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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哄她:“过都过去了,还去说它做什么。”
公主不依不饶:“不行,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谁对谁错。要是今后你还这么样,我怎么办。”
张淮深也正想把话先说清楚,见公主坚持,顺势道:“你是在宫里长大的,不知道民间的疾苦,这我不怪你。可是你对人为什么要这么无礼,而且话里总是有些刻薄。”
公主睁大眼睛,急忙辩解道:“我已经很客气了,连该有的礼仪都没在意过,哪里对他们无礼了?”
张淮深摇头道:“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虽然嘴里不说,但一举一动都摆在那里,何况你那天说话还那么刻薄。”
公主抽泣道:“就算是好了,你也不必这么多天都对我不理不睬啊。他们不过是你的朋友而已,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张淮深正色道:“他们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武陵兄还是我的启蒙先生,我们之间亦师亦友,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不许任何人对他无礼。”
看到张淮深这样认真,公主也不敢再多说了,委屈道:“你事先又不和我说过,我哪里知道,今后我对他们礼敬一些就是了。”
张淮深叹道:“话不是这么说。你是公主,身份尊贵,对平民百姓自然不用理会。可我是老百姓,来来往往的也都是布衣,要是你对我那些朋友都摆上公主的架子,那还有谁敢和我来往。我的朋友又不只是武陵兄一个,还有那么多的人你就不理会么。要是你真的还想我们能好下去,太太平平地没什么口角争斗,那你就忘了自己是公主,就当自己只是个寻常人,我张某人的荆妻,别摆公主的架子。不然的话,就算这次过去了,可我们迟早还是会闹翻的。”
说到这里,张淮深表情严肃地凝视着公主。
看到他这样,公主不敢忽视,可又感委屈,低声道:“我尽量就是了。你啊,真是我命中的冤家。”
总算把公主折服了,张淮深心中大喜,放下心来,笑着说道:“行了行了,雨过天晴了。来,让我看看你。唉呀,才几天啊,怎么成了个捧心西子的样子,别愁眉苦脸的,事情都过去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看到张淮深这副轻松嘻笑的样子,公主忍不住噗哧一笑,什么不快委屈都抛在了脑后,慧黠灵巧的心思忽然又回了来,娇嗔地道:“看你好没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个守规矩的人,难怪写的那首歪诗也是音律不协平仄不分。”
提到那首诗,张淮深作出伤心不满的样子道:“这二十八言是我这满身铜臭的人好不容易才胡诌出的,却给你这样斥指,也真是不给面子。”
公主嘻嘻一笑,从怀中取出那张信纸来,低声吟道:“花满骊山香满蹊,翩翩彩蝶成双戏。厮磨口角寻常事,不伤鹣鲽两深情。”
读毕,将信纸在口边亲了一下,甜蜜地道:“即便它再不好,只要是你写给我的那就是我最爱的。”
看到公主完全恢复昔日的灵巧,张淮深心中高兴,牵住公主的手亲了一下。
公主忽然扳起脸道:“不过我可怀疑的很,这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可别是找人做的枪手啊。”
张淮深故作不高兴,佯嗔道:“你竟然敢这样小看我。我跟随武陵兄读书时可是没敢偷懒的啊。”
公主眼珠一转,指着远处的一座临池的亭子道:“既然你说是你做的,那你就以它为题口占一绝如何。”
张淮深顺着公主的指点望了过去。远处的亭子中依稀可见有数十人欢聚一堂,正在举杯畅饮,看来似乎是场宴会。因为之前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公主的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才不禁动容道:“那是曲江宴吗?”
公主点头道:“正是。曲江宴已经多年没举行了,今年可是一个异数,自然不能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张淮深不禁问道:“陛下为何今年会网开一面,难不成李相忽然又对科举青眼了?”
公主笑道:“自然不是。今年曲江宴得以重开只不过是有人一力说项而已。”
张淮深立刻问道:“是哪一位有如此力道?”
公主道:“这人你也认识,就是在我府里见到的翰林学士承旨崔铉。”
张淮深有些不解:“他为何这样出力?”
公主故意不说,道:“你猜。”
张淮深一笑道:“这叫我如何猜得出。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功夫。”
公主得意地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那你比我可差远了。我一听说这事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张淮深给勾起了好奇心,催促道:“那是为何,你倒是快说啊。”
公主有意逗逗他,左摇头右摇头,直到最后才说道:“告诉你,今科的进士中有一个人也姓崔。”
张淮深何等聪明,立刻醒悟道:“崔铉的儿子也中了?”
公主点头道:“你也不笨么。一听就明白了。”
张淮深淡淡道:“原来如此,既然有这样的靠山,中式自然不同寻常。”
公主啧啧道:“怎么你说的话倒和李相差不多,他因为不是进士出身所以才这样酸溜溜的,难道你也这么想?假使你真有意的话,下一科只要你去应试,我也可以保证你中。”
张淮深不悦道:“三年一次的大比是国家盛典,怎么能私下授受。你这话可差了。”
公主本是好意,却被张淮深冷冰冰地弹了回来,心中很不痛快,只是先前的波澜好不容易才平息,不欲再生枝节,所以也不言语。
张淮深想看看辛浩铭是否在场,极目眺望了许久才找到了他。此时的辛浩铭正在和一个看起来非常温文儒雅的白衣年轻人交谈,而且似乎非常投机,不像仅仅是应酬。
张淮深继续寻找,反复再三却没看到崔珉的踪影,不禁问公主道:“你不是说他中式了么,怎么我看不到?”
公主不解道:“你说的是谁?”
张淮深边找边看道:“崔珉啊,你不是说他中式了么。”
公主讶然道:“我什么时候说崔珉中式了?”
张淮深转过身来也是奇怪地道:“你不是说崔铉之子中式了吗?”
公主愣了半晌,不禁失声笑道:“崔铉可不止一个儿子啊。”
张淮深顿时脸上通红,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尴尬地道:“那是谁啊?”
公主似笑非笑道:“原来你说那些话都是因为这缘故啊。”
张淮深急忙道:“什么什么缘故,我又说了什么?”
公主强忍笑意道:“没什么,没什么。”
张淮深为解窘境,紧接着道:“哪个是崔铉之子?”
公主看了看远处的曲江宴道:“就是左数第三个,穿着白衣和你朋友说话的年轻人。他是崔铉的次子,叫崔琅。”
张淮深依公主所说望去,看到的正是先前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公主所说他的朋友也就是辛浩铭。
本来因为崔珉的关系,张淮深对公主提到的崔琅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到他能和辛浩铭谈的投机不免刮目相看,因为张淮深素知辛浩铭对人一向是很挑剔的,如果对方粗俗傲慢他只会冷冷敷衍,只有对合脾气的人才会侃侃而谈,加之适才看这崔琅一派儒雅恭谦的模样,张淮深心下全无恶感,说道:“此人看来很有儒生的样子,该是个谦谦君子吧。”
公主点头道:“是啊。我曾见过他几次,和他颇熟,他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又有仁爱之心,可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张淮深看到公主颇为推许的样子,心中不免好奇,又向曲江宴的方向望去。公主观貌鉴色,说道:“今日既然逢此盛会,不如我请他过来见见如何?”
张淮深想了一下道:“也好,既然你和他很熟,又一同在此,也该和他打个招呼。不过和他说话的辛浩铭也是我的好友,也得把他一起请来。”
公主应了一声,叫了方安和过来吩咐他去请这两人来。
方安和走后,公主想起最初的话题,哎呀了一声,说道:“我都忘了,你还没题诗呢。你可不许赖。”
张淮深笑了笑道:“我怎么会赖,不就是口占一绝么,题目是什么来的?”
公主想了一下道:“就这样吧,就以《曲江宴观诸进士有感》为题,五绝七律随意,不限韵。用时以客到为限。”
听了公主的题目后,张淮深低头凝神思考,双手反在背后,反复踱步,口中微微哦诵。
公主端坐在旁面露微笑,也不说话打扰,只是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情郎。
不知用时几何,张淮深忽然走到池边,抬头望着重云层层的天空,口中缓缓吟道:“曲江豪气冲斗牛,誓将英名青史留。宦海沉浮十年后,只识朱袚不识羞。”
“好,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淮深适才专注于作诗未曾留意,此时听到陌生的声音,不由得转身向来处望去。
十来步远,适才曲江宴中的年轻人正用敬佩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的身边站着辛浩铭和方安和。
公主此时已经打招呼了:“小崔。”
此人自然就是崔铉的次子崔琅了。
崔琅抢上了两步向公主施了一礼,看来他们确实很熟,所以一礼之后就上前几步到了张淮深的面前长鞠为礼,说道:“这位兄台想必就是张淮深君了。晚生崔琅特来拜见。得见尊驾实在是三生有幸。”
张淮深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恭敬,不免有些吃惊,连忙侧了身子回礼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一介商贾,不敢当崔公子如此大礼。”
崔琅抬起头诚恳地道:“晚生早就仰慕张君大名,想兄台孤身一人竟以独力全歼数十名壮汉营救公主,又以莫测的武艺完胜称雄一时的神策军豆卢著都虞候,如此胆识武艺实在是令晚生敬仰万分。今日想是天公垂怜,正偿晚生愿识尊荆的心愿。”
好话自然人人爱听,何况说的人是这样认真诚恳,张淮深不禁对崔琅大生好感,赶紧回谢道:“崔公子这样说实在是愧杀在下了。张某只是一时武勇,至多可称一介武夫而已,又哪及崔公子文才过人,今科更高中进士,又是年少英俊,想来以崔公子如此人才门第,将来必是国家栋梁,这才称得上人中之龙、天之骄子呢。”
崔琅逊谢道:“晚生只不过会舞文弄墨而已,这只是雕虫小技,又哪及的上张兄文武全才睿智明鉴。适才听张兄口占一绝,其中讽喻之意实在是令人生省,晚生虽然今科侥幸,但和张兄相比还是大大不如。”
张淮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崔公子实在是太谦恭了,在下只是一时信口,何况这诗尚不工整,哪当的起崔公子的夸奖。”
崔琅正容道:“张兄此诗或许不工,但言之有物,更讽尽天下薄廉寡耻之人,比我等应制之作可是高上多多了。”
张淮深连连逊谢,崔琅则是认真应对。
公主看看总是这两人在说话,倒是把辛浩铭给冷落了,赶紧上前打岔,这才把两人之间的互相“吹捧”给打断了。
还好辛浩铭和张淮深是多年的交情了,虽有插不上话的感觉,但并没有介意。
已是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打断这两人后,公主作为地主请这三人坐下,远处的宫女们上前将食盒中的膳食一一摆了上来。或许是因为上次的缘故,这次上席的都是些清淡精致的小菜,没有公主往日一贯的豪华。
张淮深和公主之间自然不说了,崔琅和公主也是素识,只有辛浩铭虽然和公主有一面之缘但从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