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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历摇头,揩同孙子孙女儿媳妇紧随其后。平儿的性子是不是纠正过度?越来越有没大没小的倾向。
“六叔,你家翻修过后可满意?”新宅初建之时,林婕从族长的口中,终于得知那些棉布的去处。六叔这种精打细算,恰如其分地利用这些礼物的行为她是由衷佩服。棉布依旧送给了各家,意义却与当初单纯作为礼物赠送不同,有了回馈帮忙建新宅的意义在其中。虽没前例可言,但有了由头,就算报酬有些贵重,大伙儿亦不会揣测不安,可以心安理得收下,正好一举两得。六叔当初想来亦是考虑到这点,才硬生生把棉布给占了去,再说由他出面把布送出去也较为合情合理,毕竟他是长辈。不过,按虎平堂哥所说,六叔根本是借机显摆显摆,逞逞威风,要不,这事儿由九叔,十叔他们出面亦可,大伙儿在辈份上一样。
“还行!”六叔故作严肃,但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高兴心绪。
“得了吧!爹,不知是谁这几天一直傻笑着摸那些新墙新地面。”虎平存心揭六叔的短。
“用不着你来说!”六叔哼了一声,转而笑眯眯地对林婕说:“小妹,要不要六叔帮忙搬家?”
“六叔,我们自己来就好。”林婕笑着回拒。
“那也成,我去老山那儿瞧瞧。”六叔笑眯眯地背着手走了。山叔家今日亦是烧香拜神,故而没来。
“不是吧!爹就这样甩手做掌柜?”虎平傻愣,虽说家里不用搬来搬去的,但整理起来也彼费一番功夫,就他和妻子二人,得整理到啥时辰。
“秋叔,秋妈,烙饼的事儿你们多担待。”这里的乔迁之喜风俗并不复杂,族里挨家挨户送上几张烙饼即可,并不需要大肆宴请,按六叔所说是大伙儿都知建新宅后钱袋空空的难处,也就养成了这么个风俗。
“嗯!”秋妈跃跃欲试,后院的厨房据小妹说要比旧宅的大上两倍,她正想大施身手一番。
“魏叔,柳儿,赫连云,走!瞧瞧去!”林婕见秋叔秋妈提着供品走进后院的小门,虎平堂哥堂嫂的身影消失在六叔家的大门口,笑着对站了半响早不耐烦的三人组喊道。
“早该进去了,磨蹭那么久。”魏叔冷气哼哼的,眼里却洋溢着笑意。旧宅住着是不错,但地契终归不是自家的。刚回苏村时,娃儿的九叔提议说把地契改成娃儿的名字,被娃儿拒绝了。娃儿的理由是老宅留着给九叔以后回村里养老住。两人推来让去的,最后还是娃儿技高一筹,不过九叔也搅了个活儿干,新宅的地契由他出面去衙门办理,税银由他出,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柳儿淡淡地笑着牵林婕的手,往大门走去。那些闲杂人等一离开,耳根子清静不少。刹,你别笑了,再笑下去会影响到我。柳儿对着在里面乐得直打滚的刹警告道。这家伙一听秋妈秋叔说要独自住在小后院里,就一直乐到现在。
赫连云一把牵过魏叔的手,拖着紧随林婕他们其后。魏叔瞪了一眼交叠的手,没有甩开,顺着力道与赫连云并肩而行。
林婕家的新宅座北朝南,位于村子的最里边。大门开在村子的主道尽头,位于老宅的东面,门前是一大片庄稼地,空旷无比。长孙一家的宅子在老宅的西面,与六叔家相邻。小后院则是位于老宅的后面,开着四个小门,前后相通,左右逢缘。新建的宅子成凹字形朝南围着老宅。
一进大门就是天井,如今空着,打算日后再补些花花草草的种上。东面仅有两间挑高的里屋,一间占了大半的地儿,那是特意做给魏叔,柳儿,大魔头的练功之所,另一间则是书房。北面则是二层的小楼,一楼平均分作二,邻书房的一间成了魏叔的药房,另一间则被黑黑枣枣绿绿蓝蓝咕咕它们占为己有。二楼则是四间里屋中间隔着一间起居室,这是大伙儿打算要住的屋子。东面与北面均紧邻着后山,这样方便那三人组晚上闲时无聊跑后山去闲磕牙。南面亦是二层小楼,二楼本是打算给秋妈秋叔住的,如今三间里屋全空着;一楼则大半正厅,另一部分是饭厅,饭厅有一小门与小后院相通。
“哇!这个好!这个好!”魏叔四处探险完毕,乐得眉开眼笑。以后在院子里稍练练轻功飞步不成问题。
“娘,我喜欢这铺着木板的地面。”小杰呈八字形趴在地面上,好舒服!
“娘,婕儿喜欢!”婕儿咯咯笑着在地板上打滚。
“小心别撞着柱子。”林婕笑着想把婕儿抱起来。当初和大伙儿说要把一楼的地面全打上一尺高的龙骨,铺上木板时,大伙儿全傻盯着看她看。一般来说不都是铺青石吗?结果,长孙家的人一致反对,说他们住的宅子铺青石就好。六叔向来喜欢跟风,硬是把家里住人的四里屋交给林婕来打理,其余的屋子则铺青石。
“不要!婕儿自个玩。”小昵子咯咯笑着跑开,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玩躲猫猫。
柳儿踢掉布鞋,光着脚丫子在屋檐下急步行走。赫连云瞧着羡慕,跟着有样学样。
六叔的小心眼
“六爷爷,快点啦!”小杰在马车上喳呼呼地招着手。
“急什么急,集市又不会跑掉。”六叔哼着鼻子嚷嚷着回道。瞄了一眼小妹家的后院,这侄女的花花肠子真是五花八门。三间里屋三间杂物房,那厨房大到可以分作二。猪栏鸡舍没有,因为她没打算养。一间大马厩占了半边的地儿,如今却空空如也,因为那两马儿不屑住。新井打在厨房旁,她说这样方便。
“六叔,你在瞧啥?”林婕抱着婕儿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说好的,趁早去我家把那几只小猪仔捉过来。拖了两年,也没见你养成。前些日子说是地儿窄,没法养,现在马厩既然空着,赶明儿加些木栅栏改改成猪棚。这两马儿还真尊贵,硬是霸占着里屋不让。”六叔咕哝着,摸着枣枣的脑袋不解,这油光发亮的马儿真是当初自个挑选的马儿?当时瞧着它性子温驯,腿力不错,看着顺眼就买了下来。另一匹名叫黑黑的大马更是不得了,上次在庄稼地里撞见它撒蹄儿奔跑,一溜烟没了影,吓得他魂儿都没,以为是什么牛鬼蛇神。更让村里的大伙儿津津乐逗的是,这两马儿从不拴缰绳,亦不会跑去庄稼地里折腾,贱踏庄稼,神得不得了。每天大清早就跑去村外的庄稼地或是后山溜达,神气活现地专挑那些水嫩嫩的水草吃,村里的大伙儿瞧着有趣,偶尔会在地里拔几颗青菜逗逗它们。它们倒好,瞧着不顺眼,根本不会理你;瞧着合意,会逮着机会趁机多吃几口。让大伙儿哭笑不得。更为神奇的是,它们撒屡撒尿居然会跑到固定的地儿,食盆每餐必洗,粗糠粗粮不吃,每天光是它们俩就要去掉两大盆粥。更要命的是,每天傍晚一定要涮毛,否则嘶叫个没完。他瞧着比养两孩子还尊贵。那个云少爷马儿现在也越来越有这两马儿的倾向,学着东挑西拣。
“知道了,赶明儿定去你家讨几只回来养。”林婕笑了,反正秋妈秋叔乐意,她乐得作两边人情。
驾车的秋叔一听,老脸笑开颜;秋妈在厨房边上,听到林婕此言眼睛亦一亮;他们肖想养几头小猪好久。现在后院里做着十几人的伙食,多多少少会有些剩饭剩菜,这些天都打包给小妹的六叔家喂猪。起先想着有那三马儿在,不会浪费。可是它们根本不吃这些东西。瞧着就觉得可惜,若是有了小猪,到时再割些猪草拌着喂,一年下来,能养大三四头,也能有个二十两的银子补贴家用。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等会儿赶不用市集。”六叔睁眼说瞎话,爬上自家的马车。
还不都是你蹭了半晌不起程。大伙儿没好气地腹诽道。
虎平等六叔上了马车,扬起马鞭正想打下去吆喝着起程,被赫连云恶眼狠狠地盯着,大有你敢打下去就跟你没完的怒气。只好呐呐地放下马鞭。爹也真是的,从小妹家硬是讨来这马车,却没马儿可使,始终又把主意打到小妹家的马儿身上。长孙家的马儿长孙平死活不肯出借,说那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伤着可不好。让大伙儿哭笑不得。算了,家里托小妹两年前的福,现在有了点余钱,改明儿上马市看看。
灵岩县城此刻如往年一般,一如既往的热闹。
“堂姑,我们去那边玩。”虎头乐得眉开眼笑,堂姑刚才给了他和哥哥,小杰各五十文钱,说让他们自个看着办。
“去吧去吧!别走丢就好。”林婕笑着扬手。
“哥哥,一起去!”婕儿瞧着前头叫好声不断,大眼睛里闪着好奇。在林婕的怀里小手探长拽着哥哥的领子不放。
“为啥每次你都掺一脚?”小杰无可奈何地转身,“那里人多,哥哥看不住你啦!”
“要去!”婕儿不依不挠。
“不行!”小杰毅然回绝。
“要去!哥哥,坏蛋!爷爷,婕儿想去玩!”婕儿半抿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魏叔。
“我陪他们一块去!”魏叔败在婕儿的泪眼攻势之下,只好松口。
“别那么宠孩子,会把孩子惯坏的。”六叔责备魏叔一句,每次婕儿开口,总是有求必应。
“爹,你好像没资格说魏叔吧!不知是谁把婕儿宠上天,小妹每次说上两句重话就吹胡子瞪眼睛。”虎平好笑地说着。
“臭小子,别老跟我抬杠。”六叔老脸微红,嚷嚷着。
“这是事实!还怕人说不成。”虎平闪离六叔身边,远远地丢下这么一句。
“你,你这个臭小子。”
“小妹,不出声成吗?”柳儿笑容可掬。
“我可不想妨碍人家父子培养感情。”林婕闲闲地站着,与柳儿一唱一合地相视而笑。
小杰那三个小家伙等得不耐烦,不管大人们的斗嘴恩怨,手拉手往远处的人堆跑去。
魏叔抱过娃儿怀里的婕儿,亦跟了上去。赫连云不想被波及,再说他也不放心魏叔,逗着婕儿与魏叔一块走掉。
秋叔摇着头,和小妹打了声招呼,自个添置所需品去。真等大伙儿一起东游西逛,集市散了该买的都没买成,白跑一趟。
“六叔,虎平堂哥,我和柳儿上那边茶馆喝茶。”林婕没等六叔回神,笑着与柳儿往前面的茶馆走去。说是出来添粮购物是假,出来散散心是真。家里衣物布料一大堆,穿上八年十载都不成问题。米粮秋叔会操办,不用她出马。大伙儿纯粹是闲着无聊,上城里来溜达,顺便瞧瞧有什么长久挣钱的法子。虽说现今手头上的银子吃上三五年不成问题,赫连家那边每年多少也会有些薄利,随便打打猎亦可以养活这一家子的人,但总归不是稳妥之计。长孙家的人都有了事儿可做,倒不用操心。无忌三兄弟明年开春依然会前往赫连家,那里是把大护伞,不怕衙门的人来找碴。无暇和芳嫂每天光是绣花做衣物就心满意足过一天,她们把家里所有的衣物褥子全包,还有些绣品托虎平嫂一块儿拿去换银子,虎平嫂逢人便说她脱离了小妹的魔掌,林婕没少让村里的大伙儿拿此事取笑。长孙平如今已在村里做西席,还彼博得村民和孩童的喜爱,他现在每天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学堂里,根本与前些日子判若两人。历爷爷与六叔,山叔,族长成了莫逆之交,每天总聚在一块儿。倒是自个家里这几个天天无事可做,迟早会闲出病来。
六叔和虎平瞪着那远去的俩背影傻眼,就这么走了?
“爹,你说小妹与柳儿会不会是一对?他们孤男寡女总这样住在一起不妥吧!虽说中间夹着魏叔在。”村里的人是知根知底的,倒不会有闲言闲语出来,若是被外人瞧见,小妹的终身怕是要耽搁了。
“明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