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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不然等我们爬上去,天都黑了”天香没耐心的催促道。
“这样美的地方,即便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也是不虚此行的。”花满楼如是道。
天香瞥他一眼“你又看不见,说的和真的一样。”
唐木瞬间斜睨过去,天香不甘示弱,怒气腾腾的回视着她。
不知为什么,天香自从来了这个地方,脾气就变得异常的坏,常常不分青红皂白说些刺耳的话。
花满楼笑着说,“我常常觉得,有许多有眼睛的人看到的并不一定比我多。因为眼睛很容易被世俗蒙蔽,但心却很难。”
天香看过唐木,眼中闪过一抹别人看不懂的神色,嗤笑道,“是吗?”
唐木牵着花满楼,“走吧。”
花满楼顿住,“有人来了,像是来找我们的。”
满怀心事的各人转过头去,看着向他们急急跑来的一个小叫花。
陆小凤几步上前,拦住他的路,“小兄弟,跑这么急做什么?”
他的年纪不过八九岁,身上却已经挂着一袋长老的标志物,衣裳虽破旧,却都干净整洁。
他喘几口气,一本正经的看着陆小凤,“有个大老板让我来替他传个消息给一个四条眉毛的人。”他仔细将陆小凤端详片刻,“应该就是你了。”
他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紫同镇棺材铺章记的掌柜亲手埋葬了你们现在正在找的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直接问他就行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转身扫视众人,问道,“谁是花夫人?”
唐木有些诧异的走出来,看着他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持重,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那孩子正经的说道,“你低下些,大老板说你相公耳朵极好,被他听到就不好了。”
唐木觉得眼前的孩子甚是有趣,配合着低下身,待那孩子说完,脸上一脸懵懂,显然没有明白。
但那小叫花显然已不打算再说,不答他们的话,但站在原地也不打算走,只耐心的看着他们。
陆小凤等着他的下文,半天没有。便按捺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叫花理所当然的看着他,“给钱啊。”
。。。众人抚额。
章记棺材铺在镇北,恰好与苍错山背道而驰。众人顶着汗珠直冒的额头,眯起汗湿的眼眶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棺材铺,都觉得走错了地方。,这个地方,阁楼耸立,张灯结彩,乍一看,可以说是酒楼,或者是歌舞教坊,甚至是一个达官贵人宴会的庄园,却无从使人联想起这是一个棺材铺。
不过,也不全尽然。
唐木看着门匾上的两副对联,拉住欲往里走的花满楼。
陆小凤哑然失笑,“花满楼,我出一个上联,我打赌你一定对不出下联。”
花满楼道,“我知道你陆小凤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赌,但对对子,我倒是愿意和你赌一赌。”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那我就出,上联是,僵尸亡灵往生路上等你,你倒是对吧。”
天香看花满楼微微偏着头,善良的提醒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横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唐木笑道,“活人恶狗天上地下相遇”
天香看着他们,“好像没你什么事吧。”
唐木转头,“夫妻本为一体,他赌不就是我赌么。”
众人皆是一愣,天香的冷言冷语他们早也习惯,唐木更是从不爱与人争执的。他们一直以为,她是从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的,原来,也并不全是这样的。
陆小凤看着这幅金匾装饰着的对联,眼中闪过狐狸独有的神色“你不想做点什么评价吗?”
花满楼笑道,“简直是狗屁不通。”
“哪里不通了?”一个苍老拘谨的声音从门后缓缓的传来,随之而现的是个驼着背的壮年人。他带着一个瓜皮小帽,身上裹着一个狐裘的小夹袄,前额异常的凸起,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滑稽,待你看到他细长狡诈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狐狸
不过,别人是这样,陆小凤就不一定了。他照样笑的乐呵呵的,而且耐心的指着那副对联,“僵尸亡灵往生路上等你,活人恶狗天上地下相遇。横批,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狗屁不通,简直就是狗屁都不如。”
那人不怒反笑,“你还没有死过,既不是僵尸,也不是亡灵,你怎么知道这就一定是错的?”
陆小凤道,“我不需要死过,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活人,不过活了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一条恶狗。”
那人也学着他的表情,学究般的说道,“你是没有遇到,不过认识你的人应该都遇到过了。”
这话,毫无疑问就是拐着弯骂他就是一条恶狗。
花满楼笑道,“先生,您看走眼了,他是只臭狐狸,遇到恶狗偶尔是会扑上去的。”
陆小凤澄清,“这是要看心情的。”
那人冷笑,眼睛却透过他们直直的落在唐木的身上。他驼着背一步步的走向她,眼中的光芒盛现,就像看到一块失落已久的珍宝。
唐木从花满楼的身侧走上前些,对上他的视线。
“这位夫人看着好生面熟。”
唐木淡淡道,“人有相似吧。”
那人再看她几眼,终于定下神来,像是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转身往屋子里走,“这里除了我没有活人,要找死人的话,就跟我进来吧。”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除了一棵老树,一个小木桌,一个小竹椅,再无其他。
天香看着坐下来的人,“你这里还真的不招待客人啊,多一张凳子都没有”
那人看都不看她,“我的客人都不用坐凳子”
天香顿时噎住。死人的确不用坐凳子。
众人站在院子里,环顾着四周如碉堡般绕院子围成一周的楼阁。每一层都有一圈房间,每个房门上挂着红色的,绿色的或者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些蚂蚁大的小字,陆小凤猜,或许写的是他们的名字。
不知怎的,他们面对着这样的地方,突然对眼前驼着背闭目养神的人有了许多的敬意。既能如此善待亡灵,必定要有一颗足够坚强而柔软的心。
唐木半弯下身,“先生,我们想找一个二十年前在苍错山归天,被你亲手埋葬起来的人。”
那人抬眼看她,神色极专注,却又像透过她看到别的地方去,蠕动嘴唇,最后只轻声化作一句,“跟我来吧。”
众人跟在他的身后,沿着陈旧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一直走到六楼最里间的一个屋子。
唐木凑到花满楼的耳边,“这间房没有牌子。”
那人边往里走便说道,“这间房住的都是孤魂野鬼,三魂七魄俱散,还要什么牌子。”
陆小凤不解,却在跨入门的这一刹那闭了嘴。
屋内的摆设像极了清晨刚刚离开时的客栈,窗前摆了两盆石兰花,书桌上摆着一方青石砚台,里面的墨迹已干,但依旧飘散着淡淡的墨香。
窗户开着,阵阵清风吹得桌上的书页悉悉煽动,紫色的帐幔挂在金色的帐钩上,迎风摆动。
若是忽略屋里并列着的几个木棺,他们当真以为是回了客栈。
看着这么熟悉的地方摆上几口棺材,吹在身上的风不禁都带了刺骨的寒意。这个场景似乎就是冥冥中的一种预兆,莫非,这就是他们的归宿吗?
花满楼开口道,“先生当真是个好心人。”
那人原本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抽着他的旱烟,此刻听到他说话,将头抬了起来,眉间的两道皱纹始终没有散开。
他看看他,再看看唐木,专心的打量着他。
他的双手别在背后,手掌粗糙平整,紧握成全,鼻烟壶的烟气在身后缭绕,朦胧中带着一点诡异的色彩。
他走到花满楼的面前,“你身边的,是你的妻子吗?”
唐木的手臂还挨着他的,花满楼微怔,随即抓起她的手,客气的答道,“这正是我的结发妻子。”
“你爱她吗?”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唐木的手还在他的手心,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看花满楼迟疑,眉心皱得更紧,甚至带上了愠色,嗓门也大了起来,“爱不爱?”
唐木低下头,却听到花满楼有些羞涩却坚定的声音,“自然是爱的。”
那人对视着他的眼睛,花满楼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迟疑,只是,脸上有些烧的慌。他自认对这世间种种都能撒的开,唯独,算漏了爱情。
是爱么,其实他不明白。但,他想和她跌跌撞撞的过这一辈子,不要旁人,只这一个。
应该,这就是爱了吧。
黑衣人
那人退后几步,明明期待的表情却被恐慌替代,脸上现出一种痛苦至扭曲的表情。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间仰天大笑,一步步的往后退去,跌坐在椅子上,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花满楼试探着喊,“先生?”
他极力的噎住笑,像漏了气的气球,所有的情绪随风散去,他举起鼻烟壶,指着门边的第一个棺材,“他就在那里,你们去吧。”
陆小凤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了两声,推开了棺盖。
他一直是个随性的人,却并不随便。在这样的地方,他不愿造次,况且,他觉得这些值得尊重。
棺盖里躺着一个安睡的人。岁月雕琢过的容颜,俊朗老练,双眉间有一道极深的皱纹。陆小凤情不自禁的抹上自己光洁的额头,看着他胸前陷下去的一道伤口,像是箭射穿的痕迹。
花满楼轻轻的抚摸过,“散花神箭,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是人面兽心。”天香冷冷的说道。
陆小凤听到这句话,本就被身后的气候冷到,现在更是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她们。
姑且不论唐冷是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但天香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一点。而反观当事人,他瞥向唐木。
她的眼睛一直专注的凝视着棺中的人,没有丝毫的怨恨,甚至没有了往日的防备和疏远,剩下的,是深深的缱绻和眷念。这种神情,他突然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花满楼的手停下动作,喊他,“陆小凤,你来看看他的伤口。”
陆小凤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手看去,他的右手埋在袖中,生生的断了一截,被削去的地方很明显的。。。
陆小凤一惊,看向花满楼,后者也正抬起头,“是最近刚被切掉的”
两人的目光似乎在空中相接,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的手上藏了什么秘密?
几个人同时回过头看向那已经被忽略了的掌柜,皆是一惊。他的头颅低垂着,驮着的背弯的更深,左手空落落的悬在窗外,已然没有了呼吸。
陆小凤飞奔过去,仔细的查探一番,沉着脸直起身子,轻轻的闷哼了一声,“鼻烟有毒。”他接着说,却看向唐木“看上去是自杀的。”
唐木看看那人,再看向陆小凤略带愠色的脸,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他。”可是,这个人绝对是认识她的。
陆小凤没有说话,看了看他悬空的左手,突然间飞身下了楼。
鼻烟壶正掉在院子中间的方石上,里面七窍玲珑的烟丝没有装好,风中凌乱的散落一地。
陆小凤将院子扫视一圈,随后一步步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鼻烟壶,脚尖轻点地面,花满楼站到他的身旁,“是这里吗?”
陆小凤“嗯”的一声,应他。
两人蹲下身,合力抬起他脚下的这块方砖,竟是偌大的一块花岗岩。幸的这块砖有些松动,应该是这两日有人活动过,因此搬起来也并不十分的费力。
陆小凤看着平整的小洞里摆着的檀木盒,眯起眼眨了眨。他取出盒子,一口气吹掉上面的些许灰尘,正欲打开,空中传来一声大喝,“放下盒子。”
他抬头看去,一个黑衣蒙面人直直的向他袭来,陆小凤冷笑,真是不自量力。可那人突然的身形一转,他们反应过来,正要追过去,却已经晚了那么一刹那。
他们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人,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的手,正卡着唐木的脖子,因太过用力,唐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