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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再次一黑，只恍惚的听到甘草大叫一声“小姐”，凤琉裳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第123章 心黑
等凤琉裳从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甘草哭得红肿的眼睛。
想着之前花园里那惊恐的一幕，凤琉裳猛的直起身子，急声问：“甘草，天佑怎么样了？”
甘草哭道：“小姐，你不要太伤心了，天佑少爷他……他中了剧毒，救治无效，已经去了！”
凤琉裳咬咬牙，努力把哭音按耐下去，拼命的压住心中漫上来的刺痛，她哑着声音问：“是谁？是谁下的毒？”
刚才她心中极痛而晕倒，后来傅仁义必定是有追查。
“是，是莲儿，那丫头下的毒，她已经一头碰死了，还有四姨娘现在被关进了柴房里，姑老爷说等天亮了就送她去见官。”甘草一边哭一边道，她也心痛傅天佑，原本已经是一个青春飞扬的健康少年了，竟然一夕之间被人毒害！
“莲儿？”凤琉裳瞪大了眼睛，她回忆着，莲儿是后来才到楚苑的，想着莲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她心头一阵迷乱，她猛的摇了摇头，咬唇问，“为什么是莲儿？四姨娘又是怎么回事？”
甘草咬唇道：“表少爷喝的那碗汤里有剧毒，后来莲儿没有办法承认了，老爷要打死她，她就一头撞死了，再后来姑老爷说要追查，姑奶奶说莲儿原本是四姨娘的远亲，四姨娘一直喊着冤枉，但是还是被姑老爷关进了柴房！”
是莲儿下的毒凤琉裳相信，因为当时大家都喝了汤，却都没有事，只有傅天佑那碗有毒。那碗汤是莲儿给盛的也是她给递过去的，只有她有机会有时间下毒！
可是她一个小丫环，她没有杀人的动机，只能是被人指使的，指使她的人有可能是傅府的任何人一个人，四姨娘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凤琉裳却不相信。
她紧紧的抓住甘草的手腕，急问道：“是姑妈指证莲儿是四姨娘的远亲？”
“是姑奶奶指证的，但是关于这一点儿四姨娘也承认了！”甘草回答，她咬了一下唇，不敢相信的看着凤琉裳，惊问，“小姐你是怀疑姑奶奶？”
凤琉裳没有说话，她咬了咬牙，她不能让天佑白死，也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她一边起身一边向外走去，急得甘草急忙追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
“柴房！”
还没有走到柴房前，便听到里面传来四姨娘尖声叫冤的声音，四姨娘是戏子出身，声音是她的长处。
柴房外并没有人把守，但是门却是被锁着的，凤琉裳走过去，对着门踢了一脚。
“老爷，是你来了吗？妾身真是冤枉的，妾身真的没有杀害五少爷，求求你快放了我吧！”
凤琉裳冷冷的道：“不是你？那个莲儿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的远亲莲儿下的毒手？”
“莲，莲儿？凤小姐，是你？”里面传来四姨娘惊疑不定的声音。
凤琉裳冷声道：“四姨娘，你想活命么？”
“我当然想活了，凤小姐，求你和老爷说说，真的不是我下的毒啊，那个莲儿确实是我的远亲，但是我从小是在戏班长大的，和亲戚根本就没有来往，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们是远亲，但是为了避免是非，我都没有和她亲近过的，我怎么可能让她下毒害五少爷？”四姨娘哭叫着道。
原本也没有怀疑是她做的，说起动机来，四姨娘不是没有，但是也不至于到下毒杀人这种地步，这府里想让傅天佑死的，唯有凤岁慈。凤岁慈把源头指向四姨娘，就是想把祸水东引，想要把自己摘除干净，不过是为了找个替死鬼。
既然这样，那她就来保四姨娘一条命，种什么困得什么果，凤岁慈种下的恶，报应也得她应在她的头上！
“四姨娘，我现在没办法保你，不过我可以救你一命，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把这瓶药服下去。”凤琉裳从门缝里塞进一瓶药，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四姨娘把药瓶抓在手中，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她心里又疑又怕，但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希望了，自己女儿替自己求情，也被傅仁义甩了一巴掌，她一个卑贱的姨娘，又是戏子出身，也早失了傅仁义的宠爱，这一次又有谁会帮她？
她也怀疑这一切都是凤岁慈在陷害她，而凤琉裳也是姓凤，她与凤岁慈是亲姑侄，四姨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可是若不信她，她又何处去求生路？
双手一抖，药瓶便掉在了地上，她目光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药瓶，目光几翻变幻，终于是咬了咬唇，伸出了颤抖的手。
凤琉裳来到傅仁义的居所，甘草告诉她，傅天佑的遗体就在这里，而她是来见傅天佑最后一面的，虽然他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天佑啊，你死的好惨啊！”
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悲痛的哭喊声，凤琉裳一怔，那声音她熟悉的不得了，正是凤岁慈，她咬了咬唇，也不管淌下来的泪水，大步踏了进去。
一眼望去，便看到傅天佑的躺在榻上，神色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傅仁义坐在一边满脸悲痛，三姨娘与凤岁慈伏身在榻边，都在哭喊，傅如燕傅如晴两姐妹站在一处，目光复杂，傅惊鸿则是坐在那里，神色似是伤心，但是眸子深处却是冰寒。
还有一个傅晚晴，她此时则是跪在厅中的，身子微微发抖，她虽然低垂着脸，但是凤琉裳依然看到，她脸上有红红的巴掌印。
甘草刚才告诉过她，之前傅晚晴替母求情，被傅仁义甩了几巴掌。
凤琉裳睨了她一眼，想着这丫头也是可怜人，母亲原本就是不受宠的妾室，她又长相平平，更不得傅仁义的眼缘，如今四姨娘出了这种事情，只怕傅晚晴以后在傅府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来不及同情她，凤琉裳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慢的走到了傅天佑身前，她低头静静的看着傅天佑，他此时脸色苍白，再无半分生息，看着却依然是那么的乖巧。
脸上一热，眼泪再次淌下。
凤琉裳抬手擦去眼泪，在心内默默道：“天佑，你放心，表姐总会为你报仇，不让你含恨九泉！”
她再转过眸子，眸中已不见悲伤，只有浓浓的霜色和深藏的恨意。
走到傅仁义面前，凤琉裳直接问：“姑父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傅仁义满目悲伤悲痛，他似是命中无子一般，妻子和妾室接二连三的生的都是女儿，只有二姨娘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还难产死了，而且傅天佑在母体受了亏损，天生体弱。他多年调养，现在终于傅天佑好了起来，然而不过一夕之间傅天佑竟然被人毒死，而且还是他在这个首席太医面前毒发身亡的，这让他如何不痛不悔？
“莲儿已死，姚玉儿那个贱人天亮就送去官府！”傅天佑声音冷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切齿的恨，他目光直射跪在那里的傅晚晴，目光像是利刃一般。
姚玉儿是四姨娘的名字，听了这话，凤琉裳心内一沉，想着傅晚晴毕竟是无辜，忍不住道：“四表姐也是姑父血脉……”
“老爷啊，天佑这孩子死得太惨了，你一定要为他个公道啊！”凤岁慈突然转头哭喊道，似是极为悲伤，而她的话却是意有所指。
凤琉裳不由得看她一眼，却见她眸中划过冷毒之光，她不禁暗自哀叹一声，傅晚晴怕是要倒霉了。
果然，傅仁义一听凤岁慈的话，登时脸色大变，他一拍桌案，大吼道：“来人，把四小姐给我拖出去，罚跪祠堂一个月！”
傅晚晴哭喊着被拖了出去，凤琉裳暗自咬唇，一个月，还能好好的出来么？
凤岁慈果然够恨，不但要四姨娘当她的替死鬼，还要除掉傅晚晴。说起来傅晚晴根本就不是她的障碍和威胁，原来人心黑了，便不会有一点儿白了！
感觉到凤岁慈投射过来疑惑又有点不解的目光，凤琉裳不着痕迹的微勾了一下唇，凤岁慈肯定是希望她替傅晚晴求情，那样，今天她将也会被拖下水。
可惜凤岁慈还是失算了，她不会替任何人求情，但是她一定会记住今天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从凤岁慈身上讨回来！
凤岁慈眼见傅晚晴被拖了出去，凤琉裳却一直冷然站在那里不动，她心里不禁失望，她以为凤琉裳一定会开口，却不想这丫头竟然不中计！她心里掠过失望，又觉得满心得意，今天除了没能算计到凤琉裳，其他的目地算是都达到了！
对着傅天佑又干嚎了几嗓子，凤岁慈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傅惊鸿见状，急忙上前来扶住她，回头对傅仁义道：“父亲，娘亲她昏倒了，女儿先送娘亲回永慈院了。”
傅仁义那有心情理会，只是摆了摆手，面色依然沉痛，只是看着不远处傅天佑的遗体。
凤琉裳朝凤岁慈扫了一眼，便知道她是假晕倒。她心里冷笑了一声，凤岁慈这是哭够了，也装够了，要算计和害的人也齐全了，她这是打算以昏倒而退场呢！只怕她这一回去永慈院，就是和傅惊鸿暗自庆贺去了。
这时一个下人适时的冲了进来，大声惊恐的道：“老爷，四姨娘服毒自尽了！”
第124章 扛着尸体找王爷
“什么？”凤岁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甚至忘了再装一下，幽森森的目光直盯向那个冲进来的下人，直问，“你说什么？”
凤琉裳看着凤岁慈，满心佩服，只是道：“姑妈醒来的真是及时。”
凤岁慈微瞪她一眼，依旧盯向那个下人，狠狠又问：“还不说？”
那下人颤声道：“四姨娘刚才服毒自尽了，临死前她还用血在绢帕上写了两个字。”
“什么字？”傅仁义也惊到了，他本来对此也有一丝疑惑，接过绢帕一看，脸色登时更阴沉了。
其他人也都看得分明，那绢帕两个血红的“冤枉”触目惊心！
“姑父，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四姨娘也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喊冤！”凤琉裳上前一步，几句话把傅仁义心中的疑惑更是引了出来。
见傅仁义竟然点了点头，凤岁慈顾不得自己哭得“不支”的身体，快步过来，急道：“老爷，那也有可能是姓姚那个贱人自知罪不可恕，所以畏罪自杀了！”
傅仁义闻言脸色一变，凤琉裳则是摇摇头：“既然是畏罪自杀，为何又留下血字呢？”
凤岁慈狠狠瞪了一眼凤琉裳，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神色阴狠，虽然四姨娘到底是死了，她也算是除了一个眼中刺，但是不能让傅仁义认定四姨娘是凶手，也是一大失算！而且她担心的是，傅仁义会怀疑到她。
“看来这家里想我傅家绝后的人还真多！”凤岁慈正在暗自转着念头，突然听到傅仁义猛拍了一下桌子，她登时吓了一跳，见傅仁义目光森冷的从她脸上划过，她像是一下子掉了冰窟窿里，全身冰寒！
她急忙上前一步，道：“老爷，四姨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事情到底如何是怎么也查不出来了，您看……”
“先把姚玉儿那个贱人和莲儿扔去乱葬岗喂野狗，至于谁到底是凶手……”傅仁义恶狠狠的说着，却在转目看到傅天佑已无生息的身体的时候，目光骤然一暗，流露出极大的悲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傅天佑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在怒极的同时，也是痛极。他看着傅天佑似是睡着一样的容颜，沉声喃喃：“佑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找到杀你的凶手，以慰你在天之灵。”
凤岁慈在一边暗自的颤抖着，然而她面上却是冷静如斯，她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