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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这里!茱”
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漆黑的夜被劈下的闪电映照出片刻的光明。
银光刺目,泰鸿一身银甲,在无星无月的夜色中散发着寒冷的光芒,一步一步走上前,看着不远处那道已经在雨中淋了许久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么?”那人未回头,声音浅浅的。
“你最近行事越来越古怪,他想不知道都难。”泰鸿拧眉:“王爷说,你若是动摇了,他不勉强你。”
“何来勉强之说?”那人轻笑:“天意罢了。”
“你现在做何打算?”
“……不知道。”
“无论如何,劝你不要和他做对,否则这其中厉害关系,咱们这些兄弟的情分,恐怕……我们都保不住你。”
那人沉默许久,才缓缓转身,落落轻笑:“你知道,选择,是最可怕的。”
“我能理解。”泰鸿叹了口气:“早在那时你故意放她离开长生殿,我就该想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与过去的你并不相符。”
那人一顿,瞟他一眼:“王爷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计划中的第一步已经开始了,你的事他心里清楚,既然不打算为难你,便是让你自己选择,我想,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
“我知道。”那人闭上眼,乌黑的发丝在风雨中飘摇,雨帘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清瞳孔的颜色。
“我来之前,蓝音吵着要一起过来,但她有任务在身,她托我给你带句话。”泰鸿顿了顿:“她说,无论你预测到了什么,无论你为了过去的使命要做些什么,一定要想清楚,她说,她不想失去你。”
那人缓缓走到一棵树下,单手抚上树干,许久许久,直到雨渐渐小了,才轻声说:“让我想一想,给我点时间。”
“他就要回来了,你尽快。”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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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澜进宫已经快半个月了,她一直称病,总是躲着去给太后请安的这档子事,可到底还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大热天的,长孙胤承这个活泼好动的小皇帝非要去御花园喂鱼,叶无澜本是不想去的,奈何被他硬是叫宫女太监把她给抬了过去。
这当下,叶无澜一脸呜呼哎哉的举着把小扇子靠在池塘边停放的玉撵上,用力的扇啊扇,时不时的看一看那边在池塘边喂鱼喂的不亦乐乎的小皇帝,时不时的重重叹一口气。
这刚刚入秋的天气仍然闷热的很,好几天没有下雨了,空气里又干又闷,这小子还非要她陪着他在这里晒着,难受死了!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太后宫里的大太监许德安带着几个小太监一起跑了过来,似乎找他们找了许久,大汗淋漓的直接跑到了小皇帝身后:“哎哟我的皇上哎,奴才找你们找的好苦哎,快,快和叶三小姐回去各自换一身衣服,太后在兰凝宫等着你们呐。”
叶无澜摇着扇子的手顿时一僵,见那小皇帝懒洋洋的站起身,转头不情愿的看看许德安,却似乎又无可奈何的走了回来,低低的说了声:“朕知道了。”
叶无澜却是坐在玉撵上,转头看了看许德安,笑的满脸天真的甜声问:“许公公,太后娘娘怎么忽然召见呀?有什么事吗?”
“回叶三小姐的话。”许德安对她恭敬的笑道:“是岳将军从天阑国回来了,刚一回来便匆匆进宫要来看他的宝贝女儿,太后见他思女心切,便叫奴才来传皇上和叶三小姐一同前去兰凝宫。”
这许德安在这宫里是出了名的市侩嘴脸,可人家叶无澜‘小小年纪’就会卖萌,天天许公公,许爷爷的叫着,把这太监总管许德安的马屁拍的足足的,最近宫里的一些大小事,她可都是在他嘴里套来的呢。
“回来了?”叶无澜眉锋一挑:“那三皇子也回来了?”
许德安正要回话,却是忽然一愣,抬眼看了看叶无澜的眼神,见她虽问及三皇子,但却没什么异样神色,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许是听说那从未见过面的三皇子要回来,一时好奇罢了。
不由的,许德安点头笑道:“自然,自然。”
岳迁的速度还真快,普通的马车光是从苍宏九原一路疾驰到天阑阗安城至少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走完了一个来回。
叶无澜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的扇子,见小皇帝也要上玉撵,便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给他腾出地方。
结果小皇帝刚一坐到她身边,就不情愿的以着只有她能听得清的声音嘀咕:“母后就是不喜欢我在御花园跟鱼儿一起玩,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让我去见她。”
叶无澜声色未变,但心下也明白。
长孙胤承之所以这么喜欢那些池塘里的鱼,或许,是在它们身上找到了与他自己同样的一种感觉。
他就像这池里的鱼,有人喂食,有人打量,有人伺候,却永远只能在这池中,做人观赏的玩物,永远,没有自由。
叶无澜抬起手,将比自己的个子小上许多的小皇帝轻轻搂进怀里,安抚似的抚了抚他的头发,低头在他耳边说:“皇上,你记住,在你亲政之前,你永远只是个孩子,也要永远把自己当孩子。”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小皇帝抬起黑黑圆圆的眼睛看看她,似乎是在思索,好半天,玉撵快要到寝宫了,他才眨了眨眼睛,对她嘿嘿一笑,天真的问:“那姐姐会不会一直陪着我长大?”
叶无澜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皇帝却以为她是答应了,顿时欢呼的坐起身来,低头对抬玉撵的太监催促说:“快点快点,朕要跟姐姐去换衣服见母后,快点……”
……
兰凝宫,是李太后的寝宫。
平日她接见大臣,都直接前往金銮殿,坐在属于皇帝的龙椅之上听奏报看奏折,而今日不知她是抽了哪门子风,竟改在自己寝宫的外殿接见他们。
叶无澜与皇帝乘坐玉撵到了兰凝宫时,见这宫外的玉石凤雕桥两旁由重兵把守,玉撵穿过两排那两排大内侍卫中间开出的道路,一路进了兰凝宫外殿。
刚一进去,便只见太后一身凤冠华袍,端庄的坐在正前方,岳迁正在恭敬的与她说着什么,太后远远的便看见了他们,示意他们直接进去。
小皇帝迟疑了一下,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叶无澜,抬起小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往里走。
叶无澜被动的跟着走,看着岳迁的背影,直到他转过身来看向她时,她顿了顿,低下头,沉默的跟着小皇帝走。
“澜儿?”见女儿似乎还不是很高兴,岳迁叹了口气,用着无奈又轻哄似的声音唤了她一声。
叶无澜心里自是有气的,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当成父亲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父爱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对他不尊敬。
可他让她伤心了,她不是看不出来,如果岳迁想阻止她进宫的话,以太后对他的重用,再加上她那时说过的不肯,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拦,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让她轻松的进了宫。
若说这一切是没有目的的进行,打死她都不信。
“怎么,澜儿的病还没有好,不向哀家请安,也不给你自己的爹请安么?”太后淡淡看了一眼沉默的走在小皇帝身边的叶无澜,显然话锋包含太多。
一是在责问她称病多日不来请安,二是见她似乎性格寡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摆明了对这孩子不是很喜欢。
“姐姐。”小皇帝忙暗下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腕:“我母后在问你话呢。”
“娘娘,小女生性懒散惯了,在家中时臣也从未让孩子们日日请安,澜儿年纪还小,许多礼节不是很懂,万望娘娘恕罪。”不等叶无澜自己开口,岳迁忽然道。
叶无澜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岳迁,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依然是那般的爱怜慈爱,心下不由一酸,虽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对太后俯了俯身,说了句:“臣女给太后请安。”
她没有跪,只是象征意义似的弯了弯腰,太后冷冷看她一眼,显然不满:“确实不懂规矩。”
叶无澜听见了,不为所动。
岳迁随道:“太后莫怪,如若小女实在莽撞,不如臣将其接回府中请人好好调教规矩礼仪,待几年后再……”
“不行!”小皇帝骤然开口,撅着嘴,紧紧的抓着叶无澜微凉的手:“朕不要她走!”
叶无澜心下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泯灭成灰。
岳迁一怔,看着小皇帝一瞬间红了的眼睛:“这……皇上……”
“朕不管!”小皇帝忽然转头看向太后:“母后,你都答应了皇儿,说让叶姐姐陪着皇儿的,母后说皇儿是小孩子,那叶姐姐也是小孩子,等她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朕要叶姐姐陪着朕在宫里玩,不要她走!”
“好好好,不走。”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僵站在那里被脸上淡淡的胭脂盖住了实际发黑的脸色的叶无澜:“这丫头也没什么特别,倒像是有些岳将军你骨子里的那些倔劲儿,怎么就把皇上给迷成了这样。”
岳迁苦笑,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叶无澜,知道她心里的怨,便叹道:“臣以为,澜儿她……”
“罢了。”太后忽然叹了口气:“就让她留在宫里吧,规矩可以找宫里的人调教,不说她了。岳将军,你刚刚说,三皇子在什么地方?”
第103章:卧薪尝胆不过如此
“罢了。”太后忽然叹了口气:“就让她留在宫里吧,规矩可以找宫里的人调教,不说她了。岳将军,你刚刚说,三皇子在什么地方?”
“回太后的话,三皇子在偏殿静候多时了。”
“哦。”李太后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柳叶弯眉,忽然带上一抹异笑:“宣他进来。”
“是。”在旁边的许德安恭敬的俯了俯身,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岳迁则缓步走到右侧,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看了看已经将头转向殿门外的叶无澜,又看了看一直紧张兮兮抓着她手生怕她离宫的小皇帝,看着这景象,不动声色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囿。
不出多时,只见许德安率先走回了外殿,身后跟着两名大内侍卫,在叶无澜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两名大内侍卫似乎推着个木制轮椅,不由的,她悄悄的拽了拽小皇帝的胳膊,因为两人站在旁边的角落里,不是很起眼,但视线也不怎么好,以眼神示意要跟他换换地方站,小皇帝笑嘿嘿的点头,让她站到他刚刚站的那一边去。
这回,叶无澜才看清楚。
那真的是长孙憬焕,只是他瘦了许多,似乎也憔悴了许多,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直到被送到殿中,他才缓缓抬起深邃的仿佛无边无际的黑眸,淡淡的看向高居主位的太后啥。
那张脸,还是那般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感叹,连叶无澜都为他这些近十年的流离之苦终于将要结束而激动,他竟平静的仿佛周遭的一切仅是他那间质子府中来往的乞丐与破落的宅院,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的腿……
叶无澜看着他双腿上覆盖着一片薄毯,不知他那被火弩伤到的腿怎么样了,到底有多严重,竟然会让他以后都必须坐在这轮椅上生活。
这个曾经被她察觉到胸有大智的长孙憬焕,难道老天给他的命运就这么悲苦,因为残了,废了,才被允许接回他原本的家?
见他满头青丝并未刻意整理,随意的以一根布带系住尾端,眼前这个长孙憬焕,仿佛比在阗安城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