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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南宫凌和阮烟罗,都想不到他会这么狠,这么快。
上一秒,还在讲话,而下一秒,长刀,已经入了南宫敏的身体。
那是他的妻子啊!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双胞胎的孩子。
谁都不相信梅安仁会对南宫敏下手,这个男人,究竟狠到什么程度,才能对有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长公主!”阮烟罗终于反应过来,一声惊嘶,拼命往南宫敏扑过去。
这个女人恨她,害过她,巴不得她死,可是从始至终,阮烟罗没有怪过南宫敏。
一个能有一份坚贞纯美爱情的人,不会是个坏人,南宫敏,不过是运气不好,遇到一个太厉害的梅安仁,让她无论如何,拨不开眼前的迷障。
这个女子不该死,至少,不该在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的时候,死。
宫敏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已经深深扎入胸腔的长刀。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她这才反应过来,梅安仁真的对她动手了,真的一点也不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亲手杀了她。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脊椎开始蔓延,游走过四肢百骸,一直深深地扎到心里。
直到此时此刻,南宫敏才觉得有些害怕,有些恐惧。
她也才刚刚发现,原来她是这么不想死。
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两个孩子的母亲都只有一个人,只有她。
她想看着这两个孩子出生,这是她身上的一块肉。
鲜血从南宫敏的嘴角涌出来,她盯着梅安仁,不甘地吐出模糊的音节:“梅安仁,你……好狠。”
狠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顾。
梅安仁什么也来不及说,阮烟罗就扑到了南宫敏的身前。
南宫敏的身体受不住,正在往下倒,阮烟罗用力接住她,却被她冲击的一起倒在地上。
阮烟罗抱着南宫敏的上半身,转头怒喝:“梅安仁,她是你的妻子,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梅安仁眼睛里现出一丝嘲讽,他的确是这样对待南宫敏的,可是南宫敏呢?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妻子,又什么时候真正用心关心过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会忘记,南宫敏为了陷害阮烟罗,甚至打算牺牲掉他的孩子。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南宫敏犯上做乱,是天曜的罪人,她害得这么多天曜战士横死,本将这么做,是为死去的战士讨一个公道。”
这些话,这么理所当然,这么冠冕堂皇,却让阮烟罗愤怒的,想要杀人。
城门前的士兵们也都愣住了。
他们是想要惩处南宫敏,是想要人自己死去的兄弟讨一个公道。
可是,不是这种方式,这是一尸两命啊!
南宫敏有罪,可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连这个世界都没有见过,这些事情关他们什么事?
☆、549 人生如戏
梅安仁方才对士兵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此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南宫敏,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毫无感情地说道:“我梅家世代忠君,没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我已写下休书一封,从即刻起,南宫敏与本将再无关系!”
说完话,手一松,任纸张落在南宫敏的身上,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南宫凌再次跪下,沉声说道:“凌王殿下,此次谋逆之事,皆是南宫敏一手所为,我梅家亦被叛逆南宫敏挟制,绝无半点反逆之心,请凌王殿下明鉴。”
几句话,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和他一起过了一年多的女人,说弃就弃。
在梅家的教育里,只有梅家的利益才是至上的,其他的事情,通通要为这件事情让位。
现在看来,梅家的教育还真是成功。
“梅安仁,你根本不是个男人!”阮烟罗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梅安仁却只是淡然说道:“凌王妃,末将先国后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南宫敏躺在阮烟罗的怀里,吃力地喘息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很久很久以前,她看到梅安仁就会觉得害怕。
因为这个男人才是真的狠,他的狠,在骨子里,不发动则已,一旦发动,就是死无全尸。
目光又转向阮烟罗,南宫敏目中自嘲之意更深。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在她临死的这一刻,会在她的身边,为她抱不平的人,竟是阮烟罗,是她一直要杀之而后快的阮烟罗。
刘伶,真的是阮烟罗杀的吗?
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敏,终于肯静下心,去想一想这个问题。
可是她没有时间了,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她忽然一伸手,用力抓住阮烟罗的衣袖。
“阮烟罗,我们的恩怨,在这一世,就算了结了。”她吃力地说道:“无论真相是怎么样,下一辈子,我不会再恨你。”
她查不到真相,那么这种方法,也许就是最好的了吧?
“梅安仁……”南宫敏又看向梅安仁,声音里带了冷意和不屑,但嘴角却在笑:“你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如果现在取出来,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如果你有本事,就来剖腹取子吧!”
说完话,南宫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抬手,自己把刀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飙出,落了阮烟罗一深,血与大红的嫁衣融为一体,看不出一点颜色,只衬得这衣服有一种近乎妖艳的色彩。
“长公主!”阮烟罗又是一声惊呼,却已经什么也来不及了。
刀在身体里的时候,人或许还能有一线活路,可是刀一拔出来,就彻底无救了。
南宫敏一生刚强,连死也死的很干脆,几乎只是刀刚拔出,她的身子就是用力一挺,然后彻底软倒在阮烟罗的怀里。
死时,面上仍带着微微的笑意。
南宫敏的一生,大爱,大恨,大奸,跌宕起伏,便是戏台子上的戏曲,也没有这般动荡难解。
而如今,这出戏剧,终于落幕了。
她唇角的笑意,似在嘲笑她明明生在人间,却活在戏中,又似在满足期待,她终于能与刘伶去往同一个地方,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尊卑,没有高下,也许他们终于不必再被世俗拘泥,哪怕用尽心力去爱,也不能够在一起。
若说没奇缘,为什么,合一付心肝合一付肠,若说有奇缘,为什么,隔一堵高山隔一堵墙。
阿伶,这堵墙,终于不在了。
阮烟罗愣愣地坐在那里,她忽然想起许久之前,她们一起去金阁寺上香,那里有一筒签,据说很灵很灵。
他们每个人都抽了,南宫敏的签词是什么来着?
半生钟情出我辈,一梦十年岁月催,悲欢爱恨如轮转,不胜人生一场戏。
这个刚强却痴情的公主,用尽自己的努力,做了一场有关爱情的,长达十年的美梦,可是终究,美梦易醒,爱了,恨了,用自己的人生,演出一场华丽而凄厉的戏剧。
今日,曲终,人散场。
一切散尽,什么也不剩下。
“来人!”梅安仁的声音忽然响起。
阮烟罗猛地抬头,狠厉地瞪着梅安仁,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梅安仁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此时面对阮烟罗的狠厉,他仍是淡淡的,说道:“凌王妃,罪人南宫敏已伏诛,但她腹中却有我梅家的子嗣。正如那罪人所说,此时如剖腹取子,还有一线生机。”
梅安仁,竟真的打算如南宫敏所说,剖腹,取子。
阮烟罗的眸子里如能燃起烈火。
这个男人,不是听南宫敏的话,而是早就打算好了吧?
他早就知道,这个时候的孩子,取出来有八成的可能会活。
孩子,他是要的,他不要的,只有南宫敏。
想起他曾经表现出的对南宫敏的深情,阮烟罗忽然一阵恶心。
这是爱情吗?
只要有更大的利益,就立刻出场抛弃的感情,是爱情吗?
她紧紧地攥着拳,正想警告梅安仁,不许动南宫敏的尸体,忽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她的手上。
那温度,那样温暖,那包裹的感觉,那么让人安心。
阮烟罗有些茫然地抬头,对上南宫凌沉默内敛的眼眸。
“让他做。”南宫凌淡声说道。
什么?
阮烟罗瞪大了眼睛,南宫凌不是感激南宫敏的吗?他虽然杀了朱家全家,可那也是朱家该死,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南宫敏不利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他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同意梅安仁剖腹取子?
他竟然同意梅安仁这样去侮辱南宫敏的尸身?
这还是南宫凌吗?
“不行,阿凌……”阮烟罗拼命摇头:“怎么能这么做……”
南宫凌的表情仍是一贯的沉稳淡定,他对阮烟罗说道:“烟罗,这孩子,也是皇姐的。”
阮烟罗身体一震,瞬间明白了。
这孩子不仅是梅安仁的,也是南宫敏的,让他们活下来,应该是南宫敏的愿望。
☆、550 剖腹取子
南宫凌手中用力,把阮烟罗从地上半抱起来,拉着她走到一边。
阮烟罗整个人都愣愣的,衣服上的血腥味道那么重,重的让她想呕吐。
这一晚上,已经流了太多血了,饶是她来从容冷静,可是也真的,不想再见到任何血。
梅安仁很快就招来了两个大夫,正如阮烟罗所想的那样,他是早就打算好的,连大夫都随身带着,随叫随道。
场中很快围起了一圈白帘子,看不到里面具体在做什么,可是透过火把的光,却能看到大夫大致的动作。
阮烟罗看到他们拿起了刀,看到他们往南宫敏的肚子上扎下去……
“别看了……”南宫凌忽然伸手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压在自己胸膛上。
阮烟罗抵在南宫凌温暖的胸怀里,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外流。
“阿凌,我难受……”她呜咽着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是难受南宫敏的下场,是在难受她连孩子都没有见一面就死去,还是在难受些别的什么。
总之,她心里闷的无法言喻,就好心底的某个地方,触景生情,难以自止。
南宫凌轻轻拍着她,微微觉得阮烟罗今天有些不对劲。
她的反应,好像没有平时那么灵敏,梅安仁说话的时候,他们离的很远,没有救到南宫敏情有可原,可是当南宫敏拔刀的时候,阮烟罗就在她身边,完全是可以阻止南宫敏的,他也是因为阮烟罗在那里,才没有靠近过去,因为他相信这条小鱼,认为她一定可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南宫凌因为要照顾在场战士的状况,不宜对南宫敏表现的太过在意,否则的话,反而会引起将士的不满,让南宫敏没有任何办法逃脱惩罚,但阮烟罗是女人,她去则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阮烟罗竟然没有阻止住南宫敏,他相信这条小鱼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的反应,确实比平常要迟钝一些。
而此时此刻,她的反应也大了一些,就好像,特别容易被周围的事情触动。
可是以他对阮烟罗的了解,这条小鱼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是平时,下令剖腹取子的人,恐怕是她。
毕竟南宫敏死前说的那几句话,实际上也是提醒他们,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救的。
南宫凌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事情,但他却来不及细想,胸前传来又烫又热的湿度,这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