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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潇的话让南宫凌动容,却是恨声说道:“不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朕百般维护,掏心掏肺,不过换来这么个下场。朕早就知道,朕此生跟情字犯冲,先有一个梅纤纤,又有一个阮烟罗,一个比一个会伤朕的心。”
“主子,梅纤纤怎么能跟王妃比!”井潇大急,“梅纤纤的眼中只有那个位置,王妃的眼中却是真的有主子!”
“你倒是提醒了朕,至少朕还有那个位置,江山如此多娇,岂是美人能比?”南宫凌冷如寒冰。
“主子!”井潇单膝下跪,还欲再说,南宫凌却已不再理会他,拂袖而去。
冷宫岁月,漫长凄清,兰月端着热汤从厨房出来,看着手中的清汤,心里悲凉。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并不觉得离了锦衣玉食有多么痛苦,只是阮烟罗最虚弱最需要补身的日子里,一碗热食,居然都已经成了难得。
“姐姐,你在做什么呢?快把汤端过来啊。”兰星掀开门帘叫道。
“你快放下帘子,别叫王妃着了风。”兰月一边说,一边快步过去。
进了门,把汤递给兰星,兰月揉了揉眼睛。
兰星见状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眼睛看花了。”兰月望着在榻上沉睡的阮烟罗,轻声叹道:“咱们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呆多久。”
“这就要看他了!”兰星叫王爷不是,又不愿意叫皇上,就用了他代替:“他心里若是真有王妃,必然不会让王妃久呆,若是没有王妃,王妃又岂是愿意久留的人?”
兰星冲动情急,有些时候,却能一针见血,说出兰月也想不到的话。
兰月又叹一声,半晌无语。
慈安宫中,梅纤纤喜不自胜,问道:“皇上真的这样说的?”
站在底下的许嬷嬷连连点头,奴婢听的真真的,那时有御林军执勤时候隐蔽的点,是梅统领安排奴婢站在那里,每个字,每个音,奴婢都听的清清楚楚。”
梅纤纤兴奋转身,喜道:“皇祖母,您听到了吗?凌哥哥真的不要那个女人了。”
太后淡笑道:“你这孩子,刚才不是还苦着一张脸过来说凌儿听到阮烟罗的消息就扔下你一个人吗?现在又高兴成这样?”
梅纤纤面露羞色说道:“皇祖母笑我。”
太后目中露出一丝疲色,梅纤纤在对待别的人与事上还是可圈可点的,只是一关到南宫凌,就彻底乱了方寸。
挥退了其他人,太后耐着性子说道:“纤纤,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皇上昨天那场表现不过是做戏,只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而已。”
梅纤纤瞬间一愣,她太在意南宫凌了,看到南宫凌与阮烟罗反目,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竟全完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皇祖母是说,凌哥哥察觉到我们在外面的事情了?”
“哀家不能确定,可是不能不防着。”
梅纤纤攥紧了拳:“凌哥哥,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这么煞费苦心?”
“不一定。”太后说道:“若是他今日完全对阮烟罗无情,哀家倒要怀疑他是做戏,可是他冲去看阮烟罗,还有冷宫外的那一番表现,倒让哀家相信,他恐怕是真的对阮烟罗寒了心。”
太后的论断让梅纤纤安心,她偎过去说道:“纤纤能嫁给凌哥哥多亏了皇祖母的运筹帷幄,皇祖母对纤纤的恩德,纤纤一定永世不忘。”
太后摸摸梅纤纤的头说道:“那边的消息,这两天也该传回来了。”
梅纤纤面上现出犹豫之色,问道:“太后,这样真的好吗?那毕竟是凌哥哥的人。”
太后冷冷一笑,面色骤然冷肃,问道:“纤纤,你究竟知不知道皇帝是什么?”
梅纤纤从未听过太后如此凝重的声音,怔着表情看着太后。太后说道:“你一定要记得,皇帝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剑,如果你没有办法握住剑柄,他迟早都会有一天,把剑锋对准你。你既握不住剑柄,又不想为他所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尽量削弱那柄剑,让他根本无法对你造成伤害,直到你能握住他为止。”
梅纤纤细细地咀嚼着太后说的话,半晌抬起头,眼睛里亮亮的,说道::“多谢皇祖母教诲,纤纤记住了。”
太后现出欣慰的神色,梅纤纤,终究还是可教的。挥挥手说道:“哀家估摸着,这两天消息就该到了,你找个合适的时间,亲自到冷宫去一趟。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
☆、608 守望大婚
冷宫里,一灯如豆,摇摇曳曳,映出昏黄的颜色。
床塌上,阮烟罗睡的极不安稳,她的面色苍白,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
“不要,我没有害自己的孩子……阿凌,你听我解释……阿凌……”
一声惊叫,阮烟罗从床上猛的坐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无神,眼底一片凄惶。
手不自觉地捂上小腹,却没有之前幸福的弧度,只是扁平的一片,阮烟罗心底骤然一痛,伸手死死揪住了胸口。
阿凌,你可知,这个孩子的离去,我和你一样痛,甚至,比你还要痛。
“王妃,你怎么了?”兰月兰星在外面听到声音,匆忙推门赶进来,一进来,就立刻回身掩上了门,盛夏的六月,却是一点风也不敢带进来。
阮烟罗把手放下,面色还是苍白的,却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淡声说道:“没事。”
门外忽然响起数声礼炮震响,隐隐有喜乐的声音顺着夜风飘来。
阮烟罗神色一变,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我睡了多久?”
兰月兰星心头堵的难受,兰月低头了不肯说话,兰星说道:“王妃,你就别问了。”
阮烟罗的手在旁边握起,把被褥抓的一团皱。
今天是第三天了吗?阿凌,你真的要娶梅纤纤,而再也不要我?
门外的喜乐热闹宣天,就算门关的紧紧的,也阻拦不住的传入耳中。
阮烟罗想起数个月之前,漫天大雪之中,十里红绸铺满长街,阿凌,用十里红绸娶我,却用天曜江山娶梅纤纤,外面是什么颜色?可是与你娶我那天一样,漫天漫地的红?
“我们出去看看。”阮烟罗撑着身子,往床边挪。
“王妃,你的身体见不得风,不要去了!”兰月连忙阻拦。
“不,我要去,不亲眼看到,我怎么能信?就算要给人判死刑,也要有个证据,阿凌亲眼看到我吃了堕胎药,才把我赶到这里来。我若要断了这份情,不亲眼看着他娶梅纤纤,怎么能算数?”
阮烟罗坚持下了床,脚一沾地就是一个踉跄,流了那么多血,又没有东西滋补,她现在身体,说是风一吹就倒,也不为过。
“王妃!”兰星大叫,扑到阮烟罗脚大哭起来:“为什么王妃就这么不容易,他都已要娶别人了,您就别再自己为难自己。天下那么大,天下的人那么多,喜欢王妃的人多的是,他不要王妃,王妃也不要要他了,我们去找别人去……不对,什么王妃,我和姐姐心里只有郡主,主子永远都是我们的郡主。”
阮烟罗的身体随着兰星的动作不住摇动,一颗心被隐约的喜乐冲的七零八落,但脸上的神色却越见执拧。
“不过是看看,不会掉一块肉的。”阮烟罗说道:“你们要么陪着我一起去,要么,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
阮烟罗下了决心,不管谁来,也无法阻拦她的决定。
兰星抹着泪站起来,兰月拿来一件披风,搭到阮烟罗的身上:“王妃别着凉了。”
阮烟罗任由披肩落在肩上,浑身却还是止不住的凉,流了那么多的血,这身体的根本,是真的伤了吧?这么热的天气里,她还要披着披肩。
冷宫圈禁,那扇大门是出不了的,但好在冷宫里有座不低的小山,爬到山顶,踮着脚尖眺望,往东望到金銮殿,往北能往到皇帝住的地方和后宫,这是专门给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们准备的,算是被圈在这里最后的慰藉。
在阮烟罗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们站在这里痴痴凝望,终于成疯成癫。
阮烟罗站在小山山顶,能看到金銮殿前热门一片,金碧辉煌的灯光映红了半个天空,风从那个方向吹来,把喜乐的声音更清晰地带入阮烟罗的耳中,阮烟罗看着,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夜色那么好,阮烟罗站在那里,想了许多许多事情,忽然间发现,她和南宫凌之间,从醉酒夜的初见,到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每一次每一次,她迷路的时候,南宫凌就会从花树之中出人意料地转出来,一边带着促狭的笑,一边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往正确的方向。
她已经习惯了依赖南宫凌,习惯了有他牵着手的时候,就不辩方向,不看前路,只是轻松而雀跃地向前走。
金銮殿灯火辉煌,更衬出冷宫的漆黑寒冷,阮烟罗站在暗夜里遥望着远远的光明,心头有个小人,像要哭出来。
阿凌,你不要我了吗?我那么容易迷路,撞了墙,转了弯,以为终于找到自己的司南,可是阿凌,原来,这也不过是一个更大的迷障吗?
重重的礼乐声陡然高亢,阮烟罗身子忽然摇了几下。
她读过天曜的礼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郡主,我们回去吧,不要看了,不要再看了……”兰月再也忍不住,嘶声哭了起来。
凌王要拜堂了,和另一个女人拜堂,而郡主,却只能在这里看着。
只闻新人笑,哪曾见得旧人哭?
阮烟罗眼中积了满满的泪,却始终不曾落下来,她像是风中最顽强的一枝花树,就算花枝落尽,也不肯折腰现出一丝狼狈。
细细地听着,辩着。
一重礼乐,天地为证。
二重礼乐,高堂赐福。
三重礼乐,夫妻……交拜!
三重礼乐,一重比一重高昂,亦一重比一重沉重,砸在阮烟罗的心间。
礼成了。
阿凌,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
“王妃,宫中之事,大多身不由己,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听到的未必是真相,也许皇上有苦衷也说不定。”李侠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看到阮烟罗伤心欲绝,终于忍不住出声相劝。
“看到的不是真相,听到的不是真相,也要那个看到的人,听到的人,不信才行。”阮烟罗凄凉笑道:“只要信了,无论是多大的谎言,都是真相。”
李侠还想再劝,阮烟罗却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好冷,我们回去吧。”
☆、609 北边之事
阮烟罗畏冷,但不该在六月的夏天里,还会说冷。
李侠沉默了,阮烟罗说的对,许多事情,不问因由,只看结果,无论初衷是什么,阮烟罗的身子伤到了,这个事实,是已经铸成了的。
一行人转身往山下走去,兰星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叫道:“郡主,你看那里。”
冷宫外很远的地方,一串暗红色灯火,遥遥而来。
那么远的地方,有一串灯火,本来没有什么稀奇,只是那串灯火的目的实在太明显了,隔了这么远,都能让人觉得,他们就是往冷宫来的。
“我们有客人了。”阮烟罗不在意地说道:“都下去吧,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
小山距离阮烟罗住的地方不近,她们到了房间的时候,她们的客人,也正好到了。
梅纤纤一身大红的喜服,凤冠霞帏,坐着一顶小轿进了冷宫的门。
这种时候,她本该等在新房里,等着南宫凌宴完群臣后去揭开盖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