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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眼神闪烁,“阿慧……”
王美人位分低微一事,甚至秦王是娶继室,以及已经有儿有女,都只是自己牢骚几句罢了。真正担心的是,一旦女儿做了秦王妃,傅家就会和皇子们扯上关系。那些朝堂上风云,变幻自己不想管,也没那个本事去管,可是却不愿牵连到女儿。
“爹、娘。”初慧跪了下去,忍住心里的难受,“秦王既然让人提亲,傅家若是拒绝便是得罪了秦王府,得罪了王美人,甚至……”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宋氏夫妇不会不懂,“再着说了,即便秦王宽宏大量不计较,试问还有哪家敢来上门提亲?谁又敢得罪秦王,娶一个拒绝做王妃姑娘?”
宋氏无言以对,终是有些不甘心,依照本心是想找个小户人家,好让女儿不受夫家的气的,叹道:“娘只想让你们几个平安快活,不想让你们有了烦心事。”
傅文渊没有说话,甚至看到了门口的初盈,也依旧保持沉默。
初慧继续道:“娘的疼爱之心女儿全都明白,可是这世上之人谁能没有烦恼?便是嫁去别家,也一样是过日子,一样会有磕磕绊绊的,秦王府并不见得就更难熬。”
“可是……”
“娘。”初慧再次恳求,“便是傅家不惜得罪秦王。”她的话里有一丝伤痛,“但是以女儿现今的情况,难道还能找到更好的亲事吗?”
宋氏也被刺痛了,…………做父母的都想给儿女最好的,都想争取到最完美的,可是她不是不理智的人,女儿说的全都是实话。
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
贺家拼尽全力吊着命的儿子贺衡,把人参鹿茸当成饭吃了几年,还是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最终不治撒手人寰。
贺家人是悲伤的,傅家人则是担心的,…………初慧隐隐有了克夫的嫌疑,尽管婚约早就已经解除,但是毕竟曾是贺家的未来儿媳。
如果初慧依照婚约嫁了过去现今就是一个小寡妇。
“唉……”宋氏一声复杂的叹息对贺家有埋怨、有恼恨、也有有惋惜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自己一定会退掉这门亲事。
如果冥冥之中伤了福禄,那便伤自己的吧。
“罢了。”宋氏终于做了决定,点头道:“就让阿慧嫁了吧。”这门亲事好像注定了似的,别无选择,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是福是祸都只能接受了。
“别急。”傅文渊挥手打断,“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还得去问问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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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直听了秦王求亲一事,微微皱眉,“不急,容我想想。”
这一想,就是整整三天。
好在秦王那边倒是斯斯文文的,没有急哄哄的就派媒人上来,不然难免有仗势逼亲之嫌,那样的话傅家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三天后,傅老爷子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宋氏赶忙问道:“爹说什么了?”
“爹说嫁得便是嫁得。”傅文渊不愿把朝堂事扯出来,只道:“你就放心吧,慧姐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宋氏有一腔话的要说,可是心下明白,政事丈夫是不会告诉自己的,那些隐秘自己也承受不起,出于对公公的敬畏信任,最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秦王派了人上门提亲,傅家点头同意,然后三书六礼走一遍。由于初慧年纪已经不小了,宋氏既然要嫁女儿就不愿再耽搁,于是婚期定在腊月初二,据说是下半年最适合婚嫁的黄道吉日。
初慧以前自己绣的嫁妆用不上,这几年也没动过针线,好在其余嫁妆是现成的,宋氏急忙在喜铺订了一大堆东西,无比要把嫁妆办得厚厚。
想起因为贺家的事,这几年女儿受得委屈,又从自己的嫁妆里掏了三千两,给初慧作为压箱底的钱。要不是为着后头还有初盈,且初容和初芸也得用一点,只怕还要掏的更多,就是这样还嫌不够。
可惜傅家虽然有权有势但,却并非石崇邓通之流,再多难以拿出,再多更会损了帝师清廉的美名。
“娘,大姐真的要做秦王妃了?”初盈看着母亲忙来忙去,还是有一丝突如其来的不适应,感觉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
这一世,和前世也偏离的太多了吧。
“自然是真的。”宋氏嗔了一句,“这几个月多陪陪你姐姐,等她出了阁,往后想要见面,可就不比在家里的时候了。”
“我知道。”初盈心里有些惆怅,有些为姐姐担心,不过却愿意相信祖父的决定,…………因为祖父不会错,不能错,否则傅家将不再是现在的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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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一处景色迷人的荷塘凉亭里。
谢长珩一身淡蓝色的素面长袍,腰束玉板扣带,身姿端正盘膝而坐,面上放着一架古朴的焦尾长琴,…………那犹如泉水叮咚、珠玉落盘的悠扬琴声,从欣长的手指下流出,让人听了心旷神怡,甚至连周遭景色都带了一丝仙气。
“长安有谢郎,一出空人巷。”太子重瑞在曲终之际,含笑抚掌,“谢郎确当得起这般赞誉,难怪连我那七妹也要动心。”
谢长珩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取笑了。”
“可惜……”太子重瑞的脸上有着少见的柔和,仿佛只是谢长珩一个的挚友,并无任何傲慢之色,“可惜谢大人走在了前头,是承重孙,谢老爷子这一去,还得代父守孝三年,这都快二十了还是独自一人。”
谢长珩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但很快复原如初,淡淡道:“有琴有景有美酒,还能时常陪伴太子殿下一二,这就足够了。”
“说到亲事…………”太子重瑞眼色微微阴霾,朝某一个方向看去,半晌才收回目光,“没想到那位如此够胆魄、不计较,居然娶了傅家的大女儿。”
谢长珩自然很清楚傅家事,双手离开了琴弦,抬头看了一眼,“即便没有秦王求娶,太子殿下也不好娶傅家女的,更何况……,傅家大姑娘还退过亲。”
“孤知道。”太子重瑞的眉头皱了皱,“即便是鸡肋,被人半路抢走也是可惜。”他那口气,简直就是在说“可恨”,冷冷道:“白白便宜了别人。”
谢长珩闻言一笑,“傅家还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太子殿下要是不着急,再过三、四年便可以求亲,娶做侧妃也未尝不可。”
“三、四年?”太子重瑞语音自嘲,“孤可真不敢想,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再说孤已经有了太子妃,娶做侧妃意义不大,并且母后不在了,傅家只怕还不情愿呢。”
…………以太子如今岌岌可危地位,嫁给太子就等于赌博,还是拿全家的命去博,最重要的是胜算并不多。
谢长珩沉默了一小会儿,继而笑道:“殿下,何须为些微小事烦恼?待我再为殿下弹奏一曲罢。”
太子重瑞转头看向他,若有所思,接着轻轻点头。
琴声再次响起,如泣如诉、扣人心弦,似乎蕴含了一股宁静的力量,让人的心神随之安宁,渐渐归于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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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还不知道,自己被太子重瑞和谢长珩谈论了一番。
这几个月,一直有事没事去找姐姐说话,仿佛要把后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以免等姐姐嫁进了王府,姐妹们想聊几句都要大费周章。
可是时光还是匆匆而过,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腊月初二,这天初慧接到了皇室册封王妃的圣旨,拜别了爹娘,盛装上了喜轿抬入秦王府,一番仪式之后成为秦王妃。
三日回门这,天宋氏早就等得望眼欲穿。
可惜初慧现今回来,已经是秦王妃的身份,是皇室的儿媳,宋氏夫妇还得先拜见了秦王和秦王妃,再受女婿女儿的大礼。
秦王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说了几句,便同岳父大人去了外面前厅,一则留给妻子和母亲说话的时间,二则顺道见一见傅老爷子。
傅希直在年初升任了正二品中书令,虽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一品大都是虚衔且不常授,能与他比肩的人物还真没几个。
秦王这个傅家孙女婿,行礼行得十分恭敬。
而宋氏这边,则是拉着初慧连声问道:“王爷待你可好?其他人呢?那几个小的可还好相处?”唯一不用担心的是,女儿基本没机会受婆婆气。
初慧微笑道:“都挺好的。”
这么一句笼统的话,岂能让做母亲的宋氏安心?正想再问,却见小女儿初盈还在旁边,有些话不好当着她说,挥了挥手“先出去玩儿,等会儿再进来说话,你姐姐今日是要吃午饭的,有是时间。”
初盈叹了口气,只要冲着姐姐眨了眨眼出门而去。
眼下正是腊月时节,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雪花还在不断纷飞,飘来飘去最终落在地上,和积雪融为一体。
初盈无聊的踩在积雪上,印出一个有一个的小靴子脚印,回头看了一眼,…………姐姐的人生就这么定了,嫁入皇室的女子,除了向前还是向前,因为根本没有退路。
…………自己的路呢?将来又会走向何方??
29、花信(上)
冬日的阳光清亮寒冷,透过薄如蝉翼的雪青色素面轻纱,被窗格分开,仿若一道道浅色玉带,稀稀疏疏洒了进来。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一个娉婷年华的少女坐在妆台前,正托着腮,出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略带稚气的脸上,却有一双乌沉似水的眼睛,水光潋滟、横波流盼,透出超过了本身年纪的时光沉淀。
“……”初盈对着自己的镜像舒了口气,微微侧转了身子。
方才一时走神,想起了前世这个年纪的自己。
单论长相倒是毫无区别,只是前世的自己,因为病弱和疤痕生出了自卑,脸上没有半分自信飞扬,又是在继母手下讨生活,越发显得畏畏缩缩的。
这一世却是不同了。
“小姐,该出门了。”凝珠捧了一件蔷薇色的锦缎披风,等初盈站了起来,动作娴熟的往她身上套,一面说道:“今儿外头还飘着雪花儿,冷得紧,我让浮晶拿了两个手炉子,一个小姐用着,一个去了谢家让人添炭。”
今天是谢夫人四十岁生辰之喜,傅家女眷要去道贺。
谢家自大老爷和老太爷相继去世后,权势已经大不如前,好在谢长珩不负家族众望入了仕途,现在吏部任六品员外郎,以他二十二的年纪,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了。
且谢家二老爷是安城郡马,背后有豫亲王撑腰,再加上谢夫人的娘家苏氏,乃是本朝百年世家,故而面上还是有几分风光。
傅家几姐妹去给谢夫人请安时,初盈见着了谢娴,她嫁回了谢夫人的娘家,丈夫是自己的表哥,想来日子过得不错,脸上神色透着满足安宁。
初盈年幼时还得了她一块玉佩,见面次数虽不多,但也不陌生,上前见礼道:“娴姐姐。”却没有多的话可说,礼毕静静坐在一旁。
哪知这回谢娴十分热情熟络,拉着初盈问长问短,有的没的说了一大箩筐的话,旁边一个小姐微有不耐,说道:“大嫂,我先去后面歇着了。”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谢娴脸上有些抱歉,与初盈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夫家的小妹宜君,她是夏天生的,比你要大几个月呢。”
初盈心里有些讶异,…………谢娴都嫁去苏家多年了,居然还记得自己的生辰?要知道彼此从前见面就不多,之后谢娴嫁人了,一年回娘家也不过两、三次,记性也未免太好了些。
那边谢娴又对苏宜君说道:“这位是傅家的四小姐,秦王妃的胞妹。”因为初容几个也在旁边,顺道一起介绍了。
苏宜君含笑与傅家姐妹见了礼,略说了几句闲话,方才起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