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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却摇了摇头,对着沈燕道:“今儿天色晚了,你便在府里住一宿,明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莲带着沈燕离开时,看着沈燕离去的背影,突然恍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是有些像柳翩翩,模样虽然差别很大,可神态举止却很像。”
郑苏易没有抬眼,只收拾着棋盘,道:“哦,没注意。”
…
沈长安说的地方是城西新开不到半年的好酒坊,酒坊里酿酒卖酒,由于酒味香醇,经营用心,客人还是挺多的。大厅里酒香四溢,掌柜的一见着沈长安来,赶紧迎了上去。
“夫人。”掌柜的很是恭谨地低头唤了一声,这掌柜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萃华殿里的小贵子。
沈长安那日对郑苏易提了句把小贵子弄出宫来,不到两天,郑苏易便把事情办妥了。因着云哥的事情,沈长安也不可能把小贵子再留在身边,只将城西改成酒坊的宅子送给他,也算实现了之前对小贵子的承诺。
小贵子是怕沈长安的,他一直不知道沈长安为何没有杀了他,甚至还帮他。刚接手酒坊时,他总战战兢兢的,生怕是沈长安的阴谋,睡觉也不敢踏实,就怕一睡着脑袋就不见了,可日子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动作,更是连沈长安的面都没有见着,反而酒坊在沈长安派来的两个帮手料理之下,生意蒸蒸日上。
“前院让王靖王喜守着,你随我到后院来。”沈长安说完,便径直往后头走去。
前厅客人们围坐喝酒很是热闹,后院里却比前厅更为热闹,谁也想不到,看似普通的宅院,后头却别有洞天,地方很是宽敞,像个大四合的庭院。
院子里许多孩子,年龄从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冰糖葫芦吃得起劲,见到沈长安进来,都是高兴地围了过去,其中最粘过来的便是仨儿。
“阿娘好久不来看我们了!”仨儿的抱怨得到一众孩子的认同。
“阿娘不是让细雨阿姨来陪着你们了么,你们有没有好好读书,有没有乖乖吃饭,调皮或是偷懒,细雨阿姨都会告诉我的。”
沈长安正说到细雨,就看她正抱着虎子走过来:“这孩子前天摔了腿,听见夫人过来了,非得让我抱他出来。”
“那是自然,我就好久没见到阿娘了!”虎子撅着嘴说着,眼睛里满是笑意。
“是该受些罪,看以后可还敢爬树!”沈长安看着虎子的腿,说着。
虎子听了,心知是自己顽皮,便不敢再吭声了。
“都赶紧去温书,我等会要考核了。”沈长安话一出,孩子们争先恐后往书房跑去,一下子院子里就剩几个大人。
“今儿有人送来了五十根冰糖葫芦,我猜是夫人吩咐的,便收下了,孩子们一人一根,还多了十来根存着了。”细雨说完,才看见沈长安身后的沈燕,又不敢出声问。
沈长安也回头,看着沈燕一头雾水,才解释道:“这里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我自小没了母亲,知道这些孩子的可怜,遂给他们一个栖身之地,请夫子教学,让他们和正常孩子一样。这里本是由我的两个家人在打理,他们都是生意人,酒坊可以打理的很好,可照顾孩子却许多事情不够细致,便又多让俩人过来帮忙了,这位叫细雨,这是福贵。”
沈燕和细雨福贵打了招呼,而后自己却很是伤感:“我自小也是孤儿,辗转被卖了三次,懂得没有父母庇佑的苦。”
沈长安抚了阿燕的发顶,道:“你以后有家人了。”说完,从腰间取出了昨儿从阿燕那得到的荷包,又对着福贵道:“把你的荷包也拿出来吧。”
福贵一愣,结结巴巴,半晌才道:“奴。。。奴才。。。当时宫里乱,奴才出来得匆忙,弄…弄丢了荷包……”
这话说完,一旁的细雨拧了眉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长安递给福贵一个绣着兰花的荷包,才改口道:“这不就是你的荷包么。”
“不是,这是燕儿的,你仔细瞧瞧,可是和你的一模一样。”
福贵拿过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旁细雨也是震惊,两人异口同声道:“真是一模一样。”
福贵这才看向沈燕,眼带泪花,“我记得阿娘当年绣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大姐一个,我一个,弟妹也一人各一个……你是,燕丫头!”
阿燕看着福贵很是认真,却有些记不得,呐呐半响,带着试探地喊着:“哥?”
“唔,我是你二哥,可还记得?”说完抱过阿燕,搂得很紧:“可让我寻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就瞧不见你们了。对了,小弟呢?”
阿燕哭着摇头:“我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和小弟就走丢了,之后我被人贩子拐了买,去了好些地方,今年才刚又回了长安。”
这边兄妹团聚的戏码,好一会儿才想到沈长安,阿燕拉着福贵,两人朝沈长安重重一跪,而后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夫人,夫人便是我们兄妹俩的大恩人,日后夫人一句话,我们兄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福贵比燕儿多磕了许久,连连说道:“小贵子对不起夫人,小贵子当初害怕,害了夫人,夫人竟还如此帮着小贵子,小贵子再也不敢再也不会了,夫人以后就是小贵子的天,小贵子。。。。。。”
额头都磕破流血,仍在继续,燕儿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也只得跟着哥哥继续磕头。沈长安看着福贵的举动,叹了口气,终究是把二人拉起来,这是春兰姨的孩子,春兰姨是当初唯一一个没有离弃阿娘的人,那些年春兰姨对阿娘和自己的照顾,便是死都不能忘记,如今她的儿女遇难,自然要出手相帮,这个荷包,兰姨曾经也送了一个给她的,好在有这么个荷包,她才认得出他们。
沈长安本想说出因由,想了想,终归什么都没有说,只道:“既然找到了妹妹,我便把你妹妹交托在你手中,不管以前如何,今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后院里一出感人戏码,前院之人自然瞧不见,正当沈长安说完话,王喜进来了后院,看了眼院子里众人,最后靠近沈长安,在她耳畔低语:“夫人,王叔回来了。”
☆、第53章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酒坊二楼的账房是整个酒坊视线最好的地方,开窗,能看见沿街的景致,开门,又能瞧见一楼酒坊内的情形。
沈长安和王叔两人坐在账房里,王喜替二人关了门,守在了门口。
“一回来便先到酒坊来瞧自己的儿子?”长安笑说着。
王叔低头:“只是顺路,就过来看眼靖儿,随后马上就会回府。”
“顺路?呵呵,洛阳在东南方向,王叔怎么经过城西的酒坊。”说完,也不继续追究,只道:“一去便是两个月,王家众人可安好?”
“一切都好。夫人让老奴给表小姐带了回礼,还说表小姐自小养在王家,便与自家小姐是一样的,有空可常回洛阳看看家人。”
长安听罢,拧眉问道:“洛阳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素来知道沈长安敏锐,只这一句话就听出不寻常,王叔也赞叹王家那位新夫人,临走时,只让他带了这么一句话回来,并交代了,若表小姐听罢立即问了,便无需隐瞒,若表小姐没说什么,或是犹豫了一会再问,王叔便不可多嘴。
“圣上派谭升到洛阳送贺礼,在王家住了半月。”王叔如实答道。
谭升?李诚登基后,朝堂又一次大洗牌,而破格连升四个品级的,只谭升一人。相较郑苏易和柳丰,谭升在李诚登帝时,功劳并不显著,可如今却最受圣上眷宠,掌管着大渝朝所有钱粮。先帝喜好征战,国库本就空虚,加上两位皇子夺位之争,更是劳民伤财,如今的户部怕是空空如也,早没有钱粮了,那新帝的新政如何得以施展。
王家素来远离朝堂,圣上这个举动,不仅仅王家,其他几大士族也看得分明,给朝廷贡献一些钱粮本也无碍,可就怕圣上养成了习惯,日后一旦朝堂有什么事情,都伸手找他们士族,金山银山也会被掏空的。
沈长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渝朝历代皇帝一直不太和士族们往来,当初她送的那一笔军费实在是开了个不好的头,恰好给李诚提了个醒,引了一条生财之路。既然是她坏了规矩,也该她来补救。
沈长安看向窗外,对面的钱庄生意极好,进出之人络绎不绝,沈长安抿着唇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如今长安城里,谁最有钱?”
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客栈,赌场钱庄都是柳家的产业,柳泽成是个贪心之人,这些年自己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却为自己的兄弟们商场铺路,也就十来年功夫,柳家俨然是长安城内的第一富贾。
王叔顺着沈长安的视线,答道:“自然是柳家。”
沈长安拍了拍手,起身:“咱们回府去,得想法子让皇上知道,要银子,何必舍近求远。”
…
沈长安原本是打算让沈燕留在酒坊,一来可以兄妹团聚,二来也是给细雨做个帮手,可才下楼,沈燕却等在楼梯口,跪着磕头道:“夫人对我们兄妹大恩大德,燕儿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夫人,就让奴婢跟在夫人身边吧。”
沈长安一愣:“你这是做什么,安心地跟在哥哥身边岂不更好?”
沈燕摇头,递出一张卖身契:“刚才哥哥与燕儿说了些事情,哥哥欠了夫人的,燕儿替哥哥偿还,还请夫人留下燕儿在身边伺候吧,否则燕儿于心不安,岂能快活。”
“行了行了,你无需这般,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无意义,你且好好过活,过个一年半载寻个好人家出嫁,你母亲在天之灵才是安心。”
沈燕不肯,只道:“小时候的事情燕儿虽记得不多,可有句话是阿娘反复教导的,我记得很牢,阿娘说是她曾经的小姐教她的,‘行善之人,福虽未至,但祸已远离。’做人是要无愧于心的,若是带有愧意,燕儿心难安,哥哥也祸难离,况且燕儿当真是喜欢夫人的,夫人说起话来和燕儿的大姐很像,燕儿看着夫人,总觉着温暖。”
沈长安不觉想起燕儿口中的大姐,她记得她们的大姐叫长宁,名字还是阿娘给取的,小时候春兰姨还没有搬离长安时,偶尔会带着大女儿过来陪长安玩耍,还曾有邻居看见,说她们像一对双胞胎呢。那时候阿娘不让长安吃糖,说对牙齿不好,她虽懂事,却难免嘴馋,长宁来她家时,总会从自家里偷出一块糖悄悄给她,虽然之后她夜里闹牙疼被阿娘狠狠训斥了一顿……
收回思绪,沈长安扶起沈燕:“我也不要你的卖身契,你若想留在我身边也行,我自小就没姐妹,这些年身边也就阿莲一个体己的丫头,如今有你陪着也好。不过府里头规矩多,若哪日不想待了,随时可以回这里来。”
…
沈燕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小为了赚钱学了不少才艺,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也不逊色,况且人懂规矩又贴心,时常让沈长安舒心开怀,更加喜欢得紧。园子里所有人都把沈燕当做主子看待,连阿莲遇着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沈燕却没有一点儿恃宠而骄,时常和下人们玩在一处,偶尔还会教教她们诗书学问,如今已是如园里的香饽饽了。
可惜,才进府几天,却运气不好,本来是想出府买些食材回来给长安做些特色的糕点,恰巧碰上了兰姑出门,也不知怎地就起了冲突,被兰姑好一通教训,回来也不敢伸张,肿着一张脸躲在自己屋子里冰敷。若不是有丫头从霜华院听来了消息报告给沈长安,这事便差些就过去了。
如今长公主失势,兰姑自然心气不顺,不敢动沈长安,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