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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她们谈论的主要话题是关于我,可是我却发现一个问题。钟万灵总是斜着眼睛瞟赵诚,而赵诚也有意无意地看钟万灵,一旦四目相接,赵诚立刻逃避,而钟万灵却死死盯住赵诚那一小会儿,脸上还会闪过得意的神色。
我开始怀疑,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故事,搞不好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呢!想一想,朋友的妹妹,哥哥的好友,这种搭配实在非常常见……想到这里,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似乎这两个女人聊天的内容就要围绕我们两个男人,后来话题又转向了赵诚。
赵诚比我大三岁,比姐姐大一岁,曾经是我们学校建筑系的学生,算起来跟我在一个学院。他是个有才华的人,毕业之后就就职于某著名建筑设计所,直到被我姐姐闹到丢了工作,而现在自立门户,不再为别人打工。
陈诚的家境颇值得一提,他的爷爷是一位享誉海内外的老教授,就居住和工作在燕园,可惜文革的时候被批头至死。打倒“四人帮”以后,赵家收回了位于朗润园北端的老宅子,可是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
但是赵诚提到自己的爷爷,却只说老人家非常固执,管教孩子也过于严苛。这种小抱怨出乎意料之外地遭到了钟万灵的激烈反驳,钟万灵认为,父母管教孩子是理所应当的。
这让我对钟万灵又有了新的认识:直肠子,有话必须说;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个霸权主义母亲。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姐姐把我带回来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洗洗干净。当着钟万灵的面让姐姐给我洗衣服,我还真有点脸红。
“小文!你这衣服怎么穿的啊,全是蜡油,你搞什么啊?”姐姐突然说。
我赶紧跑过去一看,姐姐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第一次参加灵缘社活动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袖口上沾满了“灵缘香”的蜡油。我突然觉得这个蜡油很有保存价值,便抢下衣服,用小刀把蜡油挂下来,用纸包好。
姐姐笑着说:“什么蜡油这么金贵阿?不会是破案的关键线索吧?我的小伏尔摩斯!”
这是姐姐跟我常开的玩笑,我也不理会,把蜡油放进口袋。一转身就看见钟万灵直勾勾地看着我,模样甚至有些吓人。钟万灵见我惊讶的表情,赶紧说:“小文,我帮姐姐洗衣服。”
20 牵挂是一种幸福
姐姐看到我和钟万灵互相尴尬地看着,赶紧说:“不用不用,你们去坐着好了,我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就好了!”
我们回到客厅以后,钟万灵的情绪似乎也不高了。这也难怪,眼看已经快到七点,但这次聚会的主角??我那个老爸却迟迟没有出现。不用说她和赵诚,就连我和姐姐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姐姐给爸爸打了几个电话,却都被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我就说他自己也会忘记自己的生日。”我说。
“可是我早就提醒过他,而且他也答应一定回家过生日的。”姐姐焦急起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姐,别乱想了,他能出什么事,命硬克死牛魔王,他就这样,答应我们俩的事情真正办到了的有几件?我看他今天就是不打算回来了,咱赶紧吃饭。”我愤愤地说。
“小文你怎么这样说。叔叔一定是忙于工作,很重要的工作而废寝忘食了,忙完了就会回来的,再等等吧。”
钟万灵从两个小时前开始称随着我姐姐的口气呼我为小文,又仗着我姐姐在背后给她撑腰,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地直接轰击我对我爸爸的说法,得寸进尺地干涉我的家事。我对此大为火光,直接顶回去说道:“你知道些什么?那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不管,吃饭!”
“小文!”姐姐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先热热菜吃点吧,总这么干等着也不好……”
姐姐话音未落,电话响了。姐姐接了电话,简单地说了几个字
“是,好的,我知道了,爸……”
她带着一脸惆怅放下电话,显然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撂电话了。
“爸爸不回来了。”姐姐黯然神伤。
“我就知道,我说什么来着?”我看向钟万灵,她什么话也不说。
整个房间又被一种尴尬和悲伤的气氛填满,憋闷的有些令人窒息。
“吃饭吧,吃饭吧,既然叔叔不回来了,咱们大伙儿也别饿着了。”赵诚又一次打破尴尬局面。姐姐也张罗起来把变凉的饭菜热好。席间有赵诚和钟万灵两个人挑话说笑,但还是挥不去姐姐和我心里的不快。
虽然不出所料,但还是很不舒服,爸爸将自己的生日看得很轻,更没有把姐姐和我的一片心意放在心上,我不知道在他心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明明总在抱怨警察这份工作,而且打死也不让我做警察的爸爸,自己却又为何如此投入呢?
晚饭过后,钟万灵留下了生日贺卡。姐姐得知这贺卡是钟万灵张罗着买的,就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不出话来,心中对钟万灵的好感恐怕又呈幂指数增长。
因为姐姐明天要加班,赵诚开车送她回宿舍,我和钟万灵也乘公车返回学校。赵诚似乎很高兴不用开车送我们回学校,我相信他是在躲避钟万灵。
公交车上仍旧是拥挤不堪,我和钟万灵无奈地被人群挤在一起,为了避免尴尬,我们只好背靠着背。
吵杂声随着公车摇晃。
耳边传来钟万灵的声音:“你姐姐真是个很好的人,又漂亮又温柔,也很能干。”
“啊,是啊,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呢……”我说。
“其实你很幸运了,虽然爸爸不能常回家,但至少知道他活在某个地方。”
钟万灵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是个孤儿,爸爸和妈妈都去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心头如遭雷击,原来钟万灵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该会是多么痛苦的经历?而我却还在不合时宜地抱怨,殊不知对于钟万灵来说,哪怕是不能见面的爸爸,只要还知道他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我的妈妈也去世了,但至少还有父亲和姐姐,而钟万灵却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漂泊在异乡,没有什么人让她能够去牵挂。
有时候,能够“牵挂”也是一种幸福。
我终于明白钟万灵为什么对我爸爸的生日这样关心,对我和赵成对家长的抱怨不以为然,也许,她今天的好似男孩子一样的性格便是因此而形成的。
一个人,如果得不到另一个人的爱,也许就会努力把自己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吧。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么?他……”我问。
“他已经去世了……一场意外事故。”钟万灵低声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刚才在你家里的时候,真的很快乐,你的姐姐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除了媛媛以外,就只有她给过我这种感觉。不,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好像更真实,更亲切……”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常聚一聚,如果我姐姐不忙的话。”
“……谢谢你,小文。”
钟万灵不再说话了,也许她回忆起父母和哥哥都还在世的时候那段弥足珍贵的快乐时光,我不想打扰她,也不作声了。
我们就这样陷入沉默,任凭车上的人群把我们挤得紧紧的。
21 毒贩的女儿
又是一个周三,灵缘社照旧在办公室举行装神弄鬼的活动。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再次列席参加。我在心中告诉自己:参与这个活动完全是出于好奇心,或者本着揭发灵缘社骗人面目的目的而来,绝不是因为相信了他们的鬼神之说。
今天的活动,照例是念咒语,画灵符,强调不可触碰“酒色财气”这四种鬼伤。按照潘惠媛她们的看法,本次活动仍旧是非常成功,而我除了感觉不舒服意外,丝毫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就在这貌似圆满的尾声,到底还是有一个不合谐音符出现,而且就与灵缘社众谈之色变的“四鬼伤”有关。
当某个社员打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相貌不凡,却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口中还大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媛媛!你,你又在这里弄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你还,还关机,你不知道我在找你么!”
“正道,你怎么来了!”潘惠媛大吃一惊,几乎是叫了起来。
“我凭什么不能来?我是你男朋友!”
“正道,你又喝醉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喝了么?你喝了酒还来这里,很危险的!”
潘惠媛的意思大家都懂,李正道犯了四鬼伤中的酒伤,很容易被鬼侵袭。
“危险什么!你又要说什么酒色财气吧!我告诉你,国栋的死跟什么厉鬼没有关系!跟什么财伤更是扯不上!他是……嗝,嗝!”
李正道打了两个酒嗝,看样子就要吐出来了。
“正道,别说了,咱们赶紧回去!”
潘惠媛一边说着一边扶住李正道摇摇晃晃的身体,却被发了酒风的李正道一把甩开,脚跟不稳跌坐在地。
这一下可激怒了灵缘社众,本来还看在李正道是社长的男朋友的面子上没有出面干涉的两个男社员围向李正道,看样子就要动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李正道轮着酒瓶子冲众人吆喝,“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不鬼的,裴国栋,裴国栋他死了是因为……”
李正道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人影刷地跳到李正道身边,然后一个干脆利索的回旋踢,一脚把李正道放躺在地。
不用问,这人影当然就是钟万灵。
众人一阵惊呼,潘惠媛赶紧喊道:“小灵,别冲动,别!”
钟万灵在潘惠媛一喊之下,稍微恢复了理智,我趁她身形一顿的功夫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免得她的连环脚把李正道直接踢成小鬼。
“阿林,你帮我把他扶到医院好么?他喝多了又挨这一脚我怕出危险。”潘惠媛说道。
叫做阿林的男生虽然不情愿,但既然社长开口也只好照办。
钟万灵赶紧抢步上前说:“媛媛,我陪你去!”
“你留下来陪着吴成文吧,我这边有小梅在就行了。”潘惠媛说道。
于是,阿林扶着李正道,刘梅扶着潘惠媛就往外走,李正道边走还边骂骂咧咧。而这一次钟万灵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她才缓缓地,犹如失魂般地自言自语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小灵,你,你怎么了……”
“媛媛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小文,你说,她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你别乱想了,晚上在这边执勤是你的任务啊,潘惠媛那边有刘梅陪着也就够了……”我赶紧安慰她。
“我把媛媛的男朋友踢成那样,她非得心疼死不可!”她说。
“他那个德行纯粹就是找打啊,你那一脚踢得解恨!”
“不是,我性子太急了,我知道,我脾气太坏了,我还喜欢踢人,媛媛也常说我性子太急,容易坏事……这种时刻应该是我陪在媛媛身边的,可是她……我,我就这么令人讨厌么?”
“小灵!你千万别这么想,没有人说你讨厌啊!”
“你别劝我,我知道的,就连我的爸爸妈妈都讨厌我!”
“那不可能!你自己都说过,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讨厌你?”
“你不知道,我的父母……他们,他们是被我害死的!”
“什么?”我如遭当头一棒,实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