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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看你一脸的焦急。”
有人拦着了去路,紫儿才停下脚步,看见说话的是沈长安,好似遇了救星一般,抓着沈长安袖子,央求道:“夫人,阿婆病重,我赶着去请大夫,家里也没个人照顾阿婆,能否麻烦夫人……”
还不等紫儿说完,沈长安赶忙道:“你随我一道回去,王叔脚程快,让他去请大夫,节省些时间。”
沈长安跟着紫儿前脚才进院子,后脚王叔便带着城里最有名的盛安堂的周大夫来了。
白色纱帐的木架床,里边躺着白发苍苍的老人,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虽无太多情谊,可面对这般年纪的老人,让人无缘由的一阵难过,年过花甲,已是多活一日少一日。
大夫开了药方,也喂了周奶奶一些成药,才被王叔送走。
“阿婆这病来的急,就这么一瞬就倒下了,吓死紫儿了,周将军领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看好阿婆,如今可好了,阿婆一病不起,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有些闪失,我拿命也赔不起呢。”
看着急着跺脚的紫儿,沈长安才开口,“你一个人却是很难照看好奶奶,我晚些从府里派几个丫头过来帮着一起照看,你也收拾出一间房子来,留给大夫住着,有大夫全天守候,才放心。”
紫儿听罢,原本的愁容散去许多,笑开:“谢谢夫人,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老人家身子骨弱,大夫虽开了药,但你平日也要格外仔细些,我再遣个厨娘过来照顾奶奶饮食。”
紫儿跪地,“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定会有好报的。”
菩萨心肠?沈长安自嘲地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菩萨心肠,她只记得,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回报,只有那些欠过她的,她才不曾有过善意……
“历山。。。历山。。。”
正和紫儿说着话,却突地听见床上周奶奶喊着个人名,本以为奶奶醒了,看过去时,周奶奶还是紧闭着双目,嘴里却不停念叨这一个名字。
“这是奶奶的儿子。”一旁的阿紫解释着,而后叹息一声,道:“别看阿婆平日里提起儿子就骂,可病重时,却总是喊着儿子名字,想来也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啊,即便再怎样背信弃义或是不忠不孝,可终归是奶奶这一生最挂念的人。”
沈长安看着病榻上的周奶奶,听着她那一声一声的叫喊,莫名的情绪在胸口高涨,就快溢出。遂转身快步地走出屋子透气。
王叔却是跟着沈长安一并出来,在她身侧说道:“夫人不恨周历山恩将仇报?周历山当年带兵入沈府,沈府上下几百口人,全是周历山押赴刑场的。”
沈长安却是低着头,往前走,说着:“冤有头债有主,周历山夫妇已经不在,留下幼子与周奶奶相依为命,这些年也是不易,周奶奶年岁大了,这些恩怨再计较又有何意义,再说,若没有周爷爷周奶奶,阿娘当年难有一瓦遮头。”
“夫人这话说的在理,冤有头债有主,无辜之人,何苦牵连。”
沈长安看了眼王叔,蹙眉:“王叔这话何意?”
王叔却是摇头,指着院子里枣树下的那一尊木棺,“老人家早早的为自己备了棺材,怕是很想去见老伴和儿子的,人世间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不多,走一个便少一个。”
沈长安看着棺木许久,而后抬头,看着不远石桌底下蹲着,正百无聊赖拔着草的仨儿。步子停了会儿,直到仨儿发觉沈长安,招着手喊着:“嫡母过来。”
听了叫唤,沈长安遂走上前,带了些歉意,道:“有事情耽搁了,仨儿此时可是一肚子怨气?”
仨儿却是摇了摇头,看着沈长安的眼里更多了几分敬意:“嫡母心善,不相干的旁人,嫡母都肯悉心帮助,仨儿早说过,嫡母是府里最好的人。”
沈长安回视仨儿,而后伸手抚上他的额发:“好了,不说傻话,咱们现在去找虎子和石头去。”
“没说傻话。”仨儿的小脑袋绕过沈长安的手臂,钻了出来,而后往怀里掏出一叠纸张,道:“秋儿姐姐说抄心经可以祈福,我不识字,抄不来,只得央着秋儿姐姐帮忙,不过全都是我研的墨,还有这些苹果和喜鹊也是我画的,秋儿姐姐说苹果代表平安,喜鹊代表好事情。本来这些都是准备给姑姑的。”仨儿看着手中的心经,很是不舍,却又看了看身后屋子,咬了咬牙,道:“屋里的奶奶病得很重,就留一半给她吧,回头我再研墨让秋儿姐姐和心水姐姐一起再替我抄一些来保佑姑姑。”
看着眼前不过五六岁的孩子,想起自己这个年岁,也曾在这个院子里,这个石桌旁玩耍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单纯……沈长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思考了什么,而后倾身对仨儿道:“如果我说有事得回王府,仨儿可以等下回再看伙伴么?”
看着嫡母,那神色很是认真,仨儿遂点了点头。
☆、第27章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将封好火漆的信封放入怀里,王靖才推门出去,差些和门外守着的阿莲碰个正着。王靖只瞧了下阿莲那瞪大的双眼,一句话没说,便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王靖匆匆离去,阿莲也只能挠头。南平王府里,沈长安的日常生活都是阿莲和冬儿等一些丫头照料,如园的琐碎事情也都是王爷王妃遣来的嬷嬷做主,至于王家当初陪嫁来的那些个侍从平日都在外头当差,也没人注意,连阿莲都很少见着他们,今日难得见沈长安唤了王靖前来,便知有重要事情,可惜,她在房门外探了半天,也不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什么。
走进屋子时,沈长安已将笔墨收好,坐在屋里泡着茶。
阿莲小心翼翼问着:“小姐让王靖过来做什么?”
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小姐会回答,所以在沈长安正儿八经回答她时,差些吓得收不回张大的嘴。
“让他送封信去玉门关给世子。”
半晌,阿莲才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道:“送信给世子做什么啊?”
沈长安把玩着茶盏,笑说着:“还能做什么,妻子想念丈夫了。”
这个回答,再次惊得阿莲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了,这回可是半天都没反应,口水都差些不自觉流下。
“行了,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莲子羹,端一碗来。”
阿莲木木点了头,出了房门后,才反应过来,高兴得有些不能自持,她家小姐开窍了,也懂得卖乖讨巧写信给姑爷了,真是苍天开眼了。
可惜,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等阿莲端着莲子羹回来时,却又看见王喜从小姐屋里走出,这回她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不到一个时辰,竟有两名陪嫁的王家亲信前来,绝对是有大事情的,可是,小姐却支开了她,这是最大的不信任啊!
通红着鼻子,两眼含泪要落不落,这就是沈长安端过莲子羹时看见的阿莲的模样,不禁想笑。待莲子羹喝完,沈长安才开口:“瞧你委屈的那样儿,等会我怎么带你出门,看来还是唤王齐跟着我好了。”
阿莲立刻一个激灵,站得笔直道:“不委屈不委屈,不过小姐又要出门?上午不才带着小少爷出去过了么?”
“这么多问题,看来是又想留在家摘金银花了。”
阿莲赶忙摇头:“不不不,小姐出门,身边怎么能少了阿莲伺候,呵呵。”
沈长安憋着笑,点头,“那赶紧的,王叔的马车备好了,你先牵着阿蛮过去。”
她话音一落,就看阿莲一溜烟不见了,不禁摇头笑了笑。此时的阿莲肯定不知道,她和阿蛮与小姐要去的地方却是南辕北辙……
…
宁安街的将军府是圣上登基之时赐予孟田的,这些年由于孟田常年驻守边关,将军府一直门可罗雀,而今时不比往日,沈长安到达将军府时,门口已有被侍卫拦下的许多官员与商贾。
孟将军与当今圣上有着出生入死的交情,难怪一进京城就有这么多人上赶着阿谀奉承。沈长安行至门口,亦毫无例外地被守门的将士拦下。
“将军不见客,要么回去,要么去那边等着。”士兵冷着脸说道。
沈长安看了眼门口石狮子后头的那一堆人,却是笑了笑,道:“麻烦通禀孟将军一声,说是洛阳故友来访。”
岂料那士兵颇为鄙夷地指了指后边一众人,道:“那些都说是将军故友,一个个都去通禀,将军还有清净日子?”
沈长安挑眉,只得让一旁王齐亮了身份。
一听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门口的士兵立刻和颜悦色,身板都弯了几分,道:“原来是南平王府的贵人,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麻烦世子妃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便有管家亲自出来迎接,沈长安却让王齐在外头候着,独自一人由管家领着去了将军府后院见孟田将军。
管家只把沈长安领到了孟田屋子门口,便用手示意沈长安进去。
偌大的屋子里,乍一眼沈长安并没有瞧见人影,若不是里头突然传出两人的说话声,沈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往里屋的屏风后头走去。
说话的除了孟将军,还有二皇子李恒,二人正巧对弈,同时看见沈长安。
对于在这里见着李恒,沈长安诧异却又不诧异,不诧异是因为李恒与孟田交好,朝堂皆知;诧异,却因孟田回京,朝堂都知圣上有些忌惮其兵权在握,功高震主,而李恒却不避嫌在此与他执子对弈,面对与三皇子颇为亲厚的南平王府之人,李恒依然坦然相见,这般率性,沈长安竟觉着比那斯文儒雅的三皇子来得更叫人佩服。
先开口的是李恒,他靠着椅背,抱臂瞥着沈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笑,道:“郑夫人,府上这几日不该很是忙碌?竟有闲情来将军府?”随后看了眼孟田,很是随意地问出:“你什么时候和咱们郑夫人攀上交情了。”
孟田却是看着沈长安:“我与夫人好似哪里见过?”
沈长安浅笑:“几日前,将军进城,吾养的狗惊了将军的队伍。”
孟田这才点头,一脸恍悟,道:“夫人请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长安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走上前几步,看着二人对弈的棋局,笑了笑:“巧了,吾今日带了份礼物来,也与这棋有关。”
是一本失传许久的棋谱,上边记载了远古至今的许多不解棋局之谜,是爱棋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孟田将棋谱捧在手中,翻阅了几页,满脸欣喜。倒是李恒看着沈长安,道:“你倒是把孟大哥的喜好打听得清楚。”
沈长安大方点头:“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
沈长安才说话,孟田却已将棋谱合起,递回给沈长安:“无功不受禄,孟田此处回京已打算卸甲归田了,夫人所求之事,孟某怕是无能无力,夫人还是收回棋谱。”
沈长安摇头,只道:“无论长安所求将军能否相帮,棋谱长安都不会收回。将军与阿蛮有缘,便是与洛阳王家亲近,算来,长安不过将军晚辈,晚辈看望长辈,棋谱只是见面礼。”
这句话,才是让孟田认真地瞧起了长安,喃喃道:“洛阳王家?姑娘不是姓沈?”
一旁李恒替他解惑:“洛阳王氏表亲嫁与南平王府世子,这可曾是长安城里热议的话题,孟大哥在边关太久,长安城内许多消息都太过滞后了。”
孟田听罢,只问道:“王庭西是你表兄?”
沈长安点头,“长安十岁后,便养在王家,阿公为长安延西席、聘教习,学习都与表兄一块。”
孟田这才神情舒展开:“难怪看姑娘谈吐得宜,举止有礼,王家的家教,我是见识过的。我与你六表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