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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兄妹,彼此之间就是有什么生疏与不对劲,也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还是要敲打许朗几句,阮烟罗他是一定要留下的,所以无论许朗心中有多么不甘,都绝不许破坏他的计划。
穿过几进院子来到前院,卫流就看到许朗正低着头,一只拳头抵在树上,树皮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几尺高的男儿,头却几乎含到了胸里,可见他现在有多么不甘。
卫流走站了片刻,问道:“很不情愿?”
许朗这才察觉到有人到来,回到看到卫流忍了又忍,终是说道:“二皇子,紫烟并没有错。”
就算有错,错的也是他,所以凭什么剥夺了紫烟的身份?
“我并没有说紫烟有错。”卫流淡声说道:“只是她的身份最合适。”
紫烟在卫流去天曜之后没多久就跟着也去了天曜,还当起了与南楚国内联络的主官,从那之后,她就几乎没怎么在南楚露过面,就算不得已回来,也会用各种身份和面容隐藏。
所以南楚贵戚高层虽然都知道有许紫烟这么一号人物,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更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
卫流的感情向来不外露,也从来没有表现过非常重视许紫烟的样子,可是此次阮烟罗从崖上坠下,身受重伤,卫流借此机会把阮烟罗用许紫烟的身份推到众人眼前,正好让人以为他其实对许紫烟早有情意,只是平时没有察觉,直到许紫烟遇到了生死大劫,才终于恍然而悟,对他重视起来。
这样一来掩饰了阮烟罗的身份,二来也将他突然对一个女人好的事情演绎的天衣无缝。
一切都很好,只是委屈了许紫烟。
许朗痛声说道:“二皇子,这对紫烟太不公平了,你明知道她……”
卫流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这件事情,紫烟也是同意的……”
“怎么可能!”许朗大吼,紫烟那么喜欢卫流,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情。
“是我同意的!”一道女声坚定地承认了卫流的话,说道:“哥,你别再怪主子了,是我用别的事情和主子换的。”
“换?你换了什么?什么值得你用自己的身份去换!”许朗仍是愤怒的大叫。
“我求主子永远不干涉我的婚事,允我永远守在主子身边,只要我一日未死,主子就一日不能让我离开。”
许紫烟一字一句说完,对着许朗说道:“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是许紫烟,也不是你的妹妹,我叫春梅,是你妹妹许紫烟身边的贴身侍女,许将军千万要记清楚了,绝不许坏了主子的事情。”
“紫烟!”许朗几乎要崩溃了,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固执的妹妹?她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春梅,这算是什么名字,一个南楚最随便最普通的奴才名字,如何配得上他的妹妹?
“许将军,请慎言!”春梅斩钉截铁地截断了许朗的话,转身对卫流说道:“主子放心,许将军只是一时适应不了,不过他慢慢会习惯的。”
卫流的目光在春梅身上上下扫过,微转了眼睛淡声说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庆幸今天的决定,但那一天……”
卫流没有再说下去,忽然转身走了,留下春梅愕然的立在原地。
“二皇子是什么意思?连身份都舍弃了,还有什么值得庆幸的?”许朗怒冲冲说道。
“许将军!”春梅皱了眉,说道:“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让紫烟小姐听到,主子不会饶了你。而且……”
微微顿了顿,春梅语声里带了毫不犹豫的崇拜:“主子从来不会说无缘无故的话他既然说了这话,那么有一天,我也许真的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庆幸。”
不再与许朗多说,春梅一转身也走了。
顶着自己身份的那个女子就要醒了,那个才是以后的许紫烟,身为她的贴身婢女,她自然要伺候在一边。
明知那个女人拿了她的身份,还敢让她去照顾那个女人,这是主子对她的信任,而她,绝不会辜负卫流的信任。
在春梅一步一步走向阮烟罗的卧房的时候,遥远的西凉国度里,南宫瑾也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一个地方,不过他这个地方,远比春梅要走的距离近多了。
在他身前十余步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华丽灿烂,金碧辉煌的龙椅,座上的人一袭五彩锦衣,腹部微微隆起,正目光深深望着他。
南宫瑾上前,说道:“未能带回阮烟罗,不能以她制衡南宫凌,是我失职了,请女王惩罚。”
纵然早从自己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哈雅还是猛然松了一口气。
她多怕阮烟罗的死不过是个假想,南宫瑾其实是把阮烟罗藏起来了,只等到了西凉,才又突然说其实她还活着。
若真是那样,她要怎么办呢?真的让阮烟罗陪在南宫瑾的身边吗?她怎么甘心?
可是现在,她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阮烟罗死了,那个让她觉得深深威胁的人死了,她再也不怕南宫瑾会看上别的女人。
除了那个胆大妄为,敢联合着她算计当年风华正盛,权势无双的天曜五皇子的阮烟罗,南宫瑾还会再看上谁呢?
唇角扯出一丝笑意,说道:“王夫何出此言,王夫为西凉奔走劳累,本皇感激还来不及。”
南宫瑾微微放柔了神色,望了一眼哈雅,没有说话,哈雅心头却重重跳了一下,成亲这么久,南宫瑾何曾用这种目光看过她?
一时间激动的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才没有失态,连忙说道:“王夫一路辛劳想必也累了,今日朝会便到这里吧,王夫早些休息。”
☆、809 天下为敌
一众朝臣哪里会不知道哈雅心疼南宫瑾的心思,而且二人许久未见,也该留些空间给他们说说体己话,很快就都散了。
哈雅和南宫瑾一起回了寝宫,各自在桌边坐下之后,哈雅才忽然想起一件事,神色沉凝了起来。
南宫瑾之所以没有带回阮烟罗,与她暗中下的那道命令可是有很大关系的,若不是西凉的士兵们半途反水与南宫瑾做对,想必南宫瑾也不会在南楚人攻来的时候手忙脚乱,最终让阮烟罗坠下悬崖。
南宫瑾回来的时候太平静了,提都没提这件事情,所以在大殿上的时候她也就忘记了,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却是一身的冷汗。
南宫瑾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吗?想他在天曜的时候,也是手握重权,高居于众人之上,如何能容忍有人在他要做的事情里动这种手脚?
哈雅极欲知道南宫瑾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这种事情,她又根本不可能问出口。不问,纵然大家心知肚明那些士兵的做法是谁授意的,可是没有证据,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撕破脸,可若是问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了?
哈雅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头,顿时十分难受。
“女王的身体可还好?孩子没有调皮吧?”南宫瑾开了口,却是很关心地问了哈雅的身体。
哈雅一时更是一头雾水,可是又忍不住的高兴,她怀孕这么久,在那次刺杀阮烟罗未果之后,她就告诉了南宫瑾她怀孕的事情,可是南宫瑾从来没有表现过特别的关注,这是南宫瑾知道她怀孕之后,第一次这样关心的问她。
面上泛起娇羞的笑容,说道:“他好得很,太医说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动弹了。”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哈雅和世间所有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一样,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仿佛那个爽朗谈笑,执鞭挥舞的少女,根本不是她。
“怀孕不易,女王要多多注意才是。”南宫瑾自幼便是被当作帝王培养的,从来不会过多关注女子的事情,能说出来的关怀的话,也不过这么空泛的一句。
但只这一句,也足够让哈雅欣喜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南宫瑾,这是个如雄狮一般的男人,他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关怀,已经足够说明他对一个人的在意了。
“王夫放心,我自然会小心照顾的,不会像……”
哈雅直觉的想说不会想阮烟罗那样,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去和阮烟罗做比较,这一比,岂不是又让南宫瑾想起了阮烟罗,而且阮烟罗现在死都死了,又何必再说一个死人的痛处?说到底,对于阮烟罗之死,她是难辞其咎的,因此只说出这几个字,就立刻刹住了。
可她虽然刹住,南宫瑾又岂会不明白?他不在意地一笑说道:“看到女王,我忽然觉得我比南宫凌幸运多了。”
他的妻子在,孩子也在,而南宫凌,什么都没有。
哈雅琢磨了一下南宫瑾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很欣赏那个女子,若不是……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的。”
谁能像她一样胆大包天,将一个女王和一个王爷算计在掌中?谁能像她一样从容镇定,即使面对着王者的怒火,也能慢条斯理的将她说服。
可以说,如果不是阮烟罗指点,她根本不可能说服南宫瑾答应和她联姻,可是到了最后,却又是她亲手害了阮烟罗。
神色忍不住有些黯然,南宫瑾见状说道:“斯人已逝,女王也不必想太多,唯今之计,想想眼下要怎么应付才是真的。”
哈雅抬起头,疑惑问道:“眼下?”
“是。”南宫瑾点头:“我与南宫凌虽然向来不对盘,可也正因如此,才对他了解颇多。世人只知道他淡漠无情,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兴趣,可是却不知他若是偏执起来,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
“此次阮烟罗之死,是天曜太后一手策划,我西凉和南楚首当其冲,可是梅纤纤和戎国也难逃其咎,甚至当初邯国太子算计阮烟罗,让她一怒之下深入戎国,乃至有了后面的这些事,也算是诱因之一,若是我没有猜错,南宫凌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岂不是与全天下为敌?”哈雅忍不住叫道:“他疯了才会做这种事情。”
南宫瑾神色不变,却点点头说道:“若说这天下有疯子,南宫凌绝对是最疯的那一个。”
当初阮烟罗也曾被叫做疯子,可是跟南宫凌比起来,连千万分之一都不到。
哈雅微微白了面色,问道:“他真有这样的胆子?”
“他不仅有这样的胆子,还有这样的实力。”于这一点上,南宫瑾倒是毫不小瞧南宫凌:“若是我猜的没错,他料理完了天曜朝内的事情,年关一过,他就会正式展开行动了,到时候天曜周边小国一定会被他尽数荡平,以解后顾之忧,然后他就会毫不客气剑指四国,若是等到他一个一个把那些小国灭干净了,我们西凉,绝对逃不过灭国之运。”
哈雅看着南宫瑾,想从他脸上找出危言耸听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南宫瑾坦然地任他打量,用目光告诉她,他说的每一个字,全部都是真话。
哈雅终究是一国之主,这一点看人的本事她还是有的。她只想阮烟罗能从南宫瑾的世界里消失,可是却从未想过她的死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西凉虽然是男女平等的国度,但这个世上其他国家里,女子的地位都是非常低的,在她的眼里,阮烟罗亦只不过是南宫凌的一个女人,南宫凌失了她,纵然会难过,也不过就是难过一阵子罢了。
可是听南宫瑾的语气,南宫凌竟会为了她冲冠一怒,赤地千里吗?
心里忽然无来由的起了一阵羡慕,羡慕那个女子,竟被一个人如何用心地爱着。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