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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华妃和杜府的面子上,她终究是留了三分颜面,没有要杜惜武的命,反正杜家这一辈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儿子却很多,也不愁断了根。
杜惜武纵然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死命挣动起来,杜惜文也悲叫道:“敏姐姐,长公主……”
南宫敏哪里会理会他们,冷冷说道:“为杜公子净身,即刻!”
杜惜武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被拖下去,房间里其他人看到南宫敏动了真怒,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不多时,一个大太监来报:“启禀公主,杜公子已去了势了。”
南宫敏冷冷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南宫柔回了内间。一屋子的人自然不会再多留,一个个各自散去。
☆、070 华妃旧恩
阮烟罗冷冷的勾了勾唇,慢慢向外走去。她早就知道这点事情要不了杜惜武的命,但她还是要这样做,而且,她根本是故意如此。
曹文正交代的很彻底,那天晚上挖了兰香眼睛的,就是杜惜武,若是让他痛痛快快的就死了,怎么能抵偿兰香受到的痛?所以,她也要从他身上拿下点东西,虽然他那肮脏的东西根本无法和兰香的眼睛相提并论,但却能让他好好的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疼。
南宫瑾闪身拦在阮烟罗前面,阮烟罗不等他开口先一步说道:“我没什么要和瑾王说的,瑾王请让让。”
“你……”南宫瑾气结,阮烟罗却根本不理他,直接走远了。
阮烟罗要做的事情远没有结束,以血还血,以命还命。如今血已经还了,命却还没有。
杜惜武是一定要死的,谁也无法阻止这一点,南宫瑾无非是想问她为什么落井下石,却不知她接下来要做的远非如此,所以她并不想和他说什么。
随意梳洗一下和衣而卧,阮烟罗睁着眼睛想事情。她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要杜惜武的命,可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不够,他是主谋,是最残忍的实行者,如果不让他死的足够屈辱,足够绝望,又怎么能消心头之恨?
至于杜惜武的阴谋原本针对的是她,阮烟罗反而并不那么在意。她倒是希望那天夜里被抓到的人真的是她,因为如果那样,会死的,绝对是敢对她动手的人,而不是无辜被卷入的兰香。
想到这一点,她更觉得心里有种悲愤闷在胸口,怎么也发不出去,所以她更要好好想想,究竟应该让杜惜武怎么死。
正睡不着,窗户咔哒一下,一个人穿窗而入。
阮烟罗微微一惊,但却依旧躺着,没有丝毫动静。这里是皇宫大内,即使是她,也要找足了理由做够了工夫才敢杀人,她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这个人同样也不敢。如今她的住所周围,桃园之中,到处都是人,她不相信这个人敢对她做什么。
虽然如此,阮烟罗还是伸手扣住了两颗细小的弹丸,她前世的武力值就不算高,常常会被人小看,但凡是小看她的人最后都一定会后悔,而当他们后悔的时候,死亡也常常离他们不远了。
那人落下地,转向床边,借着月光,阮烟罗清楚看见来人那一袭红色的长袍。
与篝火晚会时同样,明明是最张扬的红色,可一旦隐入黑暗里,就暗淡的让人根本无法看到,矛盾的反差。
看清楚是谁,阮烟罗缓缓坐起身:“六皇子好兴致。”
南宫暇鬼魅般飘到阮烟罗身前,抬手便捏住阮烟罗的脖子,五官深刻的脸上表情阴狠:“我警告过烟罗郡主收手,但看来烟罗郡主并没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临水小筑里的闹剧,南宫暇从头看到尾,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却知道一定是阮烟罗做的。就像她杀曹文正张诚丁远的时候一样,一点把柄也抓不到,可是那三个人,都死了。
阮烟罗对他而言的确是有一点特别,但并不足以和华妃对他的恩情相提并论。
他四岁时生母离世,独自挣扎着活到十岁。因为不受皇帝喜爱,连奴才都敢欺压他。他身为皇子,却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用度被克扣私吞,三餐不继,冬天没有碳,甚至连冬衣也没有,除了一床薄被,他没有任何用来御寒的东西。
他拼命做各种事情想讨得皇帝的欢心,可是无论怎么做,换来的都是漠视或者更厌恶的眼神。十岁那年他腻了,于是决定做一次大的,如果皇帝能注意到他最好,如果实在无法容忍,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给皇帝一个借口,干脆杀了他。
他做了一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疯狂事情,他烧了皇帝寝宫。
当大火在冬季的大雪里轰然烧起的时候,他觉得那么美丽,那么热烈,也就是那一刻,他喜欢上了红色,因为这个颜色,让他觉得如此温暖。
皇帝果然大怒,骂他是个疯子,次品,当即便下令杀了他,皇帝说出斩字的时候,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那一刻他终于对那个被他叫做父皇的人彻底绝望,在皇帝的眼里,他就是件瑕疵品,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
可是他没有死,是华妃救了他。她在皇帝跟前跪了四个时辰,才终于得以为他求情免死,华妃把他带回自己的宫里,而他的人生,也终于在那一刻开始,和以前变得不同。
华妃给了他温饱,让他免受奴仆苛待,华妃给了他读书受教的机会,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华妃也给了他尊严,对他和南宫瑾一视同仁。
华妃对他有再生之恩,如果不是华妃,他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都不一定,所以他甘愿做华妃的刀,做任何华妃需要他做的事情。
而如今,华妃的侄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被人阉了,变成个太监。虽然终究留下了一条命,但却已是奇耻大辱。
十岁以后,南宫暇再也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凡是敢无视他的人,都被他亲手送进地狱。而如今,阮烟罗却将他无视的彻底。
这个对他有着某种程度上特殊意义的女人,却和他要效忠与保护的人站在了完全的对立面,这种对立激化了南宫暇性格中的阴暗面,他已经给过阮烟罗警告,可是阮烟罗没有听,如果她执意要和华妃作对,那么就只有死。
就算她能激起他身体里身为男人的那一部分,但和华妃的再生之恩比起来,这点小事轻的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071 展露爪牙
颈项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阮烟罗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夜色中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明亮遥远的像天上的星辰。
坦率清澈从容,无所求,亦无所畏惧。
南宫暇下腹忽然热了一下,他的眼神变的有些奇怪,如果第一次只是巧合,那么这一次他可以确认,这个女人,真的能激起他男性最本能的部分。只不过一个目光,就让他的身体有了反应。
可惜,她非要和华妃作对。
“我不记得我接受了六皇子的警告。”阮烟罗缓缓开口,声音懒懒的,一挑眉说道:“我所记得的,是我告诉六皇子,与其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自己。”
南宫暇面色一厉,手中劲力猛的加大。
阮烟罗脖颈被拉的轻微抬起,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变化:“六皇子确定要在这里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南宫暇阴冷问道。
“六皇子当然敢。”阮烟罗拉长了音调:“只是刚刚我才落井下石,害杜少爷成了太监,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我就被人杀了,若是将来查起来,六皇子以为谁的嫌疑最大呢?”
她笑的极为可恶,让南宫暇恨不能找件事情出来狠狠的打击一下她,好让她那种可恶的笑容消失,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阮烟罗说的是对的。
皇帝对阮家的态度很奇怪,明明不重视,却对他们的命很着紧,阮烟罗还疯着的时候,怎么被欺负都没关系,可是那次几个人玩的过火差点要了她的命,皇帝竟丝毫不顾世家情面,毫不容情的斩了那几个人。
如今阮烟罗若是真的死在这里,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杜家现在权势滔天,就算华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可这根本不算什么,这一切都是皇帝给的,他要收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阮烟罗伸手把南宫暇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露出一副无辜纯良的笑容说道:“既然六皇子不打算做什么,不如就回去洗洗睡吧,这么晚了,六皇子奔波一天,想必也累了。”
南宫暇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他盯着这个笑的可恶的女人,心头涌上一阵懊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杀阮烟罗,这件事情他是早就知道的,可他还是到这里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也许,只是想再见阮烟罗一面。
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忽的开口说道:“烟罗郡主,我再给你一个忠告,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动作,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容情。”
阮烟罗眼睛一眯,泛起一种危险的感觉,这是威胁她了,可惜南宫暇不知道,阮烟罗是最不怕威胁的人。
忽的收了笑容,冷冷说道:“恐怕要让六皇子失望了,我不过是个疯子,什么都听的进去,唯独听不进忠告。”
“你……”
“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六皇子。”阮烟罗根本不给南宫暇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没有完,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杜惜武一定会死,谁也阻止不了!”
南宫暇是身在阴暗之中的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所以阮烟罗反而放下伪装,明明白白的告诉南宫暇她的决心,而南宫暇就算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不受重视又个性怪癖的皇子说的话,谁会相信?阮烟罗明目张胆的露出她的爪牙。
南宫暇眼角微微抽动,终于点点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烟罗郡主怎么才能做得到。”
“那六皇子可要擦亮眼睛。”笑容忽的又回到阮烟罗脸上,她指指窗户:“好走不送。”
房顶上,一个人影看着南宫暇远去的背影,盘膝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封面精致的小册子,又拿出一支碳笔。
这人有一双极美的眼睛,此时眼睛里却盛满玩味的光芒,方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这只小鱼的犀利与强硬让他讶异,又让他欣喜。
从一开始到现在,阮烟罗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她每展露一个新的面貌,就让他忍不住惊讶一次。
每一面的阮烟罗,都如此深得他的心。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忘了记阮烟罗的账。在册子上记了几笔,他抬眸看着阮烟罗已然关上的窗户,淡笑说道:“这么晚还让别的男人进你的房间,又连累本王为你守夜,这笔账有的算了。”
阮烟罗若是能听到这人的话一定得怄死,她又没有叫他来,他自己跑过来的,凭什么账要记在她的头上。
可是就算怄也没办法,在天曜,谁能跟这个人讲理呢?凡是他说的,就是真理,他说阮烟罗欠了他,阮烟罗就算不欠也得欠。
同一时刻,杜惜文住所。
桃园中本来男女是分开住的,可是因为杜惜武才受了刑要人照顾,南宫敏特许他可以和杜惜文住在一起。
杜惜文安顿好杜惜武睡下,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惨白的脸色,眼中全是愤恨。
杜家兄弟虽多,但真正和杜惜文同父同母的只有一个杜惜武,她怎么也想不到白天还好端端的哥哥忽然之间就遭此横祸,变成不男不女的阉人,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