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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起来:“这侍女看起来很美,怎么第一眼就会有这种感觉?”
她对自己的反应很惊讶,美好的事物,她一向是很欣赏的啊,这么想着,那种厌恶的感觉随即消失,她摇摇头暗道:“我应该是太疲惫了。”
马车里的温度很舒适,她细细打量着,左边侍女的装扮有点近似顾恺之《女史箴图》里的样子,衣服也是非常轻薄细软的丝质,看起来大概有20岁上下。
她上身穿着件贴身的红色广袖短襦,长度刚到腰间,短襦下摆围在一条宽宽地浅黄色帛带里,用金黄色长丝带系着,显得她的腰格外纤细;腰下接着一袭金褐色青底云纹绣花曳地罗裙;
她乌黑的秀发梳至头顶,往后半垂出一个长环形,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头上插着的的花树状金步摇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双耳戴着玉石质的明月珰也微微晃动,与轻颤着的金步摇相映成趣;她细腻红润的鹅蛋脸上描画着两弯修长的蛾眉,额间贴着金箔剪成的花钿,整个人柔美之极,宛若自画中走来的仙子。
右边的侍女年幼些,才14,5岁的样子,眉毛描成八的形状,几乎飞到头发里,她梳着两股的发鬟,分别绑着红色的发绳,弯折于耳后,穿着与稍长的那位侍女相似,只是上身是青色的,虽然不似红衣侍女那般温婉古典,却洋溢着一种活泼明媚的青春气息。
她一面打量着身边的人,一面暗自琢磨该怎么和这两人说话,心里想:“不知道年幼的是不是更好蒙一些?”
此时马车突然一顿,两位侍女同时惊醒,王韶风刚刚平复的情绪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办?现在就要面对这两个陌生女子,该怎么办?开头第一句话说什么呀?我一开口,她们会不会马上就怀疑我的身份?”
她没有机会想出对策了,年幼一些的侍女已经揉着眼向她看过来,见王韶风盯着自己,她迷瞪的双眼顿时放出惊喜的光芒,欢声叫道:“小娘,你醒了!”,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像河南话,又莫名的夹着些湖北口音。
那红衣侍女听到她的喊声,神情略有点慌乱,她赶紧转过头来,眼看青衣侍女几乎就要扑到王韶风身上,赶紧拉住她。
见王韶风要起身,轻柔地扶她坐起来,为她掖严裹盖在身上的貂裘,她的靠近,让王韶风觉得很不舒服。
红衣侍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娘,可有哪里不受用?”
见王韶风摇头,她又轻声问:“要喝水吗?”王韶风还是摇头。
不知为何,听见她说话,王韶风心里又是一阵厌烦,训斥的话几次要脱口而出,她紧紧的闭着嘴巴,努力把情绪压下去,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反感红衣侍女。
红衣侍女沉默了一下,又说:“妾让人去……”
她还要说什么,年幼的却抢过话去,她趴在王韶风前面,情绪激动的说:“小娘你可算醒了,真把郎主吓坏了,阿袆也好担心啊!”这侍女一面连珠炮似的说,一面就流下泪来。
此时王韶风心中全是问号:“小娘、郎主,这都是什么事?什么情况?从没听过有这种称呼啊。”
“难道现在我是谁家的小妾?”她心中一凉,顾不上听那个自称阿袆的少女还在絮絮地说些什么,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这是什么朝代,自己是什么人。
“我——,郎主呢?”她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竟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王韶风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个半死,她赶紧低头去找自己的身体,从貂裘里伸出手,看着小小的手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竟成了一个孩童。她觉得无比荒谬,这一切都显得非常不真实,好像仍是在梦里,有一种虚幻飘忽的感觉,不知道这一系列的变故是如何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名为阿袆的侍女扑哧笑了出来,:“小娘怎么了,竟然称自己的阿父为郎主。”阿袆大概是以为她的小娘大病初愈,还有点迷糊。
她的话把王韶风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王韶风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不是小妾,否则我真没法面对。”随即她又黯然想起自己现在大概是个只有六岁上下的小孩,即使在早婚的古代也不可能嫁人的。阿袆口中的郎主原来是自己现在的父亲,阿父这个称呼她从没听说过,难道这是个原来的历史中并不存在的世界?
这时红衣侍女站起身来,对王韶风说:“妾让人去告诉郎主小娘醒了。”
“站住!”王韶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见她要掀起厚厚的帘子吩咐驭者,王韶风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阻止她,对于父亲这种生物,她打心眼里厌烦,何况短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她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没办法这么快接受新的家人。
然而叫住她,王韶风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难道说:“你别去,我不想见他,”这话说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圆回去。谁家闺女昏迷后醒来会不愿见自己的家人。
红衣还在那儿等着她的吩咐呢。
“你亲自去。”王韶风装作很镇静地说道。
她只好随机应变,阿袆这小丫头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心机的,先把红衣侍女支出去,趁着没人套些话。
见她下了车,阿袆冲着她背后做个鬼脸,对王韶风投来欢喜的眼神。
想到红衣侍女和郎主很快就会回来,得抓紧时间,王韶风立刻开口问:“阿袆,咱们这是去哪儿?”
“京都啊,小娘忘记啦?”阿袆大概认为她刚醒来脑子还不够清楚,好心的安慰道:“小娘安心的休息吧,咱们今日就能到京都了。”
“我不过是考考你的记性,”王韶风无力地小声咕哝了一句。
她打起精神又问:“我阿父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小娘,郎主的名讳阿袆可不敢说。”
“那我叫什么?”
“小娘的名讳也不是阿袆能叫的啊。”
“我姓什么?”
“姓,姓王。”
总算问出点东西了,竟然和原来一样,也姓王。
“咱们国号是什么你知道吗?”王韶风锲而不舍。
阿袆奇怪的瞅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小娘到底怎么了?问的话也这么稀奇。”
“小娘,阿袆当然知道啦。”虽然觉得奇怪,阿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王韶风气的真想翻白眼,自己问话技巧就差到这个样子啊,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估计再问下去阿袆就认为她神经错乱了。
“看你说的对不对?”
“快说呀。”王韶风催促道。
“是……”
第三章 路遇
王韶风正心急地等着她的下文,突然周身一寒,有人掀开了车帘。冷空气瞬间窜入本来温暖的马车,冷热交加,激得王韶风连打两个喷嚏,她心中暗暗抱怨,来的倒快。
红衣侍女掀着车帘侍立在一侧,她身边站着的想必是郎主了!
见到来人,王韶风先是一喜,接着胸中闷闷地,似有不尽的委屈,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了,竟下意识的扭过头不愿看他。
她明白自己这些莫名的情绪,一定是身体残留的意识,看样子,原来的她和郎主两父女之间应该是有些矛盾的。
他看上去有40岁左右,身形高大,粗犷中偏又有一丝儒雅,面上带着点疲于奔波的风霜之色却丝毫无损于他的神采,反而为他平添几分英武,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霸气,让人一望即心生敬畏,不得不仰视他。
此时他却只是个担忧自己孩子的平凡父亲,因为来的太急,紫黑色地大氅上面满是未及融化地雪花和冰碴。
他径直一步跨上马车,来到王韶风面前,见王韶风不愿看他,顿了一顿,粗声对王韶风说:“阿初,你醒了。”虽然说的很平静,语调里的疼爱和欢喜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阿初,王韶风暗暗记住,原来我现在叫王初,她提醒自己,以后自己就是王初了。
她没接话,那句阿父她暂时还叫不出口。
红衣侍女显然很善解人意,她上前说道:“小娘刚醒就问起郎主呢。”
“是吗?”他面上一喜,看向王初的眼神立刻变得柔和。
“把头转过来,”见王初还是不理他,郎主有些不高兴。
王初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乖巧一点,想生存下去还要靠着这个郎主呢,她心里很想把头转过去,可身体硬是不听使唤,还是那么倔强的扭着。
“转过来。”郎主沉声道。
见她仍是没有反应,郎主突然大怒,砰地一脚踢在马车侧壁上,马车随着他的动作猛烈地晃动。
王初吓了一跳,心里更觉委屈。
想到自己这一夜所经历这么多离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亲人了,她的内心深处充斥着难以名状,无处遣怀的孤独和绝望……越想越难过,眼泪不能自己的越流越猛,已经哭的喘不过气儿来,她却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抽噎声。
两个侍女目瞪口呆,她们何曾见过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小娘哭过。
阿袆觑着郎主,小声对王初说:“小娘快别哭了,你病才刚好,哭久了伤身的。”
见她哭的这样伤心,郎主颇为不忍,他伸手想把王初扳过来对着他,感觉到他的靠近,王初使劲往里缩,恨不得整个身子贴在车壁上。
见状,郎主只好将手落在王初的头发上,温声说道:“乖阿初,别哭了。”
又板着脸道:“再哭就把吃人的野兽引来拉!”
还煞有其事的唱了一首童谣:“红眼睛绿鼻子,四个毛蹄子;走路啪啪响,要吃毛孩子。”
王初还在抽噎着,他见威胁不奏效,赶紧笑着哄说:“初儿不怕,阿父保护你!”
”扑哧,“王初绷不住笑出声。
要不是刚才哭得狠了,一时缓不过来劲儿,王初此时真的会大笑起来,他这水平连小孩子也骗不了吧。
其实她当然觉得很感动,这个父亲虽然脾气暴点,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好的,王初心里对他亲近了不少。
看王初渐渐不哭了,郎主松了口气,回头对跪坐在一旁的阿袆道:“还不快给小娘擦擦。”
阿袆赶紧拿着手帕上前,王初伸手接过,她不喜欢别人离得太近,何况也不习惯让人服侍。
郎主却有些诧异地问道:“她服侍的不好?”他沉下脸看了阿袆一眼。
王初心里紧张:“被他看出不同了吗?”
她装着乖宝宝的口吻,奶声奶气地说:“阿初想自己擦。”眼珠一转,又道:“阿初还想早点长大照顾阿父呢。”
郎主大乐,一副老怀甚慰的神情:“好孩子,”他说道,“你睡一会儿,咱们很快就到家了。”
过了一会,见这里没什么事,郎主起身离开,回到车队最前面。
也不知躺了多久,王初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正难受着,马车攸地停了下来。
“这就到地方了吗?”疑惑间,只听外面一阵喧嚣响起,声音很是杂乱,分不清是什么。
王初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既然躺的累了,不如下去走走,她对阿袆说道:“咱们下去看看。”
红衣侍女劝道:“小娘,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而且天又冷,不如让妾先去看看。”
王初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原主是和她有什么仇,连带着自己也对她喜欢不起来。
“阿袆。”王初催促道。
“小娘,还是等等再下去吧。”阿袆也这么说。
“也好。”还是小心为妙,王初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派个人去看一下。”她对着红衣侍女说道。
派去前面探问的侍卫刚走,郎主已经派了人来,在马车外禀报道:“小娘,郎主让您在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