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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对付弥勒教的野心。」
刘裕听得目瞪口呆,这个谣言厉害处是合乎情理,想出谣言者不但高明,而且深悉边荒集的情况,明白荒人得过且过的心态。
屠奉三、慕容战和卓狂生都目不转睛地看他的反应,纵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如此趁其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说出此事,更留意他的表情变化,可知他们也已心中存疑。
刘裕迎上三人目光,苦笑道:「你们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卓狂生道:「谣言最使人人信处,是指出奉善曾到广陵与你碰头,与你约定连手对付弥勒教,亦因此奉善对你没有戒心,故被你在边荒集布局杀死。」
屠奉三道:「这点却也是谣言的唯一破绽,因为这是没有人晓得的秘密,唯一的知情者只 有杀奉善的凶手,他或许从奉善处铐问出来。」
慕容战道:「当然也可能由我们其中之一泄漏出去,而造谣者最高明的地方,正是使我们互相猜疑。」
刘裕听得头也大起来,忽然间他在对付弥勒教的事上优势尽失,且处于被动的劣势。想说话,又不知说甚么好。
屠奉三沉声道:「敌人的高明,令我们生出警觉,假如我所料不差,敌人将奉善的尸身在东门示众前,已想出散播诺言的一着棋子。这样的谣言在别处或不生效,在边荒集却胜比千军万马,可轻易分化荒人,令钟楼议会没法作出一致的决定。」
刘裕艰涩的道:「你们仍信任我吗?」
卓狂生微笑道:「若不信任你,怎会把议会暂时取消,待弄清楚真相后再召开议会。」
屠奉三道:「我们信任你,是因为你乃燕飞的朋友,燕飞看重的人,绝不会干这种卑鄙的事。」
慕容战道:「我们四人必须先团结一致,方有渡过眼前危机的希望,否则我们将变成一盘散沙,任由敌人宰割。」
刘裕心中稍安,不过如此事传到广陵去,被刘牢之晓得自己曾与奉善秘密接头,事后却没有上报,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道:「只有查出谁是杀死奉善的凶徒,我们方可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手内。」
屠奉三道:「此人肯定正潜伏在边荒集内,所以对我们的动静了如指掌,并以谣言瓦解我 们公决弥勒教为公敌的策略,现在他亦占尽上风。」
卓狂生道:「此人会否与竺法庆根本没有关系呢?」
刘裕心中一动,记起安玉晴昨夜说过的话,道:「此人肯定与弥勒教有关,亦只有弥勒教 的人方会留意和掌握奉善的行踪,但此人亦非常熟悉边荒集,这究竟会是谁呢?」
慕容战道:「我们一起到这里来见刘兄,故是想看刘兄对此事的反应,更希望可以检视奉善的尸身,看可否从他的伤痕寻得抓凶手的蛛丝马迹。」
刘裕道:「这方面没有问题,我们立即去看奉善呀!」
三人精神一振,看着刘裕。
「啪!」
刘裕一掌拍在腿上,道:「我们竟忘记了请缉凶的专家来帮手。」
三人同时一震,终想起拥有一个灵鼻的方鸿生,如他能在奉善的尸身嗅到凶手或凶手们的气味,不是有可能在边荒集里把潜藏的敌人拽出来吗?
燕飞渡过泗水,南面冒起的一股浓烟吸引了他的注意。
风雪在天亮前停止,不过天上仍是云层迭迭,大地阴沉。
燕飞却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对纪千千的感情疑虑一扫而空,更重要是令纪千千有望复元。
他背挂着取回来的蝶恋花和行囊,展开脚法,朝浓烟起处奔去。半个时辰后他终抵达浓烟升处的源头,那是一个由百多间房屋组成的村落。像边荒的其它村落般,早被人遗弃,起火的是其中一栋较有规模的楼房,现已烧成灰烬。村内伏尸处处,有激烈的打斗痕迹。死者均是道士装扮,道袍上有太乙教的标记。
燕飞立即联想到太乙教与弥勒教的斗争,可以想象太乙教的道观被夷为废墟平地后,太乙教徒四散流窜,其中一股不知如何逃往边荒来,却给弥勒教的追兵赶上,杀个横尸遍野。
太乙教完了。
在与弥勒教的斗争里,彻底败阵下来。
他没有兴趣去理会这种教派间的斗争,正要离开,蓦有所觉,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三具仰卧村路上距离接近、身体不自然扭曲的尸体,心中涌起寒意。尸体没有兵刃的伤痕,却都是七孔流血,显然是活生生地被人以气劲震毙,而看他们横死的位置,应是在逃走的当儿,行凶者从天而降,截着三人立即击杀,整个过程迅快至没有人能避远一点。
燕飞心中一动,检视其它十多具尸体,更是心中骇然。
所有死者的死法相同,全是被人以真劲隔空击毙,且是一招致命,五脏六腑破裂而亡。
何人有此手段和功夫?行凶者只有一个人,却能在这批太乙教徒四散逃命之际,不容一人 跑掉,其身手的迅捷、武功的可怕,确是骇人听闻。燕飞便自问没法办得到。
难道是「大活弥勒」竺法庆亲自出手?此事应在不久前发生,竺法庆是否仍在附近呢?想到这里,远方传来劲气交击的声音。
燕飞毫不犹豫朝声音来处掠去。
方鸿生将白布拉起,盖住奉善的尸身,神情古怪。
卓狂生道:「我们到外面说话。」
五人离开停尸间,回到忠义堂。
坐好后,方鸿生仍是神情古怪,心神恍惚的样子。
屠奉三问道:「是否嗅不到气味呢?又或是有太多不同的气味?」
方鸿生道:「各位有没有发觉这条尸到此刻仍没有尸臭。」
慕容战道:「会否是因天气转冷,所以尸体没有那么容易腐坏?」
方鸿生摇头,道:「真奇怪!尸体被人洒上一种粉末状的东西,不但把其它气味盖过,还起了防腐的作用,这样做有甚么目的呢?」
又道:「若我没有猜错,在洒上粉末前,尸身还被细意清洗过,似乎是针对我的鼻子所施的手段。」
屠奉三、慕容战和卓狂生自然而然的朝刘裕瞧来。
刘裕苦笑道:「看来我并不能凭方总的灵鼻洗刷我的嫌疑。」
屠奉三叹道:「事情确教人感到意外,这当然不会动摇我们对刘兄的信任,但却没法利用此点去戳破谣言,更无法藉之说服议会,且令我们各派系间更添猜疑,因为行凶者肯定是方总熟悉其气味的人。」
卓狂生道:「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
接着在众人期待下,向方鸿生问道:「敌人显然是先把奉善生擒活捉,再施以酷刑逼供,如此是否有机会在奉善身上留下气味呢?」
慕容战道:「馆主是否怀疑凶手故布疑阵,令我们徒劳无功。」
方鸿生答道:「每一个人都在不断散播气味,特别在出汗用力,又或情绪激荡的时候,只不过我们不自觉吧!如果生擒奉善和杀他的是同一人,我敢肯定会在奉善身上留下气味。」
江文清的声音在入口处响起,道:「又有新的谣言哩!」
众皆愕然。
燕飞进入树林,劲气交击的声音愈是清晰,密集而激烈,显示交战者均为超卓的高手,一 般武林人物岂有如此威势。
他深进树林近半里后,眼前出现的情景,以燕飞的冷静,亦看得心神剧震。
一黄一白两道人影,正在林内追逐打斗,两人的身法均快得如失去实质,化为两道轻烟,可是其发出的劲气狂飒,却是毫不含糊,所到处树木倒折,枝叶激飞,像两股龙卷风般肆意破坏逞威。
黄影显然占尽上风,杀得白影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当燕飞离两人尚有十丈许的距离,黄影一掌扫中白影左肩,白影应掌断线风筝般横飞开去,喷出漫空鲜血。
蝶恋花来到手上。
燕飞已晓得交手的两人是谁,更晓得穿黄色袈裟者根本完全控制了战局,之前猫玩耗子般的没有立下杀手,是想残忍地尽情侮辱和折磨对手,现在见到燕飞杀至,才狠下毒手,取对手之命。
燕飞大喝一声,人剑合一往黄衣人攻去,同时叫道:「燕飞在此,请大活弥勒指点。」
竺法庆一声长笑,迅速飞离,声音遥传回来道:「今天杀够人哩!小燕飞你既要求死,何用急在一时呢?」
燕飞知追之不及,更明白竺法庆不是怕了他燕飞,而是在力战之后,不愿与自己再作生死决战。
暗叹一口气,朝坠跌地上再爬不起来的太乙教教主江凌虚赶过去。
江文清坐上主位,神色凝重的道:「今早再有谣言传出,说汉帮的祝老大是被我们大江帮害死,原因是我们在南方被桓玄和两湖帮所压,发展不顺利,故要取汉帮而代之。」
卓狂生皱眉道:「这样的谣言可以起甚么作用?边荒集一向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纵然事实如此,亦没有人理会。」
屠奉三道:「可是两个谣言合起来,便可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既加深边荒集的分裂,更可以孤立大江帮和刘兄。」
接着叹一口气道:「此人确是高明,不过却错估了我和大江帮及刘兄的关系,以为我会利用这种形势,策动其它人连手打击大江帮,好独占南方的利益,像以前汉帮的情况。」
慕容战欣然道:「正因他错估屠兄的心意,所以这谣言变成画蛇添足,徒令我们晓得他们 针对的是大江帮和刘兄。如此一来,他们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
卓狂生断然道:二事定与弥勒教和司马道子有关系,而杀奉善的凶手更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
江文清神情一动。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
屠奉三道:「大小姐想到甚么呢?」
自坐上大江帮帮主之位,江文清一直不肯接受帮主的尊称,所以帮内帮外的人,都唤她作大小姐。
江文清道:「我想到一个人。」
目光缓缓扫视各人,沉声道:「这个人就是谋害祝老大的叛徒胡沛。我们一直猜不到他的背后是谁在撑腰,现在却想到大有可能是竺法庆又或司马道子。」
屠奉三皱眉道:「他似乎尚未够资格活捉奉善。」
此时席敬领着两人匆匆走进来,赫然是随燕飞到北方去打听纪千千情况的庞义和高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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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六 卷 第九章 忠义之会
江凌虚靠树边坐着,神色平静。可是燕飞晓得他五脏六腑俱碎,纵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不过他确不愧是北方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仍能凭一口精纯至极的真气,保住神智。
江凌虚道:「燕飞!」
燕飞在他身旁蹲下,道:「教主有甚么要交代下来的呢?」
他对太乙教从来没有好感,但见到江凌虚断气在即的凄凉景况,亦心中恻然,希望可为他尽点人事,让他去得安乐。
江凌虚急喘两口气,嘴角泻出鲜血,道:「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你,小心!他借天地合璧之助,已练成妖法,天下再无人能与他匹敌。」
燕飞愕然道:「天地合璧?」
江凌虚忽然精神起来,脸泛红光,道:「只有丹劫……你……唉!」
燕飞正要追问清楚,江凌