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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夜弹动的身体猛地僵住了,阮烟罗哼了一声,一眼都不再看他,大步地往前走去。
一路过来,阮烟罗心急如焚,而在终于赶到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南宫瑾站在一个小屋跟前,背对着屋门,而在屋门的下方,有深红色的血液,顺着地面缓缓流出。
阮烟罗心头顿时大惊,这样的场景,让她轻易可以想象里面的样子,哈雅必然是趴在门上,苦苦地哀求着南宫瑾求求他们的孩子。
正想着,哈雅微弱地声音就顺着门缝里传出来:“阿瑾我要阿瑾。”
阮烟罗心头大怒,拽着南宫瑾的衣领怒声问道:“南宫瑾,你的眼睛里就只有皇位,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虎毒尚且不食子,那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西凉的皇位,真的就这么重要?
真的就这么重要?
南宫瑾的神色木然一片,他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可是当哈雅一声一声地叫出来,他却觉得,他所有的立场和理由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站不住脚。
在那扇门的里面,有一个女人,一个曾经把整个国家和整个人生都托付给他的女人,她就快要死了。
阮烟罗看不上南宫瑾这副样子,猛地一用力,把南宫瑾甩开,大声叫道:“颜清!”
颜清应声上前,手起刀落,狠狠地把锁头劈开。
哈雅就靠在门上,锁头一开,她立刻跌落出来,小宫女慌忙扶住她,急声叫道:“女王,女王……”
阮烟罗站在房门外面,哈雅跌落的时候,正好跌在她的脚边,哈雅看到这一身素净的衣裙,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她吃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阮烟罗的裙摆,嘶声叫道:“阮烟罗,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七活……八不活,他只有,七个月,可以活的……不要管我,实在不行,就剖开……剖开……”
阮烟罗心中大痛,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知道这一份坚持与守望,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行,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也再所不惜。
阮烟罗狠狠地瞪了南宫瑾一眼,蹲下握住哈雅的手,声音坚定地说道:“哈雅,你别担心,我会救你的孩子,孩子会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哈雅额头上都是汗,头发湿淋淋地粘在上面,她虚弱地喘着:“孩子,孩子没事就好……”
“胡说!”阮烟罗不客气的斥责她:“光把孩子生下来,谁来陪着他成长,谁来保护他?万一他受人欺负怎么办?万一他冷着饿着怎么办?除了当娘的,还有谁会这样心疼孩子?”
用力握了她的手,阮烟罗坚定地为她打气:“所以你要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你别想把孩子交托给我,我不会帮你的,我自己还有孩子呢,为什么要照顾别人的孩子?”
阮烟罗跟哈雅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忙碌起来。
陆秀一在旁诊着哈雅的脉,又急匆匆地吩咐小宫女去准备热水,去叫稳婆还有宫里有生产经验的嬷嬷来,又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而颜月则指挥着人去抬担架,把哈雅架了上去。
地上太脏,对于生产的人来说,绝不是个好地方。
所有人都在忙来忙去,只有南宫瑾如根木头站在一旁。
他的表情木然,紧盯着哈雅,哈雅的样子太可怕了,脸上全是汗,身上全是血,尤其是下身,裙子几乎已经被血浸透了,就算抬上了担架,也还在不住地往下滴落。
南宫瑾的喉结动了动,战阵之上,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血腥,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血腥,会像今日一样,这样的触目惊心。
☆、1197 生不下来
南宫瑾愣在那里,心脏像是被什么又狠又快的东西割裂开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疼,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可是当最初的麻木过去,伤口裂开,那疼痛就扑天盖地的扑面而来,血也像不要命一样的涌出,像是要把他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要同干了。
看着哈雅被抬到室内去,他终于动了一下脚步,嘴唇翕动着地,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哈雅……孩子……”
阮烟罗握着哈雅的手,跟着哈雅的担架往房间里走,口中仍是危言耸听地威胁着她:“哈雅,你最好没事,你想想你的身份,这孩子生下来,有多少人等着要他的命?没有你,他怎么活?你不用寄希望给别人,我是肯定不管的,我和你又没有交情,南宫瑾那里你也看到了,至于你那些忠心的臣子,反正也死的差不多了,而且世上,有多少人是能忠心一辈子的?就算把这个孩子捧上了皇位,功名利禄一来,有几个人忍受得住?到时候做傀儡还是好的,最坏的就是干脆一刀杀了,自己登位,若是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把皇位让给南宫瑾呢,反正那么个位置,又吃力又不讨好,傻子才会去要。”
想一想,还是她家的阿凌聪明,从一开始不想要这东西,可惜世事就是这么弄人,越是不想要的人,老天就越是要把这东西塞给他,真是烦都烦死了。
小宫女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瞪阮烟罗,有阮烟罗这样的人吗?哈雅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简直随时都会死掉,可是这个女人没有一句安慰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落井下石,要不是阮烟罗赶来救了哈雅,让她知道她对哈雅是没有恶意的,这小宫女简直要怀疑,阮烟罗是不是专门让哈雅来死得快一点的。
哈雅气息微弱,身下的血还在一直不停地流,可是听着阮烟罗的话,她唇边却露出一丝笑意,强发出声音说道:“阮烟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特别讨厌你,你连安慰人……都这么讨厌。”
虽然被哈雅骂了讨厌,但阮烟罗却一下放下心来,还能跟她开玩笑,说明哈雅还有力气,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心头骤然松了一口气,口中却是更毒舌的毫不客气:“讨厌我,你也得有那个命来讨厌我才行,不然你凭讨厌我?如果你死了,我就帮你立个碑,碑上大大的字刻着,阮烟罗立,让你在坟墓里都不得安生。”
小宫女又瞪阮烟罗,古代死生不可轻言,尤其是像哈雅这样真的生命垂危的时候,怕犯了忌讳。可是阮烟罗不仅说了,还说的这么毫无忌讳,连坟墓立碑都出来了。
不过哈雅显然不在意这些,她笑了笑,只是实在太痛太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虽然如此,她心头却很平静,阮烟罗就是有这样的力量,明明前一刻,她才觉得自己会死,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悲惨的死去,看不到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一点可以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阮烟罗一来,不过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却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糟糕,她还是可以挺过来的。
心中生出了希望和勇气,就连身体都变得好像有力气了似的。
哈雅忽然有些理解南宫瑾为什么会对阮烟罗念念不忘,这个女子有着神奇的魔力,在她那里,好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她在身边,就会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只想永远在她身边呆下去。
“阮烟罗……”哈雅轻轻地叫。
“什么?”阮烟罗问道。
“如果我这次侥幸没死,你就嫁给阿瑾吧。”
阮烟罗本来是很忧急地看着哈雅的,听到这话,脸猛地一僵。
哈雅说道:“我突然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共侍一夫,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阮烟罗脸色又黑了一层,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我死了,你也嫁给阿瑾吧。”哈雅这个话题说起来还没完了。
“除了你,我的孩子,交给谁我也不放心。”
靠之。
阮烟罗现在只想骂脏话,她盯着哈雅:“第一,我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爱好,第二,我现在有点后悔救你了。”
哈雅看着阮烟罗难看的脸色大笑起来,虽然她以为的大笑其实只是虚弱的几声,但她却实实在在的是在笑。
“本皇,本皇逗你的……”哈雅喘着气说道:“告诉你,就是你肯,本皇也不肯,阿瑾是本皇一个人的,谁也别夺去。不过阮烟罗,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玩。”
阮烟罗又想要骂人了,不是说生产是最耗精力的事情吗?怎么这女人这么多的话?她那些血都白流了吗??
阮烟罗有些怨念了盯了一眼哈雅被血湿的尽透的下身,在心中叹了一声:算了,看在她吃了不少苦,又在生孩子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房间终于到了,哈雅被妥善安置在床上,立刻有人来帮她换了衣服,又用热水擦身体,方才陆秀一让熬的药也熬好了,陆秀一让人端过来之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掐着哈雅的下巴给她灌了进去。
这是止血补气的药,哈雅的血要是再流下去,恐怕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让人请的稳婆和嬷嬷也来了,还有两个医女,这是李侠想到男女有别,特意上人叫来了。陆秀一避到了屏风外面去,稳婆扒开哈雅的腿看了看,叫道:“女王宫口开了,这是要生了。”
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只听着稳婆大喊:“女王,你用点力气,用点力气……”
哈雅极力地按照稳婆的话去做,可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折腾了那么久,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纵然她觉得她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可是在外人眼中,却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一点,根本不足以把孩子生下来。
医女不停地给陆秀一报着状况,陆秀一则开方下药,接连送了两碗催产补气血的药物进去。
可是虽然如此,哈雅的宫缩的力度依然小的可怜,那个孩无论如何也生不下来。
☆、1198 最后法子
“一一,还能不能再用药?”阮烟罗在房间里大声问道。
“不能再用了。”陆秀一满头是汗:“我方才用的药,已经是力度最大了的,再用,就是虎狼之药。”
阮烟罗面如寒冰,方才哈雅和她开玩笑的时候,她还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想不到根本是种错觉,哈雅流了那么多的血,又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没事。
“让他用药。”哈雅抬起头,嘶哑地说道:“我没事,孩子……我要这个孩子!”
那么虚弱的人,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却是那么斩钉截铁,近乎有了种铿锵的味道。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阮烟罗问道:“金针行不行?”
“金针可助肌肉蠕动,可是女王身体已亏,水源不足,就是再引流也没有用啊。”
阮烟罗眉尖蹙得死紧,可是也知道陆秀一说的是对的,金针虽然可以刺激哈雅的宫缩,帮助她生产,可是哈雅怀孕的时候身体本就不好,只看她瘦成那个样子就知道了,再加上方才折腾了一翻,现在更是没有力气,就算再用金针,能起到的效果也是有限。
一时之间,眼睁睁看着哈雅宫口已开,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就在肚子里面,可是竟然束手无策。
“阮烟罗,让他给我开药!”哈雅嘶声叫着,语声近乎凄厉:“我没有关系,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你给我闭嘴!”一直态度还算不错的阮烟罗终于火了,冲着哈雅厉喝了一声。
可是哈雅分毫也不怕她,她盯着阮烟罗说道:“阮烟罗,如果你不给我用药,就算我活下来,可只要这个孩子出一点问题,我都会恨你,一定会恨死你!”
“让你闭嘴你听不到啊?”阮烟罗没好气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