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一点儿武功也没学过,这一掌已使他无法忍受,更何况精神上的打击,更较肉体上所受之痛苦强过百倍,因此“哇”的一声,喷出两口鲜血。
孙北斗见状,得意万分,哈哈大笑中,身形一闪,轻快地飘到韦骊珠身侧,牵着小妮子的素手,满面淫邪地笑道:
“韦姑娘,打得好,现在普天之下,恐怕再没有胜过我孙北斗的美男子吧?姑娘,难道你还不肯嫁给我么?”
韦骊珠星目斜瞟,满意十足地格格娇笑道:
“嗯,你去问我爸爸嘛!”
小妮子声音腻得要命,但语尾显得有点儿沙哑,话音一落,陡然腰肢一扭,发出一声异样的笑声,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孙北斗神情一愣,蓦地哈哈大笑,招呼着瘦无常紧随马后赶去。
江雨舟如同乱箭穿心,口一张,又是一口热血……
雪尚猛、风更急,茫茫风雪,悠悠天地……
风雪中传来韦骊珠勾魂慑魄的荡笑和孙北斗得意忘形的大笑。
孙北斗啊!你这个该死的小贼,今天这笔血债我非要你加倍偿还不可!
风飘雪疾,云暗天低,他脚步踉跄地离开了韦家祠堂。
天涯路断,满腹凄凉,泪眼问风雪,可知乡关何处?
凄迷身世,孑然无依。天地虽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处?何处有我的亲人?
天池!在那冰天雪地的天池,有个狩猎未归的老人,那可怜的叔叔,他要是见到我此时惨状,怕要痛断肝肠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想到伤心之处,哪还止得住热泪频抛?血泪交绘出一幅凄惨绝伦的面容……
但倔强的江雨舟,蓦地一咬牙齿,抬起衣袖擦试一下脸上的血泪……
突然,风雪中出现了一粒黑点。
“那是谁?难道是叔叔回来了?”
可是,转眼之间,一粒黑点变成了两条人影。这又是谁?叔叔把谁带回来了?
他似乎忘记了脸上刀割似的刺痛,默立在韦家祠堂外的风雪里。
满面惊愕地瞧着。
人影逐渐接近,哪儿有他思念中的叔叔?
前面一人,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一身灰不溜丢的皮衣,显得十分土气,但面容上却满面精悍之色,一只左袖,在风雪中像酒旗似地飘来飘去,看样子那条胳膊早已跟他分家。
在他身后,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紫黑脸堂,虬筋膘肉,手中提着一柄铁拐,神态威猛,像是一尊活金刚,但可惜的是一条左腿业已齐膝断去。
这两人虽四肢不全,行动却像飞的一般,不说那老头儿快捷无
伦,就是那独腿大汉,也是疾逾奔马一般,拐杖一点之际,就是三丈左右。
二人转眼来到身前,身形一沉,虽然眼见江雨舟在身边,依旧恍如未见一般,大汉一指韦家祠堂的大门,说道:
“大哥,江心月那匹夫就躲在此处!”
韦家祠堂十来年只有江雨舟叔侄,哪有什么江心月?江雨舟听得一愣,便见那缺胳膊的小老头连连摆手道:
“只怕我们来迟一步!”
大汉双目一瞪,怒声道:
“大哥,难道那老鬼……”
缺胳膊老头轻哼一声:
“你不见那孩子么?江心月那老鬼若在此地,怎会毫无动静?”
大汉一闻此言,顿时铁拐一点,陡地飘了过来,两眼恶狠狠向江雨舟脸上一扫,厉声喝道:
“小狗,你爸爸哪去了?”
江雨舟自幼父母从无,哪有什么爸爸,闻言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爸爸!”
他说的本是实情,但那大汉哪里肯信,双眼一翻,喝道:
“小畜生,二太爷打听得清清楚楚,你父子俩躲在韦家祠堂业已近十年,难道还想偷生么?”
话声一落,摔手就一掌。
这一掌不偏不倚,正打在江雨舟伤痕满布的脸上,江雨舟被打得身形一连转上三转,“通”一声倒在雪地里,面颊上刚刚凝结的伤痕又复破裂,顿时血流如注。
连遭巨变后的江雨舟,愈加激发他那股潜在的倔强性格,强忍伤痛,咬牙大骂道:
“独肢贼,我江雨舟只要有一口气在,将来非剥你的皮不可!”
“好小子,那我现在就宰了你!”
独肢大汉狂笑如雷道。
拐杖一点,二次欺身疾上。
那缺胳膊老头见状急喝道:
“老二退下!”
小老头声音不大,那大汉可真听话,闻言沉哼一声,飞快地跃了回去。
他进退如飞,功力之纯,当真不是等闲!
小老头似乎功力更纯,就在独腿大汉飞身跃回去之际,蓦地脚步一挫,闪了过来,望着江雨舟和声说道:
“娃娃,你照实说,你爸爸究竟哪里去了?”
江雨舟望着他迟疑半晌,终于冷哼一声:
“我幼遭孤零,孑然一身,睡梦里也没见过我父母是什么形状,你叫我怎样回答?”
独腿大汉见言无状,气得眼睛一翻,拐杖一顿,“嚓”地声插入雪地中半尺。
但那缺胳膊老头可没着恼,稍为迟疑一下,依然和声说道:“那么多年来和你住在一起的老头是谁?”
“那是我叔叔!”
“叔叔,哼,松花钓叟江心月,我只道你丧心病狂,已把廉耻丧尽了呢!想不到你也知道当年所为愧对神明,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瞒着啊!”
小老头这几句话,使江雨舟坠人一片迷雾之中,他心头不住思量:
叔叔究竟是谁?难道真是什么松花钓叟江心月么?
假如真是如此的话,他为什么瞒着自己呢?难道他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不,我绝不相信!
他正在思量不解之际,突闻耳畔连声暴喝,独脚大汉与小老头联袂双飞,快如射星般扑向韦家祠堂。
二人身形未到,韦家祠堂里又飞出一条人影,只见他一身皮衣,
头罩毡帽,一副花白胡须迎风乱飘。
江雨舟不仅没有见过此人,甚至连此人是什么时候进入韦家祠堂也不知道,心中一愕。听那人哈哈大笑道:
“没想到中条双杰又二次出山了,哈哈,二位耳朵不短,可惜脚下嫌慢了点儿!”
话声中双掌一圈,嗖嗖嗖连拍三招,顿时冷风倒卷,硬把独腿大汉和缺胳膊老头迫退三步。
而那人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双臂反抖,突然飘起三丈,快如鹰隼一般,向东南方疾掠而下。
缺胳膊老头大喝一声:
“枯竹教主,今天你不把剑圣遗物留下,休想离开此地!”
话声未落,人已随后追下。
独腿大汉稍慢一着,微微一愣,便也拐杖疾点飞身赶去。
冷风呼啸,秃树愁嘶,江雨舟眼见三人如同流星赶月,转瞬消逝在风雪之中。他默默思量着:
中条双杰是谁?。
枯竹教主是谁?
剑圣又是谁?
他们是为叔叔而来,还是为剑圣遗物?
他急于找到那神秘的叔叔问个明白,似乎已忘了脸上的刺痛,牙根一咬,冒着蚀骨冷风踉跄而去。、风愁日瞑,云暗天低。
他忍受着饥火中烧和寒风刺骨的痛苦,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天池!他只有一个要见的人——叔叔!
可是,天池在哪里?叔叔真在天池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走,走,走。冒着冷风白雪,走向茫茫天涯!天色暗了,他感到浑身僵硬,饥肠雷鸣。他需要休息,需要衣食。他本能地抬起了头。
这是什么地方?周围是挺拔的山峰,峰上是如银的自雪,天上看不到飞鸟,地面看不到人迹,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他不
由得生出一阵落寂之感。
突然,他发现这山脚下有一座庙宇。这就像大海里发现了孤岛,荒漠中发现了甘泉。他打起精神,飞快地赶了过去。
庙宇宏敞,但却了无声息,冰雪遮掩下的山门,似乎久已无人出入了。他用手猛力一推,顿时轰的一声,冰雪飞溅,山门应声而倒。
原来这两扇巨大的山门,早已腐朽不堪,被他这全力一推,立即楣断柱拆而倒。
江雨舟饥寒交迫,急于觅一栖身之地,见状虽然一惊,仍然毫不思索地举步而进。
他一连穿过两层院落、十多座禅房,依然不见人迹,眼看佛殿中帏幕零落,菩萨蒙尘,炉翻鼎覆,香火俱熄,这才心生惊异。
但在惊异之中他同时产生了一种好奇心理,是以略一迟疑,立即大步向第三层院落中走去。
第三层院落乃这座荒山古刹的最后一层。他身刚进入院中,立即发觉情形有异。原来这座院落正面乃是一所大殿,两侧各有五间耳房,这十间耳房不但门窗密闭,并且均用封条贴死。最奇的是门前各置一尊坐佛,形态栩栩如生。
江雨舟神情一愕,突然发现院中积雪上现出一路足迹,逶迤而人大殿之中,显见这荒山古刹尚有生人。
他此时饥火中烧,认为只要见着人,至少可求得一餐果腹之粮,是以毫不迟疑地向殿中走去。
风雪之日,又值薄暮之时,大殿中显得漆黑如墨。江雨舟连问三声不闻回音,眉头一皱,立即由胸前摸出一方自幼佩戴的玉符。
这玉符通体朱红,中镶一棵枝繁叶茂的撑天巨树,一经取出,顿时红光灼灼,把五步之内照得通明。他取出玉符,身形刚刚一动,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猛一抬头,只见大殿神龛之下,坐着个浑身血迹的老人。
这老人气色衰败,面如白纸,紧闭的双目随着叹息声缓缓睁开。
江雨舟见状不觉连退几步。
那老人也是神情一愕,但旋即沉声大喝道:“你是谁?”
别看他满身伤痕,此时提气怒喝,依然震得人心惊神摇,耳膜嗡嗡作响。
事出意外,江雨舟心神又是一震。但那老人也像发现什么意外似地,陡地脸色一变,举掌疾招,只听唰的一声,江雨舟手中那方玉符立即脱手飞去。
由此观之,这老人不但是武林中人,其功力之深,也已至虚空接引之境。
江雨舟一时惊愕莫名,竟愣愣地不知所措。
那老人取得玉符之后,不停地反复端详,脸色一连数变,这才满面疑云地喝道:
“这玉符是何处得来的?”
江雨舟微微一愕,也还以一声冷笑道:
“这是我自幼佩戴之物,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这话当真?”
“江雨舟从不说假话!”
“江雨舟?不,你不应该姓江,你是……”
老人话声未落,突然“哇”地喷出一口热血,顿时晕了过去。
江雨舟重新落入一片疑云之中,他神情木然,暗暗沉思:
这老人是谁?
他为什么说我不应该姓江?
那么,我到底应当姓什么呢?
江雨舟正在沉思之中,那老人又轻轻哼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他知道这块玉符同自己身世有关,若想确切知道这块玉符的来历,眼前老人就是最好的线索。
他刚想询问,老人已缓缓睁开了双目,问道: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江雨舟,你可知你就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
老人话声未落,突然脸色巨变,在鼻孔中冷哼一声,失神的双目射出两道奇光,望着江雨舟沉声道:
“江雨舟,老夫如若有事情求你,你可愿答应?”
江雨舟初见这老人遍体伤痕,已生同病相怜之心,此时更见他满面期待之情,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义形于色地答道:
“老伯伯,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江雨舟能够办到,莫不鼎力而为!”
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喜色,说道:
“你将来屠戮天下武林中人之时,老夫但求你放过一人。”
江雨舟心中一愕,急道:
“老伯伯,你这话从何说起?江雨舟手无缚鸡之力,受尽别人欺凌而无法还手,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