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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相见终有时
璇按在剑上的手紧了紧,浓眉厉扬,满面杀气,“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做这一切想叫我引夜出来,如果他看到你如此对待王妃,绝不会轻侥你!”
漓天衡忽而一笑,笑声渐渐大了起来,一甩袖子,眼神凌厉,“好一句王妃,既心疼她,为何迟迟不见你家王爷出现?还是在他心里,有些东西根本就比她还要重要?”
璇的拳头攥得更紧,牙根紧咬,“王爷调兵遣将预备收拾你这逆贼,自然需要时间。”
“调兵遣将?”他扬眉笑得愈发轻狂,“我等的便是这个……”
蓦地回头看我,冷峻的眉目间隐隐掠过一丝悲悯,转瞬便被杀意覆盖,“若有一天,你知道他欺骗了你,骗得彻底,你会不会恨他,就像现在恨我一样?”
璇手中的剑刷地立起,在半空划出一道冷冽寒光,“逆贼,休得胡言!”
耳边嗡的一声,如闻霹雷,身子微微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什么欺骗?”如鲠在喉,半天缓不过劲,很久很久,才艰难地开口。
他定定看着我,眉梢眼角惧是冷意,“不止他,还有你的好大哥……项蔓清,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他们个个欺瞒你,只有我,我唯一的秘密就只与你一人共享,这个将密生死攸关,试问世间还有谁能够为你做到这样?”
荆远扶着我的手臂陡然收紧,我侧眸怔怔望向他,竟在刹那间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与漓天衡无比相似的悲悯。我摇摇头,忽然笑了,笑得眼中泪光涟涟,“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无论你再说些什么,我都不会信你!”
话音刚落,远处宫门传来闷响,脚下大地隐隐震动,漓天衡的冷笑凝在唇边,逆光的脸,一片暗黑。
“殿下,皇上领兵又杀回锦都了,此刻正在宫外与我军激战。”来人急急奔进殿门,重甲加身,一脸汗落如雨。
漓天衡瞳孔骤缩,人一僵,面色更阴,伸手一把将我扯至胸口,咬牙狠道,“暗度陈仓?这便是你们的计策?他用你做诱饵,不惜你只身犯险?你就这么甘心被他利用?”
一句连着一句,咄咄逼人,问得我几乎哑口无言。
大掌冲来人一挥,铿锵如铁的声音顿时从殿外传来,刺破死一般的沉寂,原本隐匿在暗处的叛军转眼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漓天衡箍紧我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殿门,璇的手死死按在剑上一刻也不敢放松,暗暗伺机而动,清澈眸光落在我的脸上,焦灼不安。
层层银刃重甲的叛军倏忽分开一条道路,露出空旷的殿前广场,汉白玉石砖铺就的广场上,几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容妃,霁雪,梅影,梅昱……还有其他后宫妃嫔,在叛军的利刃直指下胆战心惊地挤作一团。
一名士兵抢前一步锵然跪地,“殿下恕罪。”
漓天衡蹙眉厉声,“说!”
“尚未……尚未发现小皇子的下落……”
冀儿?!
脸色刷地变了,我仰面盯住他,目光与他堪堪相触,被此距离之近,近到可以看见他额上爆出的青筋。
“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他冷冷嗤笑一声,微一阖眸,猛地棒起我一只手提至眼前,“斩草必要除根,我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他日或将威胁到我帝位的人,说,他在哪里?”
我亦冷笑,仰望着他,眼底满带嘲讽,“我若不告诉你,你会把我怎样?”
漓天衡眯起眼,指节猛一用力,腕上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咬唇强抑,额际冷汗簌簌而出。
“是我劝说大哥定下此计,包括之前我们一直在岚妃面前做戏,还有我一个人留下来应付你,他率领大军佯装出城南下,实则伺机反扑,欲待将你合围在玄畿宫里。这是我同他的之间秘密,除了我们两个人,谁都不知。早就料定你不会放过冀儿,所以我一早就把他藏匿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算你杀了我,亦或拿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来胁迫我,我都不可能告诉你!”
长长一段话,断了他的退路,亦断了我的,至此,放手一搏,再也没有任何妥协。
“是吗?”他冷冷笑了,目中杀机迸现,蓦地钳紧我下颔,“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的定力更强?”
语毕,侧眸望向广场中央那瑟缩成团的一群人,伸手指住其中一个,冷道,“拉他出来!”
梅昱惊叫一声,拼命后退,梅影扑身护在他身前,奋力撕扯,却还是被身强力壮的重甲侍卫一把自人群中拎出来,狠狠丢在了我们面前。
“昱儿莫哭!”我冲他厉喝,眼眶却骤然泛红,“记不记得清姐姐过去时常对你说过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还怎么保护姐姐们!”
梅昱含泪一愣,瘦小身躯微微颤抖,忽然抬臂狠狠拭泪,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随即昂首挺胸望向漓天衡,“你这坏蛋,放了清姐姐!”
漓天衡却闭上眼,并不理他,凝神细听远处宫外兵戈呐喊之声,良久,冷然开口,“杀了他!”
“不要!”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我扬起手肘重重击向背后的身躯,欲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然而力道之弱,令我顿觉颓然。
“漓天衡,你若敢杀他,生生世世,我必与你为敌!”咬牙逐字顿出,声如寒冰,我仰面望着他,一脸决然。
漓天衡冷笑,“我不在乎!你却不同,我会杀光他们所有的人,而你,将眼睁峥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直到说出小皇子的下落!”
眉梢一挑,再不看我一眼,眼望梅昱冷喝一声,“杀!”
刽子手早以做好了准备,他们抽出利剑,高高扬起,只等漓天衡一声令下,便乐得挥剑砍向面前手无寸铁的瘦弱少年。
电光火石之间,嗖的一声,一枚黑羽棱箭不知从何处飞来,深深没入那士兵的胸膛,重甲的侍卫一声不吭哐然仰倒在地,身上露出的半截箭尾几自颤动不休。
梅昱死里逃生,骇得呆住,整个人沉浸在方才的险境里缓不过来。
随着那名侍卫的倒下,无数黑羽棱箭闪耀着迫人的寒芒,撕破夜幕飕飕飞来,箭落之处,支支精准,一时间,许多叛军倒地不起。
“黑羽箭?是煞!”
璇提剑凌空跃起,剑芒暴涨刺人眼眸,瞬间砍翻数名叛军,近身而来。
漓天衡挟裹住我直退出数步,我却浑然不觉,脑中只剩下璇的那一声惊喜叫喊。黑羽箭?煞?若然真如她所说,夜罹必定已近在咫尺了。
他来了,他终是来救我了。
心中腾地燃起希望之火,我在漓天衡的钳制下冲地上的梅昱大吼一声,“昱儿趴下,不要乱动!”
不远处骤然传来几声惨叫,十数名叛军眨眼间倒在了血泊中,尸体周围蓦地现出几道黑表铁面的虚幻鬼影,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些鬼影渐渐变得有血有肉般真实。
璇一把撕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容貌,手起剑落,毫不留情。
叛军如黑潮般越涌越多,杀死一个,补上一双,渐渐将我与漓天衡围在了广场中央,密密麻麻铁桶一般,外围盾墙林立,层叠入云,刀枪步入。时间一分一毫过去,耳畔惨叫哀嚎之音此起彼伏,叛军犹做困兽之斗,奈何数量众多,一时半刻唯有僵持。
“七杀果然名不虚传!”漓天衡冷哼一声,挟着我安然隐入人墙之中。
长发被风吹得飞扬凌乱,心神随之激荡万分,他蓦地低头,在我耳畔沉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短短数字,漫不经心,却无端令我心惊,刚一仰面,竟被他张口含住耳垂。耳畔触感腻滑湿热,令人顿觉羞愤难当。
“雀捕螳螂,蛇在其后……若将大哥比作黄雀,那这蛇是……”
语声深幽莫测,犹带积分戏谑。眼睑败象在即,他竟毫无意思慌乱,依旧好似胜券在握。“这盘江山之棋,已然落入他手,我们兄弟几个这些年来明争暗夺,到底还是让他赢了。大哥输于情之一字,我则一塌糊涂,自觉运筹帷幄。到底棋差一着,七弟原水难解近渴,十三与世无争,唯他一人……”
话到这里,竟自顿住,我已听得呆了。
漓天衡口中所谓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胡说!他……他……”我咬牙,懵了片刻,猛地在他怀里挣扎,怒道,“大哥此刻就在宫门外头,收拾了你,他的江山依旧稳稳当当!”
漓天衡低低笑出悲声,低头将我搂得更紧,声音却已大不相同,清隽眸中欲念挣扎,不见丝毫明澈之处,“除非亲眼所见,你又怎会明白……只可惜,没用了……输了天下,至少,我还剩你一个……”
耳际轰鸣,冷汗颗颗冒出,四周围突然陷入漫长的沉默。仰首,被盾墙圈起的一片夜幕暗如凝血,远处烽烟冲天,熊熊火光将它映照成一快瑰丽的琥珀,似血妖红。漓天衡低头望着我的侧颜,默默无语,似已痴了。
“待我一统西域,再将大权交与大哥手中,南北疆域尽数收归漓氏皇朝,这才算是真正的一统天下 千秋功成。”
“等到了那一天,我将一切交给大哥,我便带你云游四海,荡舟五湖,玩遍天下名山异水,吃尽世间百昧珍馐……之后,寻一处乡野村屋,隐居山林,你为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这样,一直到老,可好?”
当日宸苑一字一句,言犹在耳,现在想来,依然心神荡漾,难以抗拒。我信他,信他从不曾骗我,漓天衡所说,定是为了令我对他心生嫌隙,我不可以上他的当!
“四弟,放了清儿!”
语声朗朗,津然霸气,如同无形之人,直抵每个人的心头。
是他。
眼眶顿时生热,胸口仿若堵着巨石,泪水几度回转,终是忍了回去。生死存亡之际,明知没有退路,一颗心亦开始变得坚强。过去有他在我身旁,像是尽得所有,江山在我眼中,不过如画风景,过眼即消,其余不论什么人,什么事,都已无法再入我眼。褪去一身冷漠的外衣,我只是他的女人,我的天下,除了我自己从来坚持的任性倔强,就只有他。若有一天失去了他,我的世界将分崩离析。
此时此刻,我绝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啪啪啪……”漓天衡将我稍稍松开一些,掌声桀驽不羁,“二哥,你终于肯露面了么?着实不易啊……对了,我说的这个‘露面’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你自然最清楚不过了,大哥若是知道你还活着,甚至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不真知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大哥呢,他还好吧?你是将他软禁起来了,还是……”
“清儿,你好不好?他有没有伤害到你?”夜罹猛然打断他,语带焦灼。盾墙加上人墙,重重遮蔽之下,我看不见他的模样,整个人心急如焚。
“我……我很好!二哥,你不要担心,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无需顾忌我,他不会……唔……”
漓天衡伸手猛地捂住我的嘴,寒眸生出灼人恨意,在我耳畔压抑着低道,“不会怎样?不会伤害到你?我已经没有可退路,不过一死,黄泉路上有你同行,才不会寂寞。而他,必将悔恨终生!想想,多么快意……”
心底猛一抽搐,他的话如利刃直刺我胸,然而这样的凌迟并未立时就完,“帝王路,绝情途,他的心,其实同我一样恨,项蔓清,我再告诉你一个将密,这个秘密对你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愿你之后有命去向他证实……”
前尘往事断肠诗
“帝王路,绝情途。他的心,其实同我一样狠,项蔓清,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