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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账,是想害死我吗?!”他好不容易顺通了气,抬起头来涨红着一张脸抓住贺内干就打。
这两人向来是胡闹惯了,贺内干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他们不认的话,我可以用强的么?”闹完,贺内干坐起来问道。
“别真的动他们。”李诨笑了笑,“这些士族最是通时务的,不会为了个世子就让整个家族都栽到里头去,只要小小吓一下就好。”
“那也行。”贺内干听后点了点头。“毕竟也是娜古和次奴的舅家,阿舅为大,也不好为难他们。”
“可惜他们不会认。”李诨听他这话出言打击道。
“不会认?”贺内干笑得有几分诡异,“眼下的确是不会认,但是若是你我皆有了出息,他认还是不认?”
李诨嘴角勾起一抹笑。
步六孤氏的大军压入洛阳,洛阳一代自从出了几年前的那件大事之后,便没落了下去,周遭小鬼或强或弱,几次打下来,大军攻进洛阳,原本辉煌的洛阳皇宫如今也只是一个野草场了。
攻下洛阳之后,向洛阳周围地区渗透过去。
清扫完之后,步六孤荣带领大军进入洛阳城,洛阳城的繁华已经不再看见,望见的倒是一处处破败的景象。
之后几日,清河崔氏的门前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郎主,大事不好!”家仆们顶着一头一脸的汗,顾不得擦拭整理仪容。待到房舍前,廊上竹帘垂下,只可看见竹帘内的那一处博袖。
“怎么了?”屋内传来男声。
“有、有一群……”那家仆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
“无事,是我来了!”贺内干带着大批的军士浩浩荡荡从正门闯入,并不是所有的世家都有那份能在乱世里和乱军对抗的能力。
帘子内的人听见这一声粗犷且十分生硬的汉话,眉头皱起来。
崔岷放下手中的笔,自己起身,让随侍在一旁的小童将垂下来的竹帘卷上去。
竹帘缓缓卷上去,崔岷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一群杀气腾腾的鲜卑人士。领头的哪一个更是褐发碧眼,端得一副胡儿模样。
这幅模样在汉人看来十分丑陋不堪。
崔岷厌恶的蹙了眉,转首过去不想和这些鲜卑人直接说话,他招过来一个小童,让小童代为转话。
“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呐,大舅子!”贺内干瞧着他这架势,从心底里就厌烦起来。
“和自家人说话,来个奴婢传话,崔家就是这样的?”
“休得胡言乱语!”崔岷哪里容忍的了一个鲜卑人来和自己家攀亲?他原先也没有认出那个胡人是谁,方才那人开口一个大舅子让他想起什么。
“鄙人并无女弟。”崔岷冷冰冰的答道。
“罢了,我今日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你认亲的。”贺内干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等奉大将军之命,迎回太原王世子。还请郎君勿要阻拦。”
站在廊上的崔岷阴沉着脸色,他一抬眼,院子里的军士甚至已经有人将手扶上来环首刀的刀柄,鲜卑军士有多不讲道理,曾经在洛阳定居过的崔家也清楚。
当年灵太后当政的时候,因为多度侵犯到鲜卑士兵的利益,鲜卑士兵们直接就找到了那个汉人士族家里,将父子三人活活烧死,最后认尸的时候还是凭靠着发髻上的发簪来辨认。事后灵太后也未曾将此事认真处置过,杀人的那些军士也未曾受过责罚,此事便不了了之。
当初还未曾乱起来的时候便是如此模样,如今天下大乱,还能指望这些只晓得杀戮的鲜卑人会懂的半点礼义廉耻?
“……”崔岷脸色变了又变,“此地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出去!”
“将太原王世子请出来,我们立即离去!”贺内干喝道。
此时已经有鲜卑军士手扶在环首刀刀柄上,缓缓将刀身拔*出,金属的磨砺之声,听得人不禁浑身发寒。
崔岷气的广袖下的手颤抖不已。但是此时不宜和这些人撕破脸。
“……”他看了一眼旁边服侍的小童,小童会意将竹帘放下,挡去外界的视线。
帘子内那抹身影向远处移开去。
“哎?这是要做甚!”连宽望见大为不解,“难道还想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他哪里是要跑,跑也跑不掉,一大家子呢,他是去劝那个世子了吧。”贺内干挑起半边眉毛说道。
“那还把那个鬼物什放下来作甚?”连宽不解。
“不过是挽回些许掩面罢了。”贺内干答道,“毕竟被人逼迫在他看来也不是甚么光彩事情。”
“这样……”连宽面上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崔岷一路走到一处院落前,他踟蹰一二,令人将院门打开。
院子并不大,但是胜在别致,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少年来。
“崔郎?”少年看着崔岷有些诧异。
“有人来了,说是要找世子。”崔岷叹了口气说道。
面前的这个少年便是太原王世子元悟。
元悟立即脸色苍白,他倒退了一步,“崔郎可是将我出卖了么?”
“我未曾做过这等阴险之事。”崔岷摇摇头。
“那、那么……”元悟苍白着脸庞,眸光躲闪,过了一会他求救一样的看向崔岷,“那么崔郎可保我性命么?”
两年前的那一场兵乱简直骇破了他的胆,原先高高在上的宗室竟然会如同待宰的牛羊一样,被镇兵丢入滚滚河流之中,他的父亲太原王便是死在那一天。此后便是颠簸流离,简直让他不忍再回想。
“世子,此事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崔岷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将那位少年扶着出来。
“或许是上天降福于世子也说不定。”崔岷在元悟身旁叹息道。
如今谁又能真的分得清楚,是福还是祸呢?
☆、第25章 少女
沉寂已久的洛阳突然热闹了起来;就连渐渐荒废了的皇宫也再次充盈了宫人和内侍的身影。
殿前的杂草有人除去,主要大殿也被在尽快的修缮中。
新天子的登基仪式正在紧急筹备中;而天子的皇后同时也被定下来,自然是步六孤荣的女儿步六孤氏。
懦弱的天子再加上一个本来就是自家女儿的皇后,这似乎已经没有甚么好担心的了。
原先宗室们逃命搞得自己狼狈不堪;皇室也拿不出多少银钱来置办登基大典;甚至参与大典的那些个大臣都凑不齐,战乱中在洛阳的汉化鲜卑贵族和出仕的汉族世家基本上被杀了个干净,如今想要找人来参加典礼都四处找不到人。
于是典礼之上四处一望;几乎都是步六孤麾下的人。
在一处宅邸内,步六孤肇满脸不解的看着坐榻上的男子。
“叔父!”他说道,“如今元氏气数已绝;叔父为何不取而代之?偏偏听乌头的胡言乱语,立一个懦弱小儿……”
“你给我住口!”步六孤荣看着自己的侄子顿时头疼,“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此意么?”
反正元氏都那个鬼样子了,他怎么会不生出取而代之的心。
“那叔父你……”步六孤肇顿时卡壳,他站在那里原本就是一身莽汉气息,如今更是明显。
“我以此事曾四次铸造金人,四次!”步六孤荣想起此事面色也不好起来,“但是四次铸金人,四次皆是不成,此乃天意,不可违!”
“叔父!”步六孤肇听步六孤荣四次铸造金人皆不成,立刻白了脸色。
鲜卑人迷信于用铸造金人来问占事情可否和凶吉,如果金人可铸,那么此事可成。不可铸,则此事大凶。铸造金人一事甚至都渗透到了皇室册立皇后一事中。
“四次不成,上天不允!”说起这事步六孤荣自己也是愤懑满满,四次铸造金人哪怕有一次成了,他心中都有些底气。可是四次都不成,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元氏气数未尽,如今我女儿已经入主中宫,将来天子也会是我的外孙,总有一日,我们步六孤氏会权倾天下,又何必急在一时?”步六孤荣到底还是能够沉的下气。
“可是……”步六孤肇想起自己那位貌美泼辣任性的堂妹,心里也有些没底,那个性子平常男子都难以掌控,这天子当真能够喜欢?
“可是甚么?”步六孤荣转过身来盯着他。
“无甚。”步六孤肇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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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子登基事情一了,步六孤荣的近系亲属们是加官进爵,例如步六孤肇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封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千二百户。
这等荣光看得人不禁生出几分艳羡出来。
不过李诨此时也羡慕几下就算罢了,自己本来就是半路中途投靠的步六孤荣,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使曾经为步六孤荣出谋划策过,但是到底还是比不上亲侄子的鞍前马后。
羡慕几日过后,便把此事给丢在脑后了,此时他更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和贺内干商量。
“我打算把阿惠儿接来。”
贺内干此时也打算着要不要给自己妻儿置办一个更好的居所,听到妹夫这么说顿时就来了精神。
“哦?”
“阿惠儿也十二岁了,你知道我们这里不讲汉家的那一套,十二岁都能给我添上几个孙子了,老是在并州呆着哪里是个事情。”李诨说道。
“这也说得是。”贺内干点头赞同,“男孩子长大了哪里再能呆在一个地方动都不动几下呢?出来磨砺一下也是应当。不过,从并州到洛阳,这段路可不好走,到时候路上出了甚么事情,那就真的不好了。”
“怎么会。”李诨笑了笑。“我如今只有阿惠儿一个长成了的儿子。自然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和贺内干小声说道,“丞相有意将大军迁往晋阳。”
自从扶持天子上位之后,步六孤荣也学起了曹操让皇帝封自己个丞相。
“晋阳?”贺内干有几分奇怪,“这洛阳里天子才登基,他不守着皇后生个皇子,跑去晋阳做甚?”
“天子不敢冷落皇后的,他没这个胆子。”李诨笑得有几分古怪,“是河北的陆威,出兵围了邺城,丞相这才要出兵攻打。”
“邺城附近的要塞莫过于晋阳最过于便利,”李诨说道,他伸手整理一□上的翻领胡服,“晋阳和并州离的并不是太远,我想着,要不就将阿惠儿接来,随便将妻儿重新安置一番。毕竟如今你我都不同于以往了,哪里还能让妻儿继续居住在草屋内!”
这话可谓是讲到贺内干心里头去了,贺内干不是什么狼心狗的人,发达了自然也想着能够封妻荫子,最好能让曾经把自己轰出门的崔家人给吓趴。
他连连点头,“好,此事最好不过。”
李诨面上露出笑容,他伸手将落在脸颊上一缕碎发给拢到耳后去。
他曾经在陆威军中效命,陆威的一些弱点和军中情况他再清楚不过,这一回步六孤荣也一定会再次用他。将长子接来也是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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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
贺霖看向门口,今日李桓没有前来,自从那一次为了所谓的嫁娶之事两人大吵一架之后,李桓便生气一般,连续一月都不来了。
说句实话,贺霖觉得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她觉得李桓对自己的感情,最多不过是弟弟对于姐姐而已,试问一个孩子怎么懂的什么叫□□恋?
这这这,一个才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说要娶自己,那感觉简直是……
贺霖叹了一口气。
事情是真的不对了,她觉得,这孩子也不过是萌发了些许意识,而周围他看到的也只有自己,所有才会有那种错觉,等到长大了,见识到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眼界自然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