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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三更已到,所有的事情都已具备,而这东北风,却迟迟不来。
这种消耗战最是残忍,谁也不知道,天曜军还剩下多少人,又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所有人都面色沉凝的时候,墙角一枝新发的柳枝忽然轻轻摇曳了一下,一丝凉风嗖地窜过来,又快又轻,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
阮烟罗先一怔,既而那风忽然就大了起来,吹得一树柳条都摇摆起来。
“风,起风了!”颜月一双明丽的眸子猛然瞪大,对着阮烟罗惊喜说道。
阮烟罗感受着两鬓的发丝不住地在脸庞飞舞,心头也忍不住地狂喜起来。
当真是上天不绝她,这场风,居然真的起了。
似是要验证阮烟罗的想法似的,这风吹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过片刻地工夫,竟已经吹得呼呼作响。
风从阮烟罗背后刮过来,把她的衣服吹得全贴在身上,连人都好像要往前踉跄似的。
阮烟罗感受着这力度,心下满是一股说不出地畅快,她猛地向前走了两步,厉声说道:“点火!”
阮烟罗最不愿的,便是看到身边之人的死,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得不亲眼看着他们去送死。
这半日来,听着一声声哀叫惨嚎,明知道天曜的士兵都在浴血奋战,明知道他们在这样的短兵相接中必然死伤惊人,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如果不这么做,只会死更多的人。
义不理财,慈不掌兵。
可又有谁知道,那个看似铁血冷面的决策人心中,是怎么样的心潮起伏?
如果一个人的决定只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他必是无惧的,因为不必有其他的人受牵连。当一个人的决定能影响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的命运,他就已经开始踌躇,当他能影响三个以上人的命运时,他的心就会摇摆不定,犹豫不决。而当他的决定会影响成千上万人的命运时,这个人的心里所拥有的感情绝不是得意,而是恐慌。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命令,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后果。
所以每一个能坐在高位上从容下达指令而面不改色的人,无论你对他有怎样的非议,这个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因为他坐在那个位置,也负得起那个位置给他的责任。
随着阮烟罗放火两个字出口,颜月亲自拿了响箭,射出一道绚丽的色彩。
一时间,无数火箭从不同的地方飞射而出,紧接着,像是庙会上吐火的戏法一样,在汩罗城的中间,猛然间燃起一道火线,将整个汩罗城分成了两半,而这火线借着东北风的风势,如猛兽一般往城墙的方向蔓延,顷刻间就奔出去十数米,变成一条宽阔的火带。
原本漆黑一片的汩罗城在一瞬间光芒大亮,然而这亮光,却是死神镰刀的反射。
一声声惨叫从街巷中四处传出,叫声凄厉不忍耳闻。
阮烟罗看着这绚烂的火光,心头一阵激动闪过,有了这场火,至少他们这里的人,不会全军覆没,而这座汩罗城,也真的有希望守住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却突然间脚一软,一下子往后栽去。
☆、1144 天大喜讯
“主子!”颜月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阮烟罗身侧,虽然也被火光吸引了注意力,可是却仍留了一份心神关注着阮烟罗的一举一动。
阮烟罗的身体刚一晃动,颜月就立刻上前一步,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
“主子,你怎么了?”颜月急声叫道,阮烟罗只是恍惚了一下,神智仍是清醒的,见颜月急成这样,想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可是居然浑身泛力,站也站不起来。
“一一!”颜月急声叫道。
什么战事,什么蛮族,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阮烟罗安然无事来得重要。
陆秀一早跑了上前,指挥着颜月赶紧把阮烟罗搬到里面的床上躺着,然后就伸手搭上了阮烟罗的脉。
刚刚搭上片刻,陆秀一面色猛然一僵,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三指调整了一下位置,再次按在了阮烟罗的腕脉上。
陆秀一的水平颜月他们都是见过的,这小子除了武艺上不行,其他方面简直天才的让人嫉妒,看病这事儿也是一样,年纪轻轻,比那些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都不惶多让,三根指头一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给阮烟罗看病的时候郑重一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表情这么奇怪的。
颜月到底是做情报的,很沉得住气,硬是等陆秀一又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把手从阮烟罗腕上挪开了,才问道:“主子怎么样?”
陆秀一的表情奇怪至极,看着不像悲伤,可要说是喜悦也不像,看起来,更像是不可置信又或者是不知所措。
“不过是往前走的猛了,能有什么事儿?”阮烟罗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她自觉身体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自己就要坐起来。
“别动!”看着阮烟罗的动作,陆秀一张口大喝了一声。
饶是阮烟罗这么镇定的人,也给吓的一哆嗦,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陆秀一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而是盯着阮烟罗认真说道:“王妃,从今天开始,你可千万要好好顾惜自己,不要劳累,不要奔波,也不要情绪激动,千万千万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
“一一,你没发烧吧?”阮烟罗伸手就要去探陆秀一的额头,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搞得她好像得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颜月急得都快揍人了,黑着脸吼:“陆秀一,主子到底怎么了?”
陆秀一啊了一声回过神来,问颜月:“我还没说吗?”
“废话!”颜月被陆秀一弄得快要炸了,强忍着性子看着他。
陆秀一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着说道:“我们马上要有小主子了!”
什么?
阮烟罗瞪大了眼睛,颜月的眼睛也瞪得和鸡蛋一样。
小主子?
阮烟罗忍不住把手抚在小腹上,陆秀一是说,她有孩子了?
嗓子干哑的厉害,阮烟罗努力控制着,问道:“一一,你没有弄错?”
陆秀一拍着胸脯:“不会,我特意诊了好几遍,是喜脉,绝不会错的!”
“多长时候了?”阮烟罗问道,自从跟着南宫凌去处理军火库的事情之后,因为一直忙碌,他们有一段日子没有同过房了。
“你之前才帮我诊过脉,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有?”阮烟罗说的是从军火库回来,因为她在圣湖里泡了冰水,南宫凌如临大敌一样,让陆秀一给她好好地看了看。
陆秀一说道:“大概一个多月,月分还小,脉相很不明显。上次诊脉的时候主要是帮王妃看身体里的寒气,因为体内有寒,所以就是脉相滑一点也是正常,我也没往那方面想过,现在一来是日子久了一些,卖相多少明显了些,二来也没有别的病症影响我的判断,自然就诊出来了。”
一个多月,那也就是说,她在那么冰寒的水里泡着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想着那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阮烟罗忽然急切起来,说道:“我那个时候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后来心情又不好,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阮烟罗是从前世过来的,对于怀孕什么的其实要比陆秀一了解得多,怀孕前几周,这孩子还不过是个细胞呢,若真有什么事,直接就掉了,就算有什么对孩子不好的病症,除了那些辐射之类会影响细胞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上。
可是大概是做了母亲心就乱,尤其是她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又被人告知子嗣艰难,所以对于这个孩子就更是紧张,因此忍不住去问陆秀一。
陆秀一知道阮烟罗这样的身体还能怀上孕,心里早高兴得一塌糊涂了,见阮烟罗问,也没了平日的那份恭敬,直接笑着说道:“王妃放心好了,这前两三个月要是有事,孩子早就没了,现在这个孩子跟着您经了那么多的大灾难都没事,足见和您是有缘的,你就放宽心好了,他肯定没事的。”
阮烟罗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听了陆秀一的话之后,心下更是大定。
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肚子,阮烟罗脸上的神色温柔地如能滴出水来。
她忽然之间好想南宫凌,如果南宫凌在这里该有多好,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阮烟罗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无数个深夜里他抱着她温存缠绵的时候,会在最后的高潮之后,将身体的某一部分牢牢地嵌在她的身体里,许久也不出去,好像这个样子,就能让他的种子留在她的身体里,然后生根发芽,长出一个小小凌又或者小烟罗出来。
执拧,并且孩子气。
阮烟罗有时候拿他无可奈何,又心疼他,因此虽然臊得脸通红,却是强忍着心头羞意,任由他去了。
如今,他们盼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成真了,他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阿凌,你在哪里呢?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不在,我又要和谁去说这个好消息?
给读者的话:
窝正奔波在五更的路上,预计12:10分能发上第四更,1点能有第五更。不要等太久,可以明天来看。
☆、1145 去死死看
想着南宫凌,阮烟罗忽然怔怔地落下泪来。
这个时候,她最想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南宫凌,最想要分享这个消息的人,也是南宫凌,可是南宫凌偏偏不在,她甚至除了知道他活着,连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都不知道。
一股止不住的悲伤忽然涌上心头,眼泪就掉得更凶。
陆秀一和颜月看到阮烟罗的泪差点吓死,阮烟罗从来不是个轻易掉泪的人,哪怕遇到再难的事情,她都能素着一张脸,表情淡淡的,目光也淡淡的,想尽一切办法去报仇又或者把受到的委屈讨回来。
可是,却从来没有哭过。
但如今,阮烟罗居然就当着他们的面,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王妃,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悲伤,小心小主子!”陆秀一急中生智,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劝她。
阮烟罗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怔住了,但眼泪也不再往下掉,怔了片刻,她背过身抹干净脸上的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向来不是那些伤春悲秋的闺阁小姐,可是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股情绪上来,居然就这么哭了出来。
前世曾听人说孕妇的性绪反应大,一点小事就会被无限放大,莫名就悲伤难过起来,产前抑郁和产后抑郁的人多不胜数,都可说是妇产科最容易并发的病症了。
之前没体会过也没有觉得什么,此时自己亲身经历一次,才知道此言非虚。
仔细回想一下,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曾经情绪波动波动很大,莫名就会涌出些很激烈的情感。记得当时看着南宫敏在她面前死去的时候,她甚至想像泼妇一样,去骂梅安仁一句:你不是人。
想来,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怀了孩子,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可是见到与孩子有关的事情,却已经不自觉多了维护与关注了。
把情绪收拾好,阮烟罗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虽然火攻是个好方法,可是之后的布置依然丝毫马虎不得,否则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一点局面,只怕又要变坏了。
这个时候真是无比的想念南宫凌啊,阮烟罗有些惆怅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