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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清不知,此时凤酌恰巧就在门外,将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连带她身后跟着过来的楼逆撇了撇嘴,眸生不屑。
这明晃晃的收买人心,若真是好心,那就罢了,可一旦好心变祸心,这便是放在枕边的利刃,一转头就能刺伤人去。
不得不说,楼逆的恶意揣度,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一语中的,至少上辈子,凤酌的身陨,那赤朱可不就是压倒性的最后一根稻草来着。
凤酌冷眼瞧着,即便这会她清楚凤宁清这番作态不是故意,纯粹出于师徒利益考虑,她还想不到那般长远,可凤酌依旧渐渐心寒,从前不也是这样么?待到龙头玉脉一出,凤宁清自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纵使她依旧不明白,为何凤宁清会将少家主凤修玉看的比她还重,甚至为他弃她,可现在她觉得这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她晓得凤宁清日后会这般对她就已经足够。
而且,她如今也是当了师父,弟子还顺眼的很,日后这诸多的好处,都与徒弟便是。
她与凤宁清终归师徒一场,也曾好过,她不义在先,她却不想脏了自个的手,做出无情之事,是以,她对她,多的只是想恩义断绝便罢了,这辈子,她不来图谋她的玉脉,她便饶过她。
至于其他人,她凤酌便不会手下留情,有恩情的还恩情,这有仇怨的,自然一个都不放过。
“小师父……”楼逆拉了拉凤酌袖子,示意凤宁清就要出来了。
凤酌回神,她扬起下颌,嘴角扯出讥诮弧度,提裙踏进门槛高声道,“师父既然这般看中赤橙,弟子觉得那便将这玩意儿送予师父,让她进西苑,贴身伺候师父的好。”
29、徐徐自立门户
凤酌的话语,自晒之下是浮冰碎雪的冷意,浅色琉璃瞳映衬出刺眼而伤人的疏离。
凤宁清讪讪无言,她张口就想解释一二,然一触及凤酌那目光,便是一个词儿都说不上来,她只得挥手,示意已经面露喜色的赤橙先出去。
末了,她视线落到楼逆身上,眉头微皱道,“酌姐儿,你是姑娘家,纵然身边需小厮,也不该时时带在身边,总是图惹闲话,与你名声不好。”
凤酌连坐都不肯,她站在那,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地回道,“莫不是谁在师父面前嚼舌根了不成?”
说完,她又继续道,“况,止戈不是小厮,他是我徒弟。”
此话一落,楼逆和凤宁清皆是一惊,楼逆惊的是,凤酌如此坦诚,虽说眼下两人的师徒名分不宜为外人道,可这会面对凤宁清,她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认下了,只是不晓得是觉没必要隐瞒,还是膈应凤宁清?
而凤宁清惊的是,凤酌真像是有二心了,由此,又觉心肝都气的来发疼,还没及笄,就忙不迭的收徒,这是要表示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这师父当的没用?还是忙着自立门户?
然,她一开口,质问出的便是,“为师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她最在意的居然还是玉石,没了凤酌的反哺,她顿觉天都塌下来了一般,竟不晓得要如何过活下去。
凤酌嘴角的冷笑更甚,她一把拉着楼逆的手,就字字如钉的道,“师父如今为乙级玉雕师,在凤家也算有一席之地,以后也定会有新的徒弟承欢膝下,弟子既然收了止戈,唯恐心力有限,怕是会多在意止戈一些,不过,弟子向来重诺,说过要与师父养老送终,便绝不食言。”
这一番话让凤宁清微微安心,可又觉得凤酌好似没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故而更为直白的道,“那……酌姐儿,为师练雕工所需玉石,往后从哪里来?”
听闻这话,凤酌纹丝不动,半点波澜都不起,倒是楼逆略带惊奇地瞟了凤宁清一眼,顿觉这世间还真有这种脸厚如城墙的人,把别人施于的好处,权当理所当然,简直叫人恶心透了。
楼逆感受到凤酌拉着他手的指尖冰冷,他顺势用力回握,尔后又飞快的松开,朝凤宁清拱手插言道,“师公自是不必担心,小师父早有妥当安排,日后止戈也会如同师父一般,事事孝敬师公。”
避重就轻,楼逆晓得凤酌不好直言,索性他便自作主张了一次,凡事只说孝敬,却压根不言明,如同纸上画饼,好看而已。
出奇的,凤酌竟赞许地赏了楼逆一眼,倒是凤宁清猛然听闻“师公”之称,十分不喜地皱眉,并冷淡地对楼逆道,“乱喊什么!酌姐儿未及笄,传言出去,只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凤酌一拍案几,怒不可止,眼见楼逆被训,她只觉心头火起,自个的徒弟,她平时都舍不得吼,这会被凤宁清如此说,当即如浑身炸毛的猫儿,大有逮谁挠谁的架势,“今日这花厅只有咱们三人,旁人如何晓得?即便传出去,谁敢言道半句,我定不轻饶!”
闻言,楼逆熨帖地微微眯眼,竟十分喜凤酌护短的小模样,当然不忘顺气安抚,“小师父,莫置气,不值当。”
凤宁清却是呐呐半晌,不知该如何说。
凤酌可不会多顾虑,她端起案几茶盏,小呷一口,淡淡开口道,“今个过来其实是想告诉师父一声,这两日弟子便会前往龙溪,归期不定,桃夭阁那院子,弟子考虑了几日,还是要请师父分隔出去,自立为跨院的好。”
这才是她今日的企图所在,以龙溪之事为借口,当先将桃夭阁脱离出西苑,再神不知鬼不觉徐徐自立门户。
30、为@浅尝淡殇小伙伴加更
对凤酌的决定,凤宁清自是百般不同意。
凤酌不欲与其纠缠,扔下一句,“只是支会师父一声,并不是求师父应下。”
尔后,扬长而去。
楼逆落后几分,他看了看凤宁清哀怨又凄楚的神色,又回头望了望踏出花厅的凤酌背影,言辞留余地的道,“小师父也是为师公考虑,师公莫要像旁人一般误会小师父,那日,二长老诸多为难小师父,将小师父逐到龙溪,那边虽是老坑矿山,可毕竟是前朝坑洞,有没有玉脉还不晓得,故而归期不定,若桃夭阁一直闲置,指不定二长老还会借故发难,刁难师公就不美了,是以小师父才如此决定,桃夭阁自立出来,一年半载毕竟还在小师父名下,即便二长老故作文章,也只会落到小师父头上,小师父不在凤家,想来二长老也无可奈何。”
这番话于情于理,倒也说的通,故而凤宁清便犹豫了,“这样啊……”
楼逆已经瞧见院子里的凤酌冷冷地朝这边瞥了一眼,他赶紧朝凤宁清行了一礼,飞快地跟了上去。
“哼,”凤酌冷哼了声,衣袖一甩,大步往前走,嘴里还低喝道,“就你话多,谁让你好心,跟她鬼扯什么!”
楼逆刻意讨好,他笑弯了狭长凤眼,待一出西苑,他才赶紧上前半步,回道,“小师父莫恼,弟子那般辩解一二,也只是免得落人口实,对小师父名声有碍,小师父这般好的人儿,又最是有孝心的,对师公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太好,这都要往龙溪去了,前途未卜的还要为师公打算一二,日后谁敢再拿小师父脾性坏做筏子,弟子倒要先去问问师公,如此体贴又行事周全的徒弟,上哪找去。”
这话语里潜藏的意思十分耐人寻味,楼逆也是个狠的,以往凤宁清常在外人乃至下仆面前指摘凤酌脾性不好,将凤酌脸面放地上踩,他不晓得就还好,眼下确定自个小师父也有那等断绝恩义的心思,他便不留情面。
今个这话传出去,凤宁清再说那等话,便无异于自扇耳光,叫人平白笑话。
楼逆余光瞧着凤酌面色稍缓,他又漫不经心地加了句,“当然,弟子对小师父也最是体贴和行事周全的。”
他眼梢含笑,嘴角上翘,眉目之间犹如一汪温润春水在荡漾,一隐一现的眼睑小黑痣,只叫人瞧了从心里头暖起来。
凤酌仰起小脸,唇线勾起弧度,平眉却一竖,佯怒道,“桃夭阁自立之事,二长老巴不得我倒霉,她凤宁清不同意又当如何,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了?”
“所以,”说到这,凤酌斜睨着他,“你转那多心眼干甚?尽是邪门歪道,上不得台面。”
分明脸上满意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了,口吻语调之间却嫌弃的像什么似的。
这种别扭至极的小模样,实在取悦了楼逆,他忍着想发笑的冲动,抬手隐晦地拂过凤酌秀雅的双螺髻,憋出一句甜到腻的恭维来,“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才需小师父的悉心教导不是。”
凤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昂头挺胸率先前行一步,还淳淳教诲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少于凤宁清那等人闲话,当然,凤修玉也不是好东西,五长老凤缺却是个不错的,你可多多来往……”
楼逆起先还认真听着,时不时应个声,待提及凤缺,他脚步一顿,复又如常,只狭长凤眸之下陡升幽沉暗色,意味不明地看了凤酌一眼,瞧着她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想了想淡笑道,“小师父从前说过弟子自有前程,很有玉雕天赋,就是不知比起五长老来如何?”
凤酌皱眉凝视着他,不疑有他,“你是你,五长老是五长老,未曾比对过,我哪里知……”
“那弟子便告诉小师父,”他还是第一次打断她的话,略显无礼,可黑曜石般的眸子一刹那升腾起璀璨华光来,衬的他身泛贵气,“弟子会是最好的,作为小师父的徒弟,弟子一定会是最好的!”
31、搏来的天赋
龙溪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野史有云,曾有游龙翱翔天际,后在此小憩,垂首饮溪之际,口中龙涎滴落,浸入地底,成形玉脉,故而龙溪镇以龙溪玉尤为出名,在前朝,龙溪镇也算热闹非常。
如今的龙溪,村户三两只,镇上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视野所及,尘沙缭绕,在远一点的地儿,大大小小的坑洞星罗密布,犹如蜂巢。
楼逆拉了下缰绳,安抚地拍了拍座下马儿的鬃毛,转头面带难色的对凤酌道,“小师父,龙溪没客栈,怕是要委屈小师父了。”
凤酌拉下覆面轻纱,抖了抖袖子上的尘土,云淡风轻地道,“幕天席地都是常事,何来委屈一说。”
楼逆眉梢一挑,第一次觉得凤酌身上某些举止不太像姑娘家。
凤酌草草分辨了下方向,驱马径直往镇南去,楼逆转了下马头,一夹马肚,赶紧跟上。
“你莫担心,”想起自个如今也是当师父的人了,徒弟却是初初来玉矿山,指不定心里会有惊惧,凤酌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一番,“这龙溪镇是有玉矿的,为师此次若不前来,不出半年这玉矿便会被人发现,且……”
她顿了顿,正色道,“此地有为师的机缘,到时与你天大的好处。”
听出话下的安抚,楼逆浅笑出声,他轻策马儿,与凤酌并驾齐驱,“有小师父在,弟子不曾担心,何况既是师父的机缘,弟子不肖想。”
他说的倒是心里话,半点没掺假。
恰好凤酌也不欲多说,很多事,都是她上辈子历经过的,此时也不好解释。
她抬眼眺望,尘土之中的龙溪,翠木稀少,随处可见被丢弃的石块,或大或小,端是死气沉沉,半点生机都没的模样。
可凤酌晓得,就是这样一个在前朝就被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