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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给你燕窝金丝糖。”初芸拿着一个小碟子,递了过来。
初盈捻了一块,咬了几口,见谢娴的目光投了过来,便道:“做得挺好的,比外头买的强多了。”
谢娴当即应道:“要是盈妹妹吃着还好,等下走了包一盒子带回去。”
苏宜君微微侧目,…………方才她早早的离去了,并不知道谢娴给见面礼的一幕,眼下心思微动,觉得嫂嫂热情的有点过头。
初盈瞧在眼里,心里萌生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面上不动声色,如常笑道:“那我可是要多拿几盒子,娴姐姐别心疼。”
谢娴莞尔一笑,“我虽然已经是苏家妇了,但是回了娘家,那几盒子点心还是做的了主的,盈妹妹尽管拿走就是。”
初盈像是悟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羞涩。
谢娴不时的制造些话题出来,初盈很有兴致的跟着凑趣,初容几个本来就不敢抢了风头,自然都是微笑不语。
唯独苏宜君有些微微蹙眉,看向谢娴和初盈,像是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初盈明白,……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么敏感的性格,先头机灵快速的反应,…………初盈甚至不需要去求证,就能断定苏宜君应该是庶出。或者像前世的自己那样,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继母,只有成天猜测别人心思的人,才会是这个样子。
如果是嫡出没有受过委屈,那她应该有一份嫡出的骄傲,不会去做幽会这种事,至少谢长瑜没有好到值得她这样去做。
除非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昏了头。
“四小姐。”一个瓜子脸的秀气丫头走了过来,是宋氏身边的金盏,笑吟吟道:“太太让小姐们出去,该回去了。”
“知道了。”初盈应了,对谢娴笑道:“今儿多谢娴姐姐款待。”继而朝着苏宜君说道:“等我回去了,就让人把绢花给苏姐姐送过去。”
谢娴闻言侧目,似有询问之意却没开口。
苏宜君脸色微微不自然,婉拒道:“不过随口说着玩儿的,不用当真。”
初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一起身却是“叮”的一声,一块翠绿翠绿的翡翠坠子跌落在地,顿时变成一地绿幽幽的碎片。
谢娴顺着声音看过去,微微蹙眉。
“啊呀!”初盈一脸又慌又急,还有几分欲要哭出来的愧疚,“这可怎么好?娴姐姐你今天才送给我的,怎么就碎了?看这成色和水头是个难得的,都怪我不小心……”
谢娴心里有些不快,倒不为心疼那价值不菲的翡翠,而是觉得晦气,只是眼下也不好责备初盈,安慰她道:“不要紧,碎碎平安。”
苏宜君却是呆住了。
自己认得那块翡翠坠子,平时大嫂爱如珍宝,心情好的时候才拿出来戴戴,今天居然随手送了人?这里面代表了什么含义,略想想便能猜到。
一瞬间脑子空白,连其他人几时走的都不知道。
******
初盈回去以后就“病”了。
她需要母亲因为照顾自己的病,而不会急急忙忙订亲,更需要时间来等待,看看亲事是否会发生转机。
…………她相信苏宜君猜到了,猜到傅、谢两家准备联姻。
不知道谢长瑜和苏宜君会怎么做,但是他们应该会去争取一把,毕竟前世谢长瑜连逃婚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或许谢夫人知道了儿子的心意,就勉为其难同意了呢?又或者谢长瑜得知要和自己订亲,直接上傅家拒绝,断了这门亲事那就更好了。
最初自己也有过一刹那的犹豫,想着这一世身体好了,没有疤痕,或许嫁给谢长瑜不会再出意外。但是既然知道了苏宜君,知道了他们俩彼此爱慕,那么就是刀架到自己脖子上来,也不可能再去淌这趟浑水。
前世自己成亲当日被弃婚,接着便死了。
在那种情况下,即便谢长瑜和苏宜君的爱情感天动地,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谢家不会同意、苏家不会同意,傅家更加不会同意!即便是何九儿当家,祖父和父亲也不会任自己枉死,不说跟谢家翻脸,但是绝对不会成全了谢长瑜。
既如此,这一世就早点成全他们好了,也解脱了自己。
初盈在“病”中,还不忘让人去给苏宜君送绢花,并且还多拣了几样,一并装在一个大盒子里。至于送花的丫头,最后挑了比较貌美的浮晶,打扮也要华丽点,要让苏宜君一看见就不痛快,觉得自己要抢走了她未来的东西。
接下来,便是心绪不安的等待。
谁知谢家那边的消息没等到,初慧却先过来探病了。
“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初慧嫁给秦王已经三年,早已不是当年那未出阁的少女,云髻高挽、珠翠摇曳,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皇室儿媳的贵气。
初盈拉着姐姐的手,…………尽管两世加起来的年纪比姐姐大,但姐姐就是姐姐,前世今生都是一样,是让自己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初慧轻声一笑,“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姐……,我做了一个梦。”初盈犹豫了很久,方才决定把前世的事以梦境告诉姐姐,…………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母亲,是因为心里隐隐有一层担心。
母亲前世早就故去了,自己说出真相来,会不会惊吓到那本不该存在的亡魂?会不会让着一切都消失,甚至在姐姐面前,都只能小心翼翼以梦境之语说出。
这个梦……,初盈没有再说何九儿,也没有说哥哥去外省,姐姐远嫁千里,只是说了成亲当日的一切。说到最后,前世含恨而终的委屈层层涌起,完全无须任何做戏,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姐……”初盈泪盈于睫,哽咽道:“我害怕……,也不愿意。”
初慧闻言怔了许久,方才问道:“傻丫头,你就是为了这个病的?”不过话说回来,才刚谈亲事就做这样的梦,也的确不吉利。
“姐,你别告诉娘。”初盈再三央求,一直到初慧点头做了保证,方才放心下来。
初慧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别担心了,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是上天的预示,那咱们正好可以提前打探一下。”摸了摸妹妹的头,“不告诉娘,姐姐替你去打听。”
31、花信(下)
“还有一件事。”初盈看着姐姐,将那天在谢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末了道:“这事儿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想来……”
“居然有这种事?!”初慧闻言大惊,“谢家并非小门小户,怎么能养出这般胆大妄为的儿子?”继而犹豫了一下,“或许只是凑巧了呢?毕竟谢娴已经嫁回苏家,两家肯定不会换亲的,而且我记得,苏夫人并没有嫡出的女儿。”
她现在是秦王府的主母,对于官宦人家的情况掌握,比妹妹所知道的丰富得多,谁家养了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都在心里记着。
在初慧看来,谢长瑜是谢家长房的嫡子,苏宜君却是庶出,即便两人表兄妹又自幼相熟,也一样没有可能结亲。况且她自幼性子端方守礼,男女之间未婚有私情,绝非有教养的女子所为,故而根本不曾多想。
初盈点头,“那苏三小姐的确是庶出。”
那天浮晶去送绢花,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
苏宜君在姐妹里行三,生母尤氏是外头聘的良妾,另外还有一个胞弟,据说尤姨娘在妾室里最为体面,想来是苏老爷比较宠爱。
对于打听回来的消息,初盈心里并没有什么惊讶,早就猜到了。
另外可以肯定的是,苏宜君一定对谢长瑜很有信心,这份信心强大到足以对抗未来的婆婆,——毕竟如果勉强结亲,谢夫人心里肯定会不痛快的。
婚姻大事,关系到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
苏宜君作为女子,特别是庶出的女儿,在婚姻上头根本没有话语权,嫡母也不会偏向自己,本身的身份更不容高攀。
平时能见到的男子有限,能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条件优渥的男子更少,她应该是想博一把,想抓住谢长瑜这个有把握的机会。
又或者,苏宜君是被谢长瑜骗了?
初盈在心里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心思通透、反应敏捷的少女,绝非前世初珍那种娇憨任性的娇小姐,她应该清楚自己要得是什么,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
至于谢长瑜……初盈前世对他是满腔的恨,这辈子则是厌恶反感,但并没有打算去报复什么,只要远远的避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甚至对何九儿,当初要不是她一心惦记做继室,死活非要进傅家的门,那么就算她做了皇后娘娘,自己一样不会去沾惹半点——
为了恨,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不值得。
“姐,现在关键不是苏姑娘嫡出庶出。”初盈收回了心思,说道:“既然他们表兄妹间彼此倾心,那我即便勉强嫁了过去,也是拆撒了人家,还要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顿了顿,“甚至……很有可能出现梦境里的事。”
“这么巧……”初慧微有沉吟,“看来……这门亲事得仔细打听了。”站起身来再次保证,“你放心,梦里的事我不会告诉娘的。”又道:“我先去娘那边说说话,等下走了再过来看你。”
******
“你说什么?!”谢夫人原本容貌极美,即便刚过了四十岁生辰,举手投足间依旧风韵犹存,此刻却是一脸不快,“傅家四姑娘哪里不好了?哪里配不上你了?”眉头微蹙,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儿子。
谢长瑜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动气的母亲,“傅姑娘并没有不好,只是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那你喜欢哪样的?”
谢长瑜被心上人叮嘱过,他自己也不傻,断然不敢说出心里的名字来。
谢夫人也只是随口一问,——儿子和侄女从小相熟,自然是知道的,在她眼里不过是小时候的事,根本不曾往其他方面想过。压了压心头的气,继而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懂得什么?要说这门亲事,傅家还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让女儿低就嫁给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谢长瑜不为所动,心下更是觉得烦躁,“她爱高攀谁高攀谁去,反正我不娶。”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谢夫人不能理解儿子,说道:“傅家四姑娘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懂事守礼又有教养,正好管一管你这野马似的性子,再说我们两家多年交好,若是结了姻亲就更亲近了。”
谢长瑜等得就是这句话,赶忙道:“难道为了和傅家更亲近,就一定得娶他家的女儿吗?纵使我们家现在不如从前,也犯不着卖儿子……”
“你……”谢夫人气极恼极,扬了扬手,最终却没舍得落下去。
“大爷。”门外丫头才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音怯怯的,“五爷在里面,正和夫人说着话呢。”低头掀了帘子,等谢长珩进门便赶紧退了出去。
“母亲,五弟。”谢长珩刚一进门,便发觉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上前给母亲行了礼,在旁边坐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家大老爷死得早,谢长瑜对长兄一直都是心存敬畏,不如在母亲面前任性,声音顿时小了些,“大哥……我不想娶傅家的四姑娘。”
谢长珩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色,情知弟弟必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不然以母亲平日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动气。因此并不去接弟弟的话头,淡淡问道:“还有呢?”继而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谢长瑜最怕这种低气压,仿佛度日如年,特别是抬头看去,母亲满眼怒气,哥哥尽管神色淡然,但明显不会轻易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