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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脚道人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久久始绝,继之声调威凌的说道:
“穆存礼,双残错掳尔去,授尔阴功绝技,令尔谋取‘断魂血箭’及尔洞庭斩断亲思等情,我无一不晓,示尔血箭藏处之意。亦善亦恶,尔若能痛自悟非,此行必有所得,设若恶行不改,朝阳古洞就是你葬身埋骨之处,言尽于此!”
玉面煞神尚待发问,独脚道士却在话语声中顿足而起,疾如闪电远投而去,玉面煞神目望天际。神色凝重,驼奴在他身旁低声说道:
“主人,我们走吧,这老道的话不可听信!”
玉面煞抑怒瞪了驼奴一跟,沉哼一声。手指地华宝铲对驼奴说道:
“收起宝铲,少说废话,咱们立即转道青城!”
驼奴不敢再说,恭座一声拾起池华宝铲,首先出林去,准备马匹。
玉面煞神在驼奴走出树林之后,缀步踱到芮九娘身旁,温和的说道:
“对刚才的事情,我深觉抱歉,假如你不再愿意跟着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芮九娘本是存着得机远离玉面煞神的心意,如今却羞答答地低垂粉颈,道:
“刚刚你对那位老道长说的话,可是真心真话?”
玉面煞神眉头一皱,一时之间竟不知药丸娘所指的是那一句话,因之没能立即回答。
芮九娘低垂着粉颈。没有看到玉面煞神的木愣神色,并且接着又道:
“你当着老道长和驼奴的面,承认我是你的……”
芮九娘羞得无法再接说下去,玉面煞神却已恍然大悟,适才他唯恐独脚道士盘问芮九娘内情,以假言掳塞独脚道士,不想芮九娘却信以为真,他脑海之中掠过一个意念,道:
芮九娘,婚姻并非儿戏,不过我应该事先征求你个人同意才对,只为……”
芮九娘不容玉面煞神再说下去,娇羞的抬头看了玉面煞神一眼,低低地道: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怨你,我……我……我们走吧。”
玉面煞神暗自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极为关怀体贴的以手臂圈围着芮九娘的香肩,双双踱出林去,并且亲自扶着芮九娘上了马,在驼奴带路之下,扬鞭飞骑向青城山而去。
一路上,玉面煞神只有一件心事,就是那个独脚道士所说“断魂血箭”藏于青城朝阳洞中,不知真假,对于独脚道士怎么会知道他一切经过的事情,却并未挂在心上,但他那里知道,这位独脚道士就是他父亲滇边大侠的知交,如今朝阳洞中留守的那个人竟会是他的胞弟穆存仪呢,驼奴虽有疑念,但因玉面煞神已经决定了行止,因之不敢多言。
青城天下幽,位于灌县东南三十余里,相传自三皇时宁封栖真黄帝披山问题,遍历五岳,封为五岳丈人,青城自此名传天下。
汉,天师张道陵斩草除溷,讲授丹经,自日冲举,青城山的声名更是无人不知。
玉面煞神主仆一行,在青城山麓寄马民家,携足食粮肉脯而进边区,行行重重,已到访宁桥边,自桥边沿涧上坡,面前霍然巨峰阻路,仿佛已是绝地,等到崖下,始知山谷似分如合,只有青天一线。石蹬幽仄,人行其中象是生生夹在两边峭壁之内一般,顺蹬石山径上行,步步艰难,如登青天,而达“混元三峰”的第三峰。
驼奴昔日曾经遍履名山大川,识途老马,在前带路再登高山,芮九娘和玉面煞神却是初次前来,只觉已为青山所迷,左是高山,右是幽眈壑,呼啸一声四山庄鸣,他们功力高深,转瞬已经定上了第三峰的胁下窝岩中间,再几百步,转过一个山腰,又见千丈危卷当头迎来,危岩下面,有一虎踞龙腾般的巨大洞府,驼奴在洞府前十丈停步,悄声道:
“主人,前面危岩下的这个黝黑深洞,就是目的之地!”
玉面煞神嗯了一声,却不注意洞口,竟然抬头打量四外地势,此时天色已睹,寒意渐浓,玉面煞神沉思刹那之后,皱眉向驼奴说道:
“据传这朝阳洞又名三元洞,对不?”
驼奴连连颔首,道:
“是的主人,因为洞中塑有黄帝、老君和五岳丈人的三个神像,所以……”
玉面煞神不待驼奴把话说完,嗯了一声,接口又问道:
“驼奴,你看咱们是现在进洞好呢,还是等明天进去好呢?”
驼奴没想到玉面煞神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半晌之后,仍然没有能说出话来,玉面煞神不禁剑眉扬聚已有恼意,驼奴这才慌忙不选地急忙开口说道:
“主人,目下已经不能不进朝阳洞了,因为附近别无佳处。”
芮九娘始终并未妄思染指“断魂血统”,因之心无所惧,闻言竟代玉面煞神答道:
“听说此洞清晨可见旭日腾升的奇景,今夜正好住在洞里”
玉面煞神闻言看了芮九娘一眼,冷冷的皱着剑眉说道:
“九娘,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看日出来这儿的,所以你最好别多说话!”
芮九娘不由羞红了双颊,不再作声。驼织已接口说道:
“主人在此稍待,老奴先去洞中探个虚实之后,再来接迎如何?”
玉面煞神再次仰观了一下地势和天色,立即摇头说道:
“不必如此小心,咱们一齐进去。”
说着,竟然当先向洞口走去。
驼奴只好小心戒备着随于身旁,芮九娘在最后缓步相随,走进了朝阳古洞。
乍进古洞,玉面煞神不由惊咦出声,洞外冷风刺骨透体生寒,洞内却温暖如春,不但如此,洞外黝黑深暗,洞中反而能见百物,玉面煞神已知道此洞古怪,不禁提高了警觉。
玉面煞神惊咦之声传出,芮九娘不由的飘身近前关怀的问道:
“存礼,怎么啦?什么事?”
玉面煞神正自深海适才惊咦之声可能已经惊动了独脚道士的留守之人,芮九娘关怀心重突然发问,声调不低,玉面煞神不由将侮恨发作在她的身上,立即低沉而威凌的道:
“不懂事的东西,刚刚还叫你少开口说话,你莫非忘了?”
芮九娘一片好心实道训斥,不由着恼,此女本性如同玉面煞神一样的不容人侮,一再隐忍的原故,除掉深知玉面煞神功力极高之外,多少还有些情意存在,如今却再也按捺不住,沉声说道:
“我好心好意关怀你的安危,你竟然不知好歹……”
玉面煞神不待芮九娘的话罢,怒目上步一掌打在了芮九娘的脸上,接着喝道:
“想必是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违我之令!”
芮九娘没有想到玉面煞神会突然动手,竟被打得一愣,继之委屈和羞耻之心交并发作,猛跺莲足就走,玉面煞神并不阻拦却阴沉的说道:
“你只要敢离开一步,必受阴煞蚀骨的惨刑,不信你就试上一试!”
芮九娘闻言立即止步,霍地转身以恨怨至极的目光瞪着玉面然神,五面煞神却也正狠毒的看着她,她心头一凛,强忍着愤怒和眼泪,缓步蹬向洞中比较黑暗的地方背身而立。
驼奴这时悄然走近玉面煞神,低声在玉面煞神耳边说道:
“此女已极愤恨主人,此时主人当以大局为重才好。”
玉面煞神嗯了一声,继续探看洞内一切,发觉洞虽广深,却别无道路门户,更不见他人踪影,独脚道士所说留有守者之言,不由怀疑起来,时正深夜,玉面煞神决定就地安歇,天亮之后再为仔细查看,三人送分别安置行囊入睡。
就在玉面煞神主仆安眠不久,洞外突现奇景,先是一点点灯火自半空冉冉飘落,继之东一盏,西一盏,眨限光景变作一片灯海,在洞外深谷之间往来移动不绝,活似人间元宵佳节的灯会,本来极为黝暗的林谷山川,此时顿现光明。
玉面煞神功力极高,首先警觉,立即坐起,驼奴继之醒转,目注玉面煞神满脸驻愕的神色,始知原因,立即手指深谷万千灯光说道:
“世传‘峨嵋’有‘万盏佛火’,‘育城’有‘点点圣灯’,这些看来极似人间元宵灯会的灯光,就是青城山道士们所说的‘圣灯’,来自天上地下,失之地下天上,不足为怪,主人还是不去管它安稳的睡吧。”
玉面煞神虽说功力极高,身怀绝技,杀人无算,但年纪和经验却少小的可怜,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青城圣灯夜照”的这回事,经驼奴提醒,却不愿意露出自己的寡闻识浅,道:
“青城圣灯之事我岂有不知之理,我突然坐起是别有原因。”
驼奴闻言深悔自己多口,不敢再说,重又卧睡,玉面煞钟自认十分得意,噗哧一笑也再次睡下,醒来已是清晨。
清晨,旭日初升,正是青城朝阳洞内可见的唯一奇景,洞口直对着山峰四处,赤阳腾升的时候,满山满洞的红紫光彩和云霞相映,气象万千,蔚为奇观,向谷口远眺,朝雾弥漫,平地田野,仿佛是雾里海上,玉面煞神伸伸懒腰,走出洞来,目睹四外祟山峻岭环抱,山泉流流洒洒珠帘如雨,不禁心怕而安适,神色之间,已无素日那种暴戾之气。
驼奴取出晨具,三人洗漱过后,略进食物,立即仔细探查洞内各处,洞口内高处壁间,嵌镶着一面奇亮的铜镜,不知炸何用途,玉面煞神却也没有探究,壁上雕着黄帝、老君、五岳丈人的高大神像,如活如生,此外别无奇处。
玉面煞神自天山双残那儿习得不少摆设消息埋伏的技能,不久之后,已然发现三尊雕塑的圣像有些蹬跷,随即以地华宝铲平砸圣像,洞中随着玉面煞神起落的宝铲,传出当!当!之声,突然,在地华宝铲乎击到五岳丈人石像的时候,竟然响声空洞,玉面煞神不由大喜,小心的再连击了三次,证明五岳丈人石像之后,是片空洞的秘道,玉面煞神嘿嘿冷笑着停止了击砸,接着以地华宝铲锋利的轮齿,开凿五岳丈人双足之间的石壁。
五岳丈人束腰的石带正中,是块雪亮的尺民青铜,玉面煞神只当这是昔日雕凿石像之人所设的装饰,那知却是一面含有奇异作用的宝镜,由宝镜折转相反的光芒中,使深藏在朝阳洞下数十丈的一间石室中的穆存仪,惊心动魄。
穆存仪早在几个月前,已经到了,将乃父滇边大使穆青云的拜兜呈交给独脚道士,独脚道士看过信函,只盯了穆存仪一眼,叹息一声重将信柬封好藏于袖中,收留穆存仪居于朝阳洞之中,每隔一日,传授穆存仪罕绝的玄门上乘心法,穆存仪只当这是乃父信中所托,自是专心习练,不知不觉已有百日了,穆存仪功力已非昔比,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这天,独脚道士召唤穆存仪近前,开启了深藏朝阳洞顶的一处秘径,带着穆存仪走进深入地下的一间石室,对穆存仪说,他因数十年前的一个约会,须要离开朝阳古洞不少时日,要穆存仪代其坐镇此室,监守一支名叫“断魂血箭”的武林奇宝,并再三告诫穆存仪,最远不得离开此室十丈地区,食物饮水皆已备妥,厕浴之处在十丈之内,否则此室自封,虽说到时祸顿难料,但危险却是不免,穆存仪自是恭敬应命。
最后,独脚道士说出他的法号叫“天通”,并指着室内案上的一册经典,叫穆存仪详谈记熟而习练,又指着壁间一面由八片水晶包着青铜而成的品镜说,此镜可见朝阳洞内外各处,若有恶徒浴入古洞,形影难逃,这才转身离去。
穆存仪少年心性,不信晶镜这般奇异,当天通道长离室之后,穆存仪立即注目品镜,陈极短的时间内未现天通道长身影外,后来果然由晶镜之看清了一切,天通道长在离开朝阳古洞的刹那,有心的对着洞口内那面巨大铜镜挥手与穆存仪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