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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反正我也不急。”李桓说道,他上了榻,自己把床榻前的帷帐放下来,开始和贺霖说私房话,“阿舅今日说要我兄兄干脆自立算了。”
贺霖听到这话也不惊讶,依照现在李诨的权势,如果不是自立的话,接下来的下场怎么想都不太美妙,皇帝和权臣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虽然如今宫里的小皇帝年纪小,但等到长大了天知道会不会和元嘉一样,想着要夺回属于天子的权力,一旦天子赢了,他们一家子可就真的遭殃了。
“这是迟早的事,”贺霖说道,她躺在李桓身边,眼睛看着上面的帷帐,“如今我们家哪里还有和元家合好的可能?再说了,元氏式微已经是人所共知了。”
她不是不对小皇帝有同情心,而是再有同情心也比不得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性命。
“是啊,元氏式微,不过到底还是有那些所谓自以为是的忠臣,想着要匡扶正统的。”李桓这话也不知道说的是谁,“这一次也不是完全扫干净了,那个给元嘉出主意的人之一的乙弗斯就丢下家眷儿子不要,一路直接跑到南朝去了。”
如今李家大权在握,那些所谓的忠臣手中无兵无权,再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后面一句话倒是让她生出些许兴趣。
“他跑到南朝去了?”贺霖听得有几分稀奇,那个乙弗斯她也曾听说过,“连家眷儿子都不要了,这是打算在南朝续娶?”
“哼。”李桓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我听说南朝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十分注重门阀,那些南朝士族更是眼高于顶,他原本就是南朝人眼里的鲜卑骑奴,过去了就算受到重用还能怎么样?看着他一个胡儿压在他们头上?”
“恐怕会是担任一个什么刺史,好对付我们这边吧。”贺霖想了想说道,南朝一向优待北朝逃过来的将领,一个刺史之位应该是逃不了的。
“南朝……”李桓轻笑了声。
“如今你也做了吏部尚书,接下来的路想好要怎么走了没有?”贺霖察觉到他手臂已经圈到了她的腰上,她开口问道。
她不会管李桓在政事上要做什么,但是做之前先通气。免得她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是让那些老顽固让一让位置,让新来的人上。我手里还有一些人比他们中用的多。兄兄手下那一批人,里面不少人是贪墨贪的厉害,甚至公然受贿,再这么下去,不等南边打过来,就能自己折腾死。”
“……”贺霖沉默一会,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鲜卑新贵们从草原上来,乍然富贵,也看不上汉人治国的那一套,一个劲的捞好处,李诨因为是看着他们都是他的拥护者,不好拉下脸来对付,那么只有李桓去做这个恶人了。
“那么我和兄兄说一声,免得他到时候坏了事……”贺霖轻声道。
贺内干也是捞了几笔的,不过如今看着李桓要整治人,她还是要他赶紧收手就算了。反正家中田园佃户什么的几乎都有,也不差那么一点。
“到时候让舅母去说,舅母看得比较远,她说的话,阿舅也听的。”李桓翻了身头埋在贺霖脖颈处轻轻蹭着。
贺霖觉得脖子上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狗趴在那里,伸出舌头舔。
“到时候我还指不定怎么被人恨呢。”李桓小声道,不过很快他就声音轻快了起来,“不过被人怕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贺霖被他这话弄的哭笑不得,被人怕是好事,他能这么想也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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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诨在洛阳呆了半个月之后再次动身前往晋阳,临走之前将家中的几个妾侍带了去,其实按照李诨原本的想法,是要将妻儿妾侍一同全部带到晋阳,洛阳留给长子,但是眼下正妻怀孕,就只能先将侍妾带过去,他在晋阳还是需要有女人来照顾衣食起居的,孩子们留在洛阳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正妻的孩子,李诨对贺昭放心的很。
李诨走了之后,洛阳里便是李桓说了算。
李桓在外面的名头并不怎么样,即使生了一副好样貌,但是行为做派让人委实不敢恭维,尤其他甚至连父亲的旧部都敢丢进大牢里去,其人之凉薄可得一见。
能压住他的大丞相一走,洛阳的大臣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吏部尚书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而事实上,李桓的确没有让那些心惊胆战的人失望,他给天子上了一道奏章,奏章上请求天子废除本朝提拔官员以年劳为准的制度,顺便还列了一串他筛选上来的人才们。
那几个人才全部都是汉人士族。
这下子朝堂上可就炸开了锅,那几个士族里有崔家的崔岷崔武,还有宋游之,这些个人可都是那会查黄河一案里头,搜集罪证的人。
尤其是崔岷,竟然提拔到吏部郎这个位置上。
李桓的奏章送了上去,即使一群鲜卑勋贵说不可,天子也只有在任命文书上画赦的份。
而且李桓对崔岷在众人面前也十分有礼,甚至在官署中让崔岷独坐一榻,不必和其他官员一起坐在通席上,而崔岷也是心领神会,每次面对李桓也是十分有长辈的模样,在李桓面前也不趋步行走,反而缓步而行。
一群勋贵见着一个汉族士人竟然这么受李桓重视,急的嘴上快起燎泡。
贺霖又一次回娘家后,就被贺内干留下来了。
“娜古你说阿惠儿是个甚么意思?那个崔……”贺内干话说到一半,想起崔岷算起来也是贺霖的亲舅舅,连忙把一团儿的粗话全部吞进肚子里去,“你就不知道你那个阿舅在外头都干的什么好事!”
崔岷坐在吏部郎这个位置上,贺霖从李桓的态度来看,日后肯定是要往御史台那边调的,她双手拢在袖中,这会天气冷了,容易着凉,她得可好好注意一些。
“兄兄,”贺霖有些头疼,“最近您就别多管这些闲事了。”
“这些还是闲事?”听了女儿的话贺内干险些把一双眼睛都瞪出来,“难道要等到那些汉人都爬在我头上了才算不是闲事?”
贺霖险些翻白眼,“兄兄!你位高权重,那些事情能不插手就别插手。”只要贺内干不插手,别和李桓对着干,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些个都是我的老兄弟,求情都求到我面前了,我又怎么能不管?”贺内干道。
“那也要看是求的是甚么情。”一声清亮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崔氏一手撑在腰上,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面上没有半点笑容,一双美目更是盯紧了贺内干,“你当洛阳还是在怀朔草原上么?”
贺内干向来有些惧内,见着崔氏原先还高涨的脾气一下子就消减下去。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会做出怎么样的蠢事!”崔氏一手扶在高耸的肚腹上面,“你那些所谓的兄弟来找你,到底是真的把你当首领,还是想要害死你!”
“家家……”贺霖见到崔氏,就要从榻上起来。
崔氏瞟了她一眼,又转过眼去看贺内干“要是照着你那套所谓两肋插刀的做法去做,全家有一日都得败在你手上!”
崔氏这话说的过于诛心,半点情面也没留下,震得贺内干张开嘴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人早就不是当初的人了,垂坐明堂的也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稚子。”崔氏将语气稍微放缓,她看向那边的贺霖,“大娘,你先去那边的厢房坐一坐,我和你阿爷有话要说。”
崔氏气势十足,贺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立刻从榻上起身到那边的厢房去了。
她有几分忐忑的在厢房里等了半个时辰,那边郎主和主母娘子正在说话,只要没闹出人命,基本上是没有人敢去打扰,更别说偷听了。
半个时辰后,崔氏出来,面色还浮着一层绯红。
“家家,兄兄他……”贺霖上前去代替侍女扶住崔氏的手臂轻声问道。
“你兄兄挨了我一顿训斥,估计这几日都不想回来。”崔氏被女儿扶上榻,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贺霖让侍女上来给她揉捏双腿。
“啊?”贺霖没想到贺内干也会发脾气了。
“说到底不过是那点面子而已。”崔氏不屑的轻哼了声,“他还当是人心如旧呢,这人心变的比甚么都快。”靠在柔软的隐囊上,崔氏缓过面色来。
“朝中清理贪墨,哪里是一个人就能决定下来的事情。”崔氏脸上似笑非笑,“尤其这里头不少犯事的都还是原先跟随的人,阿桓要是没有他阿爷的默许会这么做么?不过是想要惩治这些人,又不好出手罢了。他倒好,自个一股脑的掉下去。除了蠢痴,我当真不知道要说他甚么才好。”
☆、第89章 劝说
崔氏鄙视贺内干这已经不是新鲜事情了;不过贺霖瞧着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
“家家;兄兄不会难受么?”崔氏面对贺内干说话十分直接,根本就不会来那一套所谓的怀柔,贺霖担心贺内干毕竟也是个粗人;被自己妻子这么指着鼻子说上一通,心情想必定是郁闷。
“这么多年了,再难受也该习惯了。”崔氏说道;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让他早些知道;总好过浑浑噩噩的闯祸来的好。而且我将话说的迂回了,他听得懂么?”
贺霖坐在一旁沉默着。
“况且这件事再怎么动土,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也不会怎么样。”崔氏道。
贺霖知道崔氏话语里的意思;毕竟李家也是靠鲜卑人起来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真的将鲜卑勋贵们全部的最晚。
“只希望,兄兄能够想得明白。”
不过话是这么说,贺霖心里还是挺担心贺内干的,崔氏平日里对贺内干冷淡,也想的通。当年她就不是按照正常的途径嫁给他的,不过今日这话,贺霖觉得怕是会伤到贺内干了。
让医官来给崔氏诊脉,崔氏方才很明显和贺内干吵了一架,孕妇脾气容易波动,贺霖担心,便医官来诊治了一回。
崔氏服药睡下后,贺霖才急忙让人去打听贺内干这会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门口的那些阍者都被问了个遍,还有那些家人骑奴们。贺霖虽然是出嫁女,但因为是长女管家几年,女主人眼□体不好,她说的话也没人敢不听。
问到贺内干是往一处别院去了,贺家里宅院并不只有大宅一处,在别处也有宅院,不过那些宅院可没有什么金屋藏娇的风流事迹。
贺霖问到之后,亲自带着人就往贺内干去的那家宅院行去。
那家宅院算起来还是以前一个臣子私有,后来被分给贺内干了。门口守门的阍者听说是晋王世子妃,家里的大娘子前来,原先还有些为难,说是郎主不让人进去,贺霖二话没说直接让人把阍者拉开,把门打开,自己下了牛车,也不必叫奴婢们拿来行障遮挡脸面,反正她就是个土鳖,土鳖做事有土鳖的特色怎么了,不过就是让那些士人多说几句嘴。
贺霖走进大门,宅院的分布基本上都一样,她立刻就往堂上那边去。
后面滚进来的在这座杂院的奴婢,在她身后一声高一声低的叫“世子妃!”
贺霖额头上爆出一段青筋,“再喊割了你舌头!”说罢就朝着堂上去了。
堂上这会正是莺歌燕舞,一群胡人舞姬穿着暴露,就将胸和腰部以下的位置给包了,衣着清凉,看着还能见到里面躯体的轮廓。
胡姬们正在跳龟兹舞,身体旋转舞动间,腰肢扭摆格外动人,这些胡姬要说身姿纤细那倒不至于,不过丰~胸~肥~臀乃是男人们的共同爱好。
贺内干坐在一众舞姬前面,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他抱起酒坛子一口气喝个底朝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