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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儿上一次刮宫时,未将胚胎组织清除干净,使子宫与胎盘的连接骤然中断,宫内出血未清除,促使相当数量的前列腺素由机体释放到血循环中所引起,必需经过重复吸宫。
因为时间拖得太久,没有及时来医院治疗,终于造成了不可挽救的损失。医生说,苏菲儿以后,能怀孕的几率很低,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也就是说,苏菲儿会丧失做母亲的机会。
从了手术室出来,苏菲儿抱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呆呆的躺在病床上。苏菲儿紧紧地咬住嘴唇,本该哭的,却没有泪。苏菲儿只觉得,有冷风呼呼地穿过身体,自己那缓慢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频临死亡般的跳动。
她以后,不能做母亲了。
她没有资格,做母亲了。
童保罗说过,她以后,要为他生二男二女的。
但她,不能生了。
此时此刻,苏菲儿忽然很想童保罗,很想,很想。只有童保罗,能给她安慰;也只有童保罗,能给她温暖。终于,苏菲儿掏出了手机,哆嗦着,拨了号码过去。但童保罗关机了。这段时间,苏菲儿总是联系不到童保罗,不是关机,就是忙音。
大概,童保罗真的很忙。
我们玩完了(一)
童保罗的画展开得很成功,很多画商都定购了童保罗的画,几乎是抢购一空。
这消息,是苏菲儿从报纸上看到的。
苏菲儿还从报纸里看到了童保罗的相片,他和一个高雅的女子亲密地相依在一起,两人执着手,灿烂如花般地笑着。那个女子,不年轻了,三十来岁,算不得漂亮,眼睛太小,嘴唇太厚,脸形是倒三角型。但她的气质很好,眼睛着闪烁着智慧,有一种成熟女子的风情,她仿佛一枚坚果,虽然没有桨果的鲜嫩,但却有一种岁月留下的丰润。报纸里还介绍了她,那个女子,是这次画展的赞助商,来自法国,叫雷安娜,是法国华人地区美术界有名的经纪商。
苏菲儿看着雷安娜的相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忐忑不安。
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童保罗开了画展回来,苏菲儿一直没有见到他,她有很多的话要和他说呢,比如那次人流,比如,她,她,她,她不能生育了,以后她不能做母亲了,她应该怎么办?但,童保罗没有给苏菲儿诉说的机会,他仿佛从苏菲儿的世界里消失了,苏菲儿打电话给他,那号码已经是空号。苏菲儿去了学校里找,他的同学说,童保罗很久没来学校上课了。
童保罗去了哪儿?
他为什么没到学校上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菲儿很焦急,像了热锅上的蚂蚁。
苏菲儿见到童保罗的时候,她的论文交了上去,然后,毕业便来了。像了所有的毕业生一样,学校四处弥漫着离别的气息,走廊里,宿舍内,总是扔满了啤酒瓶子,有人哭,有人笑,有很多恋人依依不舍,抱头痛哭,毕业了,便意味着,从此他们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了。大学里的恋爱,总是像了蔷薇泡沫,是一个绮丽而短暂的梦。
苏菲儿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天去了对面童保罗的学校里转,希望看到奇迹会出现,让她找到童保罗。如果她再不找到童保罗,苏菲儿想,她非疯了不可。
童保罗,他到底去了那儿?
为什么,童保罗失踪了?
我们玩完了(二)
皇天不负有心人,苏菲儿看到童保罗了。
童保罗来退学,待一切手续办完后,从了教务处出来。在校园里,童保罗就看到一脸憔悴且焦急的苏菲儿在那儿徘徊,看到了认识的人,便追了问:“童保罗来上课了吗?看到童保罗了吗?”无意中一抬眼,苏菲儿便看到童保罗站了在远处,面无表情地像了个呆瓜般盯着她看,一动也不动,不言也不语,只怔怔地盯了她看。
苏菲儿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便百感交集,连忙跑着迎上前。
百感,只化得一个“喜”字。
苏菲儿欣喜若狂地叫他:“童保罗!”
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但童保罗,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见到苏菲儿,双眉很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很冷漠:“你干嘛在这儿?”
苏菲儿说:“我找你啊,我天天都来这儿找你。”
童保罗还是冷漠:“你找我干嘛?我们已经完了。”
苏菲儿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茫然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童保罗的声音,没有带着一丝感情色彩,好像说与己无关的事:“我说,我们已经完了。”
苏菲儿看他,还是不明白,仿佛鹦鹉学舌:“我们已经完了?”
完了?完了是不是分手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平白无故的。就是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
苏菲儿傻傻地问:“为什么?”
童保罗的眼睛,望了远处,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再爱你!”
说完,童保罗也不愿意再多说,便要转身离去。
雷安娜,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呢,她在那儿等着他,一会儿,他和她,还要去听音乐剧。过不久,童保罗便要跟随她,到法国的巴黎去。
法国的巴黎,一直是童保罗的梦。
我们玩完了(三)
苏菲儿追了上来,跑到了童保罗跟前,拦住了他,大着嗓门儿说:“童保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点!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不想让自己这样不明不白。”
童保罗不敢接触苏菲儿的眼睛,低下了头。
他叹了一口气。
又叹了一口气。
良久,良久,童保罗说:“我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她的初恋情人也是学美术的,她一直忘不了他。她的初恋情人,在他们准备要结婚的前一个月便去世了,为了救她,冲了过来,硬生生地挡了要抢劫她的歹徒一刀。那一刀,刚好中了心脏。”
苏菲儿望着童保罗,还是不明白:“她?谁是她?”
童保罗说:“我开画展的赞助人。”
苏菲儿想起来了,原来是雷安娜,那个来自法国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法国华人地区美术界有名的经纪商。
童保罗说:“她回国探亲,无意之中从一本美术画刊里,看到我画的画,还有我的相片,便来找了我。”
雷安娜对童保罗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梦想就像一座大山,有些人需要一辈子才能爬到山顶,有些人一辈子也爬不到,但有些人需要十年,或二十年,或三十年,有些人则很幸运,一出生就拥有。
雷安娜问童保罗:“你想实现你的梦想吗?你想爬上你梦想的山顶吗?”
童保罗说:“想!做梦都想!”
雷安娜又问:“你计划用多长时间爬上山顶?十年?二十年?或一辈子?”
童保罗回答:“越快越好。”
雷安娜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童保罗问:“如何帮助?”
雷安娜说:“如今,我正站在山顶上。我很幸运,我只用了十来年时候,便爬到了我梦想的山顶。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在通往我那座山的路上,装一部电梯,你搭了我的电梯上去,然后站在我的山顶上搭一块板,你便可以直接的走到你那座山的山顶上去,省去了大汗淋漓,一步一个脚印的艰辛。”
雷安娜的意思明白不过,只要童保罗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可以帮童保罗,达到童保罗梦想的山顶。
童保罗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然后说:“我愿意!”
为什么不呢?世事总是这样,得到一些的同时,总会失去一些什么。
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我们玩完了(四)
童保罗对苏菲儿说:“我不想我用一辈子的精力和时间来爬山,更不想我爬一辈子也爬不到我梦想的山顶。人生匆匆几十年,我不想我一辈子碌碌无为。”
苏菲儿定定的看着童保罗,她什么也不想说,她无话可说。
眼前的男人,曾经是她爱的,为了他,她把了自己给了他;为了他,她一次又一次忍受着尴尬和羞辱,一次又一次做了人流;为了他,她连做母亲的机会也没有了。
但他,辜负了她。
一声“我们已经完了”,便抛弃了曾经的山盟海誓。
一种万念俱灰的悲凉,虚弱地从苏菲儿的后跟窜到脑后。委曲,愤怒,仇恨,仿佛白娘子在水漫金山前夕的心情。终于,苏菲儿还是按捺不住,冲了上前去,用尽了全身力气,“啪”的一声,就朝了童保罗的脸上狠狠的掴了一记,直打得童保罗乾坤逆转,日月无光。
苏菲儿的神态,有一种凄厉的绝望,在掌掴童保罗的同时,她的心无法抑止地疼,柔肠寸断,那张小小而苍白的脸上,有着无限的凄凉。然后,苏菲儿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子,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童保罗苍白的脸上,有着五个清晰的手指痕。
童保罗伸了手,一下又一下地捂着,那双冷漠的眼睛,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凄楚。
即使如此,在童保罗的心目中,再刻骨铭心的恋情,终究敌不过灿烂的前程。
苏菲儿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艺术学校的。
苏菲儿行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头,孤独无助地游走着,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童保罗的话,一下一下地在苏菲儿头顶上回旋,仿佛绕梁上的绝唱:“我不想我用一辈子的精力和时间来爬山,更不想我爬一辈子也爬不到我梦想的山顶。人生匆匆几十年,我不想我一辈子碌碌无为。”
童保罗,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怎么可以?
苏菲儿感觉到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似的,颤抖着,撕扯着,扭作了一团。终于,苏菲儿大脑不受控制一样,蹲了下来,抱着肩,嘤嘤地哭了起来。周围有人经过,朝了苏菲儿张望,但苏菲儿已无暇顾及她的狼狈。
苏菲儿只是绝望。
真的,真的很绝望。
家变(一)
苏菲儿家里出事了。
是苏菲儿的父亲苏西凉。
一切开始,来自一个多雨的季节。那天,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下了一整天,四周散着淡淡的雾气,整个城市街道,湿漉一片。
苏西凉开着单位里的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到巿中心办点公事,在一个转弯处,一个水洼旁边,苏西凉没注意,车子的轮子落到水坑里,水花纷纷飞起,四处飞溅,旁边有一个撑雨伞的长头女子躲避不及,污水扑到身上,顿时成了半个落汤鸡。
那女子身上穿的,还是昂贵的名牌衣服呢,宝姿露裙装。
苏西凉过意不去,车子开出了几米,停了下来。然后,苏西凉又把车子倒退了回去,停到女子身旁,苏西凉自车窗里把头伸了出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抬头,轻轻地说:“没关系。”
那女子,有一张漂亮的脸孔,肤色细白,媚眼如丝,嘴唇饱满丰润,她的长发在风中舞成了一朵黑花,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了无限风情,虽然不再年轻了,有岁月走过的痕迹,但仍然美得赏心悦目。
两人目光绊了在一起,四目相对。
苏西凉忽然间,便感到有些眩晕,一种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的震荡感觉,似触电般飞快地传遍全身。恍惚中,苏西凉好像回到了过去,那花正香,月正圆,自己正青春年少时。
苏西凉不禁失声:“何心洁!”
那女子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苏西凉!”
啊,风花雪月随风去,爱恨交织故人来。
那女子,叫何心洁,曾是苏西凉青葱岁月时,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那个时候,在特定的环境里,那个“又红又专”的年代,由于苏西凉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