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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个恋人,彼此在各方面都合拍,乔什亚爱极了他每一句在他耳边呢喃的情话,每一个湿漉的亲吻,每一次狂热的夜晚。
乔什亚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振作起来一页页往后翻,那些图画使他渐渐有了感觉,乔什亚仰躺下来,慢慢放松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忽然窗外吹起一阵风,书页哗啦啦翻过,画面的主角却忽然换了人。
金色的长发,淡泊的表情,平时的塙麒怎么看都不是能让人提起兴趣的人。但乔什亚见过他的另一面,这只寡淡的麒麟在动情时分比画上的更加生动性感,就像冰封千年的圣女忽然活了过来,刻板的机器人忽然有了情感。这种变化让乔什亚觉得欣喜的同时还有一种奇妙的成就感,就是这种成就感令乔什亚产生了塙麒喜欢他的错觉。
乔什亚闭上双眼,想象着塙麒的面容,将自己放任与人性的本能之中。乔什亚享受地舒了口气,迷迷糊糊之中画册又翻了一页,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顿时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
见鬼的杰森,居然连乔纳森和白虎都不放过,为什么要用他哥哥的脸来吓人!
“阿嚏——!”杰森打了个喷嚏,随即裹起双臂抖了抖继续走。他住的地方就在塙王的寝宫旁边,靠着一座山,山洞里有一眼温泉,杰森一看到那温泉就立刻决定住在那儿了。
四周很安静,这是杰森对住处唯一不满意的地方。他的屋子隔壁有一个小花园,对面是一大片空殿,那里本来是给王的家人住的,但是因为乔什亚的家人都在伦敦,所以这些屋子都常年空着,白天倒还好,一到夜里这里就变得有些阴森森的。
杰森已经走了挺长一段路,但却一个侍女侍卫也没碰到,心里不禁有点发毛。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刚一睁眼视野中却忽然闪过一条黑影,没入空殿所在的花园里不见了。
杰森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他一动不动站了几秒,但之后在没有任何动静。杰森犹豫了片刻决定去那边看看。
院子里的花都已经谢了,茂盛的草木遮出一片浓郁的荫蔽。
“有人吗?”杰森走到殿门前小心翼翼地问:“有人在里面吗?”
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回答他。杰森将门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看,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大殿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都没有。杰森舒了口气转身离开,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有些矮小的人从角落的阴影中站了出来。
他走到窗边,宫殿建在高崖之上,从窗口放眼望去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那人盯着杛河方向,直到有一点萤火虫般的火光在河岸边若影若现,浓烟直冲云霄,似乎那里正正在烧一场大火,他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般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月上中天,离杛河数十里远的一座山上忽然燃起熊熊大火。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白色的帐篷布,呛人的浓烟将人从帐子里赶了出来,一队士兵抬着一副担架匆匆从大火所在处赶回来停在大帐前,报告道:“将军大人,台辅大人,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
翱斗看了眼塙麒,见对方点头,才扬声道:“抬进来。”
担架被抬进来时带进一股夜风。尸体上盖着白布,士兵交上来两件物品,一块铜质腰牌,一把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翱斗拿着这两样东西给塙麒看,他们都认出了那是什么。
“进出路门的令牌,是离纤音的随身物品,这把匕首奢侈华丽,应该也是他的。”塙麒仔细看过后道。他连一眼都没有去看那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但那股焦腐的味道仍然令他感到不适。塙麒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麒麟是否就能抵挡住对鲜血和死亡本能的抗拒,但但这种假设本身就没有意义,他的本能也并不会因为对象的善恶而有所改变。
“这是从这个人身上搜到的,我们发现有人掉入了事先布置的陷阱,但等我们赶到时火已经烧起来了。”
翱斗上前撩开白布看了一眼又迅速遮住。尸体已经烧得辨不出人形,衣物更是连碎片都没剩下,但是看身形确实和离纤音相似。他问:“起因呢?”
士兵摇头:“回将军,现在是秋天,林子里枯叶铺了厚厚一层,只要点燃一点整片树林就都烧起来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塙麒忽然问,经他这样一提,翱斗确实闻到了一股味道,非常淡,但是很刺鼻,混在焦臭中很难分辨,幸好麒麟的鼻子一向很好。
可翱斗更加不能理解了。
“是汽油的味道。”他们找到了火灾的源头,树林里不会凭空出现汽油,那是离纤音带在身上的,也就是说这次大火并不是偶然。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汽油?”两人更加想不通了,“这看起来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他知道我们撒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与其被抓不如自我毁灭。”
“听起来像是离纤音会做的事情。”翱斗听着塙麒分析,命人将尸体抬下去,然后派人去傲霜山禀报塙王。他的神情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他打算在明天派使者将离纤音的头颅送到对岸去。离纤音是叛军之首,这样的打击比任何的利益诱惑都管用得多。
相比较翱斗的愉快,塙麒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看着那把耀眼的匕首,有种什么细节被遗漏了的不安感。
他既然带着刀匕首,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自杀?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别的事情分了心。
在离纤音已死,他们最掉以轻心的时候,叛军对军营发起了一场夜袭。
杛河是巧国最长的河流,支流绵延经奏国入赤海,即使水性再好的人也不能一口气游到对岸,可以说是一道天险。但叛军仍然在半夜上了岸,绕过壕沟,在哨兵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营地。
翱斗麾下的军队训练有素,士兵们立刻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有得再也没能从睡梦中醒过来,但更多的人迅速集结,外面燃起了火把,吹响了号角,两兵相接的厮杀场面像皮影戏一样在帐布上上演。
塙麒本该远离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看到溅在帐篷上的鲜血和临死前短促的闷哼,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窜进了他的嗅觉神经,令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虚弱不堪。
“台辅,这里不安全,请让我带您尽快离开。”翱斗的副将提着剑冲进来,剑锋闪动的寒光让人忍不住眯起眼。塙麒站起来,他的衣袍整齐,像是根本不曾入睡,金发像有火焰流动,表情诡谲不明。
“台辅?”副将焦急地又叫了一声,塙麒像是忽然从某种丝缠密布的困网中挣脱出来,眼神变得无比清明。一只巨大的火鸟出现在营帐里,副将只觉得手上一空,配剑已经到了塙麒手中。
“我们占上风吗?”塙麒问。
“是。”副将挺胸响亮地答道,但塙麒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他只听到了一句命令,那瀑布般的金发在他眼前划过一道亮弧,等他反应过来时正剩下被风带起还没来得及落下的门帘。
副将回过神,然后冲出去喊道:“台辅大人的命令,全都给我活捉!”
实际上在他出口的那瞬间所有人都已经停了下来,他们呆呆仰望着巧国的麒麟凌空高飞,心中世代根植的对麒麟的膜拜和畏惧被本能地激发,甚至忘记了他们正在死生决斗之中,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麒麟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会忍不住藏起自己恶的一面,生怕亵渎这神圣的生灵。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在巧国至少有一个人不怕他,甚至想方设法地让他不痛快。
塙麒一开始不计较这些,当他发现一些本该顺理成章的事情变得那么难以实现时,他只以为那是必经的过程,并且努力挽回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一切回到正轨。直到他明白原来乔什亚恨他,而他也不知道究竟该信任谁时,塙麒才遵循他的意思独自离开一段时间。
但现在来看这是个错误。塙麒紧皱着眉懊恼地想,他不该离开哪怕一分一秒。
“丹徒,再快点。”塙麒催促道,双眼盯着云海中的傲霜宫,企图看清里面所有的情形。
火鸟啸叫一声,向王宫方向振翅疾飞。
这条路很短,在塙麒看来却很长,因为他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并且慢慢拼凑交汇,显现出背后的真相。
夜晚的王宫只燃着几盏灯,塙麒直奔塙王的寝宫,里面却是暗的。按乔什亚的习惯,他平时都会放一颗光晕柔和的灯珠再睡,但今天却没有。
塙麒心头一跳,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
“主上——!”
“台辅大人。”有个人应声道,塙麒循声望去,只见离纤音微笑地着看他,乔什亚站在他对面,剑尖正对着他的胸口,命在旦夕却悠闲道:“难为您赶回来了。”
塙麒看向乔什亚,问:“您没事吧?”
“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置这个刺杀主上的叛臣。”乔什亚只觉得一团耀眼的钻石之光忽然降临,塙麒的到来令他的神经不自觉松懈。然后他叫了个名字,角落中走出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令人惊诧的是他有一头和乔什亚同样的金发,但塙麒瞬间就明白那实际上是橙红色的头发,只是因为光线才给人金发的错觉。
离纤音看着他瞳孔微缩,有些不甘心地道:“原来刚刚的人是你。”他伪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使塙王放松戒备,只为了今夜的刺杀,却没想到本该躺在床上的塙王却换成了别人。
“是我大意了,看到那头金发就以为是你。”离纤音叹息道,“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只等着我跳入陷阱。”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塙麒道:“自杀的办法有很多种,您本想用随身的匕首和令牌伪造死者身份,但一个人明明带着匕首却选择痛苦百倍的方法让自己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无法让人不起疑。这种破绽很快就会被人看出来,所以你又让人袭击军营转移注意力。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还在王宫,想要对主上不利。”
“我本来也没指望能拖多久,只要宫里的戒备放松,我就有可趁之机。”离纤音道:“不过没想到主上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弄了个替身让我上当。”他的声音甚至有一点欣慰:“主上比我想得要聪明一些。”
离纤音被移交到近身侍卫手中,乔什亚将剑丢给塙麒拿着下令道:“即日起撤除离纤音的一切官职,押入地牢,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几人全部没收仙籍,其他的明天再议。”他低头俯视离纤音,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离纤音笑了笑:“我无话可说。”
橘发侍卫将他待下去,然而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离纤音曾说过他武科很好,但其他人可一点都不想见识,尤其是在他轻易挣脱侍卫的钳制,对着乔什亚的背影直冲过去之时。
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上还带着一把武器,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随即就是锐器没入血肉的可怕声响。
乔什亚听见一声闷哼,他猛地转过头,眼前是一片金色瀑布,有什么东西一滴滴落在地上,聚成一片,映出塙麒痛苦而苍白的脸。
“……塙麒?”乔什亚的心中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他生怕面前的这个身影会倒下去,那么其他所有的一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