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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罗有一种谁也无法学到的特质,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也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总能云淡风清,从容自如。
就像这漫天烟火,一身灰尘,不仅丝毫无损于她的气质,反而让她多出一种历经风烟历练的沉稳与大气。
“我没事。”阮烟罗看着手中有几颗小珠子,有些自嘲,果然手艺还是退步了,本来想多做几颗出来,可是一个不小心,竟弄了场不大不小的爆炸。
所幸黑火药本来威力就不是特别大,她的安全措施又做的好,只是轻微的被气流冲击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郡主,你流血了!”兰月眼尖的看到。
阮烟罗低头一看,果然左边袖子上有些血迹,估计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擦过去了。
“我去请大夫。”兰香转头就要走,却被阮烟罗叫住了。
小伤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她前世比这严重多少的伤都受过,哪有这么娇气。更何况,医生来了少不得就要问怎么受伤的,她可不想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给读者的话:
今天八更
☆、012 捡到宝贝
回到房间,吩咐兰香去拿些包扎用的东西来,一个小丫头进来禀报道:“郡主,门外有个叫陆秀一的人求见,他说自己是个大夫,来谢郡主救命之恩的。”
大夫?阮烟罗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庄青之前说的甘草鲤鱼那桩案子,看来已经判了大夫无罪,所以他过来答谢。
她这位庄师兄动作倒是挺快的,从他们说完话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阮烟罗受了伤,兰香她们虽然能处理,总不如大夫来的专业,这个大夫倒是来的正好,阮烟罗挥挥手说道:“请。”
片刻后,一个少年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房间,阮烟罗正倚在塌边,让兰香帮她清理伤口,听见声音一转头,不由愣了一下。
真巧,这少年居然是个熟人。
她昨天坐着马车进京时曾看到街边有人摆了个免费看诊的摊子,只是没什么人,她当时还和兰香说了两句,而这个少年,居然就是那个摆摊的人。
当时离的远,看不太真切,兰香对这个少年一点印象也没有,但阮烟罗却不同,她天生的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来。
没想到随口说了一句,救下的人居然是他。
“草民陆秀一见过烟罗郡主,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少年屈身行礼,离的近了,就看见这少年长的十分清秀,而且年纪也远比阮烟罗之前以为的小,最多只有十四五岁。
“你今年多大?”阮烟罗起了好奇心,问了一句。
“再有两个月,便要满十五岁了。”陆秀一不知道阮烟罗为什么问他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比郡主还要小一个月。
虽然他极力做出老成懂事的样子,但神情里还是有丝压不住的青涩和天真。
阮烟罗抬抬手臂说道:“我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陆秀一今天是专门致谢来的,说的又是他行内的事情,当然不会推辞,连忙行礼说道:“草民一定尽力。”
兰香已经把伤口清理干净了,他上前看了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说道:“只是擦伤,无大碍,上点药就行了。”
说着话,把瓶中一种白白的粉末均匀的涂在了阮烟罗的伤口上。
药物一碰到肌肤,阮烟罗就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迅速渗出,不仅缓解了疼痛,而且说不出的舒服。
“要不要包扎一下?”兰香担心的问道:“郡主流了不少血。”
“不用。”陆秀一立刻否决,胸口也挺了起来:“这种小伤,我的药绰绰有余。”
说到自己擅长的事,他好像一下子有了自信,那股青涩与天真一扫而空,只是满满的骄傲。
真是小孩子心性。
阮烟罗微笑摇头,目光扫过自己手臂上的伤,笑容忽然顿住。
她手臂上的伤,是黑火药爆炸时炸飞的木屑擦伤的,虽然不严重,但也有不轻的伤痕,按她的经验,至少三四天才能结痂。
可是上药不过片刻,她手臂上的伤竟然已经收口了,甚至隐隐有结痂的趋势。
这药也太逆天了。
“这药叫什么名字?是谁配的?”阮烟罗问道。
“叫回春散,是我自己配出来的。”一听阮烟罗问,陆秀一立刻说道,眼睛闪闪发亮,显然对自己能配出这种药非常骄傲。
好土的名字!听着就像街上买的假药似的。
但这药不是假药,而且药效还逆天的好。
“你还配过别的什么药?”
“好多。”陆秀一听到自己擅长的事,变了个人似的神彩飞扬:“医书上有的我能配出来,没有的我也能配出来,而且,我配的药比医书上的药还好用。”
捡到宝了!
阮烟罗一双眼睛眯起来,笑眯眯问道:“你想不想开医馆?”
“医馆?”陆秀一愣住了,神情变的很小心:“我?”
“当然是你。”阮烟罗语气淡淡的,却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前世在刀尖打滚的经历让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个顶尖的医生在身边有多方便。
别的不说,她现在额头上有就个伤口待人处理呢,她昨天回来只来得及给伤口止了血就被叫进宫,后来又有兰月兰星的事情,加上那伤口又被头发遮着,所以几乎快忘了。
现在胳膊受了伤,自然而然也就想起另一道伤口,看那伤口的大小和深度,很有可能留下疤。眼前这少年对医术如此有天分,能帮她配点淡化疤痕的药也说不定。
“我只有十四岁,而且没有拜过任何老师。”陆秀一说道,很忐忑。因为他的年纪和经验,根本没有任何人愿意找他看病,就算他支着摊子也没有用。
“那又如何?”资历,名声,不过是些虚言罢了,天才不需要这些。
而陆秀一,无疑是个天才。
“郡主真的要让我开医馆?”就像一个金元宝突然砸在头上,陆秀一忍不住问了又问。
“没错,这医馆我出钱,我选地方,我招人,你只要坐诊开药就行,利润五五分,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我……”陆秀一已经激动的话也说不出来,从他娘亲去世那刻起,他就想当个大夫,可是想不到,这个梦想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而且,这五五分,也太多了点。
“若是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阮烟罗一笑,直接下了最后决定。
她知道就是她一成利润都不给陆秀一,陆秀一也会愿意开医馆,只要有饭吃就行。可是她做事向来公道,既然要收这个天才医生,自然不会让他吃亏。
而且陆秀一很招她的喜欢,这少年衣衫单薄,显然境况并不好,但却还是要在街上摆免费看诊的摊子,助人行善。
这样心性品德的人,若上天待他不公,她就来代替上天给他一个公平。
“先去你住的地方,你还配过什么药,都拿来给我看看。”阮烟罗之前听这少年说还配了不少别的药,也有几分好奇,直接起身要出门。
陆秀一真是做梦也没想过有这种好事,只觉得梦想就在眼前马上就要实现,激动的连连应声。
☆、013 教训废物
正要出门,阮烟罗忽然叫住他。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此时陆秀一已经把阮烟罗当成了天仙般的人物,又是救他的命,又是帮他做最想做的事。
阮烟罗指指陆秀一单薄的衣衫,说道:“你想冻死自己?我可不想我的医馆还没开业,大夫就先死了。”
此时兰月递过一件玄色羊羔皮大氅,就是今天早上阮烟罗穿的那件,阮烟罗所有大氅中,只有这件适合男孩子穿。
把大氅披到陆秀一身上,阮烟罗淡笑说道:“就当是我付的定金,这是我穿过的,你别嫌弃。”
大氅披在身上又柔软,又暖和,陆秀一伸手拽住大氅的边,手指用力握紧。
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没想到今天竟又能体会到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而且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陆秀一不是没听说过阮烟罗的传闻,阮疯子,疯子郡主,这名声在名间叫的如雷贯耳。可是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那些人根本都是瞎了眼,如果这样的人是疯子,天下有谁不是疯子?
抬起头,眼前的女子淡淡笑着,没有半分刻意作伪,她的关心,她的爱护,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陆秀一低下头,哑着声音说道:“多谢郡主厚赐。”
大街上,阮烟罗慢慢走着,阳光甚好,她的心情也不错,因此换了件嫩粉色的长裙,玄色大氅给了陆秀一,她就披了件兔皮围领的夹棉披风。
毛茸茸的领子衬着阮烟罗清秀精致的脸,宛如一只古风芭比娃娃,又像传说中花间草叶的精灵。
兰香和陆秀一随侍身侧,兰月兰星跟在后面,阮烟罗漫步而行,却一身风姿,说不出的尊贵高洁。
兰月兰星跟着阮烟罗出来一次,已经知道自家郡主的气场无可匹敌,兰香和陆秀一却是第一次跟在她身后,眼中又是震惊又是惊奇,只觉得好像能够跟在这个女子身后,本身就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迎面过来几个人,领头的咦了一声,忽然拦住去路。
“阮疯子?”诧异的声音,他记得阮烟罗穿衣服除了红还是红,一点品味都没有,可是眼前的人搭配得宜,通身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你胡说什么!”听到这人如此无礼,阮烟罗身边的四个人都不高兴了,兰星更是直接嚷了出来:“你才是疯子!”
阮烟罗没说话,抬眸看了一眼,入目一个刁横的年轻公子,眉眼还隐约有些熟悉。
巧了,杜惜文的哥哥,杜惜武。
杜家是华妃的娘家,也就是南宫瑾的母家。杜惜武仗着这一点在京中向来游手好闲,又贪yin好色,不知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
之前的郡主虽然有些疯癫,但姿色毕竟是不错的,她又一心想讨好南宫瑾,不敢得罪他母家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被杜惜武调戏,幸好红叶姨和兰香解围。
今天迎面遇上,阮烟罗又打扮得宜,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伸手便往阮烟罗脸上摸去:“郡主今天怎么打扮这么漂亮,来让惜武哥哥摸摸。”
兰香大急,连忙上前,杜惜武的手却被另一人先行抓住。
“杜惜武,你放尊重点。”陆秀一厉声说道,他的脸气的通红,眼睛死死盯着他。
阮烟罗眉目轻动,这种下三流货色的挑衅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陆秀一的维护让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既而心情也不错。
“怎么是你?”杜惜武看清陆秀一,扬高了声音,一把甩开陆秀一的手。
目光在阮烟罗和陆秀一之间来回打量几圈,忽然很猥琐的笑了:“原来是攀上了贵人,我就说,你这种穷光蛋怎么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让我一时都没认出来,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老娘偷人,儿子也会勾引人,你这么小一点儿,满足得了阮疯子吗?”
“你……”陆秀一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里都充了血丝。
杜惜武一抬头又对阮烟罗下流说道:“烟罗郡主,这小子才多大,又是贱人的种,哪能爬得上你的床,不如换个人考虑考虑,你看我……”
若是以往,杜惜武虽然调戏,却也不会这么过分,但今天一来阮烟罗确实漂亮,和从前截然不同;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