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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了吧。”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丁铃一慌,心想莫不是自己的动作被发觉了?她咬咬唇,“小姐莫非是觉得这茶水有问题?”
凤琉裳挑眉:“你说呢?”
果然是被看穿了,丁铃神色一变。她原本是看不起眼前这少女的,一副娇弱的模样,她动动小手指就能放倒了她,可是此时她被凤琉裳清幽的目光一触,只觉得心中发虚不安。
然而她不能就这样认下了。
“小姐是太多疑了吧,丁铃怎么可能给小姐下毒呢?”
“你若是没下毒,那你就自己喝下去。”凤琉裳冷冷道。
丁铃心里更是发虚,看凤琉裳并不收回杯子,只是神色笃定的看着她,她心里一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她举了举空杯,不屑的道:“我喝完了,可以证明我没有下毒……啊!”
她只所以喝下那杯茶水,是因为自己下的东西自己有把握,而且她手上有解药,所以才一横心喝了下去,却不想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腹中刀绞一般的巨痛袭来,她连连惨叫几声,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凤琉裳冷漠的看着她惨叫挣扎,神色未动。刚才丁铃给她下药,她看得分明,她被千城诀带到这里,原本就心头一团迷雾,更没想到这丁铃一见她,就想下毒害她。
她可不想就这样被人害,干脆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丁铃有本事把自己下的毒解了,可不一定能把她下的毒给解了。
“怎么回事?”
车帘一掀,千城诀已经闪身进了车厢,看到滚在地上惨叫的丁铃,再看一脸冷色的凤琉裳,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凤琉裳心里也不禁一阵气恼,丁铃给她下毒完全是因为千城诀,她没好气的道:“她给我下毒,却毒到了自己。”
“阁主,属下……”
丁铃看到千城诀,开口就想辩解,却不想千城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不禁身子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滚出去!”千城诀冷喝一声,还没等丁铃反应过来,便一脚把丁铃整个人从马车里踢了出去,动作狠辣无比。
丁铃惨叫一声,随即没了声响,凤琉裳却被这一情形给震住了。
这是千城诀第二次在她面前显示他的狠辣无情了,之前是那个聋哑老头,现在又是丁铃。
那丁铃分明对他十分爱慕的,他居然这么无情!
千城诀可不管凤琉裳如何震惊,他上前一步,突然粗鲁的抓起凤琉裳,便拖着她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凤琉裳看到丁铃被千城诀那一脚给踢得晕了过去,此时正躺在路边的草丛里。
“景山,带她回去,让她去刑堂领罚。”
被称作景山的人正是之前带头迎千城诀的中年男人,他急忙过来,道:“是,属下明白。”
一脚踢晕还不算,居然还要回去领罚!凤琉裳的眉头蹙了蹙,丁铃给她下毒,她当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同情心,但是千城诀也太狠了,而且他这样对丁铃,只怕也不会对她温柔。
“啊!”
凤琉裳心里念头没转完,便已经被扔到了马背上。
还没等她直起身子,千城诀也已经跃了上来,她刚一开口,马儿便如电一样疾驰了出去,她的话全被冷风给堵了回去,接着她又感觉颈上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223章 元殷候
夜黑如泼墨。
凤琉裳在黑暗中行走,她感觉很冷,不禁用双臂环住了双肩,走了几步,她抬目看去,居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袍如雪的男人。
那是千城诀!她心中不禁欣喜激动起来,她快步的奔了过去,可当她奔近,却瞬间怔住了。
那根本不是千城诀,虽然面容还是未变,但是他的白袍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且眼神再不复从前的澄澈温润,而是阴鸷且冰冷,连他的墨色长发,也变成了银白色,看起来诡异万分!
“你是谁?”
千城诀冷冷一笑,笑容里带着狂妄和邪佞:“本尊是屠龙阁阁主!”
凤琉裳只感觉心头一寒,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抓面前的男子,可是却一手抓了个空,千城诀冷笑着,从她的面前渐渐消失不见。
“阿诀!”
惊叫着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凤琉裳猛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眼前青纱幔帐,竟然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她揉了揉满着是冷汗的额头,转过脸去,陡然间却触到了一双冰寒之极的目光。
“做噩梦了?”千城诀凑过来,目光冰冷,没有半点的温润,他的话也压根不是关心,甚至还透着一丝不悦。
凤琉裳直起身子,咬唇瞪着他,问:“这是什么地方?是屠龙阁?”
她记得之前她被千城诀扔到了马背上,然后他又点晕了自己,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千城诀压根不回答她,只是不悦的反问:“阿诀是谁?”
凤琉裳心里一寒,千城诀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难不成他现在压根都不记得自己了?
她咬着唇,心里不安的道:“是千城诀。”
“千城诀?”千城诀怔了怔,又很快皱起眉头,神色更是冰寒不悦,“他是谁?你为什么会梦到他?”
果然是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凤琉裳心中大惊,只觉得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离魂散居然让千城诀彻底失忆了,可是他为什么又会带她来这里?而且好像他一直就是屠龙阁的阁主,可是千城诀又怎么可能是屠龙阁的阁主?
心头的疑问一个一个的冒了出来,凤琉裳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心乱如麻,却根本抓不住一个重点。
蓦然感觉下巴一阵疼痛,凤琉裳被迫抬头与千城诀平视。她伸手去推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根本推不动。
失忆的千城诀,不但对自己记忆全失,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再无半点温和。
“你捏痛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千城诀冷冷的看着凤琉裳,他很不喜欢眼前少女说起别的男人,而且她还梦到了,这让他心里莫名的很恼怒。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凤琉裳心中很乱,混乱的局面让她心中既不安又恼怒。
千城诀的眸色寒了寒,他冷哼一声推开凤琉裳,转身出去。
走到外面,吩咐站在外面的人道:“把人给我看好了。”
景山走过来,恭敬的问:“阁主,咱们的计划……”
千城诀神色冰冷,心里却想着刚才少女倔强的眉眼,眸色一凝,道:“景山,你去查查千城诀这个人。”
“阁主,这人是不是?”景山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要说另外一件事情的,却不想阁主打断了他。
“不用多管,你先去查,查完再说。”千城诀神色冷沉,说完转身便走。
景山不敢再多问,亦是转身去了。
室内。
凤琉裳情绪稍微平定了一些,她从榻上起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件不大不小,装饰也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房间,不过整个房间却没有窗子,一看就是一个囚室。
看来,她是被囚禁在这里了。
千城诀失忆了,而且莫名其妙成了屠龙阁的阁主,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他能把自己都忘了,也肯定不记得她,也绝对彻底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那他为什么要囚禁她?
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离魂散。
想到离魂散,凤琉裳一下子想到了那本医书。医书上关于离魂散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是现在她要破解离魂散研制凝魂丹,只能靠它。
在衣襟里摸了一下,凤琉裳不禁一怔,医书还在,但是她却把另外一个东西给拿了出来,是流风给她的铁匣子。
当时流风给她铁匣子的时候说过,让她带给千城诀,而且还说过只有千家人才能打开,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她根本没机会把匣子给千城诀。
她轻抚了一下铁匣子上面的暗锁,眉头轻皱。
只怕她现在把这匣子给了千城诀也是无用了。
想着她答应过流风,她便把匣子又重新放进了衣内,这匣子很小,贴身放着很是方便。
收好铁匣子,凤琉裳又拿起刚拿出来的医书,又翻到了关于离魂散的那一页,细看了起来。
翻医书翻得头痛之时,忽听到开门的声音,凤琉裳抬目看去,却见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手中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那女孩低眉顺眼的,凤琉裳看着她走近,见她脸色平静,也不言也不语的,心里微微一沉,不禁道:“又是一个聋哑的。”
“奴婢不是聋哑的。”那女孩一听凤琉裳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凤琉裳,很直接的反驳。
凤琉裳怔了一下,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聋哑的更好。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谷青,是阁主让奴婢来服侍小姐的。”谷青利落的把手上的饭菜摆在桌上,唇角还带着笑,神色天真,“小姐吃点东西吧。”
凤琉裳看了看饭菜,觉得自己还真有点饿了,便用了起来。
谷青不像是之前的那个聋哑老头,也不像丁铃那样对她心存恶意,或许是年纪小,心思简单天真,凤琉裳一顿饭下来,倒是从她嘴里套了不少的话。
只是她想要的消息却没有套出来,因为谷青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是阁主让她来的,但是关于千城诀的事情,她是半点儿也不知道。
凤琉裳有点气馁,可是眼前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千城诀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他在这屠龙阁肯定也不会叫千城诀,她不死心的问:“谷青,你真的连你们阁主叫什么都不知道?”
谷青很认真的摇头:“不知道啊,阁主就是阁主,奴婢也不敢打听阁主的名讳。”她说完,又凑过来,低声道,“阁主很凶的,奴婢见到他,都不敢拿眼睛直接看他。”
凤琉裳皱了皱眉头,谷青说的很直白,但是却是实话,千城诀现在的样子,确实是很凶狠。
而且他动不动就出手置人死地,谷青怕他也是正常。
可是她现在被囚禁在这里,只怕除了谷青,千城诀也不会让别人与她接触,她只能从谷青身上下手。
“谷青,你就算不知道你们阁主的名讳,总应该知道他姓什么吧?”
谷青听了这话,倒是眼睛一转,似是认真的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我有一次听到有人叫阁主为元阁主。”
“元?他姓元?”凤琉裳一皱眉。
谷青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只是隐约听到了,也不一定准的。”
凤琉裳把“元”这个姓在心里过滤了一遍,然而她发现,她从来没有听过姓元的人,也从来没有听千城诀提过。
她不禁皱眉喃喃:“姓元,元什么呢?”
“本阁主姓元名殷侯!”
蓦然响起的一道男声,惊得凤琉裳一愣,却吓得谷青整个身子一颤,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地上。
“奴,奴婢参见阁主!”
眼见千城诀冷睨一眼谷青,就要对她出手,凤琉裳心里一急,急忙起身挡在了谷青面前。
她仰起脸,直直的凝视千城诀:“你别动她,是我向她打听的,不管她的事。”
“是么?”千城诀眸色一寒,伸手捏起凤琉裳的下颌,目光像是凝了一层霜,“你要替她受罚?”
心里清楚千城诀已经不是原来的他,现在的他对自己不会有半点怜惜,但是凤琉裳依然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倔强,千城诀心里的怒意又加重了一层,他很想捏碎眼前神色清冷的素衣少女,可是不知为何,却下不了手。
而且她的神色让他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这无力感让他觉得极为不悦。
情绪无法自控之下,他手上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