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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家都没脸出来见人了。
朝中大肆起用汉人士族,那些鲜卑贵族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时局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看着一切都挺好的。郑氏的儿子也因此可以进入朝中,收集那些鲜卑贵族的罪证,起步都要比旁人高出许多来。
郑氏自然是舍不得如此局面被打破,听到崔氏说那个侧妃性情跋扈,她这心里也有些担心,“阿妹还是和贺将军说一说,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自然。”崔氏点头道。
贺内干这边知道,很宽大将军府那边也得了消息。
贺霖听到李诨想要立步六孤氏为正妃,下意识就对李桓说了一句,“可是她的兄兄不是步六孤荣么?”
那可是李诨的死对头,让他女儿做晋王妃,这真的合适?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步六孤荣这会死的恐怕连骨头都只剩下渣滓了。”李桓躺坐在她旁边,面上带着些许疲惫,今日他为了从那些人中挑选出一个长吏,亲自去面见他们,忙活了一整天,也不是没有见到人才,但是那些人才都还不是最合适的。
“但是那也得是她人品怎么样吧?”贺霖见着李桓像只慵懒大猫一样摊开手脚躺在那里,她伸手给他揉眉心,他的容貌倒是继承了李诨,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美貌的有几分凌厉霸道,他睁开眼睛看贺霖,眼里有浓郁的笑意。
“那也是兄兄的事情,做小辈的,哪里能够对他要扶正哪个阿姨指手画脚的?”
李桓夸张的叹了口气,从榻上撑起身子起来,“不过还是兄兄好艳福,这么多的阿姨。”
他说着还啧啧几声,一副艳羡的要命的模样。
贺霖眼一瞥,伸手就揪在他胳膊上,他人看上去瘦瘦高高的,没想到手上的肉都紧实着,一把还揪不起来。
“哟,这是在羡慕喃?”她斜睨着他,话中含笑,可是手上是半点都不含糊。
“美人在侧,哪个不想啊。”李桓被她揪的呲牙咧嘴,不过嘴上还是没个正经,“就像这个……”他没有被揪的手臂抬起来就去搂她。
“好了,真的是。”贺霖闻到他衣袖上浓烈的衣香,赶紧放开他。谁知道他干脆蹬鼻子上脸一把就搂住了,他把贺霖抱在怀里一个劲的揉来揉去,趁机解开了她的衣带,露出里面的锦绣裲裆来。
“这么香,”他一边说一边亲了亲她的脖颈,“这么软。”他手伸进裲裆里,扯落了一边的系带。
“这样的美人简直就是世上仅有,幸亏我先下手为强娶了。”李桓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脸皮向来很厚,提起当年的事情也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什么。贺霖早就知道他的性情,也不打算和自己过不去了,“是啊,你脸皮倒是厚,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
“脸皮厚那也是本事,夸的真好。”李桓笑着说道,随即就是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衣裳上的熏香以后别那么浓。”贺霖说道,“又不是学那些人不勤快洗浴,那么重的香对身子不好。”
“我上回听说是大食来的香料,便让人给我配了,你觉得不好,那我下回不用。”李桓说道。
“用香一年四季都不同的,春日用青梅香,冬日里用寒梅,夏日更是有许多,一年四季各不相同,不是哪里贵用哪个就好。”
“你这话倒是和那些人说的一模一样。”李桓有些悻悻的。
“对了,最近佛狸在你那里怎样?”贺霖问道,她还记得那孩子对李桓做的那些事情半点都上手,很不习惯。
“佛狸到底是年纪小,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说着李桓撇了撇嘴,“我怎么没个年纪相近的弟弟呢?”
对于李桓时不时的冒出这种话,她已经不做想法了。
“真有这种年纪相近的,到时候少不得你要头疼。”她伸出手指就在李桓头上轻轻一点。
李桓挨了她纤纤细指一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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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内干到底是没有听从崔氏的话,去反对李诨扶正步六孤氏。崔氏说的那些例子听得他云里雾里的,最后就只有搞懂一个,在汉人看来那些个扶正或者是想要扶正的妾侍,没几个安分的,就是背后没势力,也想着要蹦跶。
他想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步六孤氏的野心到底有什么关系,鲜卑人和汉人不一样,他这句话在舌尖上滚了好几次还是没说出去。
汉人那么多七里八里的规矩,鲜卑人完全没有。而且鲜卑人有个规矩,父死妻后母。后母那就是继子的妾侍!
步六孤氏说不定到时候还得给阿惠儿做妾呢!
当然他这么多年还是有点眼色了,这句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正最后都是要去做妾的,贺内干不觉得纠结这些有个什么必要,还是同意了。
崔氏气的半死,感觉和贺内干完全说不通,想到自己女儿以后要多那么一个婆婆,不禁觉得更气,甚至有几分想去位于洛阳城郊的几处庄园上住着散心。
晋王妃需要通过朝廷册封,一般来说普通宗室家里的正妻去世之后,基本上是再娶,很少有扶正妾侍的,不过李诨本来就出身六镇胡人,对那些礼仪也不甚在意。
李桓在洛阳接到李诨为步六孤氏请封的文书,笑了笑没有说甚么。
从官署中回到家中,李桓拥着贺霖,“看来我们少不得要回晋阳一次,给那位新王妃祝贺了。”
贺霖听到后眉头皱了皱,她在李桓怀里翻了个身,“我不想去见那个人,以前我就觉得她不安分。”
“见见没关系,说起来,她也不是你阿家,该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李桓说道。
贺霖蹙了下眉头,而后点了点头,她和李桓在洛阳,李诨和步六孤氏在晋阳,两家等于是分开过的,她还真的不用去步六孤氏面前去服侍,面上做个样子就算过去了。
李诨在晋阳的大丞相府被人称呼为霸府,洛阳里世子李桓帮着他处理朝政,实际上的军权等还是在李诨的手里。
他为步六孤氏请封的文书被朝廷准了,在洛阳的李桓也要回到晋阳看看。
大丞相府里可算是要忙的翻天了。
房内,步六孤氏坐在镜台前对着面前铜镜内的自己笑了笑。
果然,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胡人有个规矩,父死妻后母,在贺内干看来,步六孤氏就是自家女婿的小妾后备役= =
☆、第98章 见面
崔氏难得的亲自到大将军府上;自己去见女儿。
崔氏向来冷情,对儿女们不甚亲近,甚至到了现在;她所出的最末的一儿一女对她这个母亲还不如乳母来的亲近;但她也从来不在意就是了。这一回她倒是罕见的上了长女的门。
贺霖听到崔氏自己亲自上大将军府;吓了一大跳。连忙亲自去迎接;她站在门内,见着崔氏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牛车,她自己上前扶着。
“家家有甚事;让儿去就行了,怎么能够劳动家家呢?”贺霖扶着崔氏走上内堂说道。
内堂是主母会见客人的地方,里面放着几张装潢华丽的大床;贺霖扶着崔氏上了床坐下;让侍女去端茶来。
崔氏是汉人;北方汉人其实也喝羊牛奶做的酪浆;但是南朝的茶汤也喜欢。
崔氏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汤;抿了一口缓了一会才说道;“不必了,反正也就这么一段路,我来还是你去都一样。”说着她叹了一声,“这一回来,我也是有事。”
贺霖点了点头,要是没事,崔氏也不会亲自上门了。
“家家?”
“就是你家姑父继室的事情。”崔氏叹了口气,“当初晋王来信问你阿爷,我说了步六孤氏为人性情跋扈,从当年先帝一直到现在,从未变过,这等性情,宜家宜室无从谈起,更何况做人继室更是要小心谨慎,她哪里能做的到?等到位置一高,说不定就是要开始闹事了。”
崔氏这话罕见的很不客气,贺霖听后愣了愣,转念一想就想到了崔氏的意思。
“家家的意思是……”
“我怕她是要做大骊姬。”崔氏说道。
大骊姬贺霖是知道的,晋献公的宠妃,立为君夫人后便害死了太子申生,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
贺霖立刻严肃起面容,坐在崔氏身边想了想,李桓如今在洛阳辅政,朝堂上可以说在他的手下风气一变,整个形势也是蒸蒸日上。她可不想这么好的局面被别的人摘了果子。
“那要怎么办?”如今朝廷的册封都已经下来了,这可以算是她公公的私事,她这个做小辈的也不好去说。
“小心谨慎。”崔氏说道,“尤其你们和晋王,一个在洛阳一个在晋阳,父子亲情十分重要,莫要让旁人离间了去。”
那个旁人是谁,崔氏和贺霖心知肚明。
贺霖在李家这么几年,也渐渐看得清楚了,李诨和李桓这对父子,估计前辈子就是一对仇家。
她就从来没有看过李诨打除李桓之外的儿子过,那些个孩子年纪幼小,调皮捣蛋上屋揭瓦什么都敢的,闹起来一个比一个混账,但是她还真的没有见过李诨动气打过他们。李诨出身就那样,听说在前院里还搁着一根棍子,脾气上来了还能对着大臣打。在后院能把李桓打的鼻青脸肿,但就是对其他的儿子没动手。
“大王和阿惠儿,就是前辈子的冤家。”贺霖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摇头,她两辈子都没见到这种父子,就是贺内干对儿子们一视同仁,要打一起打,谁也别落单了。
“实在不行……”她沉吟道,最关键的还是步六孤氏有儿子,要是那个小孩子一时不小心出了个什么意外没了呢?步六孤氏就算再有野心也白搭。
好像要是实施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带去晋阳的那些人,若是有心也一定能够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冒出来,然后贺霖立刻吓了一大跳。她一股寒意顺着脊柱升到脖子后。
竟然想着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大娘,怎么了?”崔氏见到女儿面色苍白,出声问道。
“不。”贺霖摇摇头,她很快就将心里那股情绪给压了下来。不管母亲如何,小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要对付,那就对付大人。
“那么家家觉得呢?”贺霖轻声问,她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多少经验,就她来言最好的莫过于给李诨送美人,步六孤氏再貌美也是年近中年,不过瞧着李诨的后院,好像他是喜欢贵妇这一款的?
“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莫要和她离的太近了。”崔氏说道。
“儿知道了。”
送走了崔氏,贺霖一个人想了挺久。她原先以为步六孤氏就是一个以色娱人的妾侍,即使以前是皇后,现在就是个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没想到她还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贺霖不像李桓和贺内干,不把这个家里除了女子几乎都死绝了的前皇后当回事,大骊姬还是个蛮夷,戚姬基本上除了她自己就没个娘家人可以帮手的,要不然她还记得有个郭女王,这三个不是把太子和皇后逼的恨不得跳河了,就是把原配和太子给逼死了。
李桓终于择选了一个十分合适的人做长吏,各个位置上都有合适的人,然后他也不必事事躬亲,和小吏抢活做了。
他回到大将军府,见到贺霖出来迎接,贺霖因为贺昭的缘故,身上装束清淡,头上也就是个坠马髻和几根白玉簪子,他看到偏偏觉得如同清水芙蓉一样,爱不释手的。
“今天家家来过了。”给李桓换过衣裳,她坐在榻上说道。
“舅母今日来了?”李桓也知道崔氏对儿女们向来冷冷淡淡,听贺霖这么说也有些好奇,“这可难得,舅母应该是有事吧?”
贺霖点了点头,就将崔氏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