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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唱一和,将女儿骂得狗血淋头。
“说!那个害你怀孕的家伙是谁?”胡图厉声审问。
欣怡却猛摇头,“我……我不知道。”她怎能将无辜的纪存希拖下水?“他是一个在邮轮上的陌生人,我不是故意要跟他……唉,一切都是误会啦!”
“误会个头!”胡图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你死也要护着那臭小子是吧?我就打你,打到你听话为止!老婆,藤条拿来!”
什么?要动家法?欣怡惊骇,西施也犹豫,连忙转向女儿,“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难道非得惹你爹生气不可?那小子到底是谁?是不是他诱拐你上床的?他迷奸你吗?”
“不是不是!”欣怡忙辩解,“爸,妈,你们别误会,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人很好的,帮我很多,他……”
“你还口口声声替那小子说话!”胡图听不下去了,自己找来藤条,对着女儿就是用力的一鞭。
欣怡吃痛,却不敢躲,默默跪着,承受父亲的怒气。
“你还不说?我再打!”眼看胡图的藤条又要落下,一道身影忽地从陈家敞开的大门闪进来,及时挡住了。
“住手!”
是纪存希!欣怡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胡图则是狠狠一瞪,“你是谁?我教训自家女儿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纪存希微窘地站在原地,说实在的,他不想冲进来的,但上天偏偏要让他路过陈家,又偏要让他听到陈欣怡宁愿挨罚也要替他说话,堂堂男子汉,他怎能抛下她不管?“我就是孩子的父亲。”他招了。
“什么?!你就是……”胡图与西施面面相觑,两人上上下下打量纪存希,越看越恼火。
这个全身湿淋淋、西装扯破一道大口子、发上沾着白面粉、外表惨到极致的年轻人,就是害他们女儿怀孕的罪魁祸首?
老天爷!他们的女儿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等货色?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欣怡——”西施惊声尖叫,“你是要把你爹娘给活活气死吗?”
陈家父母在痛骂了纪存希一顿后,很不客气地将他赶到仓库。
“小子,你没钱没担当,我们收留你睡上一夜就不错了!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奶奶了,她说明天一开船就来接你。你害我女儿怀孕这笔账,我们明天再来算清楚!”胡图撂下狠话,砰的一声关上仓库大门,还落了锁。
纪存希独自站在幽暗的仓库里,眼见四周堆满了杂物,墙上还挂着蜘蛛丝,除了他脚下这块小小的空地,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他不禁无言以对,好想仰天长啸。
他,纪存希,堂堂魔法灵集团的社长,竟然被迫窝在这肮脏的仓库里一夜,连床取暖的棉被都没有!
这……简直荒谬嘛!自从他收购姜母岛上的工厂后,他的人生仿佛就成了一出荒谬的舞台剧,自顾自地上演一幕幕荒谬的情节,而他这个主角只能呆呆地站在舞台上,瞠目结舌。
可笑,太可笑!纪存希懊恼地想,懊恼地靠着一排纸箱坐下,因为衣服还没干透,又没能好好洗个热水澡,他觉得很冷,只好以双臂紧紧环抱自己。
他想念他的小草莓薄被。
画着一颗颗草莓的薄被,是母亲送他的礼物,从孩提时候便一直伴着他,就连他被绑架的那次,也是因为抱着心爱的草莓被,才有勇气不哭不闹,等爸爸、妈妈跟奶奶来救他。爸妈出门旅行,他也是拥着草莓被痴痴地等,直到奶奶说他们俩上了天堂,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又恨又气,任性地把草莓被丢进垃圾桶里,结果半夜又偷偷去捡回来,一面洗被子,一面哭着对爸妈说对不起。
到现在,他还是需要那条被子才能安然入睡。
一念及此,纪存希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这种丢脸的事他不敢说给任何人听,就连安娜也不晓得,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很瞧不起他。
“纪存希,你在吗?”
一道怯怯的呼唤声拉回他迷蒙的思绪,他听着仓库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接着,欣怡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
纪存希瞪她,“你来干吗?”
“我……”她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我想你一定还没吃东西,带了消夜给你,还有棉被。”说着,她转身,从门外拖进一个大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张草席跟一床棉被,她将草席铺在地上当成床垫,“这样你晚上应该会好睡一点儿。”
纪存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冷哼。
“你一定在生气吧?”她很抱歉地将手上的一袋肉包递给他,“对不起,都是我拖你下水,害你被我爸妈责备。”
他没好气地接过肉包,“你干吗跟我说对不起?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关在这里,对不起,委屈你了。”她又道歉。
这女人怎么老是不听话啊?动不动就道歉,一点儿个性也没有,怪不得总是被欺负!
纪存希咬着肉包,将欣怡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她又戴回那副蠢毙了的黑框眼镜了,整个人就像乡下姑娘,毫无特色。他叹气,“我不是送给你一副隐形眼镜吗?怎么不戴?看看你,穿着打扮毫无美感,简直土透了!”
“我土透了?”欣怡茫然,瞧了他一眼,“可是你自己……也没多好啊。”
纪存希闻言,一口包子没咽下去,差点儿呛住,“Shit!”他诅咒。她说得没错,他现在这副倒霉样跟她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
“都是因为我在邮轮上走错房间,对不……”
又来了,她又要道歉了!“给我闭嘴!”他不耐烦地阻止她,“我说过了,你不必口口声声跟我道歉。”
“哦,对不……”欣怡习惯性地又要道歉,发现不对劲儿,警觉地掩住口。
见她一副做错事被逮到的模样,纪存希反而笑了,“你这女人啊,最大的缺点就是一点儿自信也没有。你平常到底都在干吗啊?”
“我……”欣怡想了想,“看言情小说、打毛线、看网络拍卖……”
“够了够了,怎么听起来像宅女一样!你就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吗?”
“我……”欣怡涨红了脸,“我小时候还蛮喜欢美术课的。”她指了指墙上一个小架子,上面摆着各色陶艺作品。
“这是你做的?”纪存希随手抓起其中一个,仔细观看,“做得还不错嘛!我奶奶也喜欢做陶,要是你有机会跟她认识,你们一定会聊得很开心。”
“是吗?”他的奶奶会是怎样一个老人家呢?她不禁有些期待,但转念一想,又不禁落寞。不管他奶奶是怎样的人,反正她一定没机会认识。
“这是什么?”纪存希拿起一个方形的小陶瓷盒,吹去上头的一层灰。
“那是……”欣怡心跳漏了半拍,连忙伸手抢过来,“你不要看啦!”
她激烈的反应更激起他的好奇心,追问:“到底是什么?”
“是……许愿盒。”
“许愿盒?”纪存希扬眉,趁欣怡一时防备不及,又将盒子抢回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张便条纸,歪七扭八地写着铅笔字。“老师不要叫到我;有人陪我当值日生;有人记得我生日……”他一张张地将她的愿望念出来,“玩捉迷藏时会找到我再回家,不要每次都忘了我……”他蓦地顿住,望向窘得脸颊已红透的欣怡。
她总是被遗忘吗?连跟朋友玩捉迷藏,都会被遗弃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纪存希蹙眉,胸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他看着最后一张字条,低声念道:“遇见一个爱我的人,我也很爱他。”
“不要再念了!”欣怡郁闷地抗议,抢回盒子。
他微笑着望向她,“最后一个愿望,跟我一样。”
“真的吗?”她一震,眸光一亮。
“我差点儿就实现了。”他哑声说道,“可惜她又飞去很远的地方。”
欣怡闻言心一沉,目光黯淡。她怎么会忘了他有个很优秀很出色的女朋友呢!“她选择舞台没选择你,你会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探问。
纪存希一怔,半晌,摇头,“我永远也不会对安娜生气。”他略显无奈,“她第一次公演,就在舞台上跌倒,可她没慌张,爬起来继续表演,我爱的就是她这份努力的精神。我明知她热爱芭蕾,又怎能为了她选择舞台而生气?”说着,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只芭蕾舞鞋钥匙圈,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那一定是安娜送他的礼物吧?欣怡羡慕地望着,感受到他对女友的浓情蜜意,心情更晦涩了。
“阿嚏!”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一愣,“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可能鼻子有点儿过敏吧。”他摇头,逞强。
“快盖上被子吧!”她拉着他在草席上坐下,手忙脚乱地将棉被往他身上盖拢,见他头发半湿,她担忧地蹙眉,两秒钟后,灵光一现,“对了,这里可能有吹风机。”她走到角落,在一箱杂物里翻找,果然找出一只小型吹风机。
“你吹一吹吧,头发没干睡觉会头痛的。”
“算了吧!”他挥挥手,“这没什么,一下子就干了。”
“不行!”她很坚持,将插头插上插座,“过来,我帮你吹。”说着,她揽过他的头,手指探入他发丛里,灵巧地拨弄着。
她在做什么?他顿时恍惚。她手上的动作好温柔,宛如有魔法一般,拨弄着他的发,也拨弄着他的心弦。
奇怪,他明明想抗拒的,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肩颈,享受着。
“纪存希,你……不想要孩子吧?”她幽幽地问。
他一愣,片刻后才哑声低语:“我不是不想负责任,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对不起她。”
“嗯,我知道。”
“而且严格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陌生人,我们的人生不该产生这样的交集,你也不应该为了这个孩子搞得人生大乱。”他理智地分析。
“嗯,你说得有道理。”她同意,“我明天……就去医院动手术。”
“那最好了。”他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觉后颈滑过一道湿润。是她的眼泪吗?他怀疑,却没勇气回头确认。他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好了,吹干了。”大功告成后,欣怡关掉吹风机,刻意装出轻快的嗓音,“你睡觉吧!我回去了。”她站起身。
就这样让她走了吗?纪存希凝视着她,忽地感到好不舍,不由得霸道地下令:“你留下来陪我!”
“什么?”她愕然。
“你不是说,是你害我沦落到这间破仓库来的吗?既然这样,就要陪我在这里共患难。”他孩子气地找借口。
她迟疑地蹙眉,“可你不是说这不是我的错,还叫我不要老说对不起吗?”
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不悦地死瞪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只好举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他们聊了大半夜,聊他如日中天的事业,聊她单纯的梦想,聊两人小时候的糗事。然后,也许是夜太深,纪存希有些神志不清,竟坦白向欣怡招了关于他没有草莓薄被就睡不着的秘密。她听着,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唱催眠曲哄他睡觉。
他睡着了,她却一夜未眠。天才刚亮,她就悄悄离开,一个人到岛上唯一一家小医院,准备动堕胎手术。
欣怡原以为只要跟医生说一声就行了,没想到手术需要孩子的爸爸签名同意才行,她一时不知所措,正慌乱间,纪存希及时出现。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他低声责备她,“我们不是说了要共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