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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说里,这东西可是连他们先祖的船都弄翻过,就算他现在派了船去救,又岂知不是让更多人去送死?
阮烟罗一眼扫过,把所有人情形都落入眼中,眸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寒意。
现在没有人能救他们,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阿瑕,颜风,我们弄死这朵破花!”
危急关头,阮烟罗甚至连冷都忘记了,牙齿也不再打颤,这几个字说的分外清晰。
南宫瑕早就火大,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好主意!中间那一根大的肯定是它的命脉了,我们去弄死它!什么东西,居然敢咬小爷!”
怒到极处,痞气就出来了。
阮烟罗笑笑,她早知南宫瑕是这个性子,而颜风则皱着眉,说道:“属下和六皇子去就可以了。”
阮烟罗撇撇嘴:“这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我和你们一起去!”
整个湖中都是这朵凶花的地盘,阮烟罗自己一个人呆着更危险,反而不如和他们一起。颜风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欠考虑了,就点了点头。
只凭他们几个人,好像不太够啊,这花的子子孙孙太多了。
阮烟罗转头往卫流的方向望过去,大声叫道:“阿流,我们要除了这花,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去?”
阿流,这个名字,无论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有种非常亲切地感觉。
“皇上!”徐朗叫了一句,他并不赞成卫流跟他们一起去,他们两个人都还有些余力,如果拼一下,是可以上岸脱险的。
卫流看了许朗一眼,淡声说道:“不必管朕,你先上岸去。”
☆、1099 蚕丝背甲
卫流这是要跟着阮烟罗去了,许朗心下暗恨,卫流身为一国之尊,当自己尊重,不立危地,可是只要一涉及到阮烟罗,他的做法就永远以阮烟罗为优先。
想想在南楚皇宫里独守空房的妹妹,想想那一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子嫔妾,许朗心头如被千百个铁勾挠在心上。就算有一个皇后的名份又有什么用?紫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候没有笑过了,就连见到他,都只是强挤出一丝弧度。
对于这个妹妹,他自小就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好不容易卫流登上大位,他也可以和妹妹团聚,本想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他这个哥哥可以为她撑腰,可是偏偏,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卫流要去帮阮烟罗,就算让他先上岸,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上岸,他在自己胸口处摸了摸,一咬牙,跟着卫流往阮烟罗那边而去。
看到卫流过来,阮烟罗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是主枝,把这个弄断,其他的应该也就没有什么破坏力了。”阮烟罗指着正中央那朵硕大的蓝色花朵说道。
这个论断,所有人都同意。
“阿流的工夫最好,阿流去断主枝,我帮你侧应着,其他人拦着那些可恶的花。”前世做惯了布置任务的人,一到这种时候,阮烟罗职业病就自然而然的发作。
“我去帮楚皇侧应。”南宫瑕说道,侧应要靠那花很近,他不放心阮烟罗。
阮烟罗摇摇头:“这花像有自己的意识,我总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我来的地方和你们不一样,对这方面也了解的多一点,也许能看出什么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应变。”
这是阮烟罗第一次明确地说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理由一出,其他人都不好说什么了。
沉默了片刻,南宫瑕忽然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衫,把自己里面的一件背甲扯了下来,往阮烟罗的头上一扔:“穿上!”
这背甲十分轻软,但却给人一种坚韧不可撕裂的感觉,阮烟罗微怔,南宫瑕已经说道:“这是铁线蚕丝织成的,刀枪不入,那破花估计也咬不透,你小心点,别被咬成一个一个大疤,到时候南宫凌不要你!”
阮烟罗气得直抽抽,南宫瑕这死小孩怎么就这么别扭,明明就是关心,非要用这么讨厌的话说出来。
南宫瑕面色僵硬,看也不看阮烟罗,不过这种僵硬更像是用来掩饰他的不好意思。
这东西是他行走江湖的时候得着的,穿在身上十分好用,也帮他挡了好几劫,之前一直有南宫凌在阮烟罗身边,南宫凌总是能把阮烟罗护得好好的,也用不着他去献宝。
可是现在阮烟罗身边只有他,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一定要把阮烟罗护得好好的才行。
阮烟罗将东西套在身上,心里却在腹诽着,等回去了一定要给南宫瑕找个师傅,好好教教他该怎么说话。
一切准备停当,阮烟罗深吸一口气,说道:“下去吧!”
几个人同时往下一潜,深入到水中。
那些有着牙齿的花都是在水下发动攻击,一咬到人立刻将人向下拖,因此在水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一到了水面下,阮烟罗就不由地倒吸了一品凉气。
整个水面下,就像是一团巨大的扭曲缠结在一起的蛇,这些枝蔓弯弯曲曲,随着水流或者自己的意识不断地扭曲流动,这场面让阮烟罗想起曾经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群蛇交配的场面,还伴随着赵忠祥老师醇厚的声音:春天到了,雨水丰沛,又是个交配的季节。
心里不由一阵恶寒,阮烟罗抛开心里的念头,凝神仔细打量着,冰冷的水刺到眼睛里十分难受,幸好前世进行的训练让她有办法减少这种感觉,即使在这样的水中,也能勉强视物。
仔细观察过去,就会发现这些枝蔓虽然看似杂乱,但其实所有的枝条到最后都有同一个发出点,就在中央那朵巨大的蓝色花朵的下方。
阮烟罗浮上去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潜下,对着卫流做了一下手势,两个人快速地往那边游过去,南宫瑕、颜风、许朗三人围在他们周围,帮他们把缠绕过来的枝条解决掉。
几人很快游到了那朵巨大的花色花朵下面,看到主枝干的时候,如果可以倒吸气,阮烟罗一定会倒吸一口气进去。
那主支干哪里还是花,几乎是棵树了,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只看外表,就给人一种粗壮,坚韧的感觉,让阮烟罗觉得十分得头疼。
在水中本来就用不上力,还是这么一个大家伙,恼怒地盯着这枝干,阮烟罗在心底狠狠地咒了几句。
将之前从颜风那里拿到的匕首咬在嘴里,阮烟罗和卫流一左一右,绕到枝干的旁边,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这么大一个家伙,要想在水里把它切断,耗费的时间不是可不是几分几秒的事情,只怕他们还没有弄断一半,其他的那些枝蔓就要过来把他们吃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威胁,原本那些在湖中到处乱窜的枝条此时全都向着正中荡漾,直往阮烟罗和卫流几人扑了过来。长着牙齿的花瓣不断地开合着,像是要生吃了他们一样。
水流在那些花朵的带动下也不正常地流动起来,很容易让人心浮气躁,然而却是这种时候,阮烟罗越是出奇地冷静下来,她对着卫流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头顶足有一个停机坪大小的花朵。
卫流眼睛一亮,一划水,跟着阮烟罗游了上去。
二人一路往上,一直到了花朵的正下方,和花萼链接的地方。
这东西虽然巨大,但终归是朵花,只要是花,最脆弱的就是这里了,平日里那些闺格小姐们掐花,如果枝子太难掐,就会从这个地方入手。
这是个常识,只是面对着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存在的花,除了阮烟罗,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1100 最佳武器
到了花萼处,果见花与枝头相连的部分有许多空隙,连结也远比下面的枝干要脆弱的多。
阮烟罗和卫流相视一眼,都是一笑,然后对着南宫瑕等人打了几个手势,让他们看好一点,不要被别的枝条花朵过来,影响了他们,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拿着匕首插入花朵和花萼中间的位置。
匕首一插进去,就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周围的枝蔓也如疯了一般,有如蛇发女妖头顶的蛇一样拼命地往卫流和阮烟罗的方向进攻过来,南宫瑕等人手中的匕首舞动的有如光轮一般,一甩手就是一片残枝碎叶,可还是架不住那些疯狂涌来的枝蔓,而更让他们头痛的是,这些枝蔓来自四面八方,不仅前后左右都是,还有好些是从下面蔓延上来或者从上面空降下来。
这些枝蔓都是直奔着阮烟罗他们去的,南宫瑕等人护得住他们的四周,却护不住他们的上下,所以阮烟罗和卫流不得不时常分出手去解决那些向自己攻击过来的腾蔓,撬断花朵的速度不免就受到了影响。
阮烟罗没有内力,不像卫流等人可以在水下呆那么长时间,每隔几分钟,就要上去换口气。
一行人在水中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花萼仍是牢牢地与枝干连接在一处,而周围枝条的攻击却是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疯狂,南宫瑕几个人的身上都见了血。
阮烟罗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在水下真的是太不方便了,卫流纵使武功再高,可是有水流的阻挡和分散,也不可能对这花造成太大的破坏,而这破花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主干结实地令人发指,用匕首撬上去就好像是在撬山岩似的,割了这么半天,也不过割裂了一小部分而已。
从割裂的地方渗出一些白色的汁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汁液的缘故,在这些汁液渗到水中之后,周围的那些枝条就狂暴起来,南宫瑕等人已经有不支的样子。
不能再拖下去了。
此时此刻,阮烟罗万分怀念前世的便利,如果有一只水下喷枪,一簇激光火苗上去,不管什么样的东西,只要是植物,通通都要完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想到自己将要用的法子,阮烟罗万分郁闷,可是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打了个手势,示意卫流退开,又拼命挥手,让南宫瑕等人也远远退开,只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
南宫瑕等人怎么肯?瞪大了眼睛盯着她,阮烟罗只是拼命打手势,让他们安心,自己有办法了。
卫流离她最近,也在一旁盯着她,不肯离开,阮烟罗拱手,又露出个哀求的表情。
这种动作对别人或者没有用,但对于卫流来说,却是绝对足够了。
他抿了下唇,示意许朗拉着其他两个人离开,又做了保护性的手势,示意自己会保护好阮烟罗。
南宫瑕的眼睛瞪得和铜玲似的,阮烟罗是南宫凌的老婆,他保护一下还能说是保护嫂子,虽然他一直不肯这么叫,可是让卫流来保护阮烟罗算怎么回事?这可是南宫凌的情敌吧?而且他可不会忘记,在草原上,卫流可是要杀阮烟罗的。
他不肯走,可是颜风却拉了他一下。
颜风不同于南宫瑕,他是长风军的人,对于阮烟罗,他有种骨子里的信任和服从,而且跟着阮烟罗这么久,阮烟罗从来没有做过无的放矢的事情。
她既然让他们走,就一定是想到了方法,而这个方法,他们在旁边不方便。
既然阮烟罗做出了决定,那他们就只要服从就好了,而且在他们所有人里,卫流的工夫最好,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卫流不会傻到去杀阮烟罗,此外,卫流对阮烟罗怎么样,他们这几个常跟在阮烟罗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他很怀疑,卫流真的狠得下手去杀阮烟罗。
如果能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南宫瑕使劲瞪颜风,却还是被许朗和颜风合力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