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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曜的使团就要来了,她离开那里已经有多久,久到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陌生而奇怪。
颜月挨了训,吃了两筷子,再次以大无畏的精神问道:“郡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阮烟罗狠狠剜了颜月一眼,目中凶光毕露,像是要把颜月剥皮拆骨吃了,颜月吓的一个激灵,低着头拼命扒饭,只恨不得阮烟罗根本没看见自己。
刚刚扒了几口,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幽幽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颜月愕然抬头往阮烟罗望过去,阮烟罗的目光还是盯在饭上,如果不是颜月离的很近,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几乎就要以为是他幻听了。
清了清嗓子说道:“午时左右,咱们这里离城门还有点距离,如果要去的话,可得早点启程。”
阮烟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去!”
耶?颜月快要弄不懂阮烟罗了,说不关心,又要问时间,问了时间,又不肯去,这到底算是什么心态。
“天曜是如今第一强国,这天底下没有哪国皇帝的寿辰是值得天曜皇帝亲自出席的。”李侠已经吃好了,放下碗慢条斯理地解释:“如果天曜皇帝亲自来给戎国大汗祝寿,消息一定早就传开,不会到现在都默默无闻。”
颜月不得不承认,李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收到的消息里,天曜确实只是派出了一个使团,并没有南宫凌在内,可是他漂亮地眼睛眨动着,却说出一番谁也不能辩驳的话:“天曜皇帝行事向来不按规矩出人意表,虽然说是只出使了一个使团,可谁也不能确定,那个使团里面真的没有他。”
阮烟罗眼睛猛然张大了一下,颜月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郡主,你真的不去看看?”
这些日子虽然阮烟罗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地十分正常,可是不经意间却总会流露出一丝谁也触摸不到化解不了的哀伤。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哀伤,是因为南宫凌,现在南宫凌很可能就在眼前,阮烟罗真的不要去见一见?
阮烟罗豁地拂袖而起,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该见的,迟早能见着,不差这么一会儿,你们吃过饭都去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才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日很快过去,黄昏时分,贺狄亲自来了驿馆,接阮烟罗入宫。
“劳贺狄王子亲自来接,下官怎么好意思?”阮烟罗笑笑说道。
“凌大人不必过谦,不亲自来接凌大人,本王子怎么放心?”贺狄皮笑肉不笑,说的话却每一句都是发自心底,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阮烟罗把贺狄的防备当作赞赏,点头说道:“希望贺狄王子今天能真的放下心。”
贺狄一语不发,只是心里下了决定,今天一定要牢牢盯住这个女人,绝不能让她生出一点意外,坏了他的大事。
驿馆到皇宫并不远,很快就到了,戎国皇宫虽然是土木建筑,却仍保留着游牧民族的一些习俗,处处都是动物皮毛的装饰,举行宴会的大殿里亦是如此,走进大殿,就好走进了一个超大的帐篷,只是帐篷的材质有些特殊而已。
阮烟罗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门外的宦官拉着长长的声音通传:“邯国使者凌言,为大汗祝寿!”
随着声音,阮烟罗一脚迈入大殿,淡青色的官服修身合体,步履间说不尽的风流气度。
为女,雍容万方;为男,亦倾天下。
满殿惊叹,一道目光直直射向阮烟罗,专注,炽烈。
阮烟罗倏然转头,目光尽数,一身白衣以雪,恍若天上谪仙。
“烟罗,好久不见。”谪仙似的男子轻轻启唇,却没有出声,只是以唇语问候,脸上的表情轻淡,几乎辩不出情绪,只有唇角极细微地一丝弧度,昭示出他的心情。
阿流。
阮烟罗心神顿时一震,她想过等了了此间事,就去南楚看看卫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也或许,要请他收留自己这个四处飘零,无家可归的人一阵子。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的见面,会提早这么多。
卫流与一年多前分别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沉稳淡定,宠辱不惊,只有周身的气度更加沉凝,那是长久的累积才能积淀的气度。
卫流身后站着两个亲随,看到阮烟罗齐齐露出激动的神色。阮烟罗只略一思索,就记起那是当初跟着她逃出京城的下奴营中的人,时隔这么久,他们见到她还能保持着这一份感恩,难能可贵,阮烟罗便也弯唇,回了一个笑意。
“烟罗郡主熟人挺多。”贺狄说道,目光如刀般剜了南楚方向的人一眼。
这个南楚使者也要防着些,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帮阮烟罗。
阮烟罗的位置就在贺狄下方,贺狄一回头就能看到,看来今天是真的下了苦心了,断不许她在这殿上做任何事。
阮烟罗也不在意,安然落座。
又过了片刻,门外传来天曜使者到的消息,阮烟罗轻轻一震,立刻往门口看去。
天曜的使者一个接一个走进来,一直走到最后一个,也没有阮烟罗要看到的那个人。
阮烟罗转回头,自嘲一笑,明知道没有,还是忍不住要期待,所谓爱情,不过是情难自禁。
卫流将阮烟罗的举动神色看入眼中,一抹黯然滑过眸底。
凌言其实,是凌烟吧?
烟罗,真的那么喜欢南宫凌,他所错过的,真的再也追不回来?
不多时,戎国大汗到了,可敦也陪在他的身边,在这样的日子里,就算可敦平日和大汗如何有芥蒂,也断不能丢了整个戎国的脸。
只是可敦虽然出席,但从头到尾一张脸一直板着,半丝笑意也没有,看向坐在下首第一位的贺狄的时候,眼中滑过一丝狠厉的光。
☆、696 金蝉脱壳
“看来贺狄王子和我正相反,人缘一点也不好啊。”阮烟罗颇为欠扁地说道。
贺狄狠瞪阮烟罗一眼,只当没听到,大踏步走到前方,恭敬地向大汗禀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大汗眯着一双因为酒色过度而有些虚浮的眼睛,说了几句感谢的客套话,一挥手,宣布寿宴开始。
戎国的宴会热烈而奔放,一上场,就是穿着极少的舞女们扭动着身姿,做出种种诱惑又大胆的舞姿,各国的使者都是极少到戎国来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片刻间,就觉得眼前飞舞着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不是大白胳膊就是大白腿,直把这些男性使臣们看的眼花身热,恨不得立刻就搂一个私下里去交流交流。
贺狄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才这样就受不住了,要知道,这在戎国,可是最常见的场面。
正在心底鄙视着那些人,忽然啪的一样,一样东西从旁边飞过来,直冲着他的脸呼上去。
贺狄本能一偏头,脸躲过了,身上却油乎乎地一大块。
他恼怒地回身望向旁边,就见阮烟罗正一手执筷一手执刀,刀子上还可怜地挂着一丝肉丝。
“太腻了。”肉块飞出去,阮烟罗没有一丝愧疚,非常淡定地评价道,也不知道她评价的到底是这肉,还是场上的舞蹈。
贺狄眼角直抽抽,他就没遇过这种女人,一举一动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阮烟罗一副好心的样子问道:“贺狄王子,你不要去换身衣服吗?”
想让他去换衣服,然后她就可以趁机做坏事?门都没有!
贺狄狠瞪阮烟罗一眼,说道:“不必了,殿中太热,本王子刚好不想穿外衫了。”
戎国习俗,宴会上脱衣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在热的厉害,打赤膊都没有好奇怪的,阮烟罗想用这一招逼他走,那是打错了主意。
果然,看到他毫不在意地脱下衣服,阮烟罗露出微微懊恼的神色。
贺狄暗自得意,他倒要看看,不能支走她,阮烟罗还能做什么。
阮烟罗用刀和筷子又调戏了几样菜,时不时的就往贺狄那里飞一下,有了第一次,贺狄早就有了防备,后面的一次也没有甩中,贺狄咧出得意的笑,这个女人也就这么点本事嘛,简直跟儿戏一样。
阮烟罗又一次没甩中之后,终于不爽了,把筷子和刀一扔,说道:“我要上厕所!”
她要上厕所,就不信贺狄还跟着她。
正想着,只听贺狄说道:“正好,本王子也想去,本王子和凌大人一起去。”
阮烟罗瞬间露出被噎到的表情,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男装,贺狄陪她去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会儿再说不去,就有些刻意了,无奈之下,阮烟罗只好同意贺狄和她一起去。
贺狄自从遇到阮烟罗之后,能让她吃憋的情况几乎没有过,现在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只觉得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是舒爽的。
他当先一步说道:“凌大人,请吧,本王子为你引路。”
阮烟罗沉着脸,极度不情愿地起身,李侠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到了恭房之前,阮烟罗停下脚步,说道:“贺狄王子,你总不至于真的要和我一起进去吧?”
李侠没有说话,却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动作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贺狄厚着脸皮要进去的话,他不会客气。
贺狄脸一黑,说道:“如此肮脏之事,本王才不屑为之。”
哼了一声,退了几步到一旁的树下等着去了。虽然如此,却在恭房门口调来了不少人,尽数看着。
阮烟罗挑了挑眉,迈步进去。
几乎在阮烟罗进去的同一时间,恭房后面窗子上,一个人影咻地一声,像是无骨一样地挤了进来。
“主子,下次可别让我做这种事情了,爬女厕所后窗户,这算什么事?”颜月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愁眉苦脸地抱怨着。
厕所后窗极小,一般人绝不可能出入,可是对于因为常扮女装,早就将缩骨功练的如火纯青的颜月来说,却根本不成问题。
“少废话,快脱!”阮烟罗说道,一边说,一边直接就上手拽颜月的衣服。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颜月一边低叫,一边拼命躲闪,主子也太彪悍了,这场景看起来简直就是恶霸要强抢良家妇女。
阮烟罗和颜月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又互相换上,颜月在怀里一掏,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小心地戴在脸上。
戴好之后一转身,连阮烟罗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她嘛,一丝半点都不带差的,一一的手艺实在是太逆天了。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果然是人才啊。
就说今天这件事,如果没有颜月的缩骨功,没有陆秀一的巧手面具,就断然不可能成功。
还来不及感叹,贺狄地声音在外面不耐烦的响起来:“凌大人,你到底好了没有?莫非要本王子亲自进去请你?”
阮烟罗暗啐一声,催催催,催命啊?
但口中却不敢迟疑,扬声说道:“贺狄王子不嫌污秽的话,进来也无妨,刚好可以帮本官倒马桶。”
外面的声音瞬间断了,颜月几乎可以想象贺狄被郡主气的七窍生烟却发作不出来的模样。
低声说道:“郡主,我去了。”
“嗯,少说话。”阮烟罗叮嘱道。
颜月虽然模仿人说话没有问题,却学不来她那种说话方式,自然少说少错。
颜月点点头,整理衣袍走出了恭房。
外面只听贺狄说道:“本王子还以为凌大人淹在里面了,正要找人去搭救呢。”
颜月高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直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