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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忽然无来由的起了一阵羡慕,羡慕那个女子,竟被一个人如何用心地爱着。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问问南宫瑾,若是她死了呢?他可会为她如此?
☆、810 国策之变
哈雅的心头千回百转,但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现在问这种事情,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张口道:“若真是如此,王夫对此可有好的办法。”
西凉贫瘠,又闭关锁国,照着这样发展下去,灭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千方百计的求了南宫瑾来,正是为了让西凉免去这一场灾难,只是南宫瑾遭逢大变,虽然把国内的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可心思从来没有真正放在西凉过。
如今难得南宫瑾开口为西凉考虑,哈雅断然不会阻了他的路。
南宫瑾也没有客气,直言说道:“如今之计,一味躲是不行的,想要不被别国吞并,首先要自己强大。一国的强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西凉国土贫瘠,就是想要强大,恐怕也做不到。”
“那当如何?”
“如果不能靠着本国的东西强大起来,那就只有靠别国的了。”
哈雅眉眼瞬间就是一跳,说道:“王夫是说,让我们侵略别国?”
西凉女皇当政,女子就是再雄才大略,相比于男子来说,总是少了一些侵略性。西凉立国这么多年,虽然军队并不弱,对妄图欺负西凉的国家也绝不客气,但却从来没有主动侵略过别的国家。
因为这一点,西凉与周围的国家相处的都不错,周边国家也放心的用自己的粮食和西凉换武器,因为他们知道,西凉就是粮草充足,也不会来攻打他们,而西凉也多亏了这些粮食才得以让国中人不会饿肚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是要改变了吗?
南宫瑾淡然说道:“这些国家就算我们不打,南宫凌也是要打的,那里的土地粮食,财富士兵,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南宫凌收下了来攻打我们,另一种是我们收下了用来壮大自己,然后抗击南宫凌,究竟如何选择,还要由女王定夺。”
哈雅蹙着眉,这样的两个选项,还用得着选吗?
哈雅抬头,向南宫瑾问道:“王夫有多少把握南宫凌会屠戮天下?”
南宫瑾一扯唇,说道:“百分之百。”
哈雅眉间的神经重重一跳,以手揉了揉,说道:“我有些累了,现在精力真是不如以前了。”
南宫瑾眼中滑过一丝嘲讽,不就是拿不定主意,何需用这种事情来遮掩?但口中却说道:“女王身子渐重,本就该好好休养,是我不该拿这种事情来让女王烦心。”
哈雅目光微微一闪,自南宫瑾到了西凉之后,她一直尽力给南宫瑾足够的权力,让他觉得和在天曜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只有这一次,因为太过在意阮烟罗在南宫瑾心中的地位,所以暗中插了一手,还直接造成了阮烟罗的死亡。
这么做虽然解决了心头大患,可同样也有弊端,那就是让南宫瑾认清,其实在这西凉国,真正主掌国事的人,还是她哈雅。
方才南宫瑾和她说那些事情,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因此借口累了推托,本以为南宫瑾会极力说服她,然后借机要些权力来,可是想不到南宫瑾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还温言软语的安慰她。
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她之前可是完全信任南宫瑾的。
又或者,是因为她使计害了阮烟罗心中有愧,所以总觉得南宫瑾会为阮烟罗报仇?
思索间,南宫瑾已经起了身,说道:“女王好好休息,我叫人进来为女王打点一下。”
“等一下!”哈雅忽然出声叫住南宫瑾。
南宫瑾回身问道:“女王还有事?”
哈雅此时心中的犹豫尽去,眉间也舒展开来,一国之主的威仪尽显。
“王夫,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思考过了,王夫所言有礼,既然这些国家迟早都是要被打下的,何不拿来充实我西凉的国力。西凉闭关锁国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走出去了,如今,就让我与王夫一起迈出第一步。”
南宫瑾眉梢极轻微地一挑,却只是看着哈雅,没有说话。
哈雅走上前,望着南宫瑾的眼睛说道:“瑾王,我能叫你阿瑾吗?”
南宫瑾的心头轻微地跳了一下,此时他本该甜言蜜语一番,说他们是夫妻,她当然可以。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哈雅轻轻地笑了,说道:“阿瑾,这国是我的,亦是你的,我便把这国交到你的手中了,你一定要带着我们的西凉,永永远远地走下去。”
似有一阵清风吹过,吹皱一池涟漪。
南宫瑾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似是想要去握住哈雅的手,但只微微抬起,就又重新收下了。
有些教训太惨烈,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开的。
哈雅,你知不知道,阮烟罗死了。
在所有的折磨和蹉跎之中,唯一一个会用全然信任与崇拜的目光看着本王的人,死了。
看着哈雅,静静说道:“我会努力不负女王所托。”
哈雅有些失望,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她勉强露出笑意说道:“阿瑾累了这么长时间,也一起歇歇吧,下午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左丞相,他是西凉的老臣了,有他帮着,你做事也方便一点。”
“难为你考虑的周全。”南宫瑾伸手把哈雅搂入了怀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中滑过一丝冷意。
究竟是来帮着他的,还是来监视他的?他之前做事的时候,这位左相就一直像防贼一样看管着他,他更不会忘记,在崖上背叛了他的那支军队的首领,也是出自左相的家族。
哈雅体会着南宫瑾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眼睛里全是惊喜,她不能相信,自己也会有被南宫瑾如此温柔相待的一天。
杀了阮烟罗,果然是杀对了吗?因为南宫瑾知道和阮烟罗彻底不可能,所以终于转回头,看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的自己?
手在哈雅背上轻轻地抚着,哈雅,你能给我的信任,究竟有多少?
真的如你所说,把整个国都交给我了吗?
☆、811 入骨美人
这一年的十一月到十二月间,天曜,南楚,西凉,邯国,戎国,五大国都过的分外安宁。南宫凌忙着处理朝内的事情,南宫瑾准备着对周边国家的战争筹备,卫流每日除了上朝,便是陪着阮烟罗散步谈天,恢复身体。贺狄榆林关出来被南宫凌追杀二百里,一口怒气无处可出,尽数散在了北熊身上,将其彻底歼灭,然后又掉转马头奔向可敦,而邯国的王上则小心翼翼的护理着自己的王妃。
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也无暇向别的国家看上一眼,这两个月,竟是这大陆上有史以来最为平静的两个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新年夜。
南楚二皇子府里,阮烟罗在春梅的服侍下换上一袭极具南楚风格的华美宫装,头发梳成高髻,露出修长的脖颈,衣领大开,几乎落到肩膀,可以看到形状优美的锁骨,而身后的托尾长长散开,绣着极致华丽的金丝图案,所有的一样,都像南楚这个地方一样,梦幻,瑰丽,像是一个难以描述的神话。
阮烟罗看着镜子里妩媚妖娆宛如神女般的自己,皱了皱眉头问道:“一定要这么穿么?”
那天她再次醒来,就看到这个叫春梅的侍婢立在她的身边,说是她的贴身侍女。对于这个侍女她也是没有任何印象,而且不知为何,就算不讨厌,也总是亲近不起来。
“这是南楚礼服,小姐是二皇子未婚妻,一定要这么穿的。”顿了顿又说道:“小姐穿这一身很漂亮,二皇子一定会喜欢的。”
阮烟罗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她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既然一定要这么穿,那么也就不必多费唇舌。她比较感兴趣的是春梅的态度,丫头恭维主子两句不算什么,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她那话里怎么听怎么带着苦涩的滋味。
难道她这丫头心里面也是仰慕卫流的?
阮烟罗蹙了蹙眉头,她可没有嫁了人还把丫头送给丈夫做填房的习惯,如果是这样,这丫头倒是要趁早打发掉,省得将来多事。
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卫流的陪伴和所有人对于他们关系的默认,再加上她本身确实不讨厌卫流,使得阮烟罗对于他们的婚事也信了七八成,如今想到嫁给卫流这件事情,已经是十分自然了。
虽然记忆不在,但阮烟罗该有的谨慎和聪慧一分不少,春梅大概自己也想不到,她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让阮烟罗留意。
“烟儿,你好了吗?”卫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种独特的轻暖。
阮烟罗不由绽出一个笑意,对于卫流的到来,她心里还是喜欢的,扬声说道:“好了。”
卫流闻言推门进来,方一抬眼,就一下子怔住了,眼睛如被什么粘住了一般,落在阮烟罗身上,离也离不开。
谁说阮烟罗不美,谁说她比不得那些所谓的美人们?这个女子,不过是懒得装扮而已。那些美人,不过空有一个华丽的皮囊,阮烟罗的美,却是由骨子里透出来,无上的容光,优雅的气度,无与伦比的风骨。
“有哪里不对劲吗?”阮烟罗不太自己的检视着身上,她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擅长穿衣服这件事情,这么繁复的衣服,难道是她穿错了,可是不应该啊,有春梅帮着她呢。
“没有,很美。”卫流执起阮烟罗的手,拉着她抬起头。
一向云淡风轻的眸子里流光变幻,丝毫不掩藏他的欣赏和赞美。
“烟儿,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卫流直白的话让阮烟罗有些不自在,从未婚夫口中说出这么不加掩饰的赞美,按照惯常来说,她好像应该害羞一下,然后娇滴滴的说:如果你喜欢,那以后我常穿给你看。
但事实上,这样穿好累啊,而且还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有种感觉,她一定从以前就不喜欢这么穿,否则的话,卫流应该早就见过她这种样子,也不会表现出这么震惊和惊喜。
抬起头皱眉看着卫流,不满说道:“好麻烦,也好累。”
卫流先是一怔,然后忽然笑开了,将一缕发丝拨到阮烟罗耳后,笑说道:“我都忘了,你最不喜欢这么麻烦的打扮,不过今天是大典,你就将就一下,以后你还按你喜欢的样子穿,就算布衣素颜,我也是依然是喜欢的。”
春梅一直低着头,闻听此言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的主子,从来疏离的好像根本不是这个世间之人一样的主子,竟也会对着一个女子温言软语,说出这样的话。
不能再听,亦不敢再听。这种时候,她这个丫头在这里,就是十足的多余。
她悄无声息的移到门口,快步退了出去。
阮烟罗眼角余光滑过那里,心下对自己方才的判断更是坚信。
不是她量小不能容人,而是有些事情是底线,是原则,是绝不能被动摇的。
“今日新年宴,楚皇会不会对你做什么?”阮烟罗问道。
她已经和卫流相处了一个多月,她多少了解一些卫流和楚皇之间的事情,而且卫流也并没有刻意瞒她,按照卫流的说法,她在昏迷之前,就是卫流的左膀右臂,帮着他处理了许多事情,如今虽然没有了记忆,但烟儿就是烟儿,该会的东西,一定还是会的。
阮烟罗对这句话也颇为赞同,而且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