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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送你。”他将那只盒子递过来。
贺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去接,她对古代男女交往印象便是不能私相授受,可是她周围的人基本上没几个遵守,胡人里面这些更是浮云,鲜卑旧俗中就有年轻未婚男女在月下杂坐,至于坐在月亮下面做什么,就不能说了。
可慕容家是汉化鲜卑,她想着要是自己贸贸然接过,会不会不符礼节?
“真的要送我?”贺霖轻声问道,“可是我眼下没有甚可以回礼的。”她总不能把头上的发针拔下来给他,她嫌弃满头簪环不好行动,头上梳了发髻也不爱戴首饰。
“不、不用……”慕容景也是头一回给女子送礼,他倒是想和平常一样,奈何嗓子发紧,脸上也烫的很。
贺霖接过来,打开来看,是一只玉簪,玉簪通体剔透,簪头上是简简单单的云纹,朴素的很。
这怎么看起来倒是更像男子用的?
贺霖有些惊讶的看向慕容景,慕容景别过眼去,他不懂女子簪环的那些道道,只是照着自己的喜好选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下一章阿惠儿真的要滚回来了,再不滚回来慕容少年都要通过丈母娘这关了。
鲜卑习俗里的那个年轻男女月下排排坐,做神马我不说应该都能知道吧
☆、第58章 王
贺霖看着手中的玉簪;男子无事送女孩子发饰;不管古今都带有一种朦胧的暧昧。手中玉簪温润的讨喜,只是簪头的装饰过于简单了。她看着手中的发簪一会;抬头看慕容景。
慕容景此时也是心跳如鼓;好多话堵在喉咙口,可是张张口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他转头看见少女清澈见底的眼睛,面上绯色更甚。
“我并没有唐突的意思!”慕容景红着脸,望见贺霖沉静的脸;心底突然生出一丝赌气来,他别过头去;“也、也不是轻薄,待此间事了,我能回到晋阳;会将此事告知叔父,叔父会派人来……”接下来的音量渐渐低下去,慕容景是第一次对女子说这番话,他此时还纠结的慌。送女子头饰代表的是怎么样的暧昧,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青涩的甚至有些好笑的心思连他自己都恼怒万分,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些恼怒一股脑的踩下去,他绕过叔父等长辈私自和女子定情又怎么样?
反正还是个鲜卑人,那套汉人规矩乐意遵守就遵守,不乐意遵守谁能拿他怎么样。
“晋阳离晋州不说遥远但也不近。”贺霖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那支玉簪,她看得出来这簪子是费了心思的,可惜面对面前的少年,她除了感动欣喜之外,要说一丝一丁点情思她真的生不出来。
少年这般单纯的几乎可爱的感情,她捧在手心里,除了感动她也不忍心摔在地上。
反正左右要嫁人,她没办法在家里呆一辈子,比起两眼一抹黑的嫁个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男人,反倒不如嫁个认识的。不过她真的也不太看好。
“啊……”慕容景被贺霖这么一句弄得愣在那里。
接下来的话贺霖没有说出来,慕容家即使是鲜卑人,但也比她这种土鳖中的土鳖要好。即使贺家祖上曾经是贵族又如何?早就被埋进土里几十年了。若论出身,她是知道不如慕容景的。而婚姻者,乃是结两姓之好,讲究门当户对。
她……
话说回来,到时候该不是真的只有贺内干的同僚儿子们可以供她选择了吧?
“这个莫要担忧。”慕容景面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既然我送出了手,自然也该是做到,叔父那边自然有我想办法。”他想想,好像也明白贺霖在担忧什么。
叔父自小将他当亲生的看待,若是求上一求,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如今慕容家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了,不用弄那些穷讲究。
贺霖有些失笑的望着他,她还没说答应呢。罢了,先看着吧。
“对了,这一次想听什么?”慕容景问道,“上回说了大秦,南朝早就说过没甚么好讲的,要不和你说说龙城?”
龙城也算是慕容氏当初发家的地方,说起这个少年琥珀似的双眼里都在发光。
贺霖当然不会去扰他的兴致,立即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
山东一代原属齐鲁,齐地靠海产盐,富庶的很,而鲁地孔孟之乡,当地的儒家风气比别处都要浓厚许多。当然在如今这世道,儒家也真的比不上填饱肚子活命来的重要。
李诨领着这二十万人到了山东之后,严肃军纪,下令军中各人不准对过往村庄城镇有不义之举,秋毫无犯。他在陆威手下时候,见到陆威怎么纵容手下的那些将领烧杀抢掠,而步六孤肇的那一套也和陆威无甚区别,想要做大事,哪里能够只瞅着眼前那一点点的利益得失?
他李诨可不想像条恶犬一样来回奔波,他也想逐鹿中原,成就一番大事业。
想着,他行弛到一片麦田前。那些农人没有和以往那般害怕的躲在一旁。乱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同样的那些横行的兵士纵马践踏田地之事只多不少。
“下马!”李诨令道,而后自己率先下马拉着马缰步行而过。
后面的人见到李诨如此也纷纷下马。
自从来到山东之后,再三严肃军纪,秋毫无犯,就连田地也没有侵犯过。
当地人从一群如狼似虎的胡人里遇见这么一群人,顿时觉得真是天大的幸运,私心里也不希望他们走,驻扎在当地也不是不行。
“事情都办好了么?”李诨手上持着马缰,侧首问旁边的李桓。
李桓的身高如同吸饱了雨水的春笋一般迅速拔高,如今就是站在李诨身边,他几乎和李诨一模一样高了。
“兄兄,事情都办妥了。”李桓答道。
“嗯。”李诨应了一声,再无其他的言语了。
军营之中,突然想起了集结的牛角声,自从跟着李诨之后未曾经历过大战的六镇降兵面面相觑。
李诨等到士兵集结,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他将嗓音放缓,“太原王有令,让我率兵返回晋地!”
太原王就是步六孤肇,自从收回晋阳,看着事态已经平和下来之后,让傀儡天子封了个太原王。
此言一出,下面的军士们果然低低私语。尤其是原先那些六镇降兵,对于六镇降兵来说,在步六孤氏的那些兵士手下过的就不是一个人该过的日子,如今日子才好过点不久,就又要回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大王之命甚急,我只有从中选出一万人出发。”
“可是如今众人才到山东不久,”贺内干单腿跪下,“若是再急速行军,只怕是承受不住,末将恳求宽限五日!”
贺内干是李诨的大舅子,这事情没有人不知道的,如今他这么一请命,更是坐实了这个消息。之后连宽也一同跪下。
“还请宽限五日!”
李诨望着大舅子和一同从怀朔镇跑出来的兄弟,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最后他当着一众人的面点了点头,“好吧。”
那些六镇降兵者五日里过的相当煎熬,等到五日过了,那被选出来的一万人痛哭流涕,哭声震天。
有道是杀头都在死之前给吃一顿好的,或许是觉得这万人有去无回,李诨还特意问了这一万人做了告别。
士兵们都不愿再回步六孤肇那里,人人痛哭,哭声处处。
李诨见状也洒泪当场,“我和各位弟兄也是镇户出身,算起来也是一家人,眼下若是西行打仗,只有一死!延误军期,那也是死!到了晋地是死,给那些契胡人做部曲也是死!都是死路一条,该怎么办呢?”
原本还痛哭流涕的士兵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那就造反!”
这一声好像点醒了众人一般,造反之声此起彼伏。
“没错,造反!”
“造反了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造反!”
“造反!”
士兵们群情激奋,大喊造反。
“可若是造反,谁来领头呢?”李诨站在那里十分为难。
“那自然是明公您了!”将士一同雀跃道。
李诨露出难办的神情,推辞了三四次,再勉强答应,答应之时,军营里又是一阵欢呼。
李诨挥了挥手,让士兵们都安静下来。
“你们都是我的乡亲,乡里乡亲的实在是难以统御,当年陆威号称有百万之众,军中无军规,散漫无制,最后难逃一败!既然你们推举我做这统帅,那么便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欺负汉人,不能违反军令,不然我不能同你们一同造反!”
六镇降兵之中,多是鲜卑人,鲜卑人欺负汉人之事屡屡发生。
如今只有造反才能换得一条活路,众人哪里会不答应,顿时一起大喊道,“生死皆有您做主!”
成了!
贺内干站在一众兵士里,抬起手来抹了脸上浮现的一丝笑。
“好!那么便祭祀天地,准备起兵!”李诨喝道。
信阳起兵之事传到了步六孤肇的耳朵里,步六孤肇暴跳如雷,立刻通知在洛阳的那几个本家堂叔准备和他一同出兵教训李诨这个吃里扒外的贼子。
步六孤肇和那几个堂叔相处的并不好,任凭哪个长辈都不会喜欢没事儿对着自己指手划脚,还逼着他们下跪请罪的侄子。
如今这事情一出来,表面上看起来大家同仇敌忾,但是私底下各自的小心思也并不少。
交战一事已经刻不容缓,到了如今地步,想着要打退堂鼓都已经不行了。
胜了,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败了,家眷都要被牵连到,子嗣也难逃劫难。
李诨带着手下一群人分析敌我形势,发现如今自己手上的确有六镇降兵,可是步六孤家的势力也远在他们之上。
“兄兄,如今只能学一学霸王,破釜沉舟了。”李桓抬起眼睛说道,他嗓音里还带着少年变声期的嘶哑。
“你这小子,倒是像我。”李诨轻笑一声,侧首看着儿子。
“子肖父,这不是很好?”贺内干说道,“断了后路,不怕他们不拼命。”霸王是谁贺内干只模模糊糊有个大致印象,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这对父子的样子,肯定是断了那些人的后路,免得打仗的时候不尽力。
“当然很好。”望着大舅子,李诨笑道。
“乌头,你说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做。”连宽尽力压了嗓音问道。
这种决定前途命运的战事,李诨不敢将希望全部压在这一战上,而且这其中的布局必须要慎重。
长子相当重要,不能和他一同上战场,镇守在邺城保险些,他自己则是亲自率军和步六孤肇率领的军队对上。
对战那日,是一个晴好的天气,相当适合打仗。
真正开战之前,是有一番嘴皮子要磨的。
步六孤肇上前对着李诨就是一番好骂,“乌头,你这个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年我叔父对你有知遇之恩,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步六孤家的!”
面对这么一番骂,李诨连连冷笑,“本来你我一同想要辅佐天子,敢问如今天子何在!”
天子早就被步六孤肇勒死好久了,步六孤肇没想到李诨竟然拿这个来堵自己,顿时面上涨得通红,“当年废帝杀丞相,我为了报仇才做出这事!”
“以前你我一同在丞相麾下,你劝他造反之事,我心里都有数!如今你弑君,天子杀臣子,又有何报!今日我便与你恩断义绝!”
话说到这里,再无翻转的余地,两军交战。
为了断绝后路,李诨令人用牛驴牵在一起堵在后退之路上,退无可退。
交战之初,并不顺利,李诨所在的中军受创,贺内干见势不妙,大喝一声,领着千余骑兵冲入对方军阵中,横冲直撞,左右拼杀,硬生生的让后来人创造出机会,收拾兵马从后面反击。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