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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铁胆兰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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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正待冲上,蓦地南端人影急掠而来,八条人影掠走如飞,领先的人在五六丈外便扬声喊叫道:“喂!怎么回事?我水鬼钱江赶上了么?”

八人在西南角占了一角,一字排开,四男四女,全穿的劲装带了兵刃。

青面兽左首的另一拨人中,为首的人一蹦而起,大叫道:“见鬼!青面兽,你不是故意侮辱咱们么?”

青面兽徐徐站起,冷然道:“鱼鹰洪江,你阁下说话不是太随便了么?”

“笑话,洪某说话郑重得很。”

“那你意何所指?”

鱼鹰哼了一声,大声说:“你把九姓渔户也弄来了,是不是把咱们也看成贱民?”

九姓渔户,他们的地位比丐户更为凄惨,不但名列贱民,而且根本就不许他们住在陆地上。当年元末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朱元章削平群雄,建立大明皇朝,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当削平群雄时,死伤最惨的战役是都阳水战,与以武昌为基地的陈友谅大军会战都阳,朱元章本人也几乎丢掉老命。因此,登基后,将陈友谅的一群死党全部遣往偏远地区,贬在船上不许在岸上居住,列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话说不上去的人,渐渐走上了邪路,这就是以后所称的“英白船”妇女沦为娟妓。朱皇帝是贫民出身,得了江山,制造出一批贱民,报复之惨,委实令人胆寒。九渔户只能自通婚姻编户列管,平民百姓皆不敢与他们往来。

水鬼钱江赫然震怒,正待纵起,左面一个高大的入影突然一跃三丈,六十斤的大三股托天叉风雷俱发,猛扑鱼鹰洪江。

鱼鹰抓起带了钩的铁篙,火杂地迎上。

“当”一声大震,托天叉震开点来的铁篙,揉身抢入,一叉刺出,并发出一声乍雷似的怒吼着。

“当!”铁篙拨开叉,一篙反扫立还颜色,功力悉敌,同是重兵刃,同样劲道千斤,谁也不肯认输。

第三批人影掠到,领先的人拔出霸王鞭,突然射入挥鞭扑上。

“当!铮铮!”暴响乍起,火星飞溅,是风似狂飘。

人影乍分,鱼鹰被震得飞退八尺,使叉的人也侧飘近丈。

抢入解围的人捧鞭屹立,神定气闲地喝问:“怎么回事?是不是火并?”

“霸王徐祥!”有人讶然叫。

青面兽对那些反脸动手的人不加理会,也不打算阻止他们拼命。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站起身说道:“徐见来得正好,山海夜叉陈道明与鱼鹰洪江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徐兄收了鞭,道:“人还没到齐吧?自己鬼打鬼殊不值得。

安兄,来了些什么人?”

青面兽替徐兄引见了,徐兄却冷哼一声,说:“安兄,今晚上来的全是些男盗女娟贱民,委实令人失望。”

水鬼钱江举步入场,厉声道:“你又是什么玩意?令尊九头狮徐永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阁下霸王徐祥,也不过是一位收保护费的吸血虫而已。”

霸王徐样仰天狂笑,笑完道:“好说好说,在下总算不是贱民。”

水鬼钱江怒火如焚,大吼一声,分水刺走中宫探入,急步枪进。

霸王徐祥一鞭斜回,“铮!”一声崩开分水刺,立还颜色,一鞭斜扫而出,斜身欺进切入,鞭动风雷发,力道干钩。

水鬼钱江知道利害,斜飘八尺,左闪重新探进。

青面兽安东海不再懒洋洋了,哼了一声沉喝似乍雷道:“住手!你们怎么啦?”

“挣!”两人又拆了一招。

青面兽举步走近。怒喝道:“你们要在下插手相阻么?收招!”

两人这才两面一分,怒目相对勉强停手。

这时,南面接二连三来了四批人,纷纷赶到各占一角,有人问道:“怎么回事?是分红不均而冲突么?”

“胡说八道。”另一人大叫。

看情势,听话意,便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彼此既非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一群由青面兽出面邀请聚会的乌合之众。

青面兽大踏而出,到了场中心,冷然扫视中间仍想挤命的人一眼,再冷然转身四顾,久久方朗声说:“我青面兽安东海立足金华二十年,承蒙各方朋友看得起兄弟,不管是途经本府或者是至敝地生根的朋友,总算瞧得起兄弟,事先打招呼亲近亲近,兄弟深感荣幸。这次杭州来了一家姓禹的寡妇,与一位携有十万金珠的姓柏年轻人。这一来,兰溪便成了龙腾虎跃之地,风雨满城。”

他语声一顿,再次冷然扫视了四周的群雄一眼,干咳了两声,又道:“按江湖道义,咱们这些人如果守江湖戒律,不该向孤儿寡妇下手。”

左前方一名黑衣人大叫道:“我反对。”

“阁下反对什么?”青面兽问。

“姓禹的是太极门的门人,男女都是练家子,不能算是孤儿寡妇。”

“阁下之意……”

“太极门已提高赏格,以五百两银子缉拿她们一家三日,这与咱们的买卖无关,咱们只要那五百两赏银。再说,即使咱们不下手,那些自命是白过英雄的狗东西,同样会做这笔生意的,咱们当仁不让。”

“哦!那么,阁下是有志一同罗?”

“安兄斟酌着办好了。”

青面兽又干咳了两声,说:“那就好,听兄弟说个一明二白。”

“老安,你就长话短说啦!”有人大叫。

青面兽干咳了两声,道:“好,兄弟长话短说。那姓柏的机警绝伦,武艺高强,他一个人敢带十万金珠,岂是善男信女?遗憾的是,兄弟一直就无法查出他的底细来,水鬼钱兄与山海夜叉陈兄,贼丐焦兄,皆曾经在七里俄下游试过一次,无功而罢。因此……”

“安兄,你快点说好不好?”有人不耐地叫。

青面兽扫了对方一眼,干咳了两声道:“咱们今晚主要的是,商量如何下手。”

“安兄你就把要商量的枝节说出来听听。”

“好,其一、是分红。兄弟把诸位请来,完全是出于善意,以免彼此误会,有伤和气。”

“如何分法?”有人问。

“按规矩,到手的人须四六拆帐。如果兄弟先到手协助兄弟的人可分两成。”

有人发出嘘声,有人轻蔑地吆喝。

青面兽大概已试探出群豪的反应,立即转变态度说:“兄弟知道按规矩行事,必定行不通,困难重重,因此将诸位请来,彼此开诚布公地谈谈合作的条件。愚意认为,咱们携手合作共同对付他们,得手之后,按出力人数与出力多寡来均分这批财物与赏格,以免争先恐后自相火并……”

“老安,你是说今晚予会的人联手合作么?”有人问。

“不错,这是避免火并的唯一的途径。”

“这是说,要举你老安做主事首脑罗?”

“兄弟……”

“你有何德能?”东面有人叫问。

“兄弟可请诸位公举一位主事人,不一定由兄弟充任。”

“这还差不多。”

青面兽举目四顾,干咳了两声问道:“诸位有反对的人么?

谁反对,咱们要问问他有何高见的。”

西首跳出一名五短身材的人,哈哈狂笑,以怪异尖锐的嗓音叫道:“老安,你这家伙简直昏了头,把咱们请来,说了一大堆废话,误人误事,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说了一大堆不切实际的废话。”

“你是谁?”青面兽厉声问。

“别问我是谁,只问你的话是不是不切实际。”

“你的意思是……”

“你看,闻风而来的人,愈来愈多,大家均分,每个人能分得多少?谁到底出了多少力,究竟以何者为准?更糟的是……”

“咱们除了今晚予会的入,后到与不曾予会的人,一概不许插手这笔买卖。”

“废话!你岂能一手遮天?你最大的错误,便是公举主事人这件事。”

“怎说是错误?”

“你老兄把那些贱民都请来了,堕民与九姓渔户也算上一份,集合一大堆男盗女娟在此地鬼打架,八辈子也谈不拢来……”

东北角有一批人往后撤,大叫道:“散也!散也!散他娘的会,在这里坐着,有失咱们的身分,散!”

两首也有人退,也有人大叫:“鬼才愿意均分,谁手快便是谁的,走阿!这小子没安好心,把咱们找来商量,天知道他安的是什么鬼心眼?”

人群骚动,纷纷作鸟兽散。

青面兽大怒,眼看一场盛会将可顺利解决,平空钻出一个不通名的人,一口揭开利害攸关的疮疤,致令盛会功败垂成,岂不恼火?大吼一声,向对方扑去。

五短身材的人一声怪笑,撒腿便跑,怪叫道:“姓安的,你恼羞成怒,可知你必定另有阴谋我白日鼠可不上你的当。”

叫声中,钻入人丛,溜之大吉。

青面兽勃然大怒,向同伴沉声道:“白日鼠是处州一霸的狗头军师,为何前来拆咱们的台?罢了!咱们找他们算帐去,这不是欺人太什么?”

“是啊!咱们忍不下这口恶气,找他去。”有人大叫。

一唱百和,群情汹汹地走了。

青面兽的中洲大会不欢而散,群豪各行其是,力量分散,无形中替柏青山减轻了不少压力。

一早,两名船夫登岸采购食物,登上码头,沿城根大道向西门走。经过几座塌房,屋角转出两名黑衣大汉,左右跟上,突然分别挟持住两人,短刀抵住了胁肋,架住低喝道:“朋友,借一步说话,不许声张,除非你不要命。”

两名船伙计怎敢反抗?被挟持着进入了一座塌房。

这座塌房堆积着不少货物,两大汉一进门,里面立即抢出两名大汉,举手一招,将人引至屋角的货物堆旁。将船伙计一把推倒。

一名三角眼大汉干笑一声,向两名船伙计道:“老兄们,咱们不会吃掉你,不用怕。”

“你们……”一名船伙计战栗着问,语不成声。

“咱们要借你们传口信。”

“这……”

“贵船是不是有一位姓柏的客人?”

“是的……”

“你们派一个人回去,告诉姓柏的来这里救你们。”

“这……”

“你说被人所抢,购物的钱全被抢走了。”

“这……这与客人无关……”

“姓柏的是血性中人,你们求他,他会来的。。

“小的……”

“你们如果不答应……”

“小的答应。”

“如果露了一丝口风,休怪咱们心狠手辣,兰江的水上好汉,保证你们这条船一个人也活不了。”

“小……小的知……知道。”

“好,那就由你跑一趟。记住:姓柏的不来,你们死定了,来了当然有好处。”

“小的尽力而……而为……”

“走吧。”

“小的这就走。”

船夫奔出塌房,撤腿狂奔,脸色苍白地奔上船,狂叫道:“有……有强盗,抢……抢了我们的钱,老……老四被……被带走了,强盗在……在……在徐家码头……有十四个强盗……”

强盗有十四名之多,船主怎敢去追讨被掳的人和钱?叫苦不迭。

柏青山恰好洗漱毕,站在船头上活动着手脚,立即不假思索地扶住魂不附体的船夫询问道:“沉住气,人走了多久了?”

“强盗躲……躲在塌……塌房……”

“哪一座塌房:带我去。”

“这……小的不……不敢。….”

“在何处?”

“第……第四座码头便……便是徐家码头,第……第二座塌房货仓……”

柏青山掠上码头,向南面里余的徐家码头急奔。

他离开不久,邻船跃出了十余船夫打扮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住了全船。

船开始拍上跳板,开始解缆。

四名高手把守住中舱的舱门,并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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