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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生保重便是了,朕……你知道,你的三弟没有那么娇贵。”
康熙勉强笑着坐到了我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好言安抚着,福全无力地笑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又从被子中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他的手是一片冰冷,但却让我异常地感到真实。
“玄烨,二哥能够在临终之前见到你,二哥死而无憾了,谢谢你,谢谢你让祁筝陪了我这么些年,她这几年跟着我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反而总是为了照顾我而受累。现在,我将她还给你……,我虽然不服气,但我总算明白,也许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侧过头看向康熙,他的眼睛却闪烁异常。我正奇怪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爷,妾身把抱悦儿抱来了,您不是说想见见小格格吗?”
她话音才落床后侧的连接内院一侧的门便被推开了,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着装富贵的少妇抱着一个婴儿低着头走了进来。她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几步走到床边,这才抬起头。当看到我们时她的眼中先是惊讶,随即却浮现出惊恐。
我也是愣住了,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是和嫔的姐姐!
“出去,是谁准你进来的!”
康熙率先反映了过来,他对着瓜尔佳氏喊了一声。瓜尔佳氏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怀里女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来人!”
康熙才喊了一声,福全家的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见到瓜尔加氏也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康熙后脸色唰得就白了。他两腿一软,跪了下来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刚才见爷屋子里没人以为她……”
“闭嘴!还不快带他出去。”
康熙沉着脸,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带瓜尔加氏出去。我早就惊讶的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愣愣地看着管家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走到瓜尔加氏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嘀咕:“我的姑奶奶,您刚才去哪儿啦,快和老奴走吧。”瓜尔加氏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搂紧了怀里的女婴,紧咬着唇,担忧地伸头想看看我身后的福全。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顺势而下,她调转目光朝我这边看来眼中却含着几分不甘,几分埋怨。
“怎么了,谁进来了?”
福全像是发觉了房内的不同寻常,我转过身,发现他不知什么身后已经撑起了身。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床边抱着孩子的瓜尔佳氏身上,在明显地颤了下身后便僵住了身体。他的眼睛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在我和她之徘徊。渐渐地,原本眼中的迷茫和模糊散去逐渐露出几分清醒。我见刚才的情形早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如今再看到他的表情,我是全都明白了。
“你……你怎么可以……”
我又是气愤又是难堪,转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见着他眼中的懊恼,只觉着阵阵羞辱浮上心头。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我是人啊,我不是他们兄弟的玩具!我忙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突然感到福全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小臂。他久病体弱根本抓不住我,我往前一带,他的手便顺着我的小臂滑过丝绸的的衣袖,握住了我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我心里一惊,人也不禁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只见他撑起了身体,脸上交杂着又是惊讶,又是后悔,又是痛苦的神情。
“别走,祁筝……;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是你……”
我心里一阵紧缩,正要说话就见到他皱了皱眉,突然张口吐了口血。
“王爷!”
“二哥!”
瓜尔加氏抱着孩子一脸苍白地靠了过来。福全无力地枕在我的膝上,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像是在哀求般地对我说:“不要走,祁筝,我当初是病糊涂了,可是我一直以为是你,我一直以为是你啊。”他转过头,双眼生平第一次带着埋怨地看着康熙深深吸了口气。“皇上,您,您为什么要骗我……”
我一直沉浸在刚的惊讶之中,直到耳边突然传来瓜尔加氏的一声哭声,我下意识地转头看着这个和我长得几乎是一样的女人,只见她死死地盯着福全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涨得通红,她捂着嘴,突然转身跑了出去。膝上传来一阵颤动,福全猛烈地咳了起来,他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每咳一下嘴角边便会带出一些血丝。
“二哥,你怎么样?”康熙倾过身来,在看到福全嘴边不断冒出的血后他也是慌了手脚,转过头对着管家大喊,“快把太医给朕叫进来!”
管家急匆匆地出去,不久之后太医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一个不稳,跪在了地上却又不敢起来,索性膝行爬到床边给福全把脉。康熙沉着脸看着福全益发难看的脸色,而福全则始终带着哀求地看着我,手也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不住地低语着:“不要走祁筝,原谅我,不要走……我那时醒来见你掉着眼泪喂我喝药,我听见府上的管家小声地叫你‘娘娘’,我发现李太医看着你时尴尬的神色,我真的,真的以为是你……,我以为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以为那是奇迹,原来是梦,原来竟是一场梦……”
我见他神志已经有些混乱,又见他到如今念念不忘的不是自己不是康熙而是我,终是忍不住心里的痛。我紧紧地用双手将他的冰冷的手围在掌间,想要给他温暖。带着他的手靠着我的脸颊,眼泪是不住地往下掉,可我仍然努力地笑着看着他说:“我不走,我不会走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怨你。”
没错,不是你的错,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康熙,生平第一次我的心里对他有了恨意。他冷落我时我不恨他,他背叛我时我不恨他,甚至于他误会我,不信我,伤害我的时候我都不曾恨他,可如今我却自心底恨他。
“不要哭,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
他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轻轻地替我抹去眼泪却只能越抹越多。我握紧了他的手对他说:“若是想我不哭,你就一定要好起来。”
他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我正要开口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耳边隐隐像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皇上,奴才心荷恳求皇上能让奴才见见奴才的主子。”
是心荷!我一直都奇怪为何在裕亲王府见不到她时她却出现了。康熙听见她的名字也是一愣,我想她大概是想见福全,低下头问福全:“心荷想要见你。”
“心荷……”福全在那里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浑身颤了一下,抓着我的手不觉用力收紧,原本有些萎靡的神色也突然间有了精神。
他撑起了身体问:“是心荷吗?是你吗?”
“是,是奴才,王爷,奴才终于赶回来了……”
心荷的声音有些激动,隔着一道门还听得见她的哽咽。康熙这才意识到心荷口中的主子不是我而是福全。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在瞪着我们许久之后他深吸了口气对还在诊脉的太医说:“你先出去。”那个太医瞧气氛不对早就如临大敌般的满头是汗,如今康熙让他出去他乐意之极,连连应“是”之后就退了出去。看见他离开康熙才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让她进来!”
一声应诺之后心荷低着头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俭朴的男子。心荷走近几步突然跪下说:“奴才给皇上请安。”
康熙虽然不快但还是勉强嗯了一声。心荷这才抬起头看着我和福全红着眼眶说:“主子,娘娘,奴才终于不负主子所托赶回来了。只是奴才太过愚笨这才让主子久等了。”
福全挣扎着起身,半靠在我身上微笑着说:“没关系,回来就好,还……还不迟。”
我不知道福全让心荷去干了什么,但心荷的样子同过去有了很大的差别。她的皮肤不像在宫里那般白得病态,反而泛着健康的蜜色。她穿着便于行走的长衫裤装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风尘仆仆的,像是在外奔波了许久。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回道:“主子吩咐奴才找的人,奴才找了好久,终于把人给主子带回来了。”
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人。那人这时缓缓抬起了头,他显得非常的苍老,一张脸上满是沧桑,但依稀看得出曾经俊秀的五官。衣着也极为平寒,身上有着不少的补丁。但此人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空空洞洞的没有一点光彩。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还是康熙先认了出来。他惊讶万分,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是……洪毅明?”
我吓了一跳,眼前落魄潦倒苍老至极的人竟然是当年那个衣着光鲜风流倜傥的牡丹公子。他听到康熙叫他的名字竟然没有答话,空洞的眼睛之中恢复了一丝神志,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但却没有回话。
康熙有些恼怒他的不敬正要开口,福全却拦住了他。“皇上,还是奴才来代您问吧,因为有些事情奴才也很想知道。”
康熙点了点头坐到一旁不再说什么。福全咳了几下之后缓了缓气道:“我问你,你不是陈国栋的弟子对吗?”
洪毅明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说话。我非常惊讶地看着福全他却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这是康熙二十七年五月时陈国栋老家宝应县的官府民籍抄录。是我特地吩咐人前去调查的,上面有宝应县县衙的官印为证。”他让我从枕下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他示意我将纸交给康熙,康熙接过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突然惊呼出声:“咦,陈国栋在告老还乡后不久就突发疾病死了!”
“没错,皇上的记忆力奴才很清楚,皇上应该还记得洪毅明当初拿来的陈国栋的举荐信上的日期应该是康熙二十七年五月,而这张官府民籍抄录上写的很清楚,陈国栋早在康熙二十七年三月就病死了。试问,一个死人怎么能够写推荐信呢?”
康熙的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他铁着一张脸问道:“你到底是谁,混入大内有何居心?”
洪毅明被拆穿了伪造书信一事非但不害怕,眼中反而有了几分神采。他对着康熙挑衅地说:“英明睿智的康熙皇帝,我是谁您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康熙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洪毅明说:“你……你是明朝余孽!”
明朝皇室余孽!我也是下了一跳,不由得在心底反复地念着洪毅明的名字。洪毅明……;洪忆明!洪……洪武帝朱元璋!我的天,我不禁倒吸了口气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害怕。
“朱三太子是你什么人?”康熙几步走到他跟前冷静地盯着他问。
洪毅明听到朱三太子的名字,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他撇了撇嘴道:“不过是生我的人罢了。”
记忆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挖了出来,因为洪毅明的出现而一点一点地凝结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清晰倒吸了口气有些不敢确信地问:“当年……当年在葛尔丹的营帐之中打晕我然后给我包扎的人是不是你?给葛尔丹药的是不是你?葛尔丹说的汉人朋友是不是你?”
他见我想了起来不但不慌张,反而异常的冷静。他笑着说:“没错,就是我。我辛辛苦苦潜入太医院等的就是这一天,怎么样康熙皇帝,亲手杀了自己儿子,您感觉如何?”
“你……你说什么?”康熙惊讶万分,他身体晃了一下,一连退后几步,撑着椅子的扶手问,“你当年骗了朕?你故意说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