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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地闭上眼,感觉身体里有火在烧。不是滔天大火,却像文火三分,不紧不慢地缓缓熬煮,生不如死,让那些潜藏着的不安分因子都逃逸出来,钻进四肢百骸。她循着那些轨迹想弄清楚一些什么,潜意识里却又退缩着逃避。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在长久的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她听得旁边Klaus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睡不着?”
声音在她持续的幻觉里并不真切,像是被做了柔化处理,有着细碎如散珠的质感。
果然被发现了。她绝望地想。
“你的心跳快得不正常,”Klaus可能以为她故意装睡,继续说道,“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么?”
“不是。”在她能拼凑出任何得体的回答之前,她的潜意识已经抢在前面替她否认了。
她的思维搁浅在泥泞的悬崖下,被热带的阳光炙烤着,海浪不能带来丝毫清凉,反而冲得她头昏脑涨。她努力想挣脱出来,至少给自己正常的社交留下一点空间。尽量他们都知道,这绝不是正常的社交。
她在这里。因为她的确能模糊听见远处的海潮,而旁边的树林似乎又传来了脚步声,那些可怖的嚎叫仍然在继续,她几乎能看见清冷月光下的锐利黑影。但她却又好像根本不在这里。她在一个由自己的心魔构建起来的结界里,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藏在心底的一些骚动快要把她逼疯了。而这种骚动陡然间占领全境,她的全部抵抗力量溃不成军。
因为Klaus的遽然逼近。
她全身紧绷得发疼,那些被火炙烤的意念猛地达到沸点,争先恐后地涌出边缘,向周围空间散发着它的能量。
她命令着自己睁开眼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厘米。Klaus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审视而探询的意味,他的表情认真无比,那样子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牙科医生。
可他越是认真,她心里的骚动就越是肆虐。她讨厌他可恨而虚伪的认真。
“怎么了?”他的声音几乎低到耳语,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温柔的流沙里。
他的气息掠过她的耳际。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感觉不到靠近他的那半边躯体。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是苍白还是殷红。
她命令自己开始盘算着逃跑路线,压制另外一些暧昧不明的悸动。然而在她能从那些流沙中拉出自己的理智之前,她已经看见那片危险的阴影覆盖了下来。
呼吸相闻。她紧紧咬住了下唇,用力得似乎只有那痛能提醒自己的存在。“Klaus……”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然而惊愕陡然间截断了这一切。而后是一点点的失望。到最后,她不明所以地发现屈辱感的风暴席卷全境。
在她四肢恢复感觉的第一时间,她猛地坐起身来,却只看见帐篷的门帘空空落下。她的视线甚至来不及抓住他带起的一捧空气,罔论一片衣角。
空气里的香气仍未散尽,顽固地盘桓如幽灵。她有些恼怒地拿下身上他的衣服,将那些骚动归咎于那可恨的香味。
但额头上微微湿润而温柔的触感,如一片春雨过后零落成泥的花瓣,明晰地向她提示着那个死去的吻的残躯。
她破罐子破摔地重新躺回去,闭上眼,任思绪乱成一团错综复杂的结,无心梳理出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她所有剩下的力气只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通通埋葬,决定再也不去碰他们。
在她思维角落那片冷清的乱葬岗里,只竖着三个字迹清晰的墓碑。高大的大理石墓碑,朱红色的字深深刻进岩石的内里。突如其来的恼怒,深刻清晰的屈辱,以及不切实际的骚动。
它们在她上方的空气里凝成一个棱镜,不自觉地将那些感觉扭曲了形状,变换了颜色。
但她深知,令她愤怒沮丧的并不是Klaus,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对这段关系的不平衡早有了解。的确,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关系,像是互相利用,又像是惺惺相惜。他们往它的周围添加了无数枝蔓藤茎,使它看起来像是有无限可能,但她现在才发现他早已设定的规则是,在这段关系的中心什么都没有。
坦白地说,他们对彼此知之甚少。就像冰川一样,他们的大部分隐藏在水下,可以见到的不过是露出水面的、寒冷而洁白的一小部分自我。然而海平面下的才是他们的主体,是一个人的欲望、隐私和骚动,是被无法去除的人类因素——理智所颠倒的尊严。①
也许改变是有可能的吗?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
答案是肯定的。她确信自己手中握有筹码。尽管在这之前,她其实自己都没发觉。
感谢她自我保护的自尊心。
作者有话要说: ①这段话引自Ian McEwan的小说《Amsterdam》,不是我写的,因为太喜欢所以翻译改写了一下。
刚刚才看到上一章绒绒童鞋的评论,我当时就震惊了,感觉妥妥被官方打脸了有木有……
在我看来大K的孩子根本就是个一夜情的产物,他会产生感情真的太不科学!
增:本来设置好六点发文的,刷完题后无意间打开微博话题榜,被吓了一跳然后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我早就知道Joseph的女朋友是Bonnie的妈妈,虽然不太理解但既然是他的选择我也尊重,但我没有想到仅仅在一起一年不到他们就订婚了,感觉无言以对……
从大K出场就喜欢上了他,后来也陆续找了这个演员的其他作品来看。喜欢他到现在快三年了。他从未给我难以亲近的感觉过,因为他太真实。之所以这么仓促订婚,也许是因为女方年纪大了,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外人也未可知,我只是真的有些无法接受这样快的转变……
今天一天之内连续被吸血鬼官方和三次元演员打脸,感觉脸好痛,心里五味杂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写下去……
不好意思,心情太沉重,负能量加话痨了,见谅。
☆、Chapter。33
Lilith并没有如期睡着,缠绵的睡意像是一根卡在喉咙口的鱼刺,既无法驱逐,又落不到实处。她不由自主地探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连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拨动她敏锐的神经,让她忍不住生发出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她不知道那是出于恐惧还是期待。对于她来说,两者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长夜犹如一个漫长的史前冰川期,你甚至无法确定你能否活到它结束的时候。帐篷里的温度仍在持续下降,为了保暖,Lilith虽然不情愿,仍然不得不重新捡回Klaus的衣服盖在身上。
但那除了让那根鱼刺更加硬而顽固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外面似乎有些零碎的声音,提醒她火的存在。从她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望叫嚣着靠近,但当她每每调动肌肉想要起身时,就有什么东西阻挡了她的行动。
可这毕竟是个靠近加拿大的港口,冬天说不定都还能看见极光。如果她一味逞强的话,付出代价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她没有犹豫地起身走出帐篷,想要到火边去。毕竟温暖是驱散失眠的关键因素。
荒岛上的夜色分外清朗,影影绰绰的黑色树枝间,无数星星点点被洒在了漆黑的夜幕上,如一条华贵的黑色丝绸镶钻披肩。但因为没有月亮的缘故,林间仍然很暗,地上只能看见无数犬牙交错的阴影,像是无数条细长蜿蜒的小蛇。
出乎她意料的是,外面没有人。火光仍在跳跃着,显示着那个人应该没有离开太远。Lilith的手机没电了,无法确定时间。但无论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这里都本应该有Klaus在的。
Lilith在火边站定,视线慢慢扫过四周。帐篷里还有人,她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六个。也就是说,除了Klaus,其他人都在睡觉。如果Klaus是一个人轮值的话,更加不可能扔下帐篷里的人独自走远。难道Klaus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Lilith?”突然有人迟疑地低低喊了一声,林间很安静,即使已经压低音量,声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Lilith回过头去,看见Klaus从远处树林的阴影里走过来。无论是神色还是身体状态,他看起来都没有丝毫异样,仿佛只是一时兴起去丛林里散了个步。
“你怎么出来了?”Klaus看见她只是站着不说话,便问道。
“睡不着。”Lilith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他出来的那片丛林。
Klaus并没有走过来,只是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低说道:“刚刚听到一些声音,所以我过去看了看。外面危险,你最好还是回去吧。”
她真不知道该说Klaus太自负还是艺高人胆大。如果按他那样说的话,敌人想要调虎离山,明显就是分分钟的事。
她有无数理由可以反驳,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已经变质了,她所做的不过是维持表面微妙的正常而已。而在冰山之下,她对他的信任已经分崩离析。
也许是避免造成长时间的沉默让两人尴尬,她尝试着搜刮出一些词汇说些什么,但就在好不容易将它们拼凑完整时,她陡然将所有词都咬碎吞了下去。尖利的箭矢划过背后的空气,发出凌厉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没有动,也不打算动。Klaus离她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救她仍然绰绰有余。她确信。
果然,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前,Klaus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手里堪堪握住了那支划过来的箭,那支箭去势未竭,箭矢已经刺破了Lilith的衣服。Lilith惊慌地低呼了一声,身子失去平衡,被Klaus伸出另一只臂膀险险扶住。
“你没事吧?”
Lilith摇头,心里有些疑惑。她以为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本来应该是赶紧追上去的。
心里无端的几分后怕升上来,Klaus再抬起头时,眼尾已经染上了森冷的杀气。Lilith闻到了轻微的血腥味。箭尾擦破了Klaus的皮肤,即使夜色浓重,但在这样近的距离,Lilith的双眼仍然捕捉到了他手上渗出来的殷红。
伤口迅速愈合,几秒钟之间就看不见任何痕迹。林间也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Klaus的眼神冻得像冰制成的利刃,挑开那些枝蔓丛生的林间植物,缓缓扫视过去。
“不管你是谁,在我找到并挖出你的心脏之前,你最好自己走出来。”他低低地开口,声音平静,像是处于一场即将来临的特大飓风的风眼。他自己平静安然,但周围却早已风起云涌。
Klaus看了一眼手上的箭,木质的箭杆,银质的箭头,闪着妖异的绿色光芒。这种箭他见得多了。木头和银都是吸血鬼的避讳,箭头上涂着的是狼人的唾液,专门用来对付吸血鬼的有力武器。可惜,对于Klaus和Lilith,这种箭都不管用。
Lilith被Klaus揽在怀里,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刺痛。虽然她确信自己没有受伤,但那一片皮肤仍然像是突然多长出来一块,让她觉得不自在。他身上那种惯有的香气不见了,在那些稀薄的血腥味之间,是一种比血腥更阴郁恐怖的气味,像是常年下雨的墙面上长出的青苔,象征着死亡和腐朽。
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应该厌恶这样的接触。可是她感性的那部分仍在持续抗议。
旁边的帐篷似乎有人醒了,随即Lilith看见Damon从里面钻了出来,仍然大刺刺地打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