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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病不去城外相迎无碍,可若连府中相迎都不去,自然说不过去。
站在南平王府外阶梯之上,远远便瞧见了高头大马上的郑苏易。一别三四月,沈长安还记得他离开时,街头的桃花还未全落,马踏芬芳,意气风发正少年,如今秋风中归来,好似在这一瞬,这个逐渐靠近的男人,褪去了初识的青涩,沉淀下了许多坚毅。
他跳马而下的那一瞬,沈长安抬首望天,一片湛蓝中飘着白云团团,阳光却有些许晃眼。
“我回来了。”这句话,不知是对谁所说。
兰姑首先迎了上前,热泪盈眶,感叹着世子的成熟,昔日少爷已然成长。沈长安隔着众人,与郑苏易对视,二人都没有说话。
突地,郑苏易被云哥推到沈长安面前。“别只顾着和兰姑说话,还有世子妃呢。”
突如其来的面对面,两人都是一愣,随后郑苏易浅浅笑开,这举动出乎沈长安意料,让她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好在尴尬的氛围很快被王妃的话打断。
“好了好了,易儿刚回来,堵门口作甚,快进去让你父王瞧瞧。”
王妃话音未落,郑苏易亦先一步跨过人群,直奔霜华院而去。
…
半年未见,郑苏易从没想过自己此番离去,府里会有这么大的变故,父亲躺在病榻之上,床边伺候的郑玲瞧见自家大哥,顿时泪如雨下,几步上前搂着郑苏易,哭出声来:“差一些,大哥便见不着玲儿了。”
郑苏易细细安抚着郑玲,心中也是酸涩,待郑玲渐渐平息了抽噎声,郑苏易才小心抚上郑玲右手手腕部,狰狞的伤口虽长出了新肉,仍旧触目惊心,心疼到:“大哥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郑玲将泪水抹去,原本睡着的南平王却被动响吵醒,睁眼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眼中满是赞许。“易儿当真是长大了,有担当,是个骁勇的将军了。”
“父亲,孩儿说过,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南平王颔首,很是欣慰,道“南平王府日后便要靠易儿了,好,甚好。”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王妃却是牵着仨儿走进,“仨儿,快过去让你爹好好瞧瞧。”
这话让众人视线都集中在了小小的仨儿身上,反是郑苏易一脸莫名,看着走进的孩子,应该五六岁了,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何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遂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见儿子发问,王妃也是嗔怪地瞧了眼自个儿子:“那要问问你,你把你生父留给你的蓝田玉佩放哪里了?”
郑苏易眉头拧得更深,看了眼沈长安,很快转回了视线,淡淡道:“丢了。”
王妃呵笑一声,取出玉佩拿给儿子,道:“收好了,你也是,何苦招惹风尘女子,想要女人,收些丫头做通房不是更好。”说完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如今孩子也大了,懒得说你了,日后你好生教养,这孩子也是聪明,把外头养的那些个毛病都改了,以后也能成器。”
郑苏易起先脑子一团乱麻,看了眼众人,又看了眼手中失而复得的玉佩,才慢慢反应过来:“我不可能有这么个孩子。”
一句话,众人都是深吸了口气,只有郑玲弱弱道:“我就说大哥不是那样混账的人,这孩子肯定不是大哥的。”
倒是王妃有些着急,说道:“你想想清楚,不然人家姑娘怎么有你的贴身玉佩?况且,况且这孩子长得与你小时候颇像……”
郑苏易斩钉截铁道:“这块玉佩我不过今年才丢。天下之大,若是有心人,茫茫人海里寻个七八分相似的人也不难。”
王妃这才头晕气闷地站立不稳,好在有汀画和兰姑扶着,才不至于摔倒,王妃拍抚着胸口,连着咳嗽。得到却又失去,才是最痛心最失落,却也最无法割舍的,况且,这个孩子已被调教得这般乖巧了,只差苏易一句话,她就能拥有一个孙儿了啊。。。。。。
“汀画先送王妃去休息,免得打扰了父亲的清静。”郑苏易吩咐着,说完又看了眼仨儿,道:“至于…这孩子,哪里送来的,便送回哪里去,府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汀画搀扶着王妃离去后,南平王才是叹息一声:“你母亲怕很是伤心,这半年对仨儿很是上心,如今却。。。。。。你没事便多去看看你母亲吧。”说罢看了眼沈长安:“若是长安能有好消息,我与你母亲便都安心了。”
一时尴尬,大家都没有接话,反而是被晾在一旁的仨儿有些明白了,怯怯拉着沈长安衣袖,道:“嫡母,是要送我回娘亲那里去么?那个娘亲我才见过几面而已,我不要回去。”
沈长安看了眼郑苏易,才蹲身,对着仨儿,用着最和蔼的声音,说道:“嫡母在外头给你寻个大房子,让虎子和石头陪你一起住,再帮你聘先生教你们诗书,你不是一直想永远和虎子石头生活么。”
仨儿眨巴了眼睛,似想要控制住眼中泪水,可终究无用,眼泪簌簌落下。
“可是,仨儿是没有家人了是么,你们都不要仨儿了……”说完回头看向郑苏易,整个人扑过去,对着郑苏易就是一顿揍,哭喊着:“都是你,一回来就要赶我走,你讨厌,你滚出去!”
孩子的力道不大,郑苏易便也由着他,眼睛却是看着沈长安。
看出兄嫂的尴尬与不忍,也怕扰了病中的父王,郑玲走上前,把仨儿抱开,道:“嫂嫂随大哥先回如园休息去,还得准备了晚上的进宫赴宴不是,仨儿交由我,我陪着他。”
…
九月的如园清风徐来,吹落的树叶铺满小路,走进如园,便是香气扑面而来。
“还是金银花好,一进来就闻着阵阵花香,很是醒脑。若是桃花,此时早凋零了,剩下枯枝一片。”
听了郑苏易的话,沈长安笑了笑,道:“金银花也有凋谢的时候,到时世子爷别又嫌弃这一片黄叶碍眼,觉着还是桃花美艳。”
“不嫌。”很顺口地接了一句,说完郑苏易都是愣住,一旁的云哥和阿莲却是掩着嘴笑了。
“被褥今上午都换了新的,屋子里也点了你最喜欢的熏香,行军打仗肯定没一个好觉,如今回家了,好好睡上一觉,到点了我让丫头喊你。”沈长安岔开话题,说着。
郑苏易也不再多说,带着云哥往自己屋子走去,沈长安看着他们走开一段后,正想转身,却听见郑苏易回头,对着她说道:“那日你夜间醉酒,我送你回房后,便发觉玉佩丢了。之后我在后院秋千架和湖边找了许久不见,我还记得让云哥询问过你,你说你没见着,还说‘许是掉湖里去了’。”
沈长安眉头微动,嘴角轻扬:“还好不是掉湖里了。”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没有网络,用手机看到了大家的留言却回复不了,sorry!
☆、第29章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晚上的宴席很是隆重,从正阳殿一直摆到弘阳宫,是真正的宴请群臣,连带所有的皇戚女眷与诰命夫人。
沈长安与郑玲在宴席开始前两个时辰便先被皇后娘娘宣召入宫。皇后娘娘拉着二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又让平乐公主安抚着郑玲,之前和亲一事,怕是担心郑玲心中有些芥蒂。
皇后的百般示好,沈长安又岂能不知其意,圣上召孟田入京,便是削了他兵权,断了二皇子的臂膀,而如今周天龙与郑苏易大胜而归,圣上自是属意将兵权交与他二人,虽他们素与三皇子亲近,可为以防万一,皇后娘娘再对其家人施以恩泽,必让二人归心。周天龙除了年迈的奶奶,再没有亲人,皇后娘娘此时也只能刻意笼络沈长安和郑玲。
相谈了两个时辰,不知是不是刻意,皇后娘娘竟忘了时辰,要不是身边女官云和提醒,怕是要误了宴席。可即便如此,皇后领着沈长安和郑玲到正阳殿时,群臣早已落座,是以都目睹了皇后与南平王府家眷很是亲昵。
这亲昵的一幕,有乐意瞧见的,自然也有看不过眼的。
胡妃娘娘的笑声很具穿透力地传来:“哟,姐姐不愧是正宫娘娘,可是让妹妹们一阵好等啊,便是圣上,也等姐姐好一会儿了呢。”
皇后回以端庄一笑,却并不回她,只是抬步上阶梯,走到最上头圣上身旁的位置,对着圣上欠身:“臣妾好久不见长安,一时聊起了劲儿,竟忘了时辰。”
“没事。”说完,皇上却是对着刚刚落座的沈长安道:“皇后娘娘时常在朕耳边念叨你,对你喜欢得紧,日后有机会常入宫陪皇后说说话吧。”
沈长安点头,刚答了是,胡妃却是笑声又起:“臣妾对南平王府的世子妃也是喜欢得紧呢,日后可能也来我宫里陪我说说话?我可不比皇后福气,有个平乐公主在身边能时常陪着。”
这话一说,皇上脸色也有些讪讪的,胡妃也有一女平和公主,与平乐同岁,当年却因南疆战乱,为平息干戈,嫁给了南疆王,之后再没回过长安城。据说那年皇上选定平和公主而非平乐公主时,胡妃以死相逼,三尺白绫都用上了,却也没能保住女儿。
不用皇后开口,她身旁坐着的柳贵妃已先开口帮腔:“胡妃姐姐才是有福之人,平乐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入宫时日并不多,倒是姐姐身边时刻有二皇子妃陪伴,听说二皇妃有孕,姐姐又要做祖母了,恭喜恭喜。”
说到这个,胡妃脸上才露喜色,笑对圣上道:“皇上也要做祖父了呢。”
皇上却并无喜色,拧着眉道:“今日是朕为周将军和苏易摆的庆功酒,不是家宴。”
此话一出,后妃都不敢多话,一时场面静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却看二皇子李恒站起,举樽对着周天龙与郑苏易,“这一仗打得漂亮,周将军和郑世子一文一武,恰如双剑合璧,恒佩服得很,得此良将实为我朝之幸,恒先干为敬。”
李恒带头后,众臣依次敬酒,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却很讨圣上欢心。
沈长安见过郑苏易喝酒,却不知他酒量如此之好,百来樽酒下肚,仍旧面不改色。男人们喝酒,她闲着无事,自在品尝着宫中佳肴,却总觉有一束目光朝她而来。
抬头,却是看着李恒歪着嘴角,与她视线交汇后,李恒轻举酒杯,而后一饮而尽。沈长安却由始至终没有碰眼前的酒樽,继续低头吃着食物,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
酒过三巡,圣上已有些微醺,突地唤了郑玲上前,看着郑玲手腕处疤痕,叹息:“好孩子,前段时间果真是委屈了,朕定许你一门好亲事。”
一旁皇后娘娘知圣上心思,亦和蔼道:“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给了别人家还真不舍得,皇上,要不亲上加亲,诚儿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又和玲儿青梅竹马,臣妾瞧着这二人甚好。”
圣上笑道:“皇后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苏易,你看如何?之前朕也和你父母谈过此事。”
郑苏易赶忙起身,跪地谢恩。
郑玲和李诚的婚事回到正轨,大家都没有意外,沈长安却是在一声声的恭贺之声中,却瞧见了一些人的异样,微微讶异。
晚宴散去,郑玲和皇后娘娘还说着话,沈长安则与苏易先行至三重门口,正准备上马车等郑玲,却被人叫住。身后匆匆跑来二人,跑在后头的谭升沈长安是认得的,然而他前头已有些年纪的大人,沈长安却识不得。
“谭大人可是有事情?”郑苏易有礼有节问着。
被唤谭大人的小老头停下步子,连喘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却是看着沈长安,道:“世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长安一愣,待确定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