不知不觉的,在军中竖起一道隐形的威严,谁都可以得罪,只有他不可以!
如果这时候她第一个下令回去,估计会招来不满吧!
“什么。什么安置。我安置你什么?”安心有些心虚的后退。
眼睛却不由的飘向渐渐朝这边靠拢的三个男人!
空气中散发着酒劲气味。
安心一步一步后退,最后退回自己的帐篷,被四人逼上床的最里面!
“你跟谁走?”夜旒熏把玩着掌心的银线,慢悠悠抿了一口茶。
步真也跟着坐下,一脸慎重的看着她。
其他两人同样认真的注视,这气氛……实在太沉重!
跟谁或者不跟谁,这种选择实在太强人所难,如果她说她谁都不跟,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信。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大家一起经历的事,每件都刻骨铭心,有爱。有恨也有感动!不是单单一个选择能解决的!
当初她选择两个,到头来两只船一起翻了,搞的那段时间心里苦的像黄莲一样。
现在又来这套。
安心摸着肚子,眨巴眨巴眼,有些可怜兮兮:“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呢?”
“好,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一过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夜旒熏率先走出帐篷,临了,回头冲她微微一笑:“记得,要好好考虑!”
那“好好”两个字尤其的重,听在她耳朵里像是威胁一样!
靠,搞什么?这年头追女人都是这么霸道的么?
雪千寻俯身,荡起迷人的微笑:“安心,终身大事不可马虎!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那个想对不对?”
草!恐吓!吃果果的恐吓!
琅邪载着帝王跋扈的步子靠近,居高临下:“你跟太后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便是我的,我琅琊国的子嗣,怎可流落在外?你说是吧!”
安心哽住,僵硬的点头称是!心里却嘀咕,流落你妹啊,根本不是你的!
琅邪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轮到步真,他仪态万千的过来,看了看她已经被先前几位吓白的小脸,怜惜的叹气:“你要是我的女人,万不会被人这样恐吓的!”
嗯,这倒没有威胁,只是将所有的威胁浓缩成一句甜言蜜语,意思是,你要早点悔悟,成为我的女人,还会被他们欺负么?
我呸!
一个一个就知道压榨她!
接下来的三天,安心非常的乖顺!
除了没事绕着军营遛遛虎,或者带着两个小孩晒晒太阳,其他的都在那一动不动的想问题,看上去,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非常的正常……相当的正常……。极为正常。
在大家以为,这事会一直往他们预定的方式走下去的时候,可他们忘了一件事,安心就是安心,从来没让人安心过,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表明一种态度,吃软不吃硬!
她走了,四面八方空旷,也不晓得她怎么带着一个孩子避过这么多双眼睛,逃之夭夭的!
——亲爱的先生们,在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在估计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请你们别太生气,因为你们一生气,我的心情就会很非常忐忑,这样不利于宝宝的日后生长环境!
吻你们每一个。
安心!
砰,琅邪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裂。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注视着下面跪着的侍卫,琅邪有些气血不平,安心什么性子他早就知晓,这些天她乖巧的过了头,就怕出个什么事,所以暗中派了亲信全天保护……也可以是监视。
真是可笑,琅琊的亲卫队到头来竟然让那个受监视的人溜了!
临走,还带着安煜跟一只老虎!
琅琊精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结巴巴道:“是这样的……今天一早,娘娘遛虎,小公子在后面跟着……!”
安心遛虎的习惯大家基本上已经知道,
每天早晨遛一遍,中午遛一遍,晚上也要来一遍,时间固定,地点不定!
安煜背着一个安心亲手做的小包包屁颠屁颠跟在老虎后头。
后来越遛越远,他们暗卫本来就是暗中监视,总不好突然出现,委婉的说,娘娘,你走过界了!
所以,他们一路跟,一直跟到一个小镇子里,那里人还蛮多的,安心牵着老虎抱着一个小孩,街上人都退避三舍,这正是暗卫们想要的结果。
“妈咪,我要吃。”
“好,老板,两碗豆浆!”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和谐,除了那只惹人注意的老虎。
暗卫一方面要注意四周有没有可疑人,一方面还要时刻关注那两位的动态。
谁知一个不留神,老虎咬人了。
这下子可闹大了,拿句专业的话叫,纵虎行凶!
被咬的好像是个地痞,见安心势单力薄,又是一个柔弱的小媳妇,还身怀六甲,当即撒泼。
安心不停地道歉,又是陪银子,又是鞠躬。可是那恶霸就是不肯罢休,甚至还用豆浆泼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们暗卫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纷纷现身,将那个恶霸拖到街口一阵殴打,等回来,安心全身都脏了,他们的身份也曝光了。没办法,不能这么狼狈的回去,要不然就算回去了,也要遭到皇帝的斥责。
就在最近的客栈弄了一件上房,叫人准备好洗澡水。然后又差人去买了新衣服送进去,就这样,他们一行七个人,呆呆的在外面等她出来,从下午等到日落,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他们毕竟是男人,万一闯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人头落地不说,甚至还会被诛九族,差了个老妈子进去看,谁知,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陛下,整件事的经过就是那样!”那间客栈已经被封了,所有人员一起被软禁起来盘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很奇怪,当初的始作俑者——恶霸,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有人说,这里根本没有那样一个人!
那么,联系起来就好解释了,她的柔顺是假的,遛虎是假的,恶霸是假的……。就连当日被吓的脸色发白都是假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预谋,并且计划精密!
连沛然跟杉木都不带走,因为她料定他们不会被谁欺负,她没有跟谁告别,因为晓得告别的话很可能会走漏风声……
夜旒熏气的脸都变了颜色,最后,一把扯下人皮面具,狠狠咬牙:“要是被我抓住,她死定了!”
雪千寻手里的杯子咔嚓裂开,眼底陡然冒起一阵寒气。
步真遥遥折扇,突然问道:“安心最后见的人是谁?”
“哦,是军师尚怜雨!”
“去把他带过来!”
上一次是被三个人瞪,这一次,是被四个集体瞪,冷不丁,尚怜雨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已经得知主上走了,可是她走了根本不关他的事啊!
尚怜雨跪在地上,眼神闪烁的在那四位高高在上的男人们身上逗留。
“尚怜雨!”
“呃。是!”
琅邪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知道我是谁吧!”
尚怜雨僵硬了一下,如果说第一次瞪他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这位爷是哪位神仙,那情有可原,大家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再不知道,他不成傻子了么?
“知道!你是……琅琊皇帝!”
“嗯?”琅邪轻哼了一声。
尚怜雨立即见风转舵:“不不不,您是主公!”
得到这个答案,琅邪微微抿唇,在嘴里咀嚼‘主公’个字,又哼了一声:“你是怎么称呼安心的!”
“额……主上!”
顿时,这声回答引起其他三位的严重不满,眼神更加冷冽的瞪过来,尚怜雨连忙向后缩了缩:“各位君主,小人一介文人,胆子小的很……”
“她在哪?”步真没有理会尚怜雨颤颤巍巍的说辞,一针见血的问道。
尚怜雨显然被吓住了,愣了一会,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听见他这么回答,步真嘴角荡起一抹胜利的笑,突然放松姿态,向后靠了靠:“很好,看来你明白孤问的是什么。那么孤再问你一遍,希望你想好再说,她现在在哪?”
步真这招逼供的方式很独特,在漫不经心的语调中令人汗毛倒立,语气温和委婉,甚至算得上和蔼可亲,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温和的语气,竟让人听着十分惧怕!
尚怜雨差点哭出来:“西夏国君,小人真不知道!昨天晚上。主上来找我,夸我办事利落,忠心爱国,又跟我话了些家常,后来。后来……”
“后来怎样?”雪千寻语调一扬。
若西夏国君的威严尚怜雨还能顶一阵子,那么,这位六王爷的冷冽,已经将他逼到极限!
噗通,尚怜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