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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发颤。
这种淡漠才是真正的冷,因为他根本没把这些人的命看在眼中。
那些狱卒个个抖如筛糠,眼睛却去望已经躺倒在地上的张牢头。
他们都是听张牢头命令的人,至于张牢头听什么人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在这种地方,知道的少一点,才能活得长一点。
南宫凌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微微皱了皱眉,回头对阮烟罗说道:“刚才应该留个活口。”
对上阮烟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意立时消失不见,比魔术还要神奇,同样一双眼睛里,只有轻柔的笑意和温柔的宠溺。
阮烟罗被南宫凌看的有些不自在,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该留个活口,只是刚才看到南宫凌受伤,脑子里就完全不受控制,一出手就下了杀招。
“你是因为我受伤才杀了他?”南宫凌带笑问道。
这条小鱼方才那些不自在他全都看在眼中,那些情绪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描绘出她的思维轨迹。
阮烟罗一阵羞恼,在南宫凌看似随意的目光下,她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被扒光了一样,什么想法都无所遁形。
“你少臭美!”阮烟罗恶狠狠说道,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这些话里不自觉带了几分闹别扭的情绪。
南宫凌笑的更深了,可却不打算放过阮烟罗,问道:“那你干吗杀了他?”
阮烟罗那手飞针玩的出神入化,这么近的距离,想制住那个狱卒易如反掌。
南宫凌本就长了一张俊美的面容,此时一笑,眼角的桃花微微飞散,像是整个春光都在他的眼睛里。
阮烟罗一闪神,气得直想大骂。
这么会笑,干什么不去卖笑去?他要是往那儿一站,保证连蛮族戎国的女人都要赶来排队去。
“我杀他是因为他想非礼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阮烟罗赌气说道。
南宫凌的笑意瞬间僵住,整个脸也沉下来,说道:“你再说一遍。”
原本三月的春光忽然间变成十二月的飞雪,森冷寒凉。
阮烟罗没来由打个哆嗦。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点,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而且他此时盯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心惊胆战的等着他的处罚。
不自在的别开目光,阮烟罗低声说道:“我又没让他得逞。”
话一出口,她就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么示弱的语气是在搞什么?又干吗要跟这个混蛋王爷解释?
可就算如此,南宫凌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半分。
他锐目如冰,冷冷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敢动他的小鱼,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如果张牢头还能看到南宫凌的表情,他应该很庆幸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如果没死,他光是看着这样的目光,吓也能吓死。
“我记得这里有个蛇窟。”南宫凌忽然开口,对跪了一地的狱卒说道:“你们,把这团东西给本王扔到蛇窟里去。”
“是是……”一众狱卒磕头如捣蒜,只盼他们听了南宫凌的话之后能逃得一死,正要起身去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怒气冲冲说道:“你好大的威风,朕的内惩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了?”
随着说话声,地牢之中大亮,皇帝在一众朝臣的陪同下,到来了。
内惩司精铜大门倒下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动静,几乎惊动了整个后宫,也把皇帝从睡梦中吵醒,匆匆带着值夜的朝臣往这边赶来。
等到了内惩司的门口,只见到原本森严厚重的两扇大门被人硬生生从门轴处踹断,直接倒在地上,而一路进去,更是死伤无数,血腥味把空气中都充满了。
皇帝越看越是心惊,也越看越是气恼。
这是内惩司,和影卫一样,是直属于他手中的力量啊!
而南宫凌居然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大杀四方,一路杀了进来。
这是把他摆在什么位置?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看到皇帝,南宫凌和阮烟罗对视一眼,居然同时行了个礼。
“儿臣见过父皇……”
“臣女见过皇上……”
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还玩个礼数周到,直把皇帝气得直抖。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南宫凌,骂道:“你这逆子,你究竟想干什么?内惩司你都敢闯,谁给你的胆子?想做这里的主,先等你拿下朕的江山再说。”
“父皇,儿臣要是想再晚来一步,只怕父皇的江山,就要就此断送了。”南宫凌直起身子,淡声说道。
这条小鱼儿若是死了,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要的?
皇帝闻言暴怒,哪个君王会愿意听见自己江山断送的话?
正要发怒,忽然看到地下的尸体和散落的弩弓,而南宫凌手臂上的箭矢也终于随着他方才抱拳说话的动作入了皇帝的眼中。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眼中闪着惊疑不定的光芒,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这些狱卒要杀臣女。”阮烟罗说道:“毒蛇弩箭都放了,看来是不要臣女的性命不罢休。臣女记得皇上对臣女的发落是查明案情再议,不记得皇上有说过要杀臣女。”
皇帝脸色数变,他的确是对阮烟罗起了杀心,但阮烟罗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死。
目光转向南宫凌,这个儿子看来是得到阮烟罗有危险的消息,所以特意赶来救人的,皇帝现在倒是有些庆幸,幸好南宫凌及时赶到了,阮烟罗没有死。
阮希贤的那张底牌还握在手里,如果阮烟罗真的就这样死了,阮希贤绝望之下鱼死网破,就算他是皇帝,这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可是同时皇帝又有些心惊,自己这个儿子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连内惩司的动静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及时赶到救人。
目光接连数变,已是转过无数个念头。
☆、245 哀兵政策
南宫凌和阮烟罗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皇帝自己会想,轮不到他们开口,只是南宫凌心里却也做好了打算,如果皇帝真的做出什么对阮烟罗不利的决定,他们的父子情份,恐怕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其实十几年前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这父子情份就已经没有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形势而已。
半晌,皇帝沉声开口:“这件事情朕自会查清。”
这句话说出口,阮烟罗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南宫凌淡淡一笑,说道:“父皇圣明。”
皇帝冷声说道:“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出来回府治伤?”
南宫凌眼睛一眨,转头望了一眼阮烟罗,阮烟罗听到南宫凌要走,心里有点不自在,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一转头别开了眼睛。
南宫凌哑然失笑,这条别扭的小鱼。
一躬身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虽是救人心切,可终究是擅闯了内惩司,如不惩罚,恐其他人不服,也有碍父皇圣明的名声。儿臣愿意与烟罗郡主同入牢狱,等候父皇的发落。”
皇帝神色一动刚想斥骂,南宫凌又说道:“这牢房内又是蛇又是箭,热闹得很,儿臣想与烟罗郡主做个伴。”
皇帝要骂出口的话立刻咽回了肚中,神色阴沉地盯着南宫凌。
他这个儿子是在怀疑他呢,觉得他根本不能保证阮烟罗安全,甚至故意要阮烟罗死。
南宫凌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根本不信任他。
皇帝觉得他快要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南宫凌永远都是一副淡漠无所谓的模样,这世间什么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扫向阮烟罗,阮烟罗立在南宫凌身侧,即使刚才才经历了那么一场惊险的劫杀,她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害怕,依然是一副从容宁定,落落大方的样子。
这个女孩子明明和沈红颜是不同的,半分也没有沈红颜的那种豪爽明烈,可是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就会不可避免的想起沈红颜。
皇帝狠狠剜了南宫凌一眼,说道:“你还知道有罪,既然你愿意住着,那就住着吧!”
说完话,袍袖一甩离开了。
这件牢房刚才已经被南宫凌撞破了,自然不能再住,狱卒给南宫凌和阮烟罗换了间牢房。
此时有凌王在,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换了这里条件最好的一间牢房,桌椅板凳都有,墙壁上有油灯照着明,狱卒看着南宫凌手臂上的伤,谄媚说道:“凌王,要不要小人给您请个太医来?”
“不用。”南宫凌还没说话,阮烟罗先说道:“你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就行。”
她看个头疼脑热的不行,但这些外伤却是最拿手不过,这里的太医恐怕还没她处置的好。
阮烟罗要了把小刀,又要了一个火盆和一些干净纱布,内惩司里每天受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一时不能让他死的,受了刑自然要治,这些东西倒是齐备的。
看着阮烟罗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东西,南宫凌唇角弯的很高,他喜欢这条小鱼这样为他忙碌着的样子。
等阮烟罗终于确认准备完毕,抬起头来看南宫凌的时候,就听南宫凌轻声说道:“烟罗,疼……”
这声音软软的,听着说不出的委屈,阮烟罗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去。
南宫凌一双眸子微微泛着水光,波光潋滟地看着她,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冷静!
阮烟罗对自己说,可是心里还是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这货是凌王?是那个传说中的万能王爷?是天曜的战神,死神?
这分明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吧。
阮烟罗心底有种十分想揍人的冲动,干脆揍他一顿把那种可怜相打掉,可是想想他的伤都是为自己受的,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好说道:“我帮你把箭拔出来,再上点药就不疼了。”
“那你要轻一点。”南宫凌说道,还是很委屈。
阮烟罗强忍着不暴走,仔细检查着南宫凌的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和神经,只是肌肉和软组织有些受损而已。
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说白了就是些皮肉伤,好长好养,也不会对手的功能有影响。
穿出来的部分箭支上裹着些血肉,阮烟罗开始的时候有些想不明白,这箭力道虽大,可是箭杆上光滑的,并没有倒刺,何至于把血肉都带出来?
可是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她忽然间明白了,那么近的距离,弩箭的力道又强,怎么可能只穿透南宫凌的手臂,却刚好在她身前停下来?
只怕是弩箭射入的时候,南宫凌自己肌肉用力绞紧了箭支,这才让弩箭硬生生停了下来,而箭的力量太大,就把他的血肉也带了出去。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一下,这个男人为了不让她受伤做了这么多,却一个字也不提。
“烟罗,好疼……”南宫凌软软的声音又传来,盯着阮烟罗的眼睛就差要糖吃了。
阮烟罗吸了口气,不知怎么就厉害不起来,说道:“那怎么样才能不疼?”
南宫凌的眼睛都笑眯起来,这条小鱼够聪明又够心软,哀兵政策果然是对的。
不过表面上还是委委屈屈地说道:“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阮烟罗一阵无语,但对着南宫凌又发不出火来,说道:“好吧,我要拔箭了,你忍着点。”
把刀在火盆上烤了烤,将创口切大一点,阮烟罗微一咬牙,快速抽出手中箭支。
南宫凌眉头一皱,毕竟是血肉之躯,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