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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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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人不识君

四周一静,轰然炸开。

“帝师?帝师不是个女的吗?前一阵子听说新皇娶她做了皇后,怎么会是眼前这么个小太监?”

“对啊,前朝忠靖候战死在了沙场上,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了,更何况说起当年的小侯爷,那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他……文文弱弱,身无四两肉,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以一万先遣军大破突厥十万铁骑的将军啊!”

“谁说不是!那时一听说这件事,我们几个兄弟巴不得飞回帝都,亲眼一睹英雄的气概,只可惜没过多久便传来小侯爷在那场战役里身中箭伤不治身亡的消息,唉,可惜啊可惜……”

“俺还听说这帝师没嫁给新皇之前曾是当今摄政王的侧妃,虽说只是妾室,可当时摄政王宠她宠得那叫一个……怎么说呢?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天上有地上无’……王爷这边厢刚刚‘战死’,新皇便娶了她,不做妃嫔,直接封后,新皇甚至还为她许下‘永不纳六宫’之诺,震惊天下……话说俺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风姿绝世的女子才能令他们这两个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倾心若此,真想进宫一睹美人芳容,叫俺打一辈子光棍也值了……”

“你懂个屁  红颜祸水你不知道吗?皇上刚刚登基大赦天下,两州灾民为什么还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暴动?原因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皇上娶的这个女人,‘清君侧,诛妖孽’,我看他们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女人就是个妖孽,不然怎么把皇上跟王爷两个迷成了这副模样?”

“等等等等,你们扯到哪里去了,忠靖侯是忠靖侯,帝师是帝师,一男一女,根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嘛,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就是,小侯爷可是咱打心底里佩服的人,怎能拿这么一个狐媚女子与他相提并论?”

“话说回来,若无十分才干,当年老皇帝又为什么偏偏封她当帝师呢?女子在朝为官,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难不成那老皇帝也对她……”

人群里传来几声饱含戏谑的嬉笑,我冷冷看着他们,始终一声不吭。十三气得刚欲发作,被我一眼制止。

“是,你们说得对,不论我是谁,我都没资格教训你们,可是就连几岁的孩童亦知,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这件事孰是孰非你们新中最清楚,根本不需我多说,人在做天在看,我只希望你们今后所做的一切莫要令你们的亲人蒙羞!记住,你们是军人,不是无恶不作的悍匪,军人的职责是守卫国家,守卫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谁若忘了你们身上的这幅重担,就不配再穿身上这件军服!”

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我转身睨一眼刑宽,见他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仍蹙眉死死地看我,日中像是若有所思。

“刑将军,我敬你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而非那种黑白不分的小人,今日我放了你,也请你放过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此事就此作罢,我以性命担保,稍后王爷面前,不利于你的是非我与十三殿下一句都不会多说,眼前兄弟们更加不会受到牵连,你看……”

挑高了眉毛冲他抿唇一笑,眼眸水样的清澈,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看得刑宽脸上一呆,随即闭上眼睛不甘地点头。

我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松开右手,木质长弓在半空划出一道瑰丽的圆弧,当啷坠在地上。

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十三,方要开口说话,却见他脸色猛地一变,脱口惊呼,“二嫂当心!”

而后扑来劲风,卷起衣摆猎猎,我心下一寒,循声提气后退,堪堪避开刑宽的大掌,身子还未站稳,他的掌风又至,招式狠厉异常。

身前士兵哄然后退,瞬间为我们腾出大片空地,我一时无暇质问刑宽,因为事出突然,未能早做防备,只得一味狼狈闪躲。

“他们无知,本将却不苯,十三殿下说你是忠靖侯,必定不是随随便便说着玩儿的,你若真是当年的小侯爷,那就用实力来向本将证明吧!冒犯了……”

我心下一松,原来是为这个,见他向我坦白,倒也不怒他趁势偷袭,闪身吃力避开他劈面的一掌,喘着气笑道,“过去的事还提来作甚?再说了,就算我打赢你,又怎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仅凭这个便能证明我是忠靖侯,那这天底下岂不得冒出成千上万的忠靖侯来?难道你一个个去打去认?不累死才怪!”

刑宽身形一展,蓦地高高跃起,于半空低啸一声,“就凭本将当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宣武廿年春,本将回京述职,随定远侯入朝觐见,在朝堂上远远与他照过一面,虽不甚清晰,但印象颇深,听他在御座之前不卑不亢冷静剖析世局,一语言中突厩男寝的事实,当下心生钦佩,我刑宽虽只一届武将,行事粗俗,却也是爱才惜才之人,方才在背后盯着你看了很久,你的声音,你的身形,你说话时的气魄,怎么看都很像当年在朝中见到的那个人!本将说过,若你真是十三殿下口中所指的忠靖侯,那就证明给本将看,奉将一直艰想知道那个叱咤疆场的忠靖候是否徒有虚名!”

话音刚落,双掌击出,煞气如从地狱涌来,扑头盖脸。

我扬起袖袂以内息化解他的煞气,却阻挡不了他的凌厉攻势,只得无奈苦笑,一边与他缠斗,一边冷声斥道,“就算叫我证明了你又能怎样?难不成向我俯首称臣吗?”

只是嘲弄之语,不含其它,却见刑宽双眸之中忽而精光大作,气势之盛,仿若烈火雄爽直卷而来,坚定如炽,“今日你若赤手空拳赢了本将,我刑宽率这八万风云骑给你磕头,自此追随小候爷左右,永无二心。”

眉睫一动,已然震撼于胸,然而唇角倏地一勾,眼底神采飞扬,“刑宽,这话可不是我逼着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便要做到,言而无信乃小人,别叫你的将士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瞧你不起!”

怕他反悔,我拿先前他两次败给我的事激他,见他面上猛然掠过一丝不屑,掌势愈发凌厉起来,“我刑宽若然言而无信,你大可以拿今日我纵容手下欺凌百姓以下犯上之事如实上报给摄政王,依照军规,以上任何一条都可能要了本将的命!”

一掌接着一掌,悍厉不休,不知道的人,皆以为他根本就是想取我性命,校场外围不时传来惊呼,十三更是急如沥火,奈何身前被围得个滴水不漏,就连身下的马都迈不动步子。

刑宽掌风刚劲有力,划空生啸,如挟雷霆万钧之势,快得令我根本无暇分神思考应对乏策,几个回合下来,体力渐渐不支,越发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

“嘭”地一声,左肩硬生生挨了他一记,整个身子顿时直往后跌,我忙运气稳住身形,错步旋身,勉强站定。

捂住肩膀直喘粗气,胸口气血翻涌,一时难以平息,咬紧牙关抬头,却听四周轰地一片哗然,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而身前不远的刑宽也是目瞪口呆。

我看见他左手不知何时紧紧抓着一样东西,颜色青中带灰,煞是熟悉。

浑身一震,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晚风拂面,吹起衣摆如云轻舞。

发顶微凉,一头青丝随风丝丝缕缕飞扬起来,而后散落,如瀑垂至腰间,这一幕,几乎令在场所有观者呼吸凝滞。

我抬起头,乌发修眉,明眸朱唇,容光摄人。

据十三后来同我讲,当时的我,虽只一身太监装扮,却别有一种扑朔迷离的美,这样的美,不掺一丝做作,炫人眼目,只觉难以逼视,是惊鸿照影的无双风华。后来他总是对我说,那些人是心甘情愿地为我的气度所折服,绝非仅仅因为我几次三番险胜他们的将军那么简单。

“女人?原来是女人!”

“莫非她真的是帝师不成?”

“迄今为止能在咱们将军手下接得过二十招的,还真没几个人!”

“箭法精准,身手不凡,你们说,她会不会真的是忠靖侯……”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女人怎么懂带兵打仗?还赢得那么漂亮,那老皇帝是瞎的吗?”

“说的也是……”

“嘿嘿,果然是美,这回俺就是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也值了……”

“你瞧你没出息的熊样!”

“你凭啥说俺,你自己的眼睛都看直了!”

晚风徐徐送来众人的议论,我看不见他们严重的诧异与惊艳,只凝眸定定望向刑宽,忽而抿唇苦笑,“将军一定失望了吧,蔓清确是女儿身,先前并非刻意要隐瞒将军,其实我的身份在朝中早不是是什么秘密了,只因将军常年驻守西境远离朝堂,不了解实情原就是应该的。”

语声清朗,望着他的目光澄澈如水。

刑宽攥紧了手中的太监帽,手背上青筋毕现,冷立良久,方咬牙缓缓道,“本将……输了……”

闻言,心中千丝万缕,俱化作唇边淡淡一笑,“不,是蔓清输了,将军武功高强,蔓清佩服之至,只是如此人才,不能在战场上拼杀,委实可惜。”

一语似在瞬间触动了他的心事,刑宽黝黑粗狂的面上微一动容,黯然垂眸。

见他如此,我心知眼前情势已尽在我掌握之中,忙趁热打铁,“不知将军可知王爷此番召风云骑回京,为了什么?”

刑宽蹙眉,抬头看我,忽然扑哧一笑,笑声甚为讽刺,“本将从来只听从定远侯手中虎符调遣,其他的,不关本将的事。”

“真的不关将军的事?”我含笑盯住他,眼底隐隐透出迫人的力量,令他不得不肃容正视。“你一定以为王爷如今大权在握,内掌‘七杀’与一国之军,外令突厥十万堆师,必不将你这八万风云骑放在眼里,你见他诏令你们回来却只是把你们丢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便故意纵容手下惹出这一场闹剧,你这么做,无非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我说的对么?”

“你……你怎么……”

见我竟能一语挑明真相,刑宽蓦地震惊,他怔怔看我,已全然不顾自己撼然失态的模样。

“将军不要忘了,我也曾经带兵上过战场,所以我知道,懂得惜才爱才的将军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方才我挟制将军时将士们不顾一切为你挺身而上,更加说明将军平日深得他们敬重拥戴,而真正令我产生怀疑的,却是你身后的那一排箭靶……”

刑宽疑惑日头望向方才被我一箭贯穿红心的箭靶,再转脸时已然洞悉一切忽地仰面释然而笑,“服了服了,刑宽服了!谁还敢说你不是忠靖侯,我第一个不让他!”

百步之外,一溜箭靶的红心密密麻麻布满无数箭痕,红心之外却干干净净,这般厉害的骑射,又怎会是一支毫无战斗力的疲软之师?想来他们被弃在西境实在憋屈了太久,演出这一场闹剧时才分外地卖力逼真。

我亦微笑看他,脑中忽地掠过什么,眉新随之一皱,“将军可知这么做是在赌你自己的命么?虽说定远侯或许能为你在王爷面前挡下这一劫,可他若然真的心中有你,有风云骑,又为何这么多年来放任你们在西境不管不顾?边关本就已有驻军,根本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当年定远侯因惧先帝疑忌,硬是命你们留守在那里,实则暗中为他盘踞西南国境,说到底,风云骑之于他,不过是枚棋子,只待必要时候为他所用,至于怎么用,我想,将军应当比蔓清更清楚罢!”

话说到这里,已再清楚不过了。以刑宽心气之高,定要誓死保家卫国,浴血杀敌,就算死也要光荣地死在战场上,若是有朝一日定远侯逼他行那悖逆之事,他必然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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