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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老人却双目陡射寒光,道:
“对时即须更易一次,施术之人必须不离漩儿,这……这……杨二弟,闵印愿否去作?”
天乐星道:“老头儿岂非多此一问,他若是不愿,何必说出这最后一个办法来呢?”
凌风老人双眉紧锁道:“他为什么愿意?”
天乐星尚未答话,五友为首的老者却已说道:
“我知道原因,老主人一生就是这样……”
“住口!”凌风老人沉声断喝,接着又道:
“我问杨二弟,并没有问你,你最好少开口!”
杨仲一笑,道:
“此即孟子所谓‘不忍见其死’也!”
一句话说得众人俱皆含笑,杨仲却又正色对凌风老人道:
“小哥儿说,此事业必须得到老头儿你和姑娘的同意,然后双方将名份定妥,他方始施术救人,不过他又说此事其亲长不知,设若后来亲长并不同意,他不敢违命,也不会对不住姑娘,那时他必然终身不娶,以示忠诚,现在我全说明白了,怎么办就任凭你啦!”
凌风老人沉思有顷,慨然说道:
“救人为当前急务,我也信过侄子的本性,就这么办了,我去时漩儿说明。”
说着他推门而出,登上石塔。
当凌风老人登上石塔之后,闵印却招呼天乐星杨仲外出,道:
“老朋友、事情如何?”
“吾友兄弟已无选择余地,老大这不已经去跟姑娘说去了吗,个哥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朋友当知闵印之心,咱们刚才谈过的那些事情,老朋友必须尽快办到,否则姑娘仍难活命。”
天乐星杨伸眉头一皱,道:
“闵东源必将潜进此村意图不轨,我深信小哥儿推测的不错,只是你说披发怪客亦必前来一节,我不无怀疑,假若事出小哥儿意料之外的话,又怎么办呢?”
闵印沉思刹那之后,说道:
“万一事出意料之外,老朋友,你只有想尽方法找到怪客!”
天乐星道:“怎见得除那怪客之外,别人就救不得姑娘!”
闵印正色道:
“你至今心中还存着不服怪客的意识,老朋友,你何不平心静气的想想,除这披发怪客之外,在你所熟知的人物中,还有哪个的功力能够胜得过披发怪客?”
天乐星摇了摇头,道:
“小哥儿话是不错,只是怪客来否,尚难一定,既便是见到怪客,又怎知他愿意……”
闵印不容天乐星把话说完,已接口说道:
“找到怪客是你的事,请他救治姑娘是我的事。”
天乐星一笑,道:
“设若披发怪客在十日之内,尚未露面,小哥儿,我是否就该想尽方法找他前来了?”
“当然。”
“为了达到救人的目的,我能否不择手段!”
“可以。”
“既然这样,此事包在我的身上,不知小哥儿还有什么吩咐?”
“老朋友可别拿闵印当作施令之人看待。此次为救姑娘的性命,通权而已。别忘了若非你来劝我,我还不见得高兴管这份闲事呢!”
“小哥儿何必这大火气,老头儿多问一句也没有错呀何况先时小哥儿曾经说过,尚需不少物品……”
闵印笑了,道:
“算我话说错了,石塔自我进入后起,除老朋友你一个人外,告诉五老他们;不得我的召请,请莫前去,石塔中立即准备大量木炭,生起炉火,另外准备一大罐清水和干净浴巾多条,等一下我要开个药方,照药方配药十份,其他事情到时候我再通知老朋友你吧。”
天乐星道:“吃的东西呢?”
闵印一笑,道:“我会在吃饭的时候出来,不必送去。”
“唉!我是问人家姑娘,这种病平常和好人一样,总不能不吃东西呀,吃什么要听你这郎中的吩咐……”
“老朋友话中总带点古怪意思,姑娘当然要吃,她平日喜欢什么,就送什么,由老朋友你送去如何?”
“如何?这就是管闲事得到的好处,事到如今,小哥儿,你说我老头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闵印不由的笑出声来,天乐星手指石塔说道:
“人家祖父孙女此时正谈着你呢,你不是说还要开个药方吗,现在写吧。”说着不容闵印犹豫,连拉带拖的把闵印施进了客室。
凌风老人由石塔回到客室的时候,闵印也恰好将药方写完,凌风老人神色诚挚的对闵印说道:
“漩儿的生死,系于小哥儿你了,我弟兄弟感怀德情之外,着实别无话说,小哥儿就请去吧,漩儿说要和你谈谈,施术需要什么,现在就请小哥儿示下,我兄弟好去准备。”
闵印道:“必需物品我已经都和杨二侠谈过了,我现在先和姑娘谈谈,稍待尚有几点不明之处,要向前辈请教。”
凌风老人尚欲有言,可是闵印却已推门而出,向石塔走去,凌风老人只好长吁一声而作罢。
天乐星随即将药方交给凌风老人,并将闵印所示各节详说一遍,凌风老人仔细看着药方说道:“小哥儿这大的年纪、竟然身怀各种技艺,举一反三,我对武林帝君的功力,实在觉得可伯!”
人寰双星不知五老和武林帝君有何恩怨,自然不便多言,一旁五友说道:
“老贼窃得老主人一切经典,自然进境一日千里,否则……”
凌风老人怒视五友,接口说道:
“我话指帝君,其实却说闵印的成就,难道你们都听不懂?”
天乐星料知五老与武林带君恩怨甚深,自己不愿知人隐私,立即说道:
“适才小弟细看闵印开列药物,内有数种非城中药肆莫办,小弟多年没到此处,也想伴间家兄弟一游,同去芦林潭购药,事不宜迟……”
凌风老人已知杨仲之意,叹息一声,道:
“杨二弟侠骨柔肠,令愚兄弟佩,如此就烦劳两位了。”
说着将药方递交杨仲,并返身进入内室,取出十两黄金,杨伯杨仲也不虚套,立即接过而去。
双星走后,凌风老人这才转对五友说道;
“以闵印目下的功力火候来说,证明闵老大非但未存私心,并已顿其所知传授闵印,因此我对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惨变,摇动了信心!”
五友为首老者说道:
“老贼也许偶而天良发现,所以将一身技艺传授闵印,以老贼的阴狠……”
风雷老人不由接口问道:
“你们兄弟当年奉渝于外,未曾目睹惨变经过,若说闵老大心地阴险狠毒,闵东源这般例行逆施,闵老大为何不以家现处治?”
五友齐声说道:
“对了,由此一点更可证明老贼的狠毒阴险,他想以闵印的绝顶功力代其处置闵东源,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凌风老人哼了一声,道:
“我不怪你们有这种想法,因为不久以前发生于杭州城外松林之中的事情,你们并不知晓,又因漩儿的重疾,使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们。闵印和他的伯父东源,在杭州已经相遇,闵印坚持不与闵东源动手,曾言其祖有谕,至死不得和闵东源较技搏斗,岳阳湖前镇上,再次相逢,闵印守誓如一,由此可见,闵老大始终维护闵东源和闵印,故而始令我兄弟百思莫解,进而疑及昔日惨变另有凶手。否则闵老大何必如此委屈求全?我知你兄弟心悲故主惨死,志复大切,又因昔日闵老大曾有过份举动和言语,故而始终认定闵老大为唯一凶手,不过以目下事情看来,甚希你们兄弟暂莫鲁撞,多费点心思,舒以待变,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五友没再开口,神色上也似乎平静了许多。
风雷老人随即借此时机,将中途发生的事情详说了一遍,五友方知端倪,为首老者皱眉说道:“事情确是出人意外,其他自可等待将来解决,闵东源的事情却已迫不急待,敢问五老准备对他如何?”
凌风老人道:“适才杨仲二弟曾说,闵印判断闵东源必然前来,据闵印和杨仲说,闵东源曾发火焚我五老材的狂语,我等必须小心戒备,至于设若将其擒获之后,如何发落,你们可有高见?”
五友为首之人,恭敬地说道:
“我兄弟此时份属仆下,不敢妄议主人之事,但却求五老不要伤害……”
霹雳老人接口说道:
“此子的心术和行为,正象你们批评闵老大的那四个字,阴险狠毒,留之则必为大害,杀之则有悖情义并使闵老大耻笑,以我之意,废其一身功力,养其终生。”
五友一愕,为首之人问道:“闵东源至今不知其真正姓氏出身,可否等向其言明往事之后,看其今后作为再定如何?”
霹雳老人尚未答话,凌风老人已冷笑一声,道:
“你们兄弟大可放心,另外还有人处处维护着他呢!”
五友不由齐声问道:“是谁?”
凌风老人道:“那个身份奇特而功力罕绝的披发怪客!”
五友彼此互望一眼,为首之人道:
“此人似非初闯江湖,其真正面目必为索识,否则何须长发覆面——”
凌风老人不待五灰为首老者话罢婴,接口说道:
“此人非政,并且说来还将恩于我们兄弟,只是他对闵东源处处维护,不解个中道理何在,适才听杨二弟说,闵印判断此人亦将的来五老村中,至时我定将揭破内中隐秘,使此人以真正面目与我等相见,想来为期已在不远了。”
五友向来只有为首的老者发言,间或一齐开口,这次最小的那位老友却突然说道:
“据五老目睹,闵东源功力似乎不在我辈之下,那披发怪客,却又高出五老和我辈多多,纵目当代武林,不是我辈自夸,技艺功力商过我们的,真是风毛麟角,少而又少,因此我已想到这是何人!”
五老和其余四友,不禁同声问道:“是谁?”
五友的老五说道:
“此人必然就最闵老大!”
凌风老人闻言皱眉说道:
“我们兄弟非只一次和怪客面对,此人若是闵老大,断无认人不出的道理。”
老五笑道:“数十年分别,闵老人已非当年模样,况其有心遮饰以长发披面,怎么能认得出是他?”
五老惧皆沉思不语,心中却已承认老五的判断颇有道理,老五稍俗了刹那又道:
“我还有一个间接的证据,证明我的判断并无错误,试想,披发怪客要不是那闵老大的话,怎会一再出头维护闵东源,在闵印身受困厄的时候,竟也全力照拂,杨二侠曾经说过,当他和闵东源以七步化血散的毒汁互拼生死的时候,披发怪客将他和闵东源救出死圈,杨二侠向怪客致谢,怪客曾言,救人之举非为二侠,乃是怪客不能再叫闵东源为恶,试问,除闵老大外,还有哪个应该这样说话,所以我认定这个动力罕绝的怪客,必然是闵老大无疑!”
凌风老人庄严地说道:
“披发怪客关怀闵印之情和维护闵东源的行为,无不相同,设若怪客当真就是闵老大的话,适才你们五友所谓‘一石两鸟’之计岂非矛盾?因之对昔日的惨变也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五友为首老者,道:
“若按五老判断,披发怪容就是闵老大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大先生说因此对昔日闵老大惨杀老主人的恶行进而怀疑之说,我不敢赞同,昔日我们兄弟未曾目睹此事之经过,可是据大先生您告诉我们兄弟说,老主人尸体之旁,除闵老大外别无他人。”
“以老主人那身罕绝的功力来说,除闵老大外,谁也休想近他一步,杀之自然更难……”
风雷老人接口说道:
“事情错在当年我们兄弟主观太深,认定闵老大必是凶手,未曾容他解释已纷纷动手,如今想来矛盾不通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其他姑且不谈,只说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